“何奕甯,你之前在XX一中啊?你是哪個班的呀?”
“你是走讀嗎?要個聯系方式,回去加你。”
“啊啊啊冒昧問一句,你有女朋友嗎?”
……
其中混雜着一些陌生的聲音,好像是其他班的人。
池雨撇了撇嘴,在心裡默默罵了句:腦殘吧。不就是個長得好看了些的人,至于嗎。
何奕甯被這群突然湧過來的女生的熱情堵得面露苦澀,他委婉地将這群女生請出了教室,回來時鈴聲剛好響起。
池雨擡頭看了何奕甯一眼,察覺到周圍許多像他一般默默觀察何奕甯的視線。
經此一遭,他知道何奕甯很大可能性會成為衆矢之的,被班裡許多男生記恨。
重新将注意力投入題目上,池雨正為題幹發愁時,背後被人戳了一下。
“張采文,你幹什麼?”他納悶轉頭,小聲,卻發現戳他後背的手修長白淨。
張采文埋頭寫字,旁邊的何奕甯伸向池雨的手中握着卷好的紙條,笑容迷人。
池雨頓了頓,接住紙條。
還在補作業的張采文停下了筆,懵圈般看了眼何奕甯,又掃了眼池雨的背影。
才認識第一天怎麼就傳紙條了!
一個晚上而已,他就被撬了牆角?
怒而瞠目,他咬了咬牙,繼續奮筆疾書。
沒有完成作業的人不配擁有友情。
池雨并不知道在張采文心中他已經是背叛了友情的叛徒,打開紙條,白紙上的字迹清隽流暢:
班長說你學習優異人品很好,所以我想和你交朋友。
還有,你有劉海也很好看(笑臉)。
不過……你好像是在開玩笑?
池雨體态偏瘦,四肢修長,瘦淨的指尖緊緊壓住了紙條,平整的紙面被他按出了褶皺。
這個何奕甯是有病吧?
多大點事還要寫張紙條,跟個小女生似的。
他煩躁地将紙條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猶豫又猶豫,提筆在上面畫了個一模一樣的笑臉,轉身遞了紙條回去。
剩下的時間裡,一旦停止學習,他腦海裡就會浮現出紙條上的字。
鈴聲又響,總算下了自習。
同學們的談話聲趕走了池雨腦子裡的胡思亂想,他慢慢守着書,等待踩着班主任的死亡點抄完作業的張采文跑去辦公室交作業。
何奕甯站起身,“池雨,我先走了。”
池雨一頓,轉頭與他四目相對,“你住校?”
“走讀。”何奕甯道,“住校不太方便,我爸媽在附近給我買……租了房子。”
池雨眸光微黯,“哦。”
看來還是個富二代。
何奕甯示好道:“周末可以去我家和我一起打遊戲。”
池雨抿唇,毫不委婉地拒絕道:“我不會打遊戲。”
這個何奕甯好像是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
何奕甯習慣了池雨的冷漠,“我可以教你。”
“教什麼教?”剛好回來的張采文聽了這麼一耳朵,“我家池雨是不沾黃賭毒一心向學的好寶寶,你可别給他帶壞了。”
池雨:“……”
張采文這張嘴不要了可以捐給别人,說幾句話都能這麼陰陽怪氣。
何奕甯從小跟着父母流連各種交際場所,耳濡目染學會了察言觀色。
更何況張采文是個不屑于藏心情的人,張采文對他的讨厭簡直明晃晃寫在了臉上,這種惡意與池雨适度的疏離根本不能淪為一談。
何奕甯并非喜歡自讨苦吃的人,他并沒回應張采文的拱火,對池雨揮了手,“明天見。”
池雨:“嗯,明天見。”
看何奕甯出了教室,張采文咬牙切齒道:“裝死了,簡直就是小白臉,整個晚自習都沒有動筆寫字,一直在看小說,啧,淡定從容運籌帷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咱們班第一呢。這個轉學生說不定就是個虛有其表的廢物。”
池雨心中也認為何奕甯十有八九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但面上還是說了句公道話,“他不像你要抄作業,或許沒找到想幹的事,看小說就看小說吧。”
之前擾亂他理智的煩躁情緒漸漸平淡。
張采文抓狂,“池雨!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你們今晚才認識,你就為他說話了!”
池雨瞪了眼張采文,“趕緊收你的東西,再不回去宿舍要熄燈了。”
教室外,何奕甯折返回來拿落下的外套,意外地看了場自己被嚼舌根的直播,他歎了一聲,視線鎖定池雨片刻,轉身離開。
走出校門,他拿出手機,接通了打過來的電話。
“轉學生活第一天怎麼樣?”
何奕甯撥開擋住視線的頭發,“還行吧。”
“新的班級有沒有很漂亮的女生?”
“許厲,你思想正經一些。”何奕甯無奈地壓下眉頭,回憶着在公交車站見到的那個男生,他搖了搖頭趕走腦子裡讓他驚駭的思緒,又難以控制地回想起池雨遞回來的紙條上幹癟癟的笑臉,“遇到個還不錯的男生。”
電話另一邊的人啞然須臾,“媽的,何奕甯,你十七年沒和女生談戀愛,不會真是gay吧?正常人哪會在回答我那話時說自己遇到了個不錯的男生。”
何奕甯斂眸,心跳因恐慌漏了一拍,他裝作懶得和許厲一般計較,“除了情情愛愛,你就不能想一些别的單純的事情了?”
“也是,你要真是gay,我那麼優秀,你早對我下手了。”許厲自戀道,“明天晚上下自習後要一起去網吧打遊戲嗎?”
何奕甯道:“你高三了,收收心吧。姑母要知道了,不得打死你。”
許厲說:“打死我就打死我吧,我還有告訴了她更能讓她打死我的事沒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