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奕甯回了屋子後就去洗了澡。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接連跳出好幾條消息,鮮少的聊天消息中交雜了多條好友申請。
出來後,何奕甯用帕子擦着頭發,微微蹙眉,略過許多陌生的名字,同意了班長吳天旺的申請。
【吳天旺:何同學,幸好你在線。我給你拉進班群啊。】
進入班群後,何奕甯簡單地翻看了班級同學的名單,滑過屏幕的指尖落在了群昵稱為“池雨”的頭像上。
池雨的頭像是個動漫雨點,昵稱也是簡單的“池雨”,呆闆得不像這個世紀熱衷于網上沖浪的青少年。
哪有拿真名當昵稱的啊。
何奕甯編輯了文字向池雨發送了好友申請,剛要放下手機去洗漱,許厲的微信消息就發了過來。
【許厲:你出名咯。】
消息後跟着一堆截圖。
圖片内容是名為“甯希一中表白牆”賬号發的好友動态,内容都是投稿,大緻意思重複多樣,有偷拍何奕甯表白他的,有要他聯系方式的,不一而論,熱鬧得仿佛他是什麼大名鼎鼎的明星。
他随意滑過一張張圖片,翻到最後一張時,他頓了頓。
【何奕甯,我知道啊,原先XX中學的。】
【呃,他爸是XX公司的老闆,媽是很有名的鋼琴家,妥妥富二代,家裡很有錢的。我初中和他一個班的,他會吉他鋼琴薩克斯好多樂器,人挺好的,總之和他三年同學,沒發現他有什麼缺點。】
【因為他出衆的外貌,有星探想簽他,被他拒絕了,他說他不想成為公衆人物。】
【至于那些幻想成為他女朋友的sb們适可而止吧,他是真王子,你們可不是灰姑娘。】
【匿。】
無視了評論區吵起來的火藥味,何奕甯頭疼了起來。
許厲看戲看得津津有味,說了句風涼話:
【真王子~】
“真王子~啧。”躺在床上,張采文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作為電子産品深度上瘾者,盡管學校阻止學生帶手機的方式層出不窮,但仍然沒成功阻攔他帶着手機進入學校。
他洗漱完後爬上床,刷手機時習慣性地幻想一波自己奔跑的英姿被人拍到後發到表白牆中。憧憬地打開表白牆的空間,隻看到了何奕甯被刷屏的表白。
心裡充滿了酸味,張采文扯了扯嘴角,将所有表白何奕甯的内容都讀了一遍,試圖讓在場的其他七個人共情他的嫉妒情緒,“那麼有錢怎麼不去貴族學校讀書,這是來我們貧民窟曆劫來了。”
其他幾人附和。
“嘶……這世界到處都卡顔。沒辦法,他這種小白臉最讨女生的喜歡了。”
“估計也是個整日搞音樂遊手好閑的人,随便讀完高中,再被父母花錢送去國外給學曆鍍金。”
嫉妒心成形,扭曲的心靈産生的不适隻有在貶低别人時獲得一點渺小的欣慰感時才會得到舒緩。
池雨心中贊同,卻無意加入這個話題,他放下蚊帳,蓋上被子,上鋪傳來了張采文的聲音,“池雨,你不要被他今晚對你短暫的示好給迷惑了!我才是那個每天和你同床共枕的好兄弟啊!”
池雨:“……快點睡吧,明早數學課。”
燈熄之後,安靜随着黑暗一同降臨,一夜無夢。
清早,昏晨光弱,池雨在鬧鐘響起第一聲就爬了起來,早晨的空氣一如既往的清新。
秋季的早晚微涼,他在走出宿舍門時拉緊了校服,勉強抵禦住了寒冷。
他走進食堂,拿了個便宜的包子,一邊吃一邊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一個包子兩塊錢,不吃早點的話一個月能省六十塊。但自從上次跑操低血糖暈倒被送去了校醫院後,他還是放棄了省這沒什麼用的小錢。
加之長時間不吃早餐容易得膽結石,為了身體着想,他養起了這個好習慣。
進入教室,大半寒冷被門攔在了外面。
坐去座位上,池雨翻開英語單詞本默背了起來,專注地記着書上的字母,并不關心之後陸陸續續進入教室的人。
鈴聲響起,烏拉拉的讀書聲掩蓋了整間教室。
池雨擡起了頭,擡手揉酸痛的脖頸時,泛紅的指尖将自己冰得一激靈,擡眼,與踩點匆匆進入教室的何奕甯遙空對視。
視線一觸即分。
何奕甯跑回座位上,道:“池雨,早上好。”
張采文白了何奕甯一眼,心想:我家雨哥一心向學,才沒精神理你這種幼稚的打招呼。
池雨頓了頓,“早上好。”
張采文:“?”
他不滿地伸手戳了戳池雨的背,“我呢?我呢?”
池雨莫名,“你什麼?”
“你怎麼不和我說早上好?”
池雨:“……你有病吧。”
“張采文!”班主任走進班裡時恰好看到了張采文纏着池雨聊天的這一幕,十分懼怕張采文這坨墨染黑了他的心頭寶,幾步趕來,“早自習該背書就背書,該做題就做題,你要真閑着沒事幹,就把《出師表》抄一遍。”
張采文前科太多,被班主任批評後低着頭背起了書,隻敢用蚊子般的悶聲悶氣讀出聲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規律的星期一按部就班。
連上兩節的數學課是作用最強的催眠劑,最有用的解藥便是下課鈴。
“鈴鈴鈴——”
昏昏欲睡的衆人瞬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