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媽媽忘記上鎖,家裡又沒人,蔣勝便偷偷潛進媽媽的那間小屋。隻見屋子裡擺了一堆蔣勝不認識的奇形怪狀的東西,唯一認識的就是那一牆的書。
蔣勝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隻看幾頁就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隻拿一本,媽媽應該不會發現吧?
于是他把那本書偷了出來,并且照着那本書開始練習,最後竟然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天罡之火。
他覺得自己離拯救世界的夢想又近了一步。
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爸媽,也沒有告訴其他人,隻有一個小男孩知曉他的秘密。
隻不過後來他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小男孩。
蔣勝踢掉地上的一塊碎石子,今天煩心了一晚上,出來溜達一圈,竟然想起了這些陳年往事。
那李澤杭小時候又是怎麼長大的?他該不會也像林修元一樣活在被稱為“怪物”的陰影之中吧?
蔣勝忽然覺得喉嚨沒來由地一陣發緊。
不對,怎麼又繞到李澤杭身上了?
蔣勝哈了口氣,冷氣在空中形成一團白霧,很快就消散不見。
不想了,還是趕緊回宿舍睡覺。
他調頭往宿舍的方向走,剛走了兩步,就看到不遠處的樹底下站着一個人。
到了晚上,學校操場除了一些談戀愛的小情侶,一般沒什麼人,更别提最近最近天氣越來越冷,誰會大半夜跑到操場?
蔣勝覺得有點奇怪,不僅僅是因為邏輯上的不合理,更多是因為那股不對勁的感覺跟在理發店門口時一模一樣。
操場上亮着幾盞昏黃的路燈,清幽的光亮斜斜地那人身上,一陣嗚嗚咽咽的啜泣聲悠悠地傳進蔣勝耳朵裡。
平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蔣勝本來朝着宿舍的方向走,結果好奇害死貓,他腳下一拐彎,又朝那人走了過去。
是個女生。
那個女生背對着蔣勝,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披着一頭長發,低着頭,似乎并沒有察覺有人靠近。
蔣勝走進了一點:“同學,大半夜的怎麼不回宿舍睡覺?”
誰知那人跟沒聽見似的,仍是低着頭沒有答話,隻是一邊哭一邊用力地往下拽着什麼東西。
蔣勝走到那人前面,想看清楚是誰,但是她披頭散發,遮住了大半張臉,跟電影裡出現的“女鬼”差不了多少。
接着她忽然抓住自己的發尾,猛地往下一拉,一把漆黑的長發就被揪了下來!
“你幹嘛?”蔣勝一驚,伸手抓住那個女生的手腕。
他低頭一看,地上已經有一小團黑漆漆的頭發,因為光線太暗,他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
那個女勝被抓住手腕,這才慢慢擡起頭,亂七八糟的頭發從兩頰散開。
蔣勝這才發現她的頭皮像被狗啃過一般,秃了幾塊,上面有幾處泛紅的傷口,估計也是剛才揪頭發的時候留下的。
定睛一看,這個半夜在操場上薅自己頭發的女生,居然是一起演舞台劇的唐青。
唐青兩眼無神,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面前有人。
難道是夢遊?
沒等蔣勝想明白,唐青竟然閉上眼睛,直挺挺地往他懷裡一靠。
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蔣勝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找到曾鑫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起,曾鑫帶着點鼻音,不耐煩地問道:“誰啊?”
“我。”蔣勝簡明扼要地說:“馬上來操場,帶醫藥箱下來。”
“操場?”曾鑫疑惑道:“蔣哥,你大半夜不睡覺跑操場去幹嘛?”
蔣勝沒給曾鑫問完話的機會,直接挂掉了電話。
宿舍裡,李澤杭聽到電話鈴聲也被吵醒了,隻有莊毅一動不動。
李澤杭探出腦袋,看了一眼蔣勝空蕩蕩的床,問道:“怎麼了?”
曾鑫換上毛衣:“蔣哥不知道大半夜發什麼瘋,跑操場去了,讓我現在過去。”
李澤杭掀開被子:“我跟你一起。”
沒等曾鑫回答,他已經下了床,換上了外出的衣服。
兩人出了宿舍區,遠遠就看到蔣勝站在一棵樹底下。
走近一看,蔣勝身前還有另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生!
曾鑫瞪大了眼睛:“蔣哥,原來這就是你一直拒絕郝烨的原因嗎?”
蔣勝冷冷道:“你是不是皮癢?還不過來幫忙?”
他往後面一瞥,看到曾鑫身後的李澤杭,不動聲色地把靠在他身上的唐青拉開一些距離:“你怎麼也下來了?”
李澤杭:“下來散步。”
蔣勝:“……”
曾鑫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蔣哥,我以為你怎麼連系花都拒絕,原來……不用說了,我們都懂的。”
“你懂個屁!”
蔣勝接過曾鑫手裡的醫藥箱,拿出藥品,讓曾鑫給唐青頭上的傷口上藥。
曾鑫看着傷口,皺眉道:“蔣哥,你不是不打女生嗎?”
蔣勝閉了閉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李澤杭湊近看了一眼唐青頭上的傷口,問道:“怎麼回事?她自己拔的?”
蔣勝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夢遊,我剛才正要回宿舍,就看到她自己站在這裡,拔自己的頭發。”
曾鑫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她該不會……被下詛咒了吧?”
“我看你是被吓傻了。”
蔣勝徑直把唐青往曾鑫身上一推,唐青軟趴趴地往另一邊倒,曾鑫忙伸手接住:“蔣哥,她她她怎麼了?你你你怎麼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蔣勝眉梢一挑,拎起醫藥箱:“謝了,憐香惜玉的活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