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醫生辦完事就拎着箱子走了,林軒千方百計留了下來,硬是要跟蔣勝“認親”。
蔣勝終于把目光移到這個新面孔上,問道:“你是?”
林軒熱情地湊到蔣勝跟前,拉住他的手說:“我叫林軒,是方局的助理,今年二十三歲,久聞大名,今天終于見到你了。”
蔣勝隻當他是說客套話,抽回手,擡眼看了一下方緻青:“還真有助理?看來方局的名頭,真不是唬人的?”
“小白眼狼。”方緻青剜了他一眼:“你現在就算真發現上了賊船,也回不了頭了。”
蔣勝笑了一聲:“誰說我要回頭了?”
林軒拍了拍蔣勝的肩膀,附和道:“以後咱們一起跟着方局學習,永不下這艘賊……”說到一半連忙急刹車,改口道:“永遠砥砺前行,共同進步!”
蔣勝不動聲色地拍開林軒的手,咧咧嘴說:“你這詞彙量還挺豐富。”
“所以為什麼蔣勝會遭到夢蟲攻擊?”李澤杭指着透明罐子,将話題拉回正軌。
方緻青:“蔣勝身上的屍毒讓他容易遭到陰物攻擊,就像上次在蔣勝家裡一樣,這次他的屍毒還沒完全好轉,所以隻要周圍出現陰物,就會再次遭到攻擊。”他頓了頓,又說:“不過上次你不是沒發生什麼事?這次為什麼會……”
蔣勝說:“難道是因為他上次身上帶的是你給他的淨真符?而這次帶的是我給他的?”
話音剛落,李澤杭立刻看向蔣勝:“你怎麼知……”接着,他蓦的想到什麼,立刻住了嘴。
方緻青搖了搖頭,說:“别說是蔣勝剛學會畫符,就算是我畫的符紙,我都不敢保證能幫你驅除掉所有陰物的攻擊。”
林軒兩眼發光地看着蔣勝,說:“蔣勝你已經學會畫符了嗎?好厲害!”說着又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我學了好幾個月,都沒畫出一張讓方局滿意的符。”
方緻青咳了一聲,說:“大家各有所長,你也不必氣餒。而且勤能補拙,你隻要勤加練習,肯定能取得進步。”
林軒聞言,像被打了雞血一般,重重地點了點頭。
方緻青點燃一張符紙,又把燒着的符紙放進玻璃罐子。罐子裡的夢蟲一碰到符火,便發出一陣刺耳的慘叫,雖然聲音很低,但聽起來卻足以讓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蔣勝盯着夢蟲被一點點燒成灰燼,問道:“所以這玩意兒也是陰物?”
方緻青點點頭:“夢蟲和噬魂影一樣,都是陰物,會将人帶入亦真亦夢的幻境,不過兩者有一個不同的地方。
“我知道。”林軒搶答道:“噬魂影吞噬人的魂魄,夢蟲吞噬的是人的陰氣。”
“沒錯。”方緻青點點頭。
蔣勝皺着眉:“為什麼理發店裡會出現陰物?”
方緻青看着罐子裡的一小團灰燼:“因為它是由吸了人體陰氣的頭發演化而成,而且得是女生的頭發,因此夢蟲非常喜歡漂亮的頭部裝飾物,比如女生的發卡和頭箍之類的東西。”
“怪不得最近學校裡出的幾起失竊案,丢的都是發卡。”李澤杭用食指輕輕敲着桌子,繼續說:“更巧合的是,丢了發卡的女生都開始掉頭發。”
“掉頭發?”林軒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有個關于夢蟲的說法,說是‘無法保持自身美貌的女子,都将受到夢蟲的詛咒’。”
“的确是有這個說法。”方緻青摸了摸胡子,又繼續補充:“但和噬魂影一樣,夢蟲不過是一件工具。要讓夢蟲降下詛咒,需要實咒者拿着被詛咒者的發卡供奉夢蟲,夢蟲便會循着發卡上的氣味,找到發卡的主人,并降下詛咒。”
“我該不會也被下咒了吧?”蔣勝緊張地往腦袋上一摸:“小爺我該不會變成光頭?”
“放心。”方緻青拍拍他的肩:“你身上陽氣那麼旺,要不是因為中了屍毒,夢蟲壓根不敢近你的身。你昨天就中了毒,結果今天才發作,全都靠你身上的陽氣在抵抗,否則你早就變成光頭了。”
蔣勝擺擺手:“算了,小爺我就算變成光頭,也是氣質超群。”他摸摸腦袋,又指着李澤杭,問道:“那為什麼他體内沒有夢蟲?”
方緻青笑了笑,說:“應該是多虧了你那張半吊子的淨真符,可以抵禦夢蟲進入他的體内,但是抵禦不了夢蟲将他拖入幻境。”
說到這個,蔣勝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澤杭一眼,李澤杭扭過頭,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不過方局,最近真的又出現陰物了嗎?”林軒說,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裡似乎隐隐透着一股興奮。
“嗯。”方緻青點點頭:“所以你們最近可能要開始忙起來了。”
“太好了!”林軒激動地說:“我來調查局已經将近四個月了,每天除了收發郵件,整理資料,還從來沒有接觸過案子!不過還有比我更慘的,辦公室的方姐說,她到調查局已經整整五年了,也從沒見過陰物。就算發生兇殺案,也隻有當案子發生在墓地、亂葬崗之類的地方,警察才會叫上他們一起,與其說是擔心邪物作祟,不如說是去給他們當保镖。”
林軒滔滔不絕地說着,壓根沒有注意到方緻青已經要吃人的表情。
“沒有陰物作祟,說明沒有人受害,這樣不是皆大歡喜?”蔣勝擔心林軒會被當場血刃,忙插了一嘴。
“這麼說是沒錯,但天天在調查局幹坐着,就覺得有點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