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勝仔細一數,十七樓一共十個房間,加上三個出口處,每個地方都站一個新娘。
果然,一共隻有十三個。
那為什麼紙條上寫的是十四個?
雖然想不明白,但這好歹算是個令人欣喜的發現,畢竟找了正确答案的概率又往上提高了一點。
“那個沒出現的那個新娘子,應該就是紙條上寫的‘屬于他的新娘子’。”李澤杭補充道。
“哦!”蔣勝很快明白過來:“鬧了半天,他不是要跟我們玩大家來找茬,是要跟我們玩捉迷藏啊?”
李澤杭點了點頭,說:“沒錯。”
長長的走廊上除了十三個新娘子,再沒其他半個人影。
所有新娘從表面看起來都與現實生活中的新娘别無二緻,隻不過其中一個的腦袋似乎比其他的大了一點。
時間緊迫,蔣勝沒來得及細想,擡了擡下巴,說:“這走廊根本沒地方藏人,第十四個新娘看來應該藏在房間裡。”
不需要刷房卡,将門把手輕輕往下一按,門就開了。
每個樓層都是一樣的房型,17樓都是房間面積達上百平的總統套房,廁所幾乎跟蔣勝他們住的房間卧室一樣大。
蔣勝一邊感歎一晚上四位數價格的房間果然不是蓋的,一邊在心裡罵娘。
不過這麼大的房間,無疑增加了他們的搜索難度。
蔣勝的重點搜查區域集中在卧室,因為房間裡能藏下一個的地方,要麼就是衣櫃,要麼就是床底。
然而,一無所獲。
“咕咕咕。”
突然,一陣不合時宜的肚子叫傳進他耳朵裡。
他往旁邊一瞥,謝震軒正摸着肚子,不好意思地彎起了眼睛,支支吾吾道:“不,不是,我不,不餓。”
小崽子,肚子軟,嘴巴還挺硬。
蔣勝雖然不抱什麼希望,但還是走到餐廳,打算給謝震軒找點吃的。
剛進門,他立刻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兩步。
廚房裡,油煙機上被紅色的蜘蛛結了網,竈台上爬滿黃色的螞蟻,還有渾身漆黑的蟑螂,一排排地從一個類似儲放大米的桶裡爬出來。
放着鍋碗瓢盆的餐桌上飛着幾隻外形看起來十分怪異的蒼蠅,一雙往外凸起的眼睛裡布滿密密麻麻的黑點,五顔六色的翅膀呈圓形,拖着笨重的身體吃力地往上飛。
蔣勝随手想将那些煩人的蒼蠅趕開,然而那些蒼蠅卻像有脾氣似的,立刻飛作一團,朝他臉上飛撲過來,好在他眼疾手快,飛快地往旁邊一閃,那團蒼蠅直直地撞上了他身後的玻璃門,随後暈頭轉向地四散逃開。
蔣勝逃過一劫,随手打開桌上的一個鍋蓋,下一秒,手裡的鍋蓋又被他“哐當”一聲蓋上。
正在搜索客廳的李澤杭和謝震軒聽見動靜,三兩步趕到廚房,隻見蔣勝一隻手按在鍋蓋上,閉着眼睛,臉色泛着點不自然的白。
李澤杭上前抓住他的手,掀開鍋蓋,蔣勝反應過來,睜開眼睛想阻止他,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鍋蓋被掀開,鍋裡赫然放着一隻白花花的小孩子的手!
李澤杭立馬捂住謝震軒的眼睛,安撫道:“這隻是工作人員放的道具,别害怕。”
謝震軒緊緊抓着李澤杭的手臂,兩隻小手劇烈地顫抖着,眼淚順着臉頰落了下來,但他仍是咬緊牙關,應了一聲:“嗯。”
蔣勝迅速把鍋蓋蓋上,沖李澤杭使了個眼色。
李澤杭放開謝震軒,摸摸他的頭,說:“你先去客廳等哥哥們,好不好?有什麼情況就叫我們。”
謝震軒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說:“好。”轉身出了廚房。
等謝震軒一走,李澤杭又走向那個爬滿螞蟻的米桶,一打開,隻見米桶裡密密匝匝的螞蟻和蟑螂正堆在一個“不明物體”上。
陡一見光,蟑螂和螞蟻登時四下逃竄,很快露出了底下那塊“不明物體”。
蔣勝和李澤杭定睛一看,那塊“不明物體”竟然是一隻小孩子的腳!
“嘔——”
這次蔣勝再也忍不住了,對着旁邊的垃圾桶,翻江倒海地吐了起來。
李澤杭先蓋上蓋子,又走過去,遞給蔣勝一杯水。
蔣勝接過水漱口:“差點把我的胃都吐出來了!”
李澤杭淡定地翻着廚房裡的櫃子,找出一雙手套和一隻黑色袋子。
“你幹嗎?”蔣勝又喝了一口水。
李澤杭重新走到米桶面前,一臉“我是為你好”的表情:“三秒後我會打開米缸,把那隻腳拿出來,閉不閉眼,随你便。”
你都要上手去拿了,我還閉眼?!
蔣勝心想你是瞧不起誰!
于是他瞪大眼睛,不服氣地盯着那個米桶,似乎但凡他眨一下眼睛就有損他身為“男朋友”的威嚴!
李澤杭勾了勾嘴角,伸手去掀那個米桶。
蔣勝愣是沒閉眼,然而就在李澤杭将要掀開蓋子的前一秒,胃裡那股不舒服的感覺還是戰勝了他的意志,又迎來新一輪的“翻江倒海”。
李澤杭戴好手套,一臉淡然地從米桶裡把那隻腳拿出來,放進黑色袋子。然後又一臉淡然地打開桌上的那個鍋,拿出了那隻小孩的手。
蔣勝終于吐完了,一擡眼,一隻黑色袋子正放在距離他眼睛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袋子凸起的地方甚至還能看清是手和腳的形狀。
蔣勝這下直接抱着垃圾桶,開始了第三輪的“翻江倒海”。
李澤杭心慈手軟地把袋子拿開,說:“這個應該就是夢魇讓我們找的第十四個新娘。”
蔣勝從垃圾桶裡擡起頭,又漱了漱口,指着那個黑袋子說:“這些東西他媽的是我們要找的人新娘???”
李澤杭沒做聲,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