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勝的胃裡霎時湧起了第四輪翻江倒海的感覺。
兩人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謝震軒見蔣勝的臉色比發燒的李澤杭還白,關切地問道:“蔣勝哥哥,你也生病了嗎?”
蔣勝擺擺手:“沒什麼,隻是肚子有點餓。”
吐了四輪能不餓嗎?
謝震軒聞言,也摸了摸自己可憐巴巴的肚子,化食欲為力量:“那我們快從這裡逃出去,我們房間有好多好吃的!”
蔣勝心說,傻孩子,你的好吃的在不在另說,一會我們要找的東西有多惡心你知不知道?
哦,你不知道,不然你肯定吃不下飯。
為了防止給謝震軒造成心理陰影,兩人沒再讓他繼續幫忙。
蔣勝胃裡的東西已經吐沒了,而且經過前兩輪的沖擊,他基本已經“免疫”,于是硬着頭皮繼續找那些不知道藏在哪裡的屍塊。
他接着轉戰衛生間,将所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都翻了個底朝天,最後竟然在馬桶的水箱中又撈出了另一隻手。
第一個房間已經被翻了個遍,再也找不出其他屍塊,于是三人轉戰第二個房間。
謝震軒被安排在客廳把風,李澤杭和蔣勝一個搜廚房,一個搜卧室。
第一個房間的屍塊多集中在廚房,李澤杭擔心蔣勝的胃可能有被吐出來的風險,于是主動去了廚房,誰知在廚房裡找了一圈,連隻蒼蠅都沒見着。
與此同時,蔣勝提着另一隻黑袋子從卧室走了出來,不知道是因為肚子餓還是腿軟,一出來就直接跪在了客廳中央。
李澤杭瞥了一眼,他手上的黑袋子裡起碼裝了四五個屍塊。
“不錯,進步神速。”李澤杭走到他旁邊,摸了摸他的腦袋。
蔣勝:“……”
三人進到第十個房間的時候,兩個黑袋子已經裝得滿滿當當。
對于那些白花花的肉塊,蔣勝與其說是免疫,不如說是“麻木”了,臉色也漸漸恢複正常。
反倒是李澤杭還發着燒,一直靠意志力撐着,臉色越來越蒼白。
蔣勝拉過來一把椅子,讓李澤杭坐下,說:“你先在這裡休息。”
李澤杭擺擺手:“我就是頭有點暈,其實沒什麼大礙。”
正想起身,又蔣勝一把将他按回椅子上:“就差個心髒和腦袋,我很快就搞定了。”
李澤杭拗不過他,隻能乖乖坐好。
蔣勝說出“差個頭和心髒”的時候,語氣就像在說打麻将三缺一似的。
不過這兩個部位卻像失蹤了一樣,蔣勝把第十個房間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翻了一遍,都不見那兩個玩意兒的蹤影。
他決定從頭再找一遍,于是進了卧室,直奔最可疑的衣櫃。
“啊——”
客廳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蔣勝一個激靈,“啪”一聲關上櫃門,沖了出去。
隻見謝震軒正伸着雙臂,站在李澤杭前面,就像個母雞護着自己的小雞崽。
雖然母雞吓得連頭發絲都在發抖。
李澤杭似乎剛打了個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在謝震軒正前方,那隻跟貓一樣大,眼睛閃着綠光的大耗子正緊緊盯着他,哼哧哼哧喘着氣,露出兩顆長長的門牙,似乎随時準備發動攻擊。
“你,你别動。”
蔣勝抄起立在牆邊的一根棒球棍,一步一步慢慢往謝震軒和李澤杭的方位挪過去。
忽然,那隻大耗子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直接撲向謝震軒!
說時遲那時快,蔣勝三步并做一步,掄起手上的棍子,直接朝耗子的腦袋上掄了過去。
然而,在棒球棍碰到大耗子腦袋的一刹那,蓦的發出“砰”的一陣聲響。
那隻耗子的腦袋竟然像鐵一樣硬!
不過雖然那隻耗子頭硬似鐵,但那一棍子還是對它造成了一定的殺傷力,隻見大耗子直接飛了出去,巨大的身子将餐廳的玻璃門砸得哐哐響。
蔣勝一手拎起兩個袋子,一手抱起謝震軒,又沖李澤杭喊道:“快跑!”
李澤杭力恢複了不少,反應過來之後,跟在蔣勝後面飛快跑了出去。
正想把門關上,那隻大耗子卻已經跟了上來,被夾在門縫中間,咿咿呀呀地尖叫着。
李澤杭想關門關不上,大耗子想逃出來逃不出來,一人一鼠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
蔣勝見狀,将手裡的謝震軒和袋子放下,回身幫忙。
他和李澤杭一起拉着門把手,然後一個眼神示意,兩人同時松手,接着蔣勝一個飛踢,将大耗子直接踹進了房間裡!
大耗子在門内拼命地以頭搶“門”,将門闆撞出了“乒乒乓乓”的效果。
蔣勝松了口氣,往牆邊一坐,挑了挑眉:“你男朋友剛才是不是帥爆了?”
李澤杭一哂:“還殘留着當年你踹我那一腳時的風範。”
蔣勝非常自覺地起身一跪:“不敢。”
謝震軒驚魂未定,但是見蔣勝跪着,還是走了過來,求知若渴地問道:“電視劇裡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可以随便下跪,你現在為什麼跪着呀?”
蔣勝閉了閉眼,咽下了已經到嘴邊的那句“因為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