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秦念思來想去,還是道,“抱歉先生,我不算了。”
老先生看了他眼,長舒一口氣,閉起眼睛。
滄桑的聲音渾濁又悠長:“疑惑很正常,思想是多面的,事情卻是死的。”
“你還年輕,遇到事情,記得順心。”
“生命讓你遇見什麼都是有定性的,不管發生什麼,順自己心,發生的結果就是命運要帶給你的東西……”
秦念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隻能任由牛逼又無厘頭的話在腦子裡亂轉。
直到謝惘回來,手裡拿着兩串糖葫蘆。
“最後兩個,我搶來的。”他笑着炫耀。
看着他笑,秦念也不由得笑起來,接過,問,“怎麼跑這麼遠?”
“那老婦走得太快了,這又人擠人,我就追了一會。”
“你嘗嘗,好不好吃?”
他咬了一口。山楂酸甜,好吃是好吃,和從前沒什麼區别。
可是看着謝惘跑這麼遠買糖葫蘆。
他們又身處人間最繁華,在心裡總有向往的京都城。
夜晚總給人一種無拘束的感覺,連各地都如一的糖葫蘆也在此刻顯得不同,年少沖動之氣如白駒過隙,得到的片刻幸福彌足珍貴,尤其……和謝惘一起。
橙紅色的燈火和他,全都倒影在謝惘笑意盈盈的眼睛裡。
時光如風,有之一刻,勝過萬千。
“很好吃。”
他非常非常開心。
這是他吃過最特别的糖葫蘆。
老先生看到這一幕,視線落在了謝惘身上。
什麼話也沒說。
相遇很奇妙,一點牽連就能改變許多,甚至撬起人妖兩界的參天大樹。
這晚,秦念輾轉反側地睡不着。
老先生話的太深了,他不知道怎麼理解,隻有最後一句勉強理解得透。
“不管發生什麼,順自己心”。
順心嗎。
那他非常希望謝惘一直陪着自己,什麼都不要管。
心底一股欲念作祟,安靜的夜,他忽然很想偷偷,安靜地看着謝惘。
萬一以後見不到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子面對人。
卻意外發現謝惘竟然沒睡。
秦念愣了下。
他雙眼正炯炯有神地正看着他。
有種偷看被抓包的窘迫。
“怎麼沒睡?”謝惘問。
“你呢。”
秦念眨眨眼,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挪開視線,反問:“你之前睡的不都挺早的。”
謝惘順口成謊:“剛來京都,水土不服。”
“那我也是。”
秦念又轉了回去。
謝惘手類似于抱的姿勢攬住他。
秦念僵住身體。
“可以陪着我嗎。”謝惘問。
“我不,一直陪着你嗎。”秦念說。
“我的意思是,”
謝惘手正式搭在秦念纖細的肩膀,“讓我抱着睡。”
“可以嗎。”
什麼水土不服,有人抱着會睡得快點的借口他都不想編了。
秦念眼皮一擡,心髒猛得顫了下。
人許久沒動作,好在謝惘足夠了解他。
他擡手緩緩移到腰處把人抱緊,巨大的力氣把秦念圈入懷裡。
秦念就這樣被拖去,空檔的背後,在他如雷貫耳的心跳聲中被謝惘的體溫填滿。
呼吸灑在後頸。
還偏要再問一次:“願意嗎。”
你都貼上來了,還問願不願意……
“睡吧你。”秦念小聲說。
話落,在腰上的手又咕湧兩下,謝惘調整了一個十分舒服的姿勢,然後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晚安。”他淡淡地笑。
但秦念睡不着了。
他一個大男人,哪有睡覺被摟腰的……
他臉燒得難受。
隻能任由身邊的呼吸聲逐漸平穩。
很久之後,秦念實在是受不了了,他翻了個身,又把手還了回去。
這才安安穩穩地窩在被子裡,面對着謝惘睡下。
希望我們可以一直這樣。
一直待在一起。
秦念安穩地閉上了眼睛。
這麼長時間,這是謝惘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和他貼近入睡,沒有偷雞摸狗的警惕,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隔日,秦念一覺睡醒時,第一次發現謝惘起得比自己還晚。
一想到昨晚漏腰入睡。
秦念臉就又紅了起來。
什麼抱着他睡覺。
像刷流氓一樣。
他連忙想要從床上起來,沒料輕輕一拉被子,就給人吵醒了。
“去哪。”
謝惘聲音懶懶得,又摟了上來。
“我要去洗臉。”秦念說。
人是迷糊的,但勁大。
秦念被拽回了床上,後背再次緊緊貼在謝惘懷裡。
“再睡一會。”
再讓他抱一會。
秦念臉蹭一下,徹底紅了。
謝惘還抵在人背後睡着呢,沒看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惘賴了一會,終于準備正式起床。
結果一松開,懷裡的人就掀開被子一溜煙跑了出去。
謝惘:?
今日,兩人去了京都赫赫有名都尚書府。
走到了,才知道百聞不如一見。
謙府,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華貴。
莊嚴厚重的木門前把守着一衆下人。
他們步行至此,正巧看見旁邊走過去一個丫鬟裝扮的人,正要往府裡走。
應該是尚書府的丫鬟。
視線停留片刻,不想那丫鬟蓦的被吸引,也停了腳步看過來。
視線對上。
“你二人,所謂何事?”
她問。
秦念道:“你是尚書府的下人嗎?”
“我們想求見尚書小姐。”
丫鬟一聽就無語笑了。
“你當我們小姐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嗎?”
“确實唐突,”秦念解釋說。
“不過我們有要事。”
他四處看了看,對人拜拜手。
丫鬟貼上來,秦念在耳邊,小聲且認真。
“我們懷疑,你家小姐和妖有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