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反應過來，“當然不會，我隻是沒想到。”

“你怎麼小時候不告訴我？”

“而且你當時說走，也沒說什麼時候會回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還以為你隻是随口一說。”

謝惘放下心來解釋：“那是我不知道回了妖界什麼時候能再出來，當時我也還小，隻是想再見到你。”

“很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真心實意地道歉。

“沒有。”秦念看着他，心裡五味雜陳。

“那你也不能這樣騙我吧。”

謝惘接着解釋，“那是我怕你介意，我如果直接說是妖，你是覺得我真的是我的可能性大，還是在眼下妖獸橫行的關頭，是妖蠱惑你的可能性大。”

“所以你可以原諒我了嗎。”

秦念垂眼嘀咕。

“那……就原諒你吧。”

“扣扣扣。”

門外傳來聲音。

“你倆好了嗎，這房間騰出來，我要用。”

是喬明。

秦念忙說：“好了好了。”

他還記着謝惘破損的衣服，連忙幫人換好之後，一塊走了出來。

“幹什麼呢裡面。”

喬明看了眼兩人，吐槽。

他們前腳出來，後腳就有兩個下人進去打掃房間。

不過片刻，小青畏畏縮縮地走到這裡。

“王爺，我，我可以不住在這裡嗎。”

喬明無視了他的請求。

“你們倆跟我來。”

他對秦念和謝惘說。

秦念看了小青一眼，來不及說什麼，就被謝惘拉走了。

正廳此刻圍滿了人，一向寬敞的地方被擠得有些不通。

“這二位便是出手相助的……額先生嗎。”

烏紗帽的男人接着說，“在下是當朝尚書，是這樣，對于這件事，陛下想問問二位的意思，我們該如何抓捕？”

“謙大人？”

世界還真是小。

秦念心裡默一聲才說。

“其實我們對于他的了解也不多，但你們可以先排查一下内部的人，這次竟然發揮這麼大規模的變動，内裡肯定有問題。”

“這個不用擔心，”謙尚書道，“我們絕會查明。”

幾人商量了好一通。

都沒讨論出好辦法。

實在是了解太少。

不知道在哪，不知道目的，不知道能力，就連秦念畫出那人的樣貌，也沒人見過。

秦念看了眼謝惘，若有所思。

朝中人走後，喬明把他們安排在了府内，說有什麼事情好通知。

他們沒推辭，就此住下了。

門一關，秦念立刻問出問題。

“你知不知道他真身是什麼？”

謝惘眉毛一擡，都意外出了氣音：“我怎麼知道？”

“你們不都是妖嗎。”

秦念說。

“妖也不能知道啊，要是能看穿，那弱點不就直接暴露了？”謝惘覺得他小孩子一樣，真是天真。

“他也會隐藏妖氣，等查出蛛絲馬迹來，我或許能猜到。”

“好吧。”

秦念失落幾許，片刻後忽然覺得不對勁。

“你……”

他會想起那天晚上，那條纏上他身體的，長長的蛇尾，不可思議地問：“那，你……為什麼那天，把，真身給我看？”

謝惘早有預料，坦誠，真心又溫柔地說。

“因為我信任你啊。”

秦念心髒漏了一拍。

他沒想到這麼早，謝惘就對他如此信任，一路走來，他都當謝惘是剛認識的人，沒想到原來是可以交心的舊識。

如果他早點發現就好了。

謝惘的關心，對他是想小孩嗎，他心裡，又會把他當作什麼呢。

這幾日來，他們忙着幫大理寺查案，不免和朝中人接觸。

京都水深不見底，他們不斷遊走在各方朝堂的各方勢力之間，不知道誰是妖的傀儡，也不知道哪個是皇帝派來試探捉妖師有無反心的人，就算查出來線索，也要考慮給不給，給誰，又怎麼不給誰。

饒是秦念善于和他們打交道，幾日下來也心力交瘁。

于是有些話就順勢壓在了心底。

也找不到好的契機問。

案子僵持多日。

最後謝惘提議，不如把妖引出來。

以小青為誘餌。

喬明眼皮一掀，有些意外。

“他和妖也有聯系？”

謝惘笑笑：“關系匪淺。”

“好朋友不該關心這麼多。”喬明日常回一嘴。

謝惘笑一下就收了起來。

好朋友。

指他和秦念。

喬明以為他們早在一起了，沒想到謝惘不知道在幹什麼，一層窗戶紙不捅，還把人耍得團團轉。

瘋了。

秦念每次都聽不懂他們說話。

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隻感覺到了火藥味。

和被涉及的，即将深涉險境的，他的“好姐妹”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