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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謝惘回到王府，長桌的兩人早已不見，隻剩下一片狼籍和地上散落的酒壺。

喬明房間的燈還亮着。

很安靜。

估計準備徹夜長明了。

他回到房間，秦念抱着枕頭睡得正香，夢裡好像還哭了，謝惘下意識伸手去擦，卻忽然止了動作，片刻後，他拿着旁邊的手帕，輕輕擦去了秦念眼淚。

他去洗了手，換了身衣服，才回到房間睡下，安穩地把人摟在懷裡。

秦念很自覺地找到位置，舒舒服服地窩在謝惘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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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起來的時候，秦念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謝惘給喂下去一碗醒酒湯才好一點。

他又洗了個澡，吃了個飯。

出來時正好喬明也從房間裡出來。

“走。”

他說。

三人出了王府的門。

門外，城中各處将領統帥，和各路捉妖師，早已等候在門前。

喬明許多話又重複一遍，才領着人浩浩蕩蕩地往夕月樓走去。

不多時，到了。

曾經人聲鼎沸的街道如今門可羅雀，今日沒有太陽，天色非常陰沉，秋日冷風呼呼地吹，隻有小鋪子屋檐下挂着的燈籠一下下敲在柱子上的聲音。

也榷跨坐在二樓的屋檐上。

以此為中心，夕月樓旁是數以萬計，來攻打他的人，看起來密密麻麻。

秦念擡頭，似乎聞到他身上有些味道。

一種很奇怪的土腥味，細聞起來還有苦澀感。

是雄黃！

他震驚地看向謝惘，小聲又萬分驚訝：“你真身被他知道了？！！”

謝惘無所謂道。

“沒事，他知道也掀不出什麼浪。”

“那他把你身份公之于衆怎麼辦？”

謝惘揉了揉他的頭發，“不會的。”

“他今天必死無疑。”

談話間，兩人對視一眼。

謝惘沖他笑笑。

也榷嗤笑一聲，嘲諷道：

“排場真大，居然派了這麼多人來抓我。”

“從你潛伏在京都做惡開始，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喬明說。

“做惡……”也榷細品這兩個字，片刻後笑了下，起身扭了扭脖子，“你們要這麼覺得也無所謂，别廢話了，開始吧。”

“動手。”

喬明說完，身後的捉妖師瞬間移到前面。

以秦念為首。

身後的捉妖師運用自如，将十幾個劍在指向秦念身後，源源不斷地輸送功力，秦念飛起來，劍脫手，長發在空中緩而舒揚地飄着，口訣和手勢在不斷變換，半刻後，他睜開雙眼，散發出金色光芒。

畫地為牢。

陣起。

他猛然握劍指向天空。

灰白的雲層瞬間出現一場碩大的圓陣，外圈的金光閃爍了一下，而後地上閃爍出對應的範圍，自上而下将夕月樓的方圓百米全部牢牢覆蓋，一隻蒼蠅都别想出去。

見此架勢，也榷意料之中的失落。

秦念收回劍，落地後觸及即分地向也榷發起進攻。

也榷直接亮出利爪，硬接過秦念的劍，握着一把将人仍遠，随後又接下接二連三的攻擊。

秦念回頭再次發動。

速度非常快，勢如破竹。

也榷隻顧着料理一幫雜碎，沒法對秦念分心，隻能消耗大量妖力隔空變換出一個分身“照顧”秦念。

底下的士兵在将士的指揮下拉弓，一波波箭向也榷射去。

他分心又劃了個屏障出來。

兩柱香後，一些武功不佳的捉妖師已經被也榷丢在了建築上倒地不起，士兵則被也榷一揮手倒一片。

秦念費盡心力一刀刺中分身。

共感讓也榷猛地看去，正好見到秦念拔出劍，分身瞪着大眼，在空氣中漸漸消散。

與此同時。

趁他分神之際，那日和秦念談笑的女子一劍劃破也榷的手臂。

接踵而至的傷害讓他一瞬間爆發出尖銳的的嘶鳴，手掌一下撐在地上爆發出強大的妖氣，整個人弓着背緩緩變成一隻狐妖，碩大的九條尾巴在空中猖狂地搖擺。

秦念雖離得遠，卻也被震了一下。

也榷仰着脖子不斷嘶鳴，距離近的人多數被震暈了過去。

秦念瞬間封閉聽覺。

提劍飛去。

也榷變得巨大，夕月樓的一側樓頂片刻後變得有些塌陷。

秦念來到身邊卻被尾巴幹擾一直沒機會下手。

那日的五人，調整好後立刻來幫助秦念。

也榷看着幾人不停地在身邊晃悠，但變大的身形讓他無法靈活得将人抓住，隻有尾巴一個勁地幹擾他們的攻擊。

一個人一個人不停的在他面前閃過，掠過，追去又變成下一個。

不對。

秦念不見了。

也榷猛地反應過來。

秦念握劍從天而降，一刀刺進也榷的一條尾巴。

謝惘說，狐尾是命，九條連心。

也榷痛不欲生。

秦念死死抓着劍不放手，也榷幾番想把人丢出去卻都被幹擾，無奈之下，他迅速用旋身的姿勢自斷一尾，又順勢一爪把秦念狠狠擊了下去。

秦念躲得不夠快，身前被劃出三道淺淺的血痕。

被謝惘接住。

他渾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戾氣，猛地就要沖上去。

秦念眼疾手快地攔下他。

“他身上有雄黃，我沒事，劃了幾道痕而已，沒刮到肉。”

“你别打了，我自己去。”

“不行！！”秦念再次攔住，“這麼多捉妖師，你打會暴露你妖的身份，沒事，這結界，他不自爆是沖不破的，我沒事。”

話剛落。

兩人看見五人乘勝追擊，配合默契地又斬下也榷一尾。

也榷這下徹底坐不住了。

他用剩下的尾巴一下獎幾人狠狠掃了出去，渾身散發出紫色的迷霧，正當衆人還在愣神這是什麼的時候，迷霧帶來的效果已經迅速進入體内。

結界内，所有人瞬間眩暈不止。

也榷用自殺的方式爆發出強烈的能量，周身又變大一倍不止。

他在迷霧中一下下抓着結界，紫色的光芒在漫天迷霧裡閃亮了一次又一次。

前幾次。

金黃色的光芒還牢不可破。

然沒過多久，便出現松動。

秦念想去補救，卻根本站不起來。

連謝惘也被影響到。

他把秦念護着，緩緩說：“這招消耗極大，他一旦沖出去，就絕對沒有力量可以抗衡了……”

話落，金光色閃耀了一下，瞬間消失不見。

也榷身體一下縮小到兩倍。

在衆人眩暈之際逃了出去，一路向南。

此刻，尚書府有一女子雙目無光地不顧人勸阻，推門走了出來。

禦史台，大理寺，皇宮，商賈府邸，酒樓，一個個人紛紛從出現，在街上彙集成人流，順着也榷留下的味道一路跟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