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成鵬徹底被惹惱,“那就别怪我不客氣了。”他猜王曉那老小子應該是和這姓江的有糾葛,估計就是情債。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江羨黎綁了……直接反過來要挾王曉!
看出鄭成鵬眼裡的危險,江羨黎敏銳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多得是娛記朋友同學,你對我下手,明天全網就都是你的醜聞!”
她敢隻身前來,就不會不做好準備。
江羨黎的話無異于拿住了鄭成鵬的命脈:“你——”
早年間鄭成鵬就是個混混出身,憤怒讓他披上的紳士的皮丢到了一邊,揚起手就要上前擒住江羨黎。
他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
江羨黎緊緊握住了袖子裡的電擊棒。
“鄭董,且慢。”
一道年輕且嚴厲的聲音忽然從電梯口傳來。
鄭成鵬轉過身,看見來人,眼裡的怒火一瞬間煙消雲散,臉上堆起笑:“原來是盧特助,您怎麼會在這裡?”
臉上和藹的笑容将剛剛的暴行掩飾得幹幹淨淨。
面對鄭成鵬讨好的笑,來人面色也未曾松懈,他幾個快步走到他們面前:“華萃山莊雖然給予客戶最優的服務和最大的自由,但不代表可以對其他客人造成人身傷害。鄭董,陳總要見你,三樓有請。”
盧敦本來是來找鄭成鵬的,沒想到會碰見這一幕。
鄭成鵬的瞳孔頓時動了動,不明白陳聿琛為什麼突然要見他,内心一時不知是喜是憂。到現在許多事都在他意料之外。
但他現在沒有選擇的權利。
“好的,我現在就去。”
鄭成鵬及其助理離開後,江羨黎握緊的手指慢慢松開。
她來之前早已經預想過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如此。
既然和鄭成鵬沒有談妥,那麼她現在留在這裡也無益。轉身正打算離開,眼前忽然被一個身影擋住。
是盧特助。
他的聲音一闆一眼:“江記者稍等,陳總也要見你,希望您能先在休息室等他。”
“學長找我有什麼事嗎?”江羨黎擠出一個笑容,“如果不急的話,我還有事,下次再和他叙舊。”
盧敦依然擋在江羨黎面前:“抱歉我也不清楚,還麻煩江記者先等等。”語氣聽起來客氣實則強硬,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吧。”
她希望陳聿琛出現在這裡不是因為她,不過看現在的情形,她的希望大概率落空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剛剛狼狽的模樣,看到的人不是他。
……
江羨黎被帶到三樓的一間休息室裡。
裡面空間十分闊大,水墨色的地闆上鋪着柔軟的地毯,牆上内嵌巨大壁爐,冷色調的家具透着内斂的奢華。中央沙發前的長桌上擺着精緻的糕點和茶水,顯然是為了客人準備的。
盧特助将她帶到這裡就離開了。
江羨黎在這裡等了大半個小時,肚子早就餓了,既然不能走,幹脆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咬了一口,糕點軟糯香甜,還加了蜜豆,是她喜歡的味道。
中途還有服務生進來詢問她是否需要晚餐,江羨黎也沒有客氣,點了份這裡最貴的。
窗簾向兩邊拉開,映出外面五光十色的夜景。
她看了下整個休息室的布置,個人風格明顯,與華萃整體的金碧輝煌裝修格格不入,更像是一個私人的休息間。
她猜華萃山莊也是陳聿琛的産業。
知微在微信上問起她的進展,她隻好實話實說。
雲知微:“看吧,我就知道學長不會坐視不理的。不過一向溫和的學長不顧你的意願強行讓你在華萃等嗎,這倒是第一次。怎麼有種強制的感覺哈哈。”
江羨黎:“不是感覺,就是。他把我關在這裡,像關犯人一樣。”
雲知微:“也沒那麼嚴重啦。他留你下來應該是要和你談談鄭成鵬的事。說實話我也覺得鄭成鵬突然針對你挺莫名其妙的。”
江羨黎:“也許吧。”
剛回完,休息室的雙扇厚重大門突然被人拉開,江羨黎立馬站了起來。
陳聿琛走進來,看見桌上的點心沒怎麼動,語氣溫和:“不合你的胃口嗎?”
“不是,是我點了晚餐,這些吃不下了。”江羨黎說。
而且她心事重重,再好吃也沒有滋味。
大門重新被人關上,偌大的休息室裡隻剩他們兩個人。
陳聿琛在對面的沙發坐下,不疾不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天花闆明亮的水晶燈光落下,落在他冷白的側臉,明明氣質清韻,卻無端生出一種疏離之感。
氣氛安靜。
江羨黎醞釀了好一會兒,語氣誠懇地說:“學長,因為我的事,讓您費心了。”
她不蠢,讓特助叫走鄭成鵬,又讓她在這裡等,他就是為了她的事而來的。如果不出她所料,鄭成鵬的事他已經為她解決了。
她本不應該,也不想這麼麻煩他。
可終究還是麻煩了。
“謝謝你,真是麻煩你了。”除了這句話,江羨黎也不知道能做什麼才能感謝他。
事實上,以陳聿琛的地位和背景,這輩子江羨黎都沒有什麼能為他做的。
陳聿琛喝了一口茶,“不算麻煩,是我應該做的。”
江羨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這和你沒關系,怎麼會是你應該做的。”
“鄭成鵬無緣無故突然針對你,你就沒想過為什麼?”
“我想過,但是他太咄咄逼人,我這兩天太混亂了,又有太多的事要做,來不及深想。”
陳聿琛好像來了興趣:“那麼,你這幾天都做了什麼?”
“我查了騰輝廣訊的資料,找了同學,朋友,上司等等,找了很多關系想查清楚鄭成鵬的目的是什麼,沒查到。後來我去拍了鄭成鵬的私生子,打算用這個來和他談判。”
“結果是?”
“結果他惱羞成怒了,也不肯息事甯人。我實在想不通他的目的。”
陳聿琛:“是想不通還是不願想?你查了那麼多資料,應該知道鄭成鵬年少黑.道發家不好惹,應該第一時間聯絡我。你一直抗拒找我幫忙,當然,我也不喜歡幹涉你的事。隻是江羨黎,每個人都不是萬能的,人都會遇到難題。學會對我開口并不難,請求别人幫忙也并不軟弱。”
“我記得上次跟你說過,我既不需要你避嫌,你有需要的時候自然可以來找我。遇到這麼大的事,這兩天為什麼沒有來找我?”
江羨黎緊抿着唇,沉默沒有說話。
“你說你找了很多關系,那麼請你告訴我,你的這些關系有沒有解決你的難題?”
陳聿琛放下手中的淡描青花杯,在桌面發出點點聲響,
“這麼多年你好像還是不明白,你最大的關系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