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拿瓶酒來,順便告訴女傭,今晚的宴會照常舉辦,為我找件最奪目的舞裙。”
……
“嘔——”
露露扶着遊輪的欄杆大吐特吐,晞爾屏住呼吸輕輕拍打她的後背想讓她舒服一點。
“晞爾……嘔——謝謝你的好意……别拍了,更想吐了……嘔——”
傑克遞上特地從露露房間裡拿來的水壺:
“喝點水吧……也許能緩解些。”
三個人手忙腳亂了好一會,直到露露吐到什麼也吐不出來以後,才消停地倚着舷牆坐在地上。
晞爾納悶地問:
“傑克不是說你們倆是主動申請上船的嗎?你不知道自己暈船嗎……”
露露無力地點點頭:
“我知道……唉,我哪能不知道,我連坐久了馬車都暈。”
“她是聽說勞瑞殿下也會來,想着能不能碰上王室禁衛團的人……你知道,伊戈老師嘛……”傑克替露露解釋。
晞爾内心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她都快忘了那個叫伊戈的長什麼樣了。
她沒什麼好說的,隻能問:
“那伊戈老師上船了嗎?”
露露抱着晞爾的小腿哀嚎道:
“嗚嗚沒有……我沒看到……我白受罪了嗚嗚。”
晞爾想拔腿,卻被露露緊緊抱着不放:
“算了,由她吧,這家夥……”
她又問傑克為什麼主動申請上船,他平日不是最挂念妻子和女兒的嗎?
“我這次休假回家發現女兒得了眼病,缺錢看病,隊裡說參與出海能多發500補貼……我就來了。”
晞爾吃驚地想:
“布提思家的待遇這麼好嗎,出海還有補貼?不對,補貼之前是什麼,傑克的女兒的眼睛得病了?”
“晞爾啊晞爾,你還算是個人嗎,竟然先聽到了補貼?!”
她在心裡把自己譴責了一萬次,趕緊問道:
“她的眼睛得了什麼病,嚴重嗎,需要多少錢?”
“是水眼,眼球渾濁、不斷變大。唉,這都怪我,醫生說她從出生就有這個毛病,可我居然一歲了才發現!”
“如果我能早點發現的話,也不會變得這麼嚴重……”
“雙眼都病了嗎?能治嗎?”
傑克點點頭,回答:
“醫生說需要定期放血,輔以藥物敷眼,但也隻能起到延緩惡化的作用,很難完全治愈。”
“唉……”晞爾歎了口氣,繼續追問:
“需要多少錢?”
“現階段是每周治療一次,每次1500蘭克币。”
“1500?一個月就要6000,這……怎麼負擔得起?”
傑克勉強地扯了扯嘴角:
“那也沒辦法……我和瑪麗不能讓孩子這麼小就失明。你别擔心,現在瑪麗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做些手工編制和替人漿洗的工作,加上我的收入,勉強還夠。”
“這已經我們能找到的最便宜的醫生了。”
晞爾心頭很沉重:
“找個便宜醫生不容易,醫師協會還有‘診費’下限的規則制約,膽小的醫生根本不敢違規接私活。”
突然,咖色卷毛、戴着比酒瓶底還厚的眼鏡形象躍然于她眼前:
“不知道道恩醫生接不接這個地下診治的工作……如果他接的話,收費肯定低不少。”
“但醫生術業有專精,他們也不是所有病都會治,不過道恩是個外科醫生,放血的話……說不定有戲?”
“等下了船我就去找他,先問問他的意願和接頭地點,免得貿然讓傑克去給他添麻煩。”
思索一番後,晞爾決心能幫則幫,隻要有希望,就絕不能讓這麼小的孩子永遠失去光明!
她振奮起來,簡要地向傑克提了自己的想法,但并沒有說出道恩醫生的姓名。
反應遲鈍的傑克聽了兩遍才聽懂晞爾的意思,高興地跳起來感謝她:
“太好了,晞爾!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不管那位好心的醫生接不接我的單子,至少我知道了一條新的路徑!”
“下船以後我也會自己去地下市場找找,說不定能撞上好運!”
“晞爾,你真是好運女神!”
晞爾并沒有因傑克的贊美而心情愉快,反而擔心了起來:
“不行,就算道恩醫生不接單,我也得逼着他幫忙審查一番。”
“傑克這個傻樣子去地下交易市場,三步之内包被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