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谕的聲音如此的溫柔動人,以至于讓林曉産生了一種錯覺,好像這位沈公子愛着她一樣。
但她很快把這種錯覺抛出了腦海,因為兩人總共才認識了幾天。
抱着一種安慰朋友的想法,她伸手在沈谕背上拍了拍,盡量掩飾住自己的尴尬,用比較真誠的聲音對他說:“好啊,我相信你一定會恢複修為的,伏靈宗這種勢力,不該成為仙道正統,還等着你去讨回他們欠你的東西。”
“好。”
沈谕輕輕點頭,仿佛從黯淡的眼眸裡燃起了火光。
“我還記得你說過的話,正因為有伏靈宗這樣的地方我們才要修仙,終有一日,我定會颠覆那裡。”
“好的,我相信你可以。”
林曉對他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
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某個宗門的覆滅其實就源于她随口說出的一句鼓勵。
勸完沈谕後,林曉也沒閑着,索性都準備薅羊毛了,幹脆就一次性薅全一點,所以之後她又‘體貼’地詢問了沈谕一番,問清楚他缺些什麼,列了一張好長的單子送給劍傾城。
雖然沒有什麼會令那位劍道魁首感到肉疼的神兵寶物,但絕對也算一次出血了。
如果是原來的競争對手、同為仙道天驕的沈谕提出這種要求,劍傾城定然不會答應,可林曉說出來,他卻不得已答應了,哪怕他對沈谕并沒有什麼好感。
也許源自于那麼些微的微妙感覺,又或者是有些抹不下臉拒絕一個追求者的請求,總之在略顯複雜的情緒中,劍傾城很快令人送來了林曉給他列的那張單子上的全部物品。
這讓林曉由衷贊道:“他真是個好人啊。”
真是俠義心腸。
沈谕看着那些東西,眸光似乎微冷了一些,他聲音有些低沉:“我會十倍還給他。”
雖然林曉之前說的是雙倍償還。
如果不是她開口,沈谕大概死也不會收下劍傾城的東西。天驕都有天驕的驕傲與原則,哪怕是廢掉的天驕。
“這些以後再說。”林曉将所有東西都裝進了沈谕之前給她的那枚戒指,然後才将戒指遞給他,由衷道:“沈谕,祝你一路順風。”
本說還要住幾日,可沈谕已決定今日便走。
他的路,孤獨而寂寞,卻不得不闖。
最後一眼凝望她的面孔,沈谕轉身離開,背影沒有停留。隻剩下林曉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心中難免有些唏噓。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
“他走了,我也得打起精神來,系統,我們也要奮鬥起來了。”
于心中感歎一句,林曉很快收起些許離别的傷感。
她再次來到劍傾城的居所。
這位劍道魁首又在練劍,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一次他的劍術中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憤怒?或者憋悶?
不如早晨時爽快。
等到劍傾城收劍入鞘,林曉笑着靠近,她舉起手裡精美透明的琉璃瓶,對他晃了晃,道:“劍公子,有劍怎能無酒?要不要來一杯?這酒是我偶然得到的珍品,味道不錯。”
這是她在系統那裡兌換的,很貴,50聲望一瓶,還得感謝沈谕給她加的聲望值。
劍傾城難得眉宇間沒有那種漫不經心的笑意,他皺了皺眉。
沒有接下那瓶酒,他聲音突然有些生疏起來:“劍姑娘,你是不是對我太殷勤了?”
就好像之前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然而事實是她剛剛為了沈谕從他這裡‘借’走了大量的資源,當真沒有一點客氣。
這讓劍傾城懷疑自己這兩日看到的熱切都是錯覺。
拿着酒的林曉怔了一下,她眼裡那種燦爛熱情的微笑漸漸隐去,變成了些許無辜之色。
林曉抱着琉璃酒瓶,微微咬了咬唇角,小心翼翼道:“我隻是也修習劍道,所以敬佩公子的劍道,便不由自主親近公子,不、不可以嗎?”
“……”
劍傾城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仿佛自己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因為面前這個女人實在可憐而又無辜。
他靜默了半響,才有些悶聲道:“可以。”
雖然說着這樣的話,但劍傾城又拿起了劍,大約準備繼續練劍。
林曉一看他不理自己,忙又湊近了一些,眼中頓時波光粼粼般惹人憐惜,“劍公子,你是不是讨厭我了?”
這可不行,被劍仙讨厭,那她不是死定了?
思及此,林曉眼中的波光更重了,她甚至聲音有些哽咽起來:“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一定改好嗎?”
主打就是一個快速認錯、勇于改正,并且百分百誠心誠意,沒有絲毫虛假和僞裝。
不過劍傾城心中那種微末的不舒服感更重了。
可再計較下去,仿佛他十分小心眼。
呼吸微重,他頓了一息,放下劍,重新露出一個正常笑容來。
“沒有,你想多了。既然是好酒,那就喝一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