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異地,天命閣派了一個女弟子來伺候她,林曉不敢大白天就進‘副本’。
閑來無事,她幹脆和小姐姐聊起了天。
林曉裝作好奇的樣子,隐晦試探:“師姐,我聽說最近有一個新出的秘境,你知道是什麼秘境嗎?”
“您不必這麼客氣。”天命閣的女弟子微微一笑,才說起:“您說的是最近那個海上的秘境嗎?”
“我也不太清楚,隻是隐約聽說……好像是一位叫做劍訣子的前輩留下的?”
‘劍訣子’這個名字在仙靈閣不太有人敢談論,但在這裡好像沒什麼禁忌,這個明顯不算核心弟子的小姐姐也知道一二,“那就是了,那秘境叫做劍靈秘境,最近才發現的,等級很高,仙君大人這次來天命閣,應該就是和我們閣主商量這件事吧。”
說完她有些豔羨地看着林曉。
“這樣的秘境初探者能有巨大收獲,名額珍貴,不過您深得仙君和閣主的寵愛,想來會有一個名額。”
“呵呵,承你吉言。”
林曉尴尬地笑了笑,心道要不是劍仙的信物,她剛剛就被那位閣主弄死了。
和這位小姐姐又聊了一會兒,見打探不出什麼了,林曉才安靜下來。
夜晚,天命閣當真弄了一場仙道宴會——一開始林曉還以為這隻是天命閣主的說辭。
林曉作為随靈霄仙君而來的仙靈閣弟子,十分‘榮幸’地在這場宴會中也擁有一個席位,除她之外,其他人要麼是各大掌尊掌教、仙門高層,或如靈霄仙君這樣的大佬,就連他們帶來的核心弟子也隻能侍奉在身後,不能坐下。
這讓林曉一度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如履薄冰,如果可以的話,她甯願站在仙靈宗長老身後,而不是坐在這裡接受無數人的目光洗禮,還是強者的目光。
但她沒有選擇的權力。
那位天命閣主充分表示出對‘白月光’的感情,哪怕她隻是拿出了一枚劍仙的信物,他也愛屋及烏,不僅給她一個席位,還在與衆人笑談時對她舉了舉杯。
天命閣主對一個‘平平無奇’的低階修士舉杯,這可是亘古未聞的事。
許多人打聽到林曉還是仙靈閣弟子,是靈霄仙君唯一的随行弟子。
幾重光環加身,萬衆矚目。
這樣的情況下林曉也不敢四處張望,隻有些哆嗦地端起杯子,低頭喝酒,不過那酒什麼味道她完全沒喝出來。
但意外這種東西總是很難言說。
一位身穿粉色羅裙的女修掃過林曉,對上座的天命閣主笑道:“閣主,請問這位是?”
她看起來很年輕,約莫二八年華,粉衣墨發,青春少女模樣,但她坐在席間,位置離天命閣主不遠。
林曉循着聲音看了一眼就乖巧地低下頭,假裝自己是個鴕鳥。
修者大多駐顔有術,這肯定不是什麼二八少女,在座的無論男女,沒有一個她能得罪地起的。
天命閣主聲音恢複了林曉剛見到他時那樣,和煦溫暖,聽不出一點冷意,他同那粉衣女修道:“這是靈霄的後輩,是個乖巧的孩子。”
那樣的語氣,仿佛之前要把她做成偶人的話語隻是錯覺。
那女修卻好像不願放過林曉,又道:“我見閣主格外青睐,想來是個亘古不出的年輕天驕。”
天命閣主手指修長,微蒼白的骨節敲在桌面,發出不大的‘笃笃’聲,他掃過林曉,如同沒有聽出她的畫外音一般,從面具底下發出輕笑,旋即林曉聽見他溫和道:“是啊,是個年輕天驕。”
“既如此,我今日也帶了一位後輩過來,這後輩我極為寵愛,所以鬥膽想請仙君的後輩教導他一番。”
林曉捏着杯子,整個人至少僵住了一半。
深吸口氣,見上座無人出聲,她咬牙站起,朝那位女修行了一個劍禮:“晚輩修為低下,恐難與師兄一戰,如若前輩喜歡,晚輩可舞劍一套,為前輩助興。”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為難她,但丢臉總好過受傷。
林曉說完果斷從席間走出,站在宴席中央,回憶昨天劍傾城的教導,擺出一個起手式。
但她還沒開始便聽到上座一直沉默的靈霄仙君突然開口:“誰教你的劍法?”
林曉面色一怔,低頭行禮:“是……那位大人。”
她相信靈霄仙君知道她說的是誰。
靈霄仙君目光内斂,仿佛有一層冰凝結在其中。
他當然知道是誰。
這套劍法也許是她傳給林曉,但最開始卻來自于劍傾城,她曾經跟着劍傾城學過劍。
林曉拿出的東西,一絲一毫都在證明着她的世界充滿劍傾城的氣息,如此殘忍卻又清晰。
靈霄仙君閉了閉眼眸,心緒湧動,再睜開時,他眼裡已是一片墨色。
他看向那粉衣女修,冰冷的面孔上毫無感情,“滾,否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