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訣皺眉,睦成是私立,最注重的就是服務态度,怎麼可能會把一個未成年獨自留在醫院門口,未免太失職。
“那落落呢,你看她有什麼異常?”
袁向北依舊含糊:“呃,沒什麼異常,唉,要不你直接問落落?”
主要是除了方晴好的診斷之外,他真的不知情,落落那嘴巴跟上了封條的小葫蘆一樣,鋸都鋸不開。
秦訣輕飄飄瞥他,話裡帶着奚落:“合着你真是去當司機的。”
袁向北灰溜溜的摸摸鼻子,沒說話。
他真是有苦不能言!
指望不上他,秦訣直接打給了落落。電話被接通,他臉上多了幾分柔和:“落落,放學了嗎?我剛從美國回來,所以前幾天才拜托向北去接你。”
他細心地解釋着,耐心的樣子很是少見。
袁向北端着下巴啧啧,秦訣這輩子對女人所有的耐心隻給了兩個人,一個是宋溪阿姨,一個是宋落落。
不對,還有一個...
袁向北臉色一變。
他怎麼把方晴好給忘了!
秦訣對她何止是耐心啊...簡直是毫無底線的縱容。
他和秦訣十幾年的交情,再找不到第二個像方晴好這般的人。
思緒跑偏的片刻,舅甥二人已經聊了許多,袁向北明晃晃的聽到秦訣又在問醫生,他高聲喊道:“那個..你剛從美國回來,累了吧,要不以後去睦成都由我來接送落落?反正我閑着也是沒事兒哈...”
袁家和秦家不同,袁向北有一雙頂能幹的哥姐打理着家裡的一切,他隻要安心的做個混吃等死遵紀守法的二代就行。
秦訣狐疑的看他一眼,對着那頭的落落回複:“好,我下次一定去。”
聽完這話袁向北眼前一黑。
他答應什麼了?!
秦訣很快告訴他答案:“不用了,落落想要我接送她,她說和醫生約在了明天,還說醫生很好,袁向北,你為什麼說沒見到醫生?”
袁向北的大腦飛速轉動:“我..我不記得了。”
轉動失敗,他和秦訣三歲就認識了,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适的理由騙過秦訣。
看他這副扭捏的姿态,秦訣覺得事情更怪。
睦成有什麼人能讓袁向北表現得這麼抗拒?
他想到什麼,垂下了眼睛,手指無意識的抵在辦公桌尖銳的桌角,又紮又磨,像把鈍了的刀:“袁向北,你很不擅長撒謊。”
自知瞞不過了,袁向北一臉視死如歸的開口:“落落的醫生是……。”
事已至此,答案呼之欲出。
他平靜而淡然的開口,那個曾經深入骨髓的名字,那個袁向北費心遮掩的人就這樣被他識破:“落落的醫生是方晴好。”
袁向北苦笑,牽扯嘴角:“你都知道了,你果然還沒忘了她。”
秦訣面無情緒:“你想多了,是你表現的太過明顯。”
呵,方晴好哪點值得人念念不忘?
那些他提都不願意提的過去,他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下袁向北有些躊躇不定了,他不太相信的反問:“真的假的?是落落洩密的還是你自己查到的?”
無論是上次婚宴,還是秦訣對這件事的反應,都讓袁向北很懷疑。
他這個人,從來不會掩蓋自己想要得到某樣東西亦或是某個人的欲望,從小到大,無一例外。
他還清楚的記得,曾經秦訣看向方晴好的眼神,他将她視作自己的所有物,眼裡是不容許任何人靠近的占有,那樣的赤裸和直白。
以前就連他和方晴好多說幾句話,都要被秦訣冷落好幾天。
也就陳冕是個例外。
如果秦訣心裡還有她,不會這樣淡定。
秦訣抓住這句話的前音:“落落洩密,從何談起?”
袁向北撇嘴:“說不來,總覺得落落好像認識她。但落落三年前才來燕北,怎麼可能認識她。”
他覺得自己想多了。
但秦訣知道沒有,落落或許見過那張照片,那張被他放在相框背面的照片。
那個相框,每次看到心都要痛上幾分。
是為了那隻已經離他而去的小狗,還是背面那個狠心離開的人,他說不清。
或許是兩者疊加在一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