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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07 香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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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擠到窗前,隻見六姐醉夢蘭正踮腳給雪人戴絨帽,南宮潤舉着樹枝當手臂,鼻尖凍得通紅。醉夢紅抱着貓湊過來,貓爪上還纏着沒拆完的毛線:“我家雪球也要戴新項圈!”醉夢紫晃着狐尾披風:“不如辦個賞雪宴?我來調酒!”

夜色漸深,醉府燈火通明。醉夢香倚在回廊柱上,看聶少凱幫八妹校正劍招,他的藏青長衫與雪色相融,偶爾回頭望她一眼,眸光比檐角的冰棱更亮。遠處傳來三姐醉夢艾的笑聲,混着煮酒的香氣飄來。她收緊狐裘,忽然覺得,這被風雪包裹的人間煙火,比任何绮夢都更讓人貪戀。

開春時,醉夢香在繡莊後院辟了片藥圃,将流民中懂醫術的老者送來的種子悉心種下。聶少凱每日天未亮便翻牆而入,竹籃裡總盛着新摘的露珠,說是用來澆灌草藥最是靈驗。那日他蹲在泥地裡幫她移栽當歸,藏青袖口沾滿泥土,卻還不忘轉頭叮囑:"當心蟲蟻咬你。"

話音未落,五姐醉夢紅風風火火抱着貓跑來,發間的貓形金鈴叮當作響:"不好了!馮廣坪運來的桑樹苗被馬啃了半片葉子!"醉夢香剛要起身,聶少凱已先一步站直,伸手替她拍去裙擺的草屑:"我去瞧瞧,你守着藥圃。"他轉身時衣角掃過她手背,帶着泥土與草藥混合的氣息。

午後忽起大風,醉夢香惦記着藥圃的防風簾,頂着飛沙往繡莊趕。遠遠望見聶少凱立在藥架前,用自己的鬥篷裹住幾株新苗,發絲被風吹得淩亂,藏青長衫獵獵作響。她心頭一熱,耳後的豹紋圖騰微微發燙,快步上前時,卻見八妹醉夢熙舉着斷劍沖來:"有馬驚了!往這邊來了!"

聶少凱瞬間将醉夢香護在身後,目光如電掃視四周。待看清是商隊受驚的馱馬,他沉着嗓音指揮衆人:"阿熙引開馬頭,我去攔缰繩!"醉夢香攥緊裙擺,耳墜上的小豹随着心跳輕晃,她從未見過這樣淩厲的他——明明昨日還蹲在地上為她撿掉落的發簪,此刻卻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豹。

風波平息後,聶少凱的鬥篷已被扯得破破爛爛,手臂也多了道擦傷。醉夢香紅着眼眶取來金瘡藥,指尖觸到他肌膚時微微顫抖:"疼不疼?"他卻笑着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倒像是你受傷了。"夕陽透過殘破的防風簾灑進來,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鍍了層金邊。遠處傳來三姐醉夢艾呼喚吃飯的聲音,混着新翻泥土的清香,将這一刻的驚心動魄,釀成了尋常歲月裡的溫柔漣漪。

立夏那日,醉夢香在繡莊天井支起竹席晾曬新染的綢緞,七彩布料随風翻卷,宛如雲霞落在人間。聶少凱斜倚廊柱,手中折扇輕搖,目光卻始終追随着她銀紅襦裙的身影。忽見她踮腳去夠高處飄帶,他下意識伸手虛扶,藏青長衫下擺掃過滿地碎陽。

"又盯着我發呆?"醉夢香回眸輕笑,鬓邊豹紋玉钗晃出細碎金光。話音未落,後院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八妹醉夢熙頂着雞窩頭沖出來,狼形腰帶歪歪斜斜:"不好了!九妹把二姐釀的梅子酒當水,全澆在覓兩哥哥送的蓮花上了!"

醉夢香慌忙趕去,正撞見醉夢泠蹲在池邊抹眼淚,魚尾刺繡裙擺浸在水裡。聶少凱已經蹲下身查看蓮花,修長手指撥開蔫黃的花瓣:"無妨,換些新泥或許能救。"他轉頭瞥見醉夢香蹙起的眉,忽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路上買的杏仁酥,給小哭包賠罪?"

衆人圍在池邊時,二姐醉夢甜系着圍裙匆匆趕來,雞形耳墜随着步伐輕顫:"都别鬧了!今日立夏,母親說要煮'七家粥'。"她話音剛落,三姐醉夢艾抱着一筐糯米跑來,兔紋香囊蹭過蘇晚凝遞來的紅豆袋。五姐醉夢紅抱着貓晃悠過來,貓爪子還沾着胭脂紅的綢緞碎屑。

暮色漸濃時,醉府廚房飄出陣陣米香。醉夢香蹲在竈台邊添柴,火光映得她臉頰绯紅。聶少凱悄悄挨着她坐下,袖中滑出枚雕刻着豹紋的檀木梳:"前日見你梳頭總掉發..."話未說完,八妹醉夢熙突然舉着木勺探進來:"姐夫又在說悄悄話!粥要糊了!"

衆人笑鬧間,聶少凱接過她手中的火鉗,溫熱的手指擦過她掌心。窗外蛙鳴漸起,晚風裹着荷花香湧進廚房,将滿室笑語釀成初夏最甜的蜜。醉夢香望着他認真攪粥的側臉,耳後的圖騰微微發燙,忽然覺得,這樣冒着煙火氣的瑣碎時光,大抵就是人間最好的光景。

初秋的晨霧還未散盡,醉夢香便被繡莊外的喧鬧聲驚醒。她推開雕花窗,隻見聶少凱正站在青石階前,藏青長衫上還沾着夜露,卻穩穩托着個竹編鳥籠——籠中一對翡翠般的鹦鹉正撲棱着翅膀,見她露面,竟齊聲嬌啼:"香娘子!香娘子!"

"哪來的調皮鳥兒?"醉夢香倚着窗棂輕笑,耳後的豹紋耳墜随着動作輕晃。聶少凱揚了揚手中的鳥食罐:"前日聽你說想養會說話的鳥兒解悶,特意從波斯商人手裡求來的。"他話音未落,八妹醉夢熙扛着木劍沖出來,狼形腰帶在晨風中獵獵作響:"姐夫偏心!我要教鹦鹉學劍招!"

正鬧着,二姐醉夢甜端着剛蒸好的桂花糕走來,雞形發簪在晨光中泛着柔光:"都别吵,父親今日要在私塾辦詩會,母親讓我們去幫忙布置。"三姐醉夢艾抱着一摞宣紙緊随其後,兔紋香囊蹭過蘇晚凝遞來的墨錠,兩人相視一笑,耳根都紅了。

醉夢香轉身回房換衣,忽見聶少凱倚在門框上,指尖捏着枚新打的銀镯,镯身纏繞着镂空的豹紋:"配你前日那件月白襦裙正好。"他的聲音低沉,帶着蠱惑人心的溫柔,伸手替她将碎發别到耳後時,藏青衣袖滑落,露出小臂上被鹦鹉啄出的紅痕。

"疼麼?"醉夢香下意識握住他的手,目光落在那道傷痕上。聶少凱反扣住她的手腕,将銀镯輕輕套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不及你心疼時的萬分之一。"窗外突然傳來鹦鹉撲翅聲,混着遠處九妹醉夢泠清亮的歌聲,驚起滿院桂花簌簌而落。

待衆人趕到私塾,父親醉合德正搖頭晃腦地給孩童們講《詩經》。醉夢香幫母親擺放茶點時,瞥見聶少凱蹲在廊下,耐心教八妹給鹦鹉做栖木。他的藏青長衫沾滿木屑,卻笑得比春日暖陽還溫柔。她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耳後的豹紋圖騰微微發燙,忽覺歲月這般靜好,即便不訴離殇,亦是情深綿長。

秋分那日,醉夢香在繡莊整理新收的蠶絲,陽光透過窗棂灑在她銀紅裙裾上,織就一片細碎金斑。聶少凱提着食盒踏進門,藏青長衫下擺沾着街邊桂花,掀開食盒卻是兩盞羊脂玉盞盛着的藕粉桂花糖糕:“街角新開的點心鋪子,說是用的吳山上的桂花。”

話音未落,五姐醉夢紅抱着狸花貓撞進來,貓尾巴上還纏着金線:“馮廣坪運來的新桑種被老鼠啃了!八成是六妹家那隻貪吃的!”她發間貓形玉墜晃得叮當作響,氣得直跺腳。六姐醉夢蘭攥着賬本匆匆趕來,鼠紋香囊在腰間搖晃:“冤枉!我家阿灰整日守着南宮潤讀書......”

正争論間,後院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八妹醉夢熙舉着木劍追着九妹醉夢泠跑過回廊,泠泠手裡攥着半截糖葫蘆:“你把我的劍譜當廢紙燒了!”醉夢香剛要起身阻攔,聶少凱已笑着攔住她,順手将糖糕塞進她手裡:“我去當和事佬。”他轉身時衣角掃過她手背,帶着淡淡的桂花香。

暮色漸濃時,醉府廚房飄起袅袅炊煙。醉夢香在竈台邊幫母親揉面,忽見聶少凱系着圍裙進來,發間還沾着片楓葉。他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裡面是烤得金黃的栗子:“路過巷口買的,你最愛吃的糖炒栗子。”說着便要剝殼,卻被醉夢甜打趣:“少凱倒是比香兒還會照顧自己。”

夜色籠罩醉府時,衆人圍坐在庭院中。二姐醉夢甜和燕子嚴輕聲哼着江南小調,三姐醉夢艾與蘇晚凝借着月光對弈。醉夢香倚在廊柱上,看着聶少凱耐心教八妹修補劍譜,他的藏青長衫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卻始終護着膝頭攤開的書頁。耳後的豹紋圖騰微微發燙,她咬了口香甜的栗子,忽覺這般尋常光景,便是人間至味清歡。

霜降後的清晨,薄霧如紗籠罩西子湖。醉夢香在繡莊後院晾曬新染的茜紗,忽聽得檐角風鈴叮咚,轉身便見聶少凱踏着滿地霜葉而來,藏青披風上凝結着細碎白霜,懷中卻牢牢護着個朱漆食盒。“嘗嘗剛出鍋的糖芋苗。”他掀開盒蓋,甜香混着熱氣撲面而來,瓷碗邊緣還貼着片金箔剪成的小豹。

話音未落,八妹醉夢熙風風火火撞開月洞門,狼形腰帶歪斜,木劍上還挂着草葉:“姐夫!城外獵場有流民偷獵,快幫忙!”醉夢香剛要解下圍裙,聶少凱已将食盒塞給她,順手扯下披風裹住她單薄的身子:“你在這等我,把粥喝熱。”他轉身時發間玉冠閃過冷光,藏青長衫獵獵如旗。

日頭偏西時,聶少凱帶着醉夢熙歸來,衣擺沾着草屑,卻笑盈盈地從袖中掏出隻受傷的白狐幼崽:“小熙非要救。”醉夢紫聞聲趕來,狐形耳墜随着步伐輕晃:“交給我!納蘭京從塞北帶回的傷藥最靈。”六姐醉夢蘭捧着《獸類醫典》小跑而來,鼠紋香囊在裙擺間跳躍。

暮色漫進廳堂時,醉府上下忙成一團。二姐醉夢甜在廚房熬制驅寒姜湯,雞形銀簪随着攪動的動作輕顫;三姐醉夢艾與蘇晚凝整理着新到的綢緞,兔紋香囊蹭過绫羅發出窸窣聲響。醉夢香坐在廊下,就着火爐給白狐包紮傷口,聶少凱默默添着炭塊,火光映得他眉眼溫柔:“手冷麼?”

忽然,八妹舉着烤野兔闖進來:“都嘗嘗我的手藝!”九妹醉夢泠捏着面團從廚房探頭:“二姐說要做霜降糍粑,誰來幫忙?”衆人笑鬧間,聶少凱悄悄将暖手爐塞進醉夢香懷裡,指尖擦過她腕間未完工的豹紋護腕。窗外月光漸明,霜花在窗棂上凝結成晶瑩的紋路,将滿室笑語釀成了深秋最暖的煙火。

立冬那日,醉夢香在繡莊熬煮阿膠膏,銅鍋裡咕嘟冒着琥珀色的泡泡,甜膩的藥香混着炭火氣息彌漫整個廳堂。聶少凱頂着一頭雪粒推門而入,藏青大氅邊緣結着冰棱,懷裡卻像揣着寶貝似的,裹着用油布層層包好的西域毛毯。“聽說你夜裡總咳嗽,這羊毛最是暖和。”他抖開毛毯,上面細密的豹紋圖騰與她耳墜遙相呼應。

話音未落,後院突然傳來雞飛狗跳的聲響。八妹醉夢熙舉着木劍追着五姐的狸花貓滿院跑,狼形腰帶歪到了腰側:“站住!你把我的劍穗咬成什麼樣了!”醉夢紅叉着腰堵在廊下,貓形發簪随着喘氣輕輕搖晃:“誰讓你把老鼠夾子放我繡架下!”六姐醉夢蘭縮在南宮潤身後,抱着賬本瑟瑟發抖,鼠紋香囊在她掌心攥出褶皺。

醉夢香剛要起身勸架,聶少凱已将毛毯披在她肩頭,順手舀了勺阿膠膏吹涼:“先嘗嘗,苦了就兌點蜜。”他指尖沾着琥珀色的糖漿,在她唇畔輕輕一抹,惹得她耳後豹紋圖騰發燙。正鬧着,二姐醉夢甜端着剛蒸好的糯米糕進來,雞形銀钗上挂着的紅綢穗掃過門框:“都别鬧了!父親說今日要教孩子們寫九九消寒圖。”

暮色降臨時,醉府書房點起了紅泥小火爐。三姐醉夢艾握着蘇晚凝的手教他研磨,兔紋香囊蹭着宣紙暈開淡淡墨香;四姐醉夢青倚在何童肩頭,輕聲念着新得的詩詞,蛇形發帶垂落在書卷上。醉夢香靠在聶少凱身側,看他握着毛筆教八妹寫“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藏青衣袖掠過她手背,帶着墨香與體溫。窗外風雪漸緊,屋内卻暖意融融,連那隻闖禍的狸花貓都蜷在毛毯角落,發出滿足的呼噜聲。

臘月初八清晨,醉府被臘八粥的甜香萦繞。醉夢香裹着聶少凱送來的狐裘,正在竈台前攪動大鍋,紅豆、蓮子與桂圓在沸水中翻滾,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鬓邊的豹紋玉簪。聶少凱戴着鹿皮手套,往竈膛裡添着新劈的柏木柴,藏青棉袍下擺沾着細碎木屑:“這次放了嶺南進貢的黑糖,夠甜麼?”

話未落音,後院突然傳來驚叫。八妹醉夢熙頂着個歪歪扭扭的虎頭帽沖進來,狼形腰帶不知何時系成了死結:“救命!九妹非要給我打扮成虎娃!”九妹醉夢泠舉着團紅綢追在後面,魚尾刺繡裙擺掃過滿地碎雪:“明明很可愛!覓兩哥哥說過年要舞獅,正缺個虎頭!”

醉夢香忍俊不禁,舀起一勺濃稠的臘八粥吹涼。聶少凱伸手接過瓷碗時,指腹不經意擦過她指尖,突然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拆開層層油紙,露出對銀質小豹鈴铛,鈴铛系着的紅繩上還墜着枚刻着“香”字的玉牌:“走街串巷時看見的,想着挂在你繡莊門口......”

正說着,二姐醉夢甜端着雕花托盤進來,雞形金钗随着步伐輕顫:“都别鬧了!母親讓送臘八粥去給私塾的孩子們。”三姐醉夢艾抱着裝滿碗碟的竹籃,兔紋香囊晃悠着撞在蘇晚凝的藥箱上——原來他順手裝了些驅寒藥材。五姐醉夢紅的狸花貓不知何時跳進了粥鍋旁的竹筐,爪子還勾着半塊沒吃完的棗泥糕。

當醉府衆人踩着積雪,捧着熱氣騰騰的臘八粥走向私塾時,聶少凱悄悄落後半步,将那對銀鈴铛系在醉夢香的披風下擺。行走間,鈴铛發出細碎清響,驚起枝頭落雪。醉夢香回頭望他,見他眉眼彎彎,睫毛上落着晶瑩雪粒,忽然覺得,這寒風凜冽的冬日,竟比春日暖陽還要溫暖。

正月十五,西子湖畔挂滿了各色花燈,流光溢彩映得湖面波光粼粼。醉夢香身着一襲銀紅蹙金繡豹紋襦裙,鬓邊斜插着聶少凱新送的珍珠豹形钗,站在醉府門前翹首以盼。遠遠瞧見那道熟悉的藏青身影穿過人群,聶少凱手中提着一盞精緻的走馬燈,燈面上繪着栩栩如生的雙豹戲珠。

“當心别擠着。”聶少凱走近時,發間還沾着幾縷街邊糖畫的甜香,他伸手替醉夢香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發絲,藏青衣袖間滑落出個錦盒,“打開看看?”錦盒裡躺着一對翡翠耳墜,雕琢成靈動的小豹模樣,在燈籠光暈下泛着幽幽綠光。

還未等醉夢香開口,後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八妹醉夢熙舉着個巨大的孔明燈沖出來,狼形腰帶歪歪扭扭,臉上沾着墨汁:“快來幫忙!這孔明燈寫滿了我的俠女夢,結果被九妹潑了茶水!”九妹醉夢泠攥着半塊沒吃完的元宵,魚尾裙擺上還滴着水漬:“誰讓你把覓兩哥哥送我的玉佩挂在燈上!”

醉夢香連忙放下耳墜去幫忙,聶少凱則笑着接過孔明燈,從袖中掏出銀針和絲線,熟練地修補起破損的燈面。他垂眸專注的模樣,讓醉夢香不禁想起平日裡他幫自己整理繡線的場景。“這樣就結實了。”聶少凱将修補好的孔明燈遞給醉夢熙,順手接過醉夢香遞來的元宵,咬下一口時,黑芝麻餡燙得他直呵氣,卻還不忘調侃:“還是香娘子喂的甜。”

夜幕漸深,醉府衆人紛紛來到湖畔放燈。二姐醉夢甜與燕子嚴依偎着放了盞蓮花燈,三姐醉夢艾和蘇晚凝的兔子燈在水面上晃晃悠悠。醉夢香與聶少凱并肩而立,看着醉夢熙的孔明燈載着她的豪言壯語越飛越高。夜風拂過,聶少凱的藏青大氅裹住兩人,他的指尖不經意間與她交握,掌心的溫度透過層層衣袖傳來。遠處傳來小販的叫賣聲,混着此起彼伏的歡笑聲,醉夢香望着他被花燈映紅的側臉,耳後的豹紋圖騰微微發燙,隻願時光就停留在這煙火人間的溫柔一刻。

驚蟄過後,醉府後院的玉蘭開得如雲似雪。醉夢香坐在繡架前,銀針穿梭在月白緞面上,正要勾勒豹紋圖騰的輪廓,忽聽院角傳來“咚”的悶響。擡眼望去,聶少凱翻牆而入時不慎踩滑,藏青長衫沾滿青苔,懷裡卻牢牢護着個油紙包——竟是城西鋪子新出的玫瑰餅。

“說是加了晨露腌的花瓣。”他笑着拍去身上的灰,耳尖泛紅,“你昨日随意提了句想吃。”話音未落,八妹醉夢熙旋風般沖進來,狼形腰帶纏着半截紅綢:“姐夫!覓風從塞北帶回套軟劍,快教我!”九妹醉夢泠舉着濕透的裙擺跟在後頭,魚尾刺繡滴着水:“她非要在荷塘邊練劍,把我的金魚都吓跑了!”

醉夢香忍俊不禁,剛要起身勸架,聶少凱已按住她肩頭:“你專心繡,我去當裁判。”他轉身時,腰間新挂的銀鈴铛輕響——正是去年臘八她悄悄系上的。陽光透過花窗灑在他背影上,将藏青長衫染成暖金色,恍惚間與初見那日栖霞山的夕陽重疊。

此時前院傳來二姐醉夢甜的呼喊:“快來嘗新茶!燕子嚴采了明前龍井!”三姐醉夢艾抱着新收的桑蠶繭跑過回廊,兔紋香囊掃過蘇晚凝捧着的賬簿;五姐醉夢紅的狸花貓不知何時跳上繡架,爪子正撲着她剛繡好的金線。六姐醉夢蘭與南宮潤躲在假山後頭,捧着書卷輕聲誦讀,鼠紋香囊偶爾勾住南宮潤的衣角。

暮色四合時,醉府飄起袅袅炊煙。醉夢香倚在廚房門框,看聶少凱笨拙地幫母親生火,藏青衣袖險些被火苗燎到。他轉頭沖她眨眨眼,眼底映着跳動的火光,忽然讓她想起無數個這樣的尋常日子——暴雨夜他渾身濕透送來枇杷膏,霜降時為護藥圃被馬驚的狼狽,還有元宵夜替她系上的翡翠耳墜。

夜風裹着玉蘭香拂過,聶少凱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輕輕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遠處傳來姐妹們的笑鬧,混着此起彼伏的蛙鳴。醉夢香望着他被燈籠映暖的側臉,頸間的豹紋圖騰微微發燙。或許無需山盟海誓,無需鳳冠霞帔,這樣歲歲年年、柴米油鹽的相伴,便是最綿長的情意。當月光爬上屋檐,她悄悄勾住他的小指,在滿院煙火中,聽見他低笑着說:“明日帶你去看新開的綢緞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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