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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8 凱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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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夢香枕畔常留殘香,案頭素箋染盡相思,本真本源圖騰為豹女的她,日夜将情郎聶少凱的名字在心底描摹;而那聶少凱亦是望斷天涯,眉間心上皆刻着醉夢香的倩影,相思無計可消除,一寸還成千萬縷。

身為豹女圖騰化身的醉夢香,于晨昏更疊間将情思織成錦書,燭火搖曳時總念着戀人聶少凱;而那聶少凱亦在千山暮雪處,把牽挂凝成月光,日夜遙寄給心中的醉夢香。

暮春的西子湖畔籠着輕紗般的薄霧,醉府雕花木窗半掩,漏進幾縷碎金似的陽光。醉夢香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月白绡紗裙裾垂落滿地,繡着金線豹紋的披帛随意搭在臂彎,鬓邊一支青玉簪子垂着珍珠流蘇,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案頭的宣紙上墨迹未幹,"聶少凱"三個字被反複描摹,有的遒勁如蒼松,有的婉轉似柔荑,層層疊疊間洇開的墨痕,倒像是她心底化不開的情思。忽然一陣穿堂風掠過,卷起案上的詩箋,她慌忙起身去追,繡鞋踩過滿地落花,驚起廊下兩隻白鴿。

"大姐又在想聶公子了?"醉夢甜端着青瓷茶盞從遊廊轉角轉出,鵝黃襦裙上繡着栩栩如生的錦雞,鬓邊别着一朵新摘的薔薇。她抿嘴輕笑,"前日聶公子差人送來的荔枝還冰在井裡,我讓廚房做了荔枝膏,給你端些來?"

醉夢香接過茶盞,指尖觸到溫熱的茶水,眼底泛起溫柔的漣漪:"難為你總記挂着。"她望向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白牆黛瓦間隐約傳來更夫的梆子聲,"也不知福州的荔枝,可有江南的清甜?"

醉夢甜挨着她坐下,手腕上的銀鈴镯子叮當作響:"聽說聶公子近日在福州修橋鋪路,百姓們都誇他是菩薩心腸。"見姐姐眼眸一亮,又狡黠地眨眨眼,"不過再大的善舉,怕也抵不過大姐這一紙相思。"

暮色漸濃時,醉夢香獨倚朱欄。遠處畫舫傳來悠揚的琵琶聲,混着夜市的喧鬧飄來。她輕撫着腰間聶少凱所贈的青玉豹形玉佩,忽然聽見院外傳來熟悉的馬蹄聲。心跳驟然加快,待看清來人不過是醉夢熙策馬歸來,腰間長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不由得微微失落。

"大姐又在等聶公子?"醉夢熙翻身下馬,玄色勁裝沾滿塵土,卻掩不住眉眼間的英氣,"等我練成了追風刀法,定要去福州瞧瞧,這讓你魂牽夢繞的人,究竟有何過人之處!"說罷,抽出長刀在月下耍了個漂亮的刀花,刀鋒劃破夜幕,驚起滿樹栖鴉。

醉夢香望着小妹的背影,嘴角泛起笑意。夜風送來湖心亭的歌聲,她低頭看着玉佩上雕刻的豹紋,仿佛又看見聶少凱臨走那日,在她耳畔低語:"待江南的荷花開遍,我便回來。"指尖撫過玉佩溫潤的紋理,她輕聲呢喃:"江南的荷,就快開了。"

晨光初露時,醉夢香已坐在西子湖畔的柳樹下,手中的銀針穿梭如蝶,在素色綢緞上繡着流雲紋。她今日換了件茜色襦裙,外披一件銀灰色紗衣,腰間的青玉豹形玉佩随着動作輕輕晃動,恍若一隻靈動的小豹。

“大姐,又在給聶公子繡東西?”醉夢艾提着竹籃走來,淡粉色的襦裙上繡着雪白的兔子,顯得格外嬌俏。她放下竹籃,從裡面拿出幾個新鮮的杏子,“這是蘇晚凝今早送來的,說是剛從樹上摘下來的,可甜了。”

醉夢香接過杏子,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散開。她望着湖面,輕聲道:“也不知少凱那邊天氣如何,可有人給他送新鮮果子?”眼中滿是擔憂與思念。

“瞧你,又開始想了。”醉夢艾戳了戳她的肩膀,“聶公子那麼能幹,肯定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倒是你,天天念叨,都瘦了。”

正說着,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醉夢熙騎着一匹黑馬疾馳而來,她今日換了身藏青色勁裝,腰間别着一把嶄新的彎刀,英姿飒爽。“大姐!”她勒住馬,翻身而下,“我剛從城裡回來,聽說有福州來的商隊,或許能幫你帶封信給聶公子。”

醉夢香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她起身時太過急切,不小心打翻了繡筐,絲線散落一地。“我這就去寫信!”說着,提起裙擺便往回跑。

回到房間,醉夢香坐在桌前,鋪開信紙,握着筆卻遲遲未落。她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棂灑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良久,她終于動筆,字迹娟秀卻帶着幾分顫抖:“少凱,見字如晤。江南的荷已初綻,想起你曾說最愛這西湖的荷花。近日小妹們安好,父母也康健,勿念……”寫到此處,她停下筆,想起與聶少凱相處的點點滴滴,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正寫着,門被輕輕推開,母親林秀琪端着一碗蓮子羹走了進來。她穿着淺紫色的長裙,鬓邊插着一支白玉簪,溫婉慈愛。“夢香,寫了這麼久,先喝點蓮子羹,潤潤嗓子。”

“謝謝母親。”醉夢香放下筆,接過蓮子羹。溫熱的甜湯下肚,心裡也暖了幾分。

林秀琪在她身邊坐下,輕輕撫着她的頭發,“别太牽挂,少凱是個可靠的孩子,等事情辦妥,定會早日歸來。”

夜晚,醉夢香将寫好的信仔細折好,放入一個精緻的信封中。她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語:“少凱,願這封信能早日到你手中,讓你知曉,我在江南,日夜盼着你歸來。”月光灑在她身上,與屋内搖曳的燭火交相輝映,勾勒出一幅靜谧而又充滿思念的畫面。

三日後,福州商隊啟程的清晨,醉夢香裹着霜色鬥篷立在碼頭。晨霧未散,江面上泊着十餘艘商船,船頭的銅鈴在風中叮當作響。她攥着繡着豹紋暗花的信箋,指尖被晨露浸得發涼,忽聽身後傳來急促腳步聲。

“大姐!等等!”醉夢紫提着繡鞋追來,粉紫色襦裙沾滿草屑,發間的狐形銀钗歪向一側,“納蘭京聽說有商隊,特讓家仆送來這個——”她抖開一方水藍色錦帕,裡頭躺着幾粒裹着糖霜的荔枝幹,“說是福州特産,讓你捎給聶公子嘗嘗。”

醉夢香眼眶微熱,正要道謝,卻見醉夢熙拽着個灰衣漢子闖來。八妹腰間新佩的鎏金狼頭刀晃得人眼花,“大姐!這是商隊王掌櫃,我拿半壇女兒紅換了他親自保管信件!”她豪邁地拍着漢子肩膀,驚得對方懷裡的算盤珠子噼裡啪啦亂滾。

王掌櫃抹着額頭冷汗,接過信箋時瞥見落款處的豹紋火漆印,瞳孔驟縮:“原來是醉家大姑娘!小人定當星夜兼程,半月内必送到聶公子手中!”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悠揚的箫聲。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醉夢甜立在畫舫船頭,鵝黃裙裾随風翻飛,懷中抱着聶少凱托人送來的湘妃竹箫。她素手輕顫,吹出半阕《長相憶》,岸邊賣花的老妪聽得眼眶泛紅,喃喃道:“這曲子,比十裡荷花還醉人。”

暮色降臨時,醉夢香獨坐繡樓。窗棂外飄來三姐醉夢艾栽種的晚香玉香氣,案頭擺着二姐送來的桂花糕,五姐用貓尾草編的香囊在燭火下輕輕搖晃。她展開聶少凱上月的來信,墨迹在火光中泛着暖意,末尾那句“待荔枝紅時,必歸”被她反複摩挲,信紙邊緣已微微起毛。

忽聽樓下傳來九妹醉夢泠的驚呼聲,醉夢香掀開珠簾,正見醉夢泠濕漉漉地從荷花池裡爬出來,魚尾狀的裙擺滴滴答答淌水。“覓兩哥哥托紅鯉魚帶了信!”小妹舉着防水的鲛绡帕子傻笑,發間還沾着水草,“他說......說等退潮了就來看我!”

醉夢香望着小妹雀躍的背影,嘴角不自覺上揚。夜風穿堂而過,掀起她未完成的刺繡——那上面,金線繡的豹子正朝着流雲深處奔去,而流雲的盡頭,藏着一枚若隐若現的荔枝。

梅雨時節,醉府的青瓦上垂落千串銀線。醉夢香倚在雕花窗邊,看着檐角雨珠将石階敲出朵朵白花,案頭攤開的《吳地志》被水汽洇得發潮。她攏了攏墨綠雲錦披風,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書頁間夾着的半片楓葉——那是去年深秋與聶少凱同遊栖霞山時所拾。

"大姐!"醉夢蘭抱着檀木匣子撞開房門,淺紫色襦裙沾滿泥點,發間的鼠形玉墜晃得叮當作響,"南宮潤派人送來新刻的《金石錄》,裡頭夾着這個!"她抖開素絹,露出兩枚晶瑩剔透的荔枝凍石,"說是照着福州的荔枝樹雕的,你快給聶公子也雕一個!"

話音未落,醉夢紅踩着木屐"啪嗒啪嗒"跑來,懷中橘貓"嗷嗚"一聲跳上窗台。五妹的绯紅紗裙繡滿貓爪梅花,鬓邊别着的魚骨發簪還沾着魚鱗:"馮廣坪送來新收的桑蠶絲,我留了最軟的兩匹,正好給你裁衣裳。"她忽然壓低聲音,狡黠笑道:"等聶公子回來,見你穿這新裙,保管挪不開眼。"

窗外驚雷乍響,震得窗紙簌簌發抖。醉夢香正要回話,卻見醉夢熙渾身濕透地沖進來,狼皮箭囊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好消息!"她甩了甩濕漉漉的馬尾,腰間長刀上的狼牙墜子寒光凜凜,"覓風在渡口截住個福州商人,說是聶公子近日在閩江修堤,累得瘦了一圈!"

屋内驟然安靜。醉夢香攥緊裙擺,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醉夢甜端着姜湯匆匆趕來,鬓邊絹花被雨打蔫,聲音卻溫柔如舊:"别擔心,燕子嚴前日剛給聶公子寄了補藥方子,還附了我腌的玫瑰脯。"她将姜湯遞給醉夢香,目光落在案頭的楓葉上,"少凱那人,最是懂得照顧自己。"

夜色漸濃時,醉夢香獨坐繡房。雨勢漸歇,蛙鳴混着蟬聲從荷塘傳來。她取出荔枝凍石,握着刻刀的手微微發顫。燭火明明滅滅,映得牆上的豹形圖騰忽隐忽現。恍惚間,仿佛又聽見聶少凱在耳畔輕笑:"香兒的手最巧,日後咱們的孩子,定要纏着你刻一百個小玩意兒。"

刀鋒在石上輕輕遊走,一滴燭淚正巧落在她腕間。醉夢香望着漸漸成形的荔枝,忽然想起母親曾說,豹性至剛,卻獨為情柔。窗外月光刺破雲層,将未完工的凍石鍍上銀邊,恰似她心底那簇永不熄滅的、盼君歸的星火。

蟬鳴最盛的午後,醉府後院的葡萄架下鋪滿碎銀般的光斑。醉夢香斜靠在藤編搖椅上,月白夏布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腕間聶少凱送的檀木手串,正用銀針細細勾勒帕子上的豹紋圖案。忽然,院角傳來"嘩啦"一聲脆響,驚得她手中銀針險些滑落。

"大姐救命!"醉夢泠頂着滿頭水草從荷花池探出頭,魚尾裙在水中攪起層層漣漪,"覓兩哥哥托錦鯉帶的信被風刮進假山縫了!"話音未落,醉夢熙已提着長刀"嗖"地躍上假山頂,狼皮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閃開!看我劈開這石頭!"

"胡鬧!"醉夢甜系着圍裙從廚房沖出來,雞形銀簪随着步伐輕晃,發間飄着桂花糕的甜香,"你們忘了爹書房有竹篾鈎子?"她話音剛落,醉夢艾抱着竹梯跌跌撞撞跑來,粉裙沾着露水,兔形香囊在腰間蹦跳:"梯子來了!蘇晚凝說他前日剛加固過!"

衆人忙作一團時,醉夢香已踩着青磚攀上假山。她足尖輕點,豹紋圖騰在陽光下若隐若現,纖長手指靈巧地探進石縫。指尖觸到絲滑的鲛绡帕瞬間,忽聽牆外傳來熟悉的馬蹄聲。手中動作一頓,繡着并蒂蓮的帕子"啪嗒"掉進池裡,驚起滿池紅鯉。

"是福州方向的商隊!"醉夢紫踮着腳扒着牆頭,狐形耳墜晃得人眼花,"納蘭京說過,他們的馬鈴聲是三長兩短!"醉夢蘭攥着放大鏡從藏書閣沖出來,淺紫裙裾掃落滿地槐花:"快看看有沒有聶公子的信!"

醉夢香怔怔望着泛着漣漪的水面,心跳聲蓋過了此起彼伏的議論。直到醉夢紅抱着濕漉漉的鲛绡帕蹭過來,橘貓蹲在她肩頭"喵喵"叫:"别發呆啦,你繡的并蒂蓮都暈開了,正好重繡個荔枝上去!"

暮色四合時,醉夢香坐在梳妝台前。銅鏡裡映出她泛紅的眼角,手中攥着商隊捎來的信。信箋邊緣染着墨漬,字迹卻力透紙背:"閩江汛情已解,今晨見荔枝初紅,滿樹皆似你笑靥......"窗外晚風送來荷花清香,她對着燭火展開新裁的茜色羅裙,銀針穿過金線的刹那,仿佛又看見聶少凱在荔枝林下,笑着朝她伸出手。

立秋那日,醉府的桂花突然提前開了。醉夢香站在回廊下,望着簌簌飄落的碎金般的花瓣,青竹色的披帛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内裡繡着的暗紋豹尾。她彎腰拾起幾片完整的花瓣,正要夾進聶少凱寄來的信箋,忽聽得前廳傳來喧鬧聲。

“大姐!快來看!”醉夢熙旋風般沖進來,狼皮靴上還沾着城郊的泥土,腰間新換的狼頭刀穗子晃得人眼暈,“覓風在市集上撞見個福州貨郎,帶了樣稀奇玩意兒!”話音未落,醉夢泠踩着濕漉漉的步子跟進來,魚尾裙在青磚上拖出蜿蜒水痕,發間還别着枚貝殼發飾:“那貨郎說,是聶公子特意......”

話沒說完,醉夢甜端着桂花蜜釀從廚房轉出,鵝黃襦裙繡着的錦雞栩栩如生,鬓邊茉莉随着動作輕顫:“都别賣關子了,小心嗆着大姐。”她将瓷罐放在石桌上,揭開蓋子時甜香四溢,“燕子嚴前日來信,說少凱在福州建了座義學,日日忙得腳不沾地。”

醉夢香捏着桂花的手指微微發抖。正恍惚間,醉夢紅抱着打盹的橘貓慢悠悠走來,绯紅紗裙上的貓爪印歪歪扭扭,顯然是自家愛寵的傑作:“馮廣坪今早送來新收的棉花,我想着給你和聶公子各做件冬衣——”

“來了來了!”醉夢蘭抱着個桐木匣子擠進來,淺紫色裙裾蹭過門檻,鼠形玉佩在腰間叮當作響,“南宮潤幫着驗過了,絕對是福州的物件!”她小心翼翼打開匣子,裡面躺着個荔枝形狀的琉璃燈,燈罩上用金線勾勒着奔跑的豹紋,在日光下折射出細碎光芒。

醉夢香指尖撫過琉璃燈溫潤的弧度,仿佛觸到了千裡之外那人的溫度。燈座底部刻着一行小字,雖被磨得有些模糊,卻仍能辨認出“贈吾香”三字。暮色漸濃時,她獨自将琉璃燈挂在窗前,點亮燭火的刹那,暖黃光暈中,豹紋與荔枝影影綽綽交織,恍惚間竟與記憶裡聶少凱笑彎的眉眼重疊。窗外的桂花香越發濃郁,她望着燈影喃喃:“福州的秋夜,可也這般溫柔?”

霜降清晨,醉府的琉璃燈蒙着層薄薄白霜。醉夢香披着聶少凱托人送來的貂絨披風,正将曬幹的桂花裝進青瓷罐,忽見院角的梅樹簌簌落下幾片早綻的花苞。她心頭一動,轉身取過素絹,指尖剛觸到繡繃,就聽見前院傳來醉夢紫的驚呼。

“大姐!納蘭京的飛鴿送來了福州的消息!”七妹踩着結霜的石闆路奔來,狐形耳墜上凝着細碎冰晶,紫色襦裙沾着露水,“說是閩江上遊突發山火,聶公子帶着人守了三晝夜……”話未說完,醉夢甜端着姜湯從遊廊轉出,鬓邊的絹花被寒風吹得歪斜:“别吓她,信裡說少凱隻是熏傷了眼睛,并無大礙。”

醉夢香攥着素絹的手驟然收緊,繡針在掌心戳出紅痕。恍惚間,窗外的梅枝在風中搖晃,竟化作聶少凱染着煙塵的眉眼。“我要熬些明目湯。”她聲音發顫,轉身時卻撞翻了裝滿桂花的陶罐,金桂如雨點般灑在狐裘上。

“我去摘新鮮的菊花!”醉夢艾抱着竹籃沖出門,粉色裙裾掠過結霜的石階,兔形香囊在腰間蹦跳,“蘇晚凝前日送來的杭白菊,正合用!”醉夢熙早已翻身上馬,狼皮披風獵獵作響:“我去渡口截商船!定要找最上等的枸杞!”

暮色四合時,醉夢香守在藥爐旁,看着銅鍋裡的湯藥咕嘟冒泡。醉夢紅蜷在矮凳上打盹,橘貓卧在她绯紅裙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掃過繡着貓爪的荷包。忽然,窗外傳來熟悉的馬蹄聲,她慌忙起身,卻見醉夢泠渾身濕透地撞開門,魚尾裙滴着水,手裡緊緊攥着個防水竹筒。

“覓兩哥哥……在江上截到的!”九妹凍得嘴唇發紫,竹筒裡的信箋還帶着江水的潮氣。醉夢香顫抖着展開,聶少凱的字迹依舊遒勁,隻是末尾多了幾處暈染:“見字如晤,勿念。待梅開滿山,定回來看你親手繡的豹紋香囊……”

藥香混着梅香彌漫整個屋子,醉夢香将信箋貼在心口,望向窗外初升的冷月。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她輕輕撥弄着藥爐裡的炭火,火苗躍動間,恍惚看見福州的夜空下,同樣有個人對着月亮,把牽挂熬成了漫漫長夜的守候。

大雪初霁那日,醉府的琉璃瓦上鋪着厚厚的銀毯。醉夢香裹着新制的貂裘站在廊下,看着院中姐妹們嬉笑打鬧。醉夢熙正與覓風在雪地裡比刀,狼皮靴踩得積雪咯吱作響,刀鋒劈開雪團時揚起細碎的冰晶;醉夢泠蹲在結冰的荷塘邊,魚尾裙罩着毛氈,正用貝殼在冰面上刻覓兩哥哥的名字。

"當心着涼!"醉夢甜端着姜茶走來,發髻上的銀雞簪墜着紅絨球,在白雪中格外醒目,"燕子嚴來信說,北境鬧了雪災,他跟着醫館去施藥了。"她将茶盞遞給醉夢香,目光落在廊下懸挂的琉璃燈上,"少凱上次信裡說,福州今年暖冬,荔枝樹都抽出新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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