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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20 少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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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湖畔傳來“嘩啦”一聲巨響。衆人轉頭望去,隻見八妹醉夢熙渾身濕透地從冰窟窿裡爬出來,白色勁裝緊貼在身上,長劍還卡在岸邊的積雪裡。覓風舉着鬥篷沖過去,語氣裡滿是無奈:“都說了冰面不穩!”醉夢熙甩了甩頭發,水珠四濺:“下次我定能在冰上打赢你!”說着,她摸了摸腰間的酒葫蘆,卻發現早已摔得粉碎。

九妹醉夢泠拽着覓兩的衣袖,粉衣上的珍珠鱗片沾着冰碴,發間的珊瑚魚形發钗歪向一邊:“哥哥,泠泠的燈籠也掉進去了...”覓兩蹲下身子,替她擦去臉上的雪水:“明日哥哥帶你去集市,挑個最大最漂亮的。”

醉合德坐在廊下的太師椅上,銅煙杆冒着袅袅青煙,望着熱鬧的庭院,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林秀琪端着新煮的姜湯走來,鬓邊的紅梅被熱氣熏得愈發嬌豔:“都來喝碗姜湯,别凍着了。”她的目光掃過女兒們,眼底滿是溫柔。

醉夢香接過姜湯,熱氣模糊了視線。她轉頭看向聶少凱,見他正用帕子擦拭自己披風上的雪漬,動作輕柔而專注。遠處的煙花又騰空而起,銀火流霞中,她裙裾上暗繡的豹女圖騰仿佛活了過來,與漫天星芒一同墜入那雙含情的桃花眼裡。這一刻,她忽然希望時光就此停駐,讓這平凡又溫暖的煙火日常,永遠延續下去。

姜湯的熱氣在廊下氤氲成霧,醉夢香握着粗陶碗,看聶少凱用銀勺輕輕撇去湯面浮着的姜片。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忽然擡眼笑道:“張嘴。”不等她反應,溫熱的姜湯已送到唇邊,帶着若有似無的桂花香。

“羞不羞!”五姐醉夢紅突然舉着狸花貓蹦過來,紅色裙擺掃落廊柱上的積雪。貓兒“嗷嗚”一聲撲向聶少凱手中的湯勺,驚得馮廣坪慌忙伸手去接險些翻倒的碗,粗布圍裙上還沾着方才炒栗子的糖霜:“小祖宗,莫要胡鬧!”醉夢紅卻笑得前仰後合,發間貓形金飾随着動作叮當作響。

湖畔傳來納蘭京新起的琴音,這回是支輕快的小調。七妹醉夢紫踏着節拍旋轉,紫色鬥篷揚起時,露出内襯繡着的九尾狐暗紋。四姐醉夢青倚在何童肩頭,青色紗衣下的銀蛇刺繡随着她哼唱的調子若隐若現,忽然用帕子輕點他染了墨汁的指尖:“待會兒教我寫‘雪’字的瘦金體?”

三姐醉夢艾忽然抱着修好的玉兔燈籠沖進人群,綠色襦裙下擺還沾着未幹的雪漬。“快看!”她将燈籠舉過頭頂,燭火透過蘇晚凝新糊的薄絹,在雪地上投出栩栩如生的兔影,“晚凝在燈籠裡裝了會轉的機關!”蘇晚凝耳尖泛紅,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方才在廚房烤的蜜餞,你嘗嘗?”

“哇!”九妹醉夢泠突然指着天空驚呼,粉衣上的珍珠鱗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衆人擡頭,隻見八妹醉夢熙踩着覓風的肩膀躍上屋檐,白色勁裝在夜風裡獵獵作響。她抽出長劍挽了個劍花,驚落滿樹積雪,劍鋒挑起的雪霧中,覓風舉着披風在下方大喊:“當心瓦片!”

林秀琪望着鬧作一團的女兒們,眼角笑出細密的紋路,轉頭對醉合德嗔道:“也不管管。”醉合德卻将銅煙杆在青石上磕了磕,渾濁的眼底盛滿笑意:“由她們去,難得過年。”說着,從懷裡掏出把銅闆分給圍過來的女婿們:“明兒帶丫頭們去集市,想吃什麼盡管買。”

醉夢香感覺肩頭一沉,聶少凱不知何時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指尖掠過她耳垂時帶着溫熱的繭。“明日畫舫上,”他湊近低語,呼出的白氣在她耳畔凝成霜花,“帶你去看江底的星光。”她心跳漏了一拍,裙裾上暗繡的豹女圖騰随着動作起伏,恍惚間,仿佛又看見煙花綻放時,他眼裡倒映的銀河。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第九下聲響裡,九姐妹的笑鬧聲、琴音與雪落聲,融成了江南冬夜裡最柔軟的漣漪。

更鼓敲過三下,醉府的燈籠在風雪裡搖晃出暖融融的光暈。醉夢香裹着聶少凱的貂裘,看六姐醉夢蘭踮腳往梅枝上挂寫滿詩句的箋紙,藍色襦裙上的鼠形刺繡随着動作微微起伏。南宮潤立在矮凳旁,一手穩穩扶住搖晃的木梯,一手護着她不被垂落的冰棱劃傷:“當心些,莫要着涼。”

“潤哥哥快看!”醉夢蘭突然指着箋紙輕笑,“這‘雪落無聲’四字,倒比我前日臨摹的字帖靈動許多。”話音未落,五姐醉夢紅抱着狸花貓旋風般沖來,紅色披風揚起的雪粒撲簌簌落在兩人肩頭。貓兒“喵嗚”一聲跳上木梯,吓得醉夢蘭險些摔落,馮廣坪眼疾手快接住她,粗粝的手掌蹭着她纖細的手腕:“小祖宗,莫要吓着六小姐!”

湖畔傳來納蘭京變換的琴調,這回是首婉轉的江南小調。七妹醉夢紫踏着節拍折了枝紅梅,紫色鬥篷掃過積雪,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印痕。她将梅花别在發間,狐形步搖随着動作輕晃,突然湊近四姐醉夢青耳邊低語。醉夢青耳尖泛紅,青色紗衣下的銀蛇刺繡随着羞赧的動作若隐若現,轉頭嗔怪道:“休要打趣!”何童低頭輕笑,默默将披風往她身上緊了緊。

“來比比誰的雪球砸得遠!”八妹醉夢熙的喊聲驚飛了梅樹上的寒鴉。她站在假山之巅,白色勁裝沾滿雪泥,長劍斜插在身側。覓風無奈地跟着爬上來,鬥篷裡塞滿了捏好的雪球:“當心摔着,明日還要陪你去鐵匠鋪。”醉夢熙聞言眼睛發亮,虎牙在月光下閃了閃,抓起雪球便往湖面擲去,“啪”地驚起冰層下的錦鯉。

九妹醉夢泠拽着覓兩的衣角,粉衣上的珍珠鱗片沾着融化的雪水。“哥哥,我們也堆個雪人好不好?”她仰頭望着他,發間珊瑚魚形發钗随着動作輕輕搖晃。覓兩蹲下身,替她拂去睫毛上的雪粒,從袖中掏出塊桂花糕:“先吃點心,等會兒哥哥教你給雪人畫眼睛。”

林秀琪端着新煨的羊肉湯走來,銅鍋騰起的熱氣模糊了鬓邊的紅梅。“都來暖暖身子。”她笑着招呼衆人,眼角的皺紋裡盛滿慈愛。醉合德将銅煙杆在青石上磕了磕,望着圍坐在圓桌旁的兒女們,渾濁的眼底泛起淚光:“多盛些湯,明日還要早起拜年。”

醉夢香捧着溫熱的湯碗,看聶少凱用銀匙将羊肉切成小塊。他專注的模樣讓她想起初見那日,他也是這般細緻地替她系好散落的披風。“在想什麼?”聶少凱忽然湊近,指尖擦過她泛紅的臉頰,“莫不是又在盤算明日畫舫上要吃什麼?”她别過臉,耳尖發燙,裙裾上暗繡的豹女圖騰随着動作若隐若現,恍惚間,仿佛又聽見煙花綻放時,他藏在爆炸聲裡的溫柔誓言。

羊肉湯的熱氣在衆人眉眼間蒸騰,醉夢香握着粗陶碗,指尖感受着碗壁的溫度。聶少凱忽然将自己碗裡炖得軟爛的羊蹄夾進她碗中,動作自然得仿佛重複過千百遍:“多吃些,明日畫舫上風大。”她垂眸避開他灼灼的目光,卻瞥見他袖口露出半截金線——那是她前日替他修補時,特意繡上的豹紋暗花。

“快看!雪球大戰開始啦!”五姐醉夢紅的尖叫劃破夜空。她抱着狸花貓躲在假山後,紅色披風在雪地裡鋪開如同一團火焰。馮廣坪舉着用蓑衣改制的盾牌擋在她身前,粗布褲腳沾滿泥漿:“小祖宗,咱不摻和行不行?”話音未落,八妹醉夢熙的雪球“嗖”地擦着他耳畔飛過,砸中了遠處正在賞梅的納蘭京。

“好個偷襲!”七妹醉夢紫眼波流轉,紫色鬥篷一抖,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把雪團。她發間的狐形步搖泛着冷光,指揮着衆人分成兩隊。醉夢蘭躲在南宮潤身後,藍色襦裙蹭着積雪,小聲提醒:“潤哥哥,左側有人包抄!”書生模樣的南宮潤竟也拾起雪球,儒雅的面容染上幾分孩子氣的認真。

三姐醉夢艾蹲在湖畔,綠色襦裙上沾着冰碴,卻專注地用樹枝在雪地上畫兔子。蘇晚凝默默将手爐往她身邊挪了挪,自己呵着白氣往凍僵的指尖哈氣:“歇會兒,我來畫尾巴。”四姐醉夢青倚着何童,青色紗衣上的銀蛇刺繡在月光下蜿蜒,忽然輕笑出聲:“你們看,八妹把覓風的披風都扯下來當軍旗了。”

醉合德坐在廊下的太師椅上,銅煙杆冒着袅袅青煙,望着雪地裡追逐的孩子們,眼角的皺紋都笑成了溝壑。林秀琪将新織的毛襪塞進他鞋裡,嗔怪道:“就知道慣着她們。”老私塾先生卻爽朗大笑:“難得團圓,由着她們鬧!”

九妹醉夢泠拽着覓兩的衣袖,粉衣上的珍珠鱗片在雪光中閃爍:“哥哥,我們的雪人歪了。”覓兩蹲下身子,用紅綢給雪人系上圍巾,又掏出兩枚冰糖當眼睛。“這樣就好看了。”他溫柔地替她擦掉鼻尖的雪粒,卻冷不防被醉夢熙的雪球砸中後背。

醉夢香望着眼前的熱鬧場景,心中泛起絲絲甜意。聶少凱不知何時将她的手裹進自己袖中,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遠處的煙花又騰空而起,銀火流霞中,她裙裾上暗繡的豹女圖騰随着動作若隐若現,而他眼中倒映的,始終是她含笑的模樣。寒風掠過梅林,卷起滿地碎雪,卻吹不散這滿院的歡聲笑語,和那比煙花更璀璨的,平凡歲月裡的溫柔時光。

雪球混戰正酣時,林秀琪的呼喚穿透喧鬧:“都别瘋了!廚房新烤的栗子酥好了!”話音未落,醉夢紅已松開拽着馮廣坪盾牌的手,狸花貓趁機跳上她肩頭,爪子勾着她發間貓形金飾。“廣坪你太慢啦!”她踩着積雪往回廊奔去,紅色披風掃落梅枝上的雪團,驚得樹下作畫的醉夢艾急忙舉起燈籠躲避。

醉夢香被聶少凱護着往暖閣走,指尖還殘留着他掌心的溫度。途經九曲回廊時,忽見二姐醉夢甜蹲在燈籠下,橙色襦裙上的金鳳刺繡沾着雪漬,正仔細替燕子嚴包紮被樹枝劃傷的手腕。“下次别莽撞護我,”她嗔怪的聲音裹着心疼,“若傷了手,誰來替我寫新裁的嫁衣...”話未說完便紅了臉,低頭時發間絨球輕輕晃動。

暖閣内,炭火燒得正旺。醉合德将銅煙杆往青石上磕了磕,渾濁的目光掃過圍坐的衆人:“明日去靈隐寺上香,都早些歇着。”九妹醉夢泠卻拽着覓兩的衣袖不肯走,粉衣上的珍珠鱗片沾着融化的雪水,發間珊瑚魚形發钗歪向一邊:“哥哥說要教我折紙船...”覓兩笑着從袖中掏出彩紙,燭光映得他側臉溫柔:“那我們折艘能漂到月亮上的。”

醉夢紫忽然抱起古琴,紫色鬥篷掃過雕花矮凳:“且讓我奏支《清平樂》助助興。”她指尖拂過琴弦,狐形步搖随着韻律輕晃,七弦琴音裹着酒香在暖閣流淌。四姐醉夢青倚着何童,青色紗衣下的銀蛇刺繡随着哼唱微微起伏,忽然瞥見三姐醉夢艾正将新烤的栗子酥掰碎喂給玉兔燈籠旁的蘇晚凝,綠色襦裙下露出的兔兒鞋也沾着糖霜。

“少凱,你看這窗花。”醉夢香忽然指着窗棂輕語。聶少凱順着她的目光望去,見冰花在窗紙上凝結成豹形紋路,月光透過冰晶灑在她鬓邊的琥珀墜子上,映得那雙桃花眼愈發潋滟。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描摹她眼尾的朱砂痣,聲音低沉得隻有兩人能聽見:“比煙花還灼人。”

突然,八妹醉夢熙舉着長劍撞開暖閣門,白色勁裝沾滿泥漿:“不好了!西街當鋪着火了!”覓風緊随其後,鬥篷歪在肩頭:“我去召集人手!”醉夢熙轉身欲走,卻被醉合德喝住:“且慢!先喝碗姜湯暖暖身子!”老私塾先生顫巍巍起身,銅煙杆敲得地闆咚咚響:“救人也要愛惜自己!”

林秀琪已端着姜湯趕來,鬓邊紅梅被熱氣熏得微卷。她望着女兒們各異的神色,眼底泛起柔光:“都平安就好。”醉夢香握着溫熱的湯碗,看聶少凱默默将自己的披風系在她肩頭,遠處傳來救火的銅鑼聲,混着納蘭京未盡的琴音,在寒夜裡織就一張細密的網,将這滿院的燈火、笑語與牽挂,盡數兜住。

救火的銅鑼聲漸漸遠去,醉府暖閣裡的炭火噼啪作響。醉夢香捧着重新溫熱的姜湯,看聶少凱蹲在地上替她擦拭裙擺的泥點,玄色錦袍的下擺垂落在青磚上,發冠旁還沾着方才混戰中飄落的雪粒。“明日畫舫上...”他忽然擡頭,燭火映得眉眼溫柔,“我讓廚子備了荷香糯米雞,你最愛吃的。”

話音未落,五姐醉夢紅突然舉着半塊栗子酥撲過來,紅色裙擺掃過聶少凱的手背:“偏心!我也要吃荷香糯米雞!”她懷裡的狸花貓“喵嗚”一聲跳上案幾,爪子踩碎了六姐醉夢蘭剛寫好的詩箋。醉夢蘭急得直跺腳,藍色襦裙上的鼠形刺繡随着動作微微顫動:“這是要送去詩社的!”南宮潤趕忙用鎮紙壓住殘頁,溫聲道:“我再研墨,你重寫便是。”

湖畔忽然傳來納蘭京調試琴弦的聲音,七妹醉夢紫晃着狐形步搖湊過去,紫色鬥篷在暖閣門口揚起一陣風:“不如彈支《子夜吳歌》?”四姐醉夢青倚着何童輕笑,青色紗衣上的銀蛇刺繡在光影裡若隐若現:“倒是應景,隻是苦了何郎,又要陪我對詩到三更。”書生模樣的何童耳尖泛紅,默默往她杯裡添了盞桂花釀。

三姐醉夢艾突然拽着蘇晚凝的衣袖跑到窗邊,綠色襦裙上的兔兒鞋沾着糖霜:“快看!雪停了!”月光透過新結的冰花灑在庭院,映得她修補好的玉兔燈籠愈發晶瑩。蘇晚凝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裡面是用糖稀畫的兔子:“方才在廚房做的,還熱乎。”

九妹醉夢泠趴在覓兩膝頭,粉衣上的珍珠鱗片在燭光下閃爍:“哥哥,紙船折好了,能放去湖裡嗎?”覓兩刮了刮她鼻尖,彩紙折成的小船在掌心泛着柔光:“等明日天亮,我們去西湖放,讓它帶着願望漂到天邊。”

醉合德坐在太師椅上打盹,銅煙杆歪在扶手邊。林秀琪輕手輕腳替他蓋上薄毯,鬓邊的紅梅蹭過他斑白的鬓角。忽然,八妹醉夢熙踹開暖閣門沖進來,白色勁裝還帶着焦糊味,長劍上卻别着串從火場搶出的糖葫蘆:“西街火勢滅了!這是給泠泠的!”覓風跟在後面直喘氣,披風不知何時變成了包裹傷患的擔架。

醉夢香望着滿室喧鬧,忽然感覺手腕一沉。聶少凱将她鬓邊松落的琥珀墜子重新系好,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當心着涼。”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她低頭時,瞥見裙裾上暗繡的豹女圖騰在搖曳的燭光中舒展身姿,恍惚間,仿佛又回到煙花綻放的瞬間——那時他眼裡的璀璨星河,原來早已落進了她餘生的歲歲年年。

晨光刺破薄霧時,醉府的黛瓦已覆上一層碎金。林秀琪的銅盆聲驚醒了檐下冰棱,“吱呀”開門聲裡,九妹醉夢泠攥着彩紙船從回廊竄出,粉衣上的珍珠鱗片沾着露水,發間珊瑚魚形發钗随着跑動晃出細碎光影:“哥哥快看!太陽把雪都照成金色了!”覓兩趕忙追上去,生怕她踩着結冰的石闆滑倒,棉襖口袋裡還揣着特意留的半塊桂花糕。

前院傳來兵器相撞的清響。八妹醉夢熙正将長劍舞得虎虎生風,白色勁裝在晨風中獵獵作響,劍尖挑起的露珠灑在覓風肩頭。“昨日在火場救人,才發現招式不夠利落!”她收劍時馬尾甩出晶瑩水珠,虎牙在陽光下一閃,“今日你須得陪我練滿十遍!”覓風無奈地展開護具,鬥篷下擺還沾着昨夜的灰燼:“先吃了早飯,馮廣坪新磨的豆漿...”

廚房方向飄來陣陣甜香。五姐醉夢紅踮腳往蒸籠裡張望,紅色披風蹭着竈台邊的狸花貓,貓兒“嗷嗚”一聲撲向她發間晃動的貓形金飾。“廣坪!快來看這棗泥包!”她轉頭時,卻見馮廣坪正将新摘的青菜碼放整齊,粗布圍裙上還沾着豆渣,憨笑道:“給七小姐留了些豆漿渣,說是能喂錦鯉。”

回廊盡頭,七妹醉夢紫倚着朱漆廊柱,紫色鬥篷襯得眉眼愈發豔麗。她指尖輕撫狐形步搖,望着納蘭京調試箜篌的背影,忽然輕笑:“昨夜那曲《子夜吳歌》,倒讓四姐與何公子...”話未說完,四姐醉夢青已踏着青石闆走來,青色紗衣上的銀蛇刺繡随着步伐遊走,手中捧着新謄的詩集:“紫丫頭又在編排人,當心我告訴六妹你藏了她的硯台!”

後院梅樹下,三姐醉夢艾蹲在雪地裡,綠色襦裙沾滿融雪。她小心翼翼地将枯草塞進樹洞,轉頭對蘇晚凝笑道:“給麻雀搭個窩,昨兒見它們在找食吃。”蘇晚凝遞過熱乎的手爐,發梢還沾着未化的霜花:“等開春,我們在這兒種片胡蘿蔔地。”

醉合德戴着老花鏡坐在門檻上,銅煙杆擱在一旁,正給六姐醉夢蘭批改詩稿。“‘雪化春泥護嫩苗’,”他用朱砂筆輕點紙面,“隻是這‘嫩’字,換作‘新’字如何?”醉夢蘭咬着下唇思索,藍色襦裙上的鼠形刺繡随着低頭的動作起伏,南宮潤默默将備好的熱茶推到她手邊。

“都來嘗嘗!”二姐醉夢甜端着竹籃從菜園跑來,橙色襦裙沾着菜葉,發間絨球随着步子輕顫,“新摘的荠菜,包馄饨正好!”燕子嚴緊随其後,手裡拎着剛打的井水,衣擺還滴着水珠:“我去生火燒水。”

醉夢香站在二樓雕花窗前,鵝黃裙裾掃過木質欄杆。她望着庭院裡忙碌的身影,鬓邊琥珀墜子在晨風裡輕晃。聶少凱抱着食盒走近,玄色錦袍繡着的雲紋間藏着細金線,正是她前日繡的豹尾圖案。“嘗嘗荷香糯米雞,”他揭開食盒,熱氣裹着荷葉清香撲面而來,“特意讓廚子多放了闆栗。”

西湖方向傳來畫舫的鳴笛聲。醉夢泠舉着彩紙船歡呼着跑向大門,覓兩小跑着替她披上鬥篷;醉夢熙将長劍往腰間一挂,拽着覓風往鐵匠鋪方向去;醉夢紅抱着狸花貓跳上馬車,嚷嚷着要去集市買最新鮮的魚幹...晨光裡,九個身影帶着各自的喧鬧與溫柔,朝着不同方向散開,又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牽引,終将在日暮時分,重新聚成醉府暖閣裡那團永不熄滅的煙火。

醉夢香接過聶少凱遞來的桂花釀,望着粼粼波光中漸漸遠去的畫舫。裙裾上暗繡的豹女圖騰随着風動,恍惚間,昨夜煙花綻放的璀璨星河,早已化作了這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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