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雕花木門被撞開,燕子嚴跌跌撞撞沖進來,藏青布靴上沾滿泥漿,發間斜插的桃木簪子搖搖欲墜,幾片桃花瓣散落在肩頭,倒像是特意綴上的裝飾。他懷裡緊緊護着油紙包,胸口劇烈起伏,說話時帶着少年般的雀躍:“甜兒!西市那老匠人......”
“渾身髒兮兮的,也不怕沖撞了我屋裡的菩薩。”醉夢甜别過臉,橙緞襦裙上銀線繡的雉雞随着動作輕輕晃動。她偷瞄着銅鏡裡他狼狽的模樣,眼角眉梢卻藏不住笑意——分明記得昨夜賭氣說想吃會打鳴的糖畫雞,沒想到他竟真的放在了心上。
燕子嚴笑着湊過來,身上帶着雨後泥土的氣息,還有一絲淡淡的桃花香。他小心翼翼展開油紙,琥珀色的糖絲在晨光中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雄雞,尾羽處兩粒黑芝麻恰似點睛之筆。“您瞧!”他對着糖畫雞的喙輕輕一吹,清脆的“叽叽”聲驚得醉夢甜猛地轉頭,正巧撞進他盛滿笑意的眸子。
“又耍無賴!”醉夢甜伸手去搶,卻被他靈活躲開。月白衣袖擦過她指尖,帶起一陣溫熱。她望着他發間歪斜的桃花,想起前日他為了采百年首烏渾身是傷的模樣,眼眶突然有些發燙。“明日的鬥雞......”她别過臉,聲音不自覺放軟,“若是輸了,便罰你每日給我畫一隻糖畫雞。”
“十隻也成。”燕子嚴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帕子傳來。他指尖輕撫過她鬓角,将一枝嬌豔的桃花别進去,粉白花瓣落在她绯紅的臉頰旁,映得那雙杏眼比西子湖的春水還要動人。窗外的風卷起紗簾,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牆上,與檐下雙燕的剪影悄然重合。醉夢甜咬下一口糖畫雞的尾羽,甜絲絲的滋味在舌尖散開,恍惚間竟分不清,是糖畫太甜,還是眼前人的笑意更甜。
晨光透過湘妃竹簾,在醉夢甜的菱花鏡上碎成點點金斑。她正對着銅鏡整理鬓發,橙色襦裙上的銀線繡雞随着動作微微顫動,宛如要破衣而出。手中帕子上的雄雞圖騰被反複摩挲,金線尾羽泛着柔和的光。忽然,窗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着幾聲清脆的鳥鳴。
"吱呀——"門被推開,燕子嚴探進頭來,額前碎發沾着露水,藏青布衫下擺還挂着幾縷草葉。他懷中緊緊抱着個油紙包,腰間藥簍裡斜插着幾枝灼灼盛開的桃花,花瓣上的晨露晶瑩剔透,映着晨光宛如綴滿碎鑽。"甜兒,快看!"他眼睛亮得驚人,臉上還帶着未消散的喘息,"後山的野桃花開得正好,我摘了最豔的幾枝。"
醉夢甜别過臉,嘴角卻忍不住上揚:"渾身都是泥,也不怕髒了我的地。"話雖嫌棄,卻偷偷打量他肩頭新添的破洞——定是翻牆時被樹枝勾破的。她佯裝生氣地嗔道:"就為了這幾枝花,又去冒險了?"
燕子嚴笑着走近,身上帶着青草與桃花混合的香氣。他先将油紙包輕輕放在案上,小心翼翼展開,裡面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糖畫雞。琥珀色的糖絲勾勒出蓬松的羽毛,尾羽處兩粒黑芝麻靈動有神,在晨光下仿佛随時會振翅高飛。"這可是西市新來的老師傅的手藝。"他說着,對着糖畫雞輕輕一吹,竟發出清脆的"叽叽"聲。
醉夢甜 startled 地轉頭,正巧對上他溫柔含笑的眼眸。那雙總是盛滿笑意的眸子,此刻更似浸了蜜般甜膩。"你又耍賴!"她伸手去搶糖畫,卻被他輕巧躲開,順勢将一枝嬌豔的桃花别進她鬓間。"别動,"他的聲音低柔,"這桃花配你,比什麼都好看。"
醉夢甜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耳尖紅得透亮。她低頭輕咬下唇,餘光瞥見銅鏡裡兩人交疊的身影——她橙衣如火,他白衣勝雪,鬓邊桃花灼灼,恰似畫中仙侶。窗外的風輕輕卷起紗簾,檐下雙燕歡快地掠過,将這一室旖旎映襯得愈發溫柔。
"明日的鬥雞......"她輕聲開口,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你可不許再偷偷去尋什麼靈藥,免得又弄得一身傷。"燕子嚴聞言,伸手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遵命,我的小雞崽兒。輸了的人,就給對方畫一百隻糖畫雞。"
兩人相視而笑,晨光溫柔地灑在他們身上,将這一刻的甜蜜與溫柔,永遠定格在了這充滿桃花香的清晨裡。
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順着雕花窗棂的镂空紋路簌簌淌進繡房,在醉夢甜藕荷色的床幔上灑下斑駁光點。她斜倚在繡着并蒂蓮的軟枕間,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帕子上雄雞圖騰的金線羽毛,那細密的針腳在晨光裡泛着微光,倒比窗外初綻的桃花還要奪目。檐下燕巢傳來雛鳥急切的啾鳴,一聲接着一聲,攪得她心底泛起漣漪。
“嘩啦——”木門被猛地推開,帶起一陣裹挾着露水與桃花香的風。燕子嚴半個身子探進來,藏青錦帶松松束着微亂的長發,幾縷碎發黏在汗濕的額角,月白長衫下擺沾着大片泥漬,顯然是匆忙趕路所緻。他懷中緊緊護着油紙包,腰間藥簍裡斜插的桃花枝還在輕輕顫動,花瓣上的晨露滴落在青磚地上,暈開小小的水痕。
“甜兒!”他聲音裡帶着抑制不住的興奮,眼睛亮得像綴着西湖的波光,“西市的糖畫攤開張了,我特意趕在第一爐糖稀熬好時......”
“渾身都是泥,也不怕髒了我的地。”醉夢甜别過臉,橙緞襦裙上銀線繡的雉雞随着動作微微晃動,發間的步搖也跟着輕顫。她盯着銅鏡裡自己泛紅的耳尖,故意闆起臉,可餘光卻忍不住往他身上瞟——瞧那袖口新添的裂口,定是翻牆摘桃花時刮破的。
燕子嚴笑着跨進門檻,靴底碾過滿地的碎金般的陽光,在案前站定。他小心翼翼展開油紙,琥珀色的糖絲在晨光中凝成一隻昂首挺胸的雄雞,尾羽處兩粒黑芝麻活靈活現,糖絲勾出的羽翼紋路纖毫畢現。“您瞧瞧這手藝。”他對着糖畫雞的喙輕輕一吹,清脆的“叽叽”聲驚得醉夢甜猛地轉頭,正撞進他盛滿笑意的眼眸。
“又使詐!”醉夢甜伸手去搶,卻被他輕巧躲開,順勢握住她的手腕。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衣袖傳來,帶着熟悉的草藥香。“當心化了。”他聲音低柔,另一隻手拈起枝半開的桃花,輕輕别進她鬓邊,“這朵開得最豔,和你一樣。”
醉夢甜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耳尖紅得透亮。她想抽回手,卻又舍不得掙開他的溫度。窗外的風卷起紗簾,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牆上,與檐下雙燕的剪影融為一體。遠處傳來大姐醉夢香爽朗的笑聲,混着三姐醉夢艾喂兔子的輕聲細語,給這旖旎的晨光添了幾分煙火氣。
“明日鬥雞......”醉夢甜垂眸盯着糖畫雞,聲音輕得像春日的柳絮,“若輸了,便罰你......”
“罰我每日給你摘最新鮮的桃花,畫最巧的糖畫雞。”燕子嚴說着,拇指輕輕摩挲過她手腕内側,“再給你講一百個......不,一千個故事,直到你嫌我煩為止。”
話音未落,窗外忽然傳來“撲棱棱”的振翅聲,一對燕子掠過湖面,剪碎滿湖金光。醉夢甜望着他眉眼間溫柔的笑意,忽然覺得,那些未說出口的擔憂與牽挂,都化作了此刻滿室的暖意,比糖畫雞還要甜上幾分。
晨光将西湖的粼粼波光揉碎成金粉,透過窗棂上的冰裂紋,細細密密地灑在醉夢甜的茜紗帳幔上。她倚着繡滿纏枝牡丹的月白軟墊,指尖無意識地揪着帕角——那上面雄雞圖騰的尾羽金線,被前日攥出的褶皺還未完全熨平。檐下燕巢傳來雛鳥争食的啾啾聲,混着遠處早市的銅鑼響,在靜谧的繡房裡蕩出層層漣漪。
"咚!"雕花木門被撞開道縫,燕子嚴半個身子探進來,藏青布靴在門檻上磕落幾粒帶着晨露的草籽。他的月白長衫下擺浸透泥水,發間歪斜的竹簪勾着兩朵半謝的桃花,懷中油紙包卻裹得嚴嚴實實,隐約透出糖稀特有的焦甜香氣。"甜兒!"他聲音裡帶着小跑後的喘息,眼睛亮得像淬了晨露的星子,"西市新來的糖畫師傅會變戲法!"
醉夢甜别過臉,橙緞襦裙上銀線繡的雉雞随着動作輕顫,腰間金鈴發出細碎聲響。她盯着銅鏡裡自己泛紅的耳尖,故意闆起臉:"渾身像從泥塘裡撈出來的,也不怕吓着我養的繡眼鳥。"話雖兇,餘光卻牢牢鎖着他袖口新添的裂口——那是前日為采懸崖邊的藥草,被荊棘劃破的舊傷又崩開了。
燕子嚴笑着蹭到妝台前,衣擺掃落案頭半幹的桃花箋。他展開油紙時,琥珀色的糖絲在晨光中凝成昂首啼鳴的雄雞,尾羽處兩粒黑芝麻活像會轉動的眼睛。"您瞧這冠子!"他指尖輕點糖畫,突然對着雞喙吹了聲口哨,清脆的"咯咯"聲驚得醉夢甜手中帕子滑落。
"又騙人!"她伸手去搶,卻被他握住手腕輕輕一帶。月白衣襟掠過她鼻尖,帶着雨後青草與桃花混着的氣息。燕子嚴低頭時,發間的桃花正巧落在她發間,他的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那日不該瞞着你涉險,可若再選一次......"
"若再選一次,便要你十倍償還。"醉夢甜别過臉,卻偷偷用餘光打量他眼下的青影。窗外忽然掠過一道黑影,是八妹醉夢熙提着木劍風風火火跑過庭院,驚得檐下雙燕撲棱棱飛起。她望着兩人交疊在銅鏡裡的影子,橙衣與月白相映,倒比春日裡最豔麗的綢緞還要好看。
燕子嚴突然松開手,将糖畫雞塞進她掌心:"明日鬥雞,我押了三壇桂花釀。"他狡黠一笑,又拈起案頭她未繡完的帕子,指尖劃過雄雞圖騰的尾羽,"若是輸了,便把這糖畫雞的手藝繡在帕子上,讓你天天都能瞧見。"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三姐醉夢艾的喊聲:"二姐!阿爹說早膳做了雞絲粥!"醉夢甜慌忙起身,卻忘了手中糖畫,轉身時糖絲蹭在燕子嚴衣襟上。兩人望着彼此怔住,忽而同時笑出聲來。晨光穿過紗簾,将滿室的桃花香與蜜糖甜,都釀成了眼角眉梢化不開的溫柔。
晨光如流淌的蜜色綢緞,順着雕花窗棂蜿蜒爬進繡房,在醉夢甜垂落的茜色帳幔上投下細碎光斑。她半倚在鋪着軟絨的湘妃竹榻,指尖反複摩挲着帕子邊緣——那上面金線繡就的雄雞圖騰栩栩如生,尾羽處的銀針在微光下泛着冷冽光澤,恰似她這幾日故作冷硬的心腸。檐下新燕銜泥的窸窣聲混着遠處早市的喧鬧,卻掩不住繡房内凝滞的空氣。
“吱呀——”木門被小心翼翼推開,燕子嚴探進頭時,藏青布靴在門檻上反複蹭了又蹭。他月白長衫下擺沾着斑駁泥點,發間斜插的桃花枝還在往下滴水,懷中裹着油紙的物件卻被護得嚴嚴實實。“甜兒,”他聲音帶着小心翼翼的雀躍,“後山的野桃花開得正好,我……”
“渾身濕成這樣,也不怕着了風寒。”醉夢甜别過臉,橙緞襦裙上銀線繡的雉雞随着動作揚起羽翼。她盯着銅鏡裡自己泛紅的耳尖,故意将帕子甩在妝台上,卻在餘光瞥見他袖口纏着的粗布條——那是前日采藥時被山石劃破,自己賭氣沒替他縫補的舊傷。
燕子嚴笑着跨進門檻,帶起的風卷落幾片殘花。他将油紙包輕輕擱在案頭,展開時,琥珀色的糖絲在晨光中凝成昂首啼鳴的雄雞,尾羽處兩粒黑芝麻宛如活物般靈動。“西市新來的老匠人,”他對着糖畫雞喙輕輕一吹,清脆的“叽叽”聲驚得醉夢甜猛然轉頭,撞進他盛滿笑意的眼眸,“說這是照着汴梁城最巧的手藝學的。”
“騙人的把戲罷了。”醉夢甜伸手去搶,卻被他輕巧避開。月白衣袖擦過她指尖,帶起熟悉的草藥香。她望着他發間歪斜的桃花,想起他渾身泥濘卻固執捧着藥草的模樣,眼眶突然發燙。“明日的鬥雞……”她别過臉,聲音不自覺放軟,“若是輸了,便罰你……”
“罰我每日給你簪最新鮮的桃花。”燕子嚴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他指尖拈起她散落的發絲,将桃花别進她鬓間,粉白花瓣落在橙衣上,襯得她臉頰比春日雲霞還要豔麗。窗外傳來八妹醉夢熙練劍的呼喝聲,驚得檐下雙燕撲棱棱飛起,卻驚不散兩人交疊的影子。
醉夢甜咬下一口糖畫雞的尾羽,甜絲絲的滋味在舌尖化開。她望着銅鏡裡相視而笑的兩人,忽然覺得,那些未說出口的擔憂與牽挂,都化作了此刻滿室的暖意。遠處傳來母親林秀琪喚用膳的聲音,混着三姐醉夢艾哼着的小調,為這旖旎晨光添了幾分煙火氣。
晨光染着西子湖的霧霭,透過雕花窗棂在醉夢甜的月白床幔上洇開朦胧光暈。她蜷在繡着并蒂蓮的軟墊裡,指尖反複摩挲帕子上金線繡的雄雞,尾羽處幾針歪斜的線腳,是昨夜輾轉反側時匆忙補的。檐下燕巢傳來雛鳥啾啾的乞食聲,混着遠處早市此起彼伏的吆喝,将寂靜的繡房襯得愈發鮮活。
“哐當——”雕花木門被撞開道縫,燕子嚴半個身子探進來,藏青布靴上沾滿新鮮的泥點,發間歪斜的桃木簪還勾着幾片殘花。他月白長衫下擺滴滴答答淌着水,懷中油紙包卻裹得密不透風,腰間藥簍裡斜插的桃花枝上,晨露正順着花瓣滾落成珠。“甜兒快看!”他眼睛亮得驚人,說話時帶着小跑後的喘息,“西市新來的老匠人,能把糖畫吹出活物的聲響!”
醉夢甜别過臉,橙緞襦裙上銀線繡的雉雞随着動作輕顫,腕間金鈴發出細碎聲響。“渾身濕透也不怕傷風,”她故意闆着臉,餘光卻偷偷打量他袖口新添的補丁——針腳歪歪扭扭,分明是他自己胡亂縫的,“難不成又爬後山那棵百年桃樹了?”
燕子嚴笑着跨進門檻,帶起的風卷落案頭幾片桃花瓣。他小心翼翼展開油紙,琥珀色的糖絲在晨光中凝成昂首挺胸的雄雞,尾羽處兩粒黑芝麻恰似點睛之筆。“您聽聽這個!”他對着糖畫雞的喙輕輕一吹,清脆的“咯咯”聲驚得醉夢甜手中帕子滑落。
“使詐!”她伸手去搶,卻被他握住手腕輕輕一帶。月白衣襟掠過她鼻尖,帶着潮濕泥土與桃花混合的氣息。燕子嚴低頭時,額前碎發掃過她泛紅的臉頰,聲音低得像春日的風:“那日看你盯着糖畫攤挪不開眼,就想着……”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重物墜地聲,緊接着是八妹醉夢熙的大嗓門:“風哥哥!這招‘餓狼撲食’我又練了三遍!”兩人同時轉頭望去,正見醉夢熙白衣翻飛,木劍直指院角的覓風。燕子嚴趁機将一枝帶露的桃花别進醉夢甜鬓間,粉白花瓣落在她耳後,癢得她縮了縮脖子。
“明日鬥雞,輸家要給赢家繡十隻雄雞。”醉夢甜别過臉,卻偷偷将糖畫雞往懷裡藏了藏。她望着銅鏡裡交疊的身影——他月白長衫沾着泥,她橙衣上落着花瓣,倒比任何精巧的畫卷都生動。遠處傳來母親林秀琪喚人吃早飯的聲音,混着三姐醉夢艾逗弄白兔的輕笑,将這一室旖旎揉進了尋常的晨光裡。
翌日晨曦微露,西子湖畔的薄霧還未散盡,醉府後院便傳來此起彼伏的喧鬧聲。醉夢甜立在廊下,橙緞襦裙外披着件藕荷色紗衣,鬓邊新換的桃花沾着晨露,随着她的動作輕輕顫動。燕子嚴蹲在廊前的青石闆上,正用竹篾仔細編着雞籠,藏青布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昨日爬樹時被樹枝劃傷的紅痕。
"嚴哥哥,你說咱們的‘金冠将軍’能赢嗎?"九妹醉夢泠晃着粉衣裙擺湊過來,發間的銀鈴铛叮叮作響。她懷裡抱着隻雪白的絨毛雞,正是昨日燕子嚴從市集上尋來的鬥雞幼苗。
燕子嚴擡頭笑了笑,手中的竹篾靈巧地穿梭:"放心,有甜兒每日喂的小米拌蟲草,這小家夥的爪子利着呢。"話音未落,八妹醉夢熙風風火火地闖進來,腰間的木劍還在晃蕩:"二姐!聶公子派人送來了賭注,整整三壇桂花釀!"
醉夢甜接過酒壇上系着的信箋,上面是大姐醉夢香龍飛鳳舞的字迹:"小妹的雞若是輸了,便罰嚴公子替我家少凱抄三日書!"她忍不住莞爾,轉頭看向正在給雞籠糊油紙的燕子嚴,他耳尖微紅,嘟囔着:"抄書就抄書,我字可比聶公子工整。"
日上三竿,醉府門前的梧桐樹下已圍滿了街坊。父親醉合德搬出自家的長凳,母親林秀琪端來美味可口的綠豆糕,三姐醉夢艾提着竹籃,裡面裝滿給觀賽孩童的糖炒栗子。當燕子嚴抱着"金冠将軍"出場時,圍觀人群發出陣陣驚歎——那隻紅羽鬥雞昂首挺胸,尾羽上的金色斑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倒真與醉夢甜帕子上繡的雄雞有幾分相似。
比賽開始前,福州來的聶少凱牽着大姐醉夢香的手走上前。聶少凱晃了晃手中的酒壇:"嚴兄弟,我這隻‘黑風’可是常勝将軍,你拿什麼跟我比?"燕子嚴正要開口,醉夢甜突然從袖中掏出個錦囊,裡面裝着她連夜研磨的草藥:"就用這個給雞喂作料,保準腿腳利索。"
鬥雞場上,"金冠将軍"與"黑風"對峙而立。醉夢甜攥着燕子嚴的衣袖,掌心沁出薄汗。隻見兩隻鬥雞突然同時躍起,尖喙與利爪交錯,羽毛紛飛間,"金冠将軍"瞅準時機,狠狠啄中"黑風"的冠子。圍觀人群爆發出震天的喝彩聲,醉夢熙揮舞着木劍跳腳歡呼,九妹醉夢泠則抱着絨毛雞直轉圈。
暮色漸濃時,醉府裡飄出陣陣酒香。衆人圍坐在庭院中,月光灑在青石桌上的桂花釀與各色菜肴上。醉合德捋着胡須笑道:"嚴小子,願賭服輸,明日便來我書房抄書。"燕子嚴忙不疊點頭,目光卻始終落在醉夢甜身上——她正用帕子細心擦拭"金冠将軍"的羽毛,橙衣在月光下宛如一團溫暖的火焰。
夜深了,醉府漸漸安靜下來。醉夢甜倚在窗前,看着燕子嚴提着燈籠穿過回廊。他忽然駐足,仰頭對她喊道:"甜兒,明日我帶你去看真正的桃花林!"晚風拂過她的鬓角,帶着桃花與桂花的甜香,她笑着應了聲"好",手中帕子上的雄雞圖騰,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