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合歡如醉 > 第65章 01 簪花

第65章 01 簪花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她鬓邊斜簪的白玉蘭沾着朝露,花瓣輕顫間,似将春日的溫柔與靈動悉數绾進了如雲青絲裡。

春日清晨,醉夢艾倚着雕花窗棂對鏡梳妝,蘇晚凝執起白玉蘭簪别在她鬓間,沾着朝露的花瓣輕輕擦過泛紅的耳尖,惹得懷中人笑意盈盈,恰似窗外新綻的玉蘭般嬌俏動人。

晨光漫過紗帳,蘇晚凝指尖撚着帶露的白玉蘭簪,小心翼翼别在醉夢艾如雲青絲間,見那兔耳圖騰發飾随着少女低笑輕晃,花瓣簌簌落滿繡着并蒂蓮的衣襟。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晨光裹着西子湖的水汽漫進醉府,雕花窗棂外玉蘭開得正好,乳白花瓣上的朝露折射着碎金般的光。醉夢艾跪坐在妝奁前,月白襦裙繡着青玉色纏枝蓮,發間兩隻玉兔形狀的銀飾随着動作輕輕晃動,絨毛上的珍珠垂落如淚,映得她粉面含春。

"當心别碰倒了胭脂盒。"她側頭叮囑,耳尖卻微微發燙。蘇晚凝正半跪在她身後,玄色錦袍袖口繡着銀絲雲紋,手中白玉蘭簪的花苞還凝着晨霜。這商戶家的公子眉眼生得溫潤,此刻唇角卻噙着壞笑,故意将簪子在她耳畔繞了個彎,冰涼的花瓣擦過泛紅的耳垂。

醉夢艾的兔耳本能地抖了抖,轉身要嗔怪時,卻撞進對方含笑的眸子。蘇晚凝指尖拂過她鬓邊碎發,輕聲道:"這玉蘭花倒襯得阿艾更像隻小白兔了。"話音未落,院外忽然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六姐醉夢蘭抱着書卷經過,發間鼠形步搖随着步伐輕晃:"三哥又在打趣三姐!當心母親聽見罰你抄《女誡》!"

醉夢艾羞得耳尖通紅,抄起妝台上的螺子黛要砸過去,卻被蘇晚凝眼疾手快握住手腕。晨光穿過窗紗,在他側臉鍍上金邊,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指尖:"别動,發簪還沒戴好。"說話間,那支白玉蘭簪終于穩穩别進青絲,花瓣正巧垂在她泛紅的眼角,宛如一滴未落的淚。

窗外玉蘭簌簌飄落,醉夢艾望着銅鏡裡簪花的自己,心跳聲混着遠處傳來的絲竹聲,忽然想起前日蘇晚凝說要帶她去看湖上花燈。正想得入神,院外又傳來二姐醉夢甜的呼喚:"阿艾!母親說今日要教我們繡新樣式的香囊!"

蘇晚凝松開她的手,起身時袖中滑出個油紙包,桂花糖糕的甜香頓時彌漫開來:"早市買的,趁熱吃。"他說着将糖糕塞進她掌心,目光卻牢牢鎖着她鬓邊的玉蘭花,"比花還甜。"

醉夢艾咬了口糖糕,看他轉身推開雕花窗,玄色衣角掃過案上的團扇。窗外春光正好,玉蘭如雪,西子湖的漣漪映着晨光,将滿院春色揉成了一幅流動的畫。

正當醉夢艾咬着糖糕,臉頰鼓成軟絨絨的團子時,雕花木門突然被大力推開。八妹醉夢熙風風火火闖進來,月白色勁裝沾着草屑,腰間新打的軟劍還在晃蕩,"三姐!快幫我瞧瞧這招'寒潭掠影'——"話未說完,她的狼耳突然豎起,目光鎖定在醉夢艾鬓邊的玉蘭花簪,"呀!蘇公子又送好東西了?"

蘇晚凝笑着後退半步,拱手行禮:"八姑娘這是剛練完劍?"醉夢熙大大咧咧擺擺手,湊到妝奁前扒拉,發間狼形銀飾的獠牙泛着冷光,"少來這套!昨兒見你往綢緞莊跑,是不是給三姐裁新衣裳?"話音未落,院外傳來五姐醉夢紅的嬌嗔:"小八又偷溜去演武場!當心父親拿戒尺!"

醉夢紅倚在門框上,茜色襦裙繡着金線纏枝牡丹,懷中橘貓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她指尖點着醉夢熙的額頭,貓耳随着動作輕輕抖動:"母親正找你呢,說要教九妹繡荷包,你快去當模特。"醉夢熙誇張地哀嚎一聲,突然瞥見蘇晚凝袖中露出的半塊糖糕包裝紙,眼睛頓時亮起來:"有桂花糖糕!見者有份!"

"且慢!"醉夢艾慌忙護住油紙包,兔耳緊張地貼在發間,"這是......"話沒說完,蘇晚凝已經掏出懷中另一個油紙包,裡面整整齊齊碼着四塊糖糕,"特意多買了些,給姑娘們嘗嘗。"醉夢紅挑眉接過,指尖不經意蹭過他的衣袖:"蘇公子倒是越來越會做人了。"

正鬧着,院外傳來母親林秀琪的聲音:"又在胡鬧!都來前廳!"幾個姐妹瞬間安靜下來,醉夢艾慌忙整理發間的玉蘭花簪,卻被蘇晚凝按住手腕。他垂眸替她将滑落的碎發别到耳後,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别怕,有我在。"

穿過回廊時,醉夢艾望着他被晨光勾勒的側臉,突然想起昨夜母親在燈下的絮語:"蘇家那孩子,倒是個能托付的。"她耳尖發燙,低頭時,正看見蘇晚凝悄悄往她掌心塞了顆桂花糖,甜香混着玉蘭氣息,在春日的暖風裡暈染開來。

前廳八仙桌上已擺好各色繡線,母親林秀琪戴着珍珠抹額,月青緞面褙子上繡着纏枝蓮紋,正将九妹醉夢泠摟在膝頭。小女兒藕荷色襦裙繡着銀線魚尾,發間珊瑚珠串随着晃動輕響,此刻正仰着小臉:“娘,真要繡會發光的魚燈嗎?”

“都到齊了?”林秀琪擡頭時,目光掠過醉夢艾鬓邊玉蘭花,眼角笑意更深,“阿艾過來,把你新學的盤金繡教給妹妹們。”醉夢艾正要起身,卻被蘇晚凝輕輕按住肩頭,隻見他已從袖中取出個烏木匣子:“伯母,這是蘇州新到的孔雀羽線,繡魚燈正合适。”

匣子打開時,五彩絲線在晨光中流轉,映得醉夢泠的眼睛亮晶晶。七妹醉夢紫晃着狐狸尾巴湊過來,紫色襦裙上的暗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蘇公子這是要讨好九妹,好讓她在三姐耳邊多說好話?”話音未落,大姐醉夢香踩着木屐款款而來,鵝黃羅裙上金線豹紋威風凜凜:“紫丫頭就會打趣,還不快幫阿泠穿針?”

正說着,父親醉合德抱着書卷跨進門檻,青布長衫洗得發白,卻漿得筆挺。他推了推玳瑁眼鏡,目光掃過滿桌糖糕包裝紙:“又胡鬧了?”醉夢熙立刻挺直腰闆,狼耳卻心虛地耷拉下來。倒是醉夢艾紅着臉将玉蘭花簪往發間按了按,生怕父親看出端倪。

蘇晚凝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望向窗外搖曳的玉蘭枝。西子湖的風穿堂而過,帶着水汽拂過醉夢艾耳尖,驚得她兔耳微微顫動。他突然想起昨夜在綢緞莊,掌櫃說起新到的月白軟煙羅,倒與她今日襦裙襯得緊——這般想着,指尖不自覺摩挲着袖中藏着的布料小樣。

“阿艾,這針法怎麼總勾線?”四姐醉夢青的聲音傳來,她水青色紗衣繡着竹葉暗紋,鬓邊銀蛇發簪随着低頭動作輕晃。醉夢艾連忙過去指點,垂眸時發絲滑落,正巧被蘇晚凝伸手替她别到耳後。這自然的動作驚得衆人噤聲,連素來愛鬧的醉夢紅都抿着唇笑,反倒是醉夢艾耳尖通紅,慌亂中碰翻了繡架。

“當心!”蘇晚凝眼疾手快扶住,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雕花窗外忽然傳來清脆鳥鳴。晨光透過窗棂灑在交疊的手上,将玉蘭花的影子映在醉夢艾的月白裙擺上,仿佛要将這一刻的溫柔永遠定格。

正當醉夢艾的耳尖紅得要滴血時,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二姐夫燕子嚴穿過回廊,藏青色長衫沾着幾縷草葉,手裡攥着個油紙包:“阿甜!城郊新開的點心鋪子,特意留了玫瑰千層糕......”話音戛然而止,他望着滿堂人,耳朵瞬間紅透,雞形發簪跟着微微顫動。

二姐醉夢甜“噗嗤”笑出聲,橙色襦裙上的金線牡丹随着動作流轉,她接過糕點時,指尖輕輕戳了戳未婚夫的手背:“這般毛毛躁躁,當心摔了糕點。”醉夢熙立刻湊過去,狼尾巴在身後搖得歡快:“我要吃!我要吃!昨兒練功肚子早餓癟了!”

醉夢艾借機退到窗邊,手指無意識摩挲着裙擺上的并蒂蓮刺繡。窗外的玉蘭樹在微風中輕晃,有花瓣飄落在西子湖面上,驚起一圈圈漣漪。她望着湖面,忽然想起去年今日,也是這般春日,蘇晚凝在畫舫上為她摘下第一朵玉蘭花。

“在想什麼?”蘇晚凝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聲音壓得極低,帶着隻有兩人能聽見的溫柔。他手中多了把青竹骨傘,傘面上繪着寥寥幾筆玉兔搗藥圖,“午後怕是要下雨,早些備着。”醉夢艾擡頭時,正撞見他眼底映着的玉蘭花瓣,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這時,大姐醉夢香突然拍手笑道:“既然人都齊了,不如玩個飛花令?就以玉蘭為題。”她擡手撫過鬓邊的金豹發钗,眼神掃過衆人,“輸的人要替赢家用孔雀羽線繡帕子。”此言一出,醉夢紫立刻來了興緻,狐狸耳朵立得筆直:“算我一個!阿潤昨日才教了我幾首新詞!”

六姐醉夢蘭有些怯生生地拽了拽藍色裙擺,鼠形銀飾上的珍珠跟着輕晃:“我......我也試試。”倒是醉夢泠眼睛亮晶晶的,晃着魚尾發飾舉手:“我要和蘇哥哥一隊!”此言惹得衆人哄笑,醉夢艾感覺蘇晚凝的手指輕輕擦過她的手背,像是無聲的安撫。

父親醉合德捋着胡須點頭,母親林秀琪則笑着鋪開繡布:“那便開始吧。隻是輸家繡的帕子,可得留着當嫁妝。”這話讓醉夢艾的兔耳猛地抖了抖,她偷偷瞥向蘇晚凝,卻見他正專注地望着自己,嘴角噙着的笑意,比春日的玉蘭還要溫柔三分。

飛花令的提議剛落,八妹醉夢熙已迫不及待抽出腰間軟劍,在地上劃出規整的方格子當作擂台,狼眼閃着躍躍欲試的光:“大姐先說!輸了可要給我繡個劍穗!”大姐醉夢香輕嗤一聲,指尖劃過鬓邊金豹發钗,鵝黃裙擺掃過雕花椅面:“‘膩如玉指塗珠粉,光似金刀剪紫霞’,說的雖是牡丹,卻也襯得玉蘭花瑩潤。”

醉夢紫晃着狐狸尾巴轉了個圈,紫色裙裾上暗繡的流雲紋泛起微光:“‘素面粉黛濃,玉盞擎碧空’,這般清雅,才是玉蘭本色。”六姐醉夢蘭怯生生攥緊藍裙,鼠形銀飾撞出細碎聲響:“我......我記得‘綽約新妝玉有輝,素娥千隊雪成圍’......”話未說完,九妹醉夢泠突然指着窗外歡呼,魚尾發飾濺落幾滴湖水:“快看!玉蘭花瓣落進湖裡,像不像會發光的小魚!”

衆人循聲望去,西子湖波光粼粼,數片白玉蘭正随着漣漪打着旋兒。醉夢艾望着湖面出神,忽覺肩頭一沉,蘇晚凝已将青竹傘輕輕搭在她臂彎,傘骨上的玉兔仿佛要躍入湖中:“阿泠說得有趣,改日我雇艘畫舫,帶你們去湖心撿落花。”他說話時袖口掠過她發間玉簪,沾着的晨露不經意落在她後頸,驚得兔耳微微蜷縮。

四姐醉夢青忽然輕笑出聲,水青色紗衣上的竹葉紋随動作輕搖:“蘇公子這是要把我們都拐走,好單獨與三姐賞春?”她話音未落,五姐醉夢紅已抱着橘貓跳過來,茜色裙擺掃過滿地花瓣:“别打趣他們了,該輪到阿艾接令——若是答不出,可要罰她讓蘇公子喂糖糕!”

醉夢艾的臉“騰”地紅透,兔耳不安地顫動着。她垂眸望着掌心蘇晚凝悄悄塞來的桂花糖,忽想起昨夜在書房,父親戴着玳瑁眼鏡翻閱《群芳譜》,書頁間夾着半片幹枯的玉蘭标本。此刻陽光穿過雕花窗棂,在蘇晚凝玄色錦袍上投下斑駁光影,他含笑的眼睛裡,倒映着她鬓邊顫抖的花瓣。

“我......我想起‘已向丹霞生淺暈,故将清露作芳塵’。”她聲音輕得像飄在風裡的玉蘭,卻見蘇晚凝眸色溫柔,伸手替她拂去落在睫毛上的花粉:“好一句‘清露作芳塵’,倒比玉蘭花還動人三分。”四周頓時響起姐妹們的笑鬧,醉夢熙的狼尾巴掃過醉夢泠的魚尾發飾,驚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而窗外的玉蘭樹,正将滿枝繁花搖成江南最溫柔的春。

笑鬧聲中,院外忽然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大姐醉夢香的戀人聶少凱翻身下馬,藏青色錦袍下擺掃過滿地玉蘭,懷中抱着個描金食盒:“江南春茶樓新出的玉蘭酥,特意送來給諸位姑娘嘗鮮。”他說話時,目光不自覺落在醉夢香泛着笑意的眼角,惹得豹耳少女微微揚起下巴,鵝黃裙擺随着轉身的動作綻開如盛放的牡丹。

“倒是來得巧!”醉夢紅逗弄着懷中橘貓,指尖勾過食盒上的金絲流蘇,“正好當作飛花令的彩頭。”九妹醉夢泠立刻踮起腳尖,粉裙上的銀線魚尾晃得人眼花:“那我要第一個嘗!蘇哥哥說玉蘭酥咬開有流心!”說着便伸手去夠,卻被八妹醉夢熙一把抱起,狼耳得意地抖了抖:“小饞貓,赢了才能吃!”

醉夢艾被推搡着退到窗邊,後背輕輕撞上蘇晚凝的胸膛。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着玉蘭氣息萦繞而來,青竹傘順着她的手臂滑下,被他穩穩接住。“當心。”他的聲音擦過耳畔,驚得兔耳猛地豎起,“若覺得吵,我們去後園看新開的紫藤?”

話音未落,四姐醉夢青已搖着團扇湊過來,水青色紗衣上的竹葉暗紋在光影中若隐若現:“蘇公子又要拐帶三姐?”她忽然壓低聲音,銀蛇發簪随着動作輕晃,“昨夜我瞧見父親在書房,對着你送來的《繡譜》批注了一整夜。”醉夢艾的臉瞬間漲紅,想起前日蘇晚凝說要尋本失傳的刺繡典籍,沒想到竟真的送到父親手中。

母親林秀琪端着青瓷茶盞走來,月青緞面褙子上的纏枝蓮紋被陽光鍍上金邊:“都别鬧了,該二丫頭接令。”醉夢甜理了理橙色襦裙,金牡丹發飾随着動作輕顫:“‘冰肌玉骨未肯枯,更将仙佩綴瓊琚’,這般高潔,才配得上我家阿艾的玉蘭花。”她眨着眼朝妹妹擠了擠眉,惹得衆人哄笑。

蘇晚凝低頭望着醉夢艾泛紅的耳尖,悄悄将半塊桂花糖塞進她掌心。窗外的玉蘭樹沙沙作響,幾片花瓣落在他的肩頭,又順着玄色錦袍滑下,正巧蓋住她攥着糖紙的手。遠處傳來小販叫賣聲,混着西子湖的槳聲,将滿室的笑語釀成了江南最甜的春。

飛花令正酣時,院角忽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衆人循聲望去,隻見八妹醉夢熙的戀人覓風翻牆而入,玄色勁裝沾滿草屑,懷中卻穩穩護着個油紙包。“西市新開的蜜餞鋪子!”他揚了揚手中的包裹,狼耳随着喘氣微微起伏,“特意留了醉夢泠最愛吃的桂花青梅。”

九妹歡呼一聲,魚尾發飾掃過六姐醉夢蘭的裙擺,粉色襦裙上的珍珠流蘇叮咚作響:“覓風哥哥最好了!比蘇哥哥還會買零嘴!”醉夢艾被這話羞得耳尖發燙,低頭時正撞見蘇晚凝眼底的笑意。他不着痕迹地往她袖中又塞了塊糖,指尖擦過她手腕時,觸感比玉蘭花還要輕柔。

“光顧着吃!”二姐醉夢甜嗔怪着敲了敲繡架,橙色裙裾上的金線牡丹随着動作流轉,“該七丫頭接令了。”醉夢紫晃着狐狸尾巴轉了個圈,紫色裙裾上暗繡的星辰紋樣在陽光下閃爍:“‘瑤階月下逢仙子,玉佩風前認谪仙’,這詞兒配玉蘭,倒像極了三姐站在花樹下的模樣。”她話音未落,大姐醉夢香已笑出聲,鵝黃衣衫掠過案頭的孔雀羽線:“就你會哄人!當心納蘭京聽見又要吃醋。”

醉夢艾躲到蘇晚凝身後,卻見父親醉合德抱着新抄的詩卷走來。青布長衫下擺沾着墨迹,玳瑁眼鏡滑到鼻尖:“都在胡鬧!”他闆着臉,目光卻在女兒們鬓邊的玉蘭花與案頭的蜜餞間轉了轉,“既以玉蘭為題,可讀過徐渭的‘但有一枝湛露,何須九畹栽蘭’?”

屋内霎時安靜下來。醉夢艾悄悄探出腦袋,見蘇晚凝正專注地望着父親手中的詩卷,玄色錦袍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内裡繡着的月兔紋樣——那是她去年冬夜,瞞着家人熬了半月繡成的。母親林秀琪端來新沏的碧螺春,茶盞氤氲的熱氣中,她望向女兒鬓邊的玉蘭花,眼角笑意溫柔:“合德,你書房那盆新栽的玉蘭,該換土了。”

窗外的玉蘭樹突然沙沙作響,一片花瓣正巧落在醉夢艾發間的玉兔銀飾上。蘇晚凝伸手替她取下,指腹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遠處傳來更夫打盹的梆子聲,混着姐妹們的笑鬧,将滿院春光釀成了江南最綿長的午後。

忽有細密的雨絲掠過窗棂,在青石地面敲出點點水花。母親林秀琪輕蹙眉頭望向天際:“果然如蘇公子所言,這雨說來便來。”話音未落,醉夢泠已撲到窗邊,粉裙上的銀線魚尾在微光中粼粼閃動:“像小魚在吐泡泡!”八妹醉夢熙立刻抄起軟劍,狼眼發亮:“正好試試新學的雨中劍招!”說着便要沖出門去,卻被戀人覓風一把拽住後領,玄色勁裝下擺揚起,驚起廊下栖息的白鴿。

蘇晚凝撐開青竹傘,傘面的玉兔仿佛要躍入雨幕。他輕輕将傘傾向醉夢艾,自己肩頭很快洇出深色水痕:“後園的紫藤架該是好看。”話音未落,四姐醉夢青搖着團扇湊近,水青色紗衣沾着雨絲更顯通透:“蘇公子這是要借雨偷閑?昨兒何郎送來的《雨巷詩抄》,倒有幾首應景。”她話音裡藏着促狹,銀蛇發簪随着動作在鬓邊輕晃。

醉夢艾低頭絞着裙擺,繡着并蒂蓮的絲線被指尖揉得發皺。雨滴順着玉蘭花瓣滾落,在青石闆上濺起細碎水珠,恍惚間,她想起去年雨中,蘇晚凝也是這般将傘全覆在她頭頂,自己卻淋了半身濕。“阿艾當心着涼。”溫熱的觸感突然貼上手腕,蘇晚凝不知何時解下外袍披在她肩頭,玄色錦緞帶着他身上的龍涎香,混着雨幕裡清新的玉蘭氣息。

此時,大姐醉夢香倚着朱紅廊柱輕笑,鵝黃羅裙被風吹起一角,金線繡的豹紋若隐若現:“這般體貼,莫不是要把我們家阿艾寵成瓷娃娃?”她話音未落,二姐醉夢甜已抱着裝滿繡線的竹籃走來,橙色衣衫上的牡丹被雨絲浸潤得愈發鮮豔:“雨下得正好,都來聽雨繡帕子。”說着朝醉夢艾眨眨眼,“尤其是某些人,可得好好繡塊鴛鴦帕。”

醉夢艾的兔耳“唰”地紅透,慌亂中撞上蘇晚凝含笑的目光。他伸手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發絲,指尖擦過玉蘭花簪時,沾着的水珠滾落在她鎖骨。雨幕漸密,打在青瓦上叮咚作響,混着姐妹們的笑鬧聲,将這春日的溫柔,細細織進了滿院的玉蘭香氣裡。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