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裡,畫眉躍上枝頭,婉轉啼鳴如靈動的音符,為寂靜的山林奏響清新晨曲。
籠中的畫眉抖落一身霜雪般的羽毛,用清脆的啼叫,傾訴着對自由山林的渴望 。
畫家凝視着窗外自在翻飛的畫眉,将那一抹斑斓的倩影與靈動的姿态,定格在水墨畫卷之中。
晨光漫過山脊時,畫眉銜着初綻的山茶花落在雕花窗棂,三姐醉夢艾枕着蘇晚凝的青綢裙裾酣眠,兔形銀鈴垂在她腕間輕晃,恍惚間竟與檐下啼鳴的雀兒,共織成一段纏繞着晨露的绮夢。
晨光刺破薄霧時,畫眉在窗前梅枝上跳躍歡啼,三姐醉夢艾蜷縮在蘇晚凝懷中酣睡,腕間兔形銀鈴随着呼吸輕顫,與那清脆鳥鳴交織成獨屬于她們的溫柔晨曲。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晨霧裹着薔薇香漫進醉府,西子湖畔的垂楊柳沾着露水輕搖。雕花窗棂上的纏枝蓮紋被晨光鍍成鎏金色,一隻畫眉撲棱着翠羽落在枝頭,喙間銜着的山茶花還凝着夜露,殷紅的花瓣在微風裡輕顫。
醉夢艾蜷在蘇晚凝膝頭沉睡,月白寝衣松松垮在肩頭,露出腕間銀光流轉的兔形銀鈴。她長睫如蝶翼輕斂,小巧的鼻尖沾着幾粒汗珠,櫻唇微張透出細碎呼吸,淺綠紗帳下的模樣恰似林間酣睡的幼兔。蘇晚凝垂眸望着懷中的人,素白指尖輕輕拂去她額前碎發,玄色勁裝袖口滑落,露出腕間與她相配的玉兔玉佩。
"又偷溜出來。"蘇晚凝壓低聲音輕笑,聲音裡裹着江南煙雨般的溫柔。他昨夜剛從金陵運貨歸來,便見醉夢艾翻過高牆跳進他的馬車,此刻晨光為她的睫毛鍍上金邊,他看得入神,連畫眉突然的啼鳴都沒驚到。
醉夢艾嘤咛一聲,粉拳揉了揉眼睛,淺碧色瞳孔蒙着層水霧:"晚凝哥哥身上有雪松味..."她拽着對方衣角往懷裡蹭,發間的綠玉簪子随着動作輕晃,"大姐說寅時西湖的魚最鮮,我們去抓好不好?"說着突然撐起身子,寬大的寝衣滑至鎖骨,露出頸間淡粉色的守宮砂。
畫眉忽然撲棱棱振翅,山茶花正巧落在醉夢艾發間。她擡手去抓花瓣,腕間銀鈴叮咚作響,驚得蘇晚凝連忙按住她肩膀:"當心着涼。"指尖觸到她微涼的肌膚,耳尖泛起薄紅,"我讓廚房炖了山藥粥,喝完再鬧。"
晨光順着窗棂爬進屋内,在青磚地上織出菱形光斑。醉夢艾歪頭看着蘇晚凝耳尖的紅暈,突然狡黠一笑,兔形銀鈴随着動作在兩人之間晃出細碎銀光:"那...要晚凝哥哥喂我。"
蘇晚凝喉間溢出低笑,指尖輕輕點了點醉夢艾泛紅的臉頰,起身時不忘将一旁的墨綠錦被裹住她單薄的身子。晨光透過窗棂的雕花,在青磚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映得屋内陳設的青瓷瓶中,那枝新插的山茶花愈發嬌豔。
“真拿你沒辦法。”蘇晚凝轉身走向外間的小廚房,竹簾輕晃間,傳來瓷碗相碰的清脆聲響。醉夢艾倚在榻上,揉着惺忪睡眼,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隻見蘇晚凝一襲玄色勁裝利落潇灑,腰間的白玉佩随着步伐輕輕晃動,晨起未束的長發随意披散,倒添了幾分慵懶的俊逸。
不多時,蘇晚凝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山藥粥回來,瓷碗裡還點綴着幾粒紅棗。他在榻邊坐下,舀起一勺粥,輕輕吹涼,“來,張嘴。”聲音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醉夢艾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卻故意偏過頭去,“不要,我要自己喝。”可話音剛落,肚子卻不争氣地“咕噜”叫了一聲,惹得蘇晚凝忍俊不禁。
“還嘴硬。”蘇晚凝用勺子輕輕敲了敲她的鼻尖,“小心餓着我的小兔子。”醉夢艾臉頰绯紅,伸手去搶碗,卻被蘇晚凝靈活躲開。她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像隻炸毛的小兔子,“蘇晚凝!”
蘇晚凝見她這般模樣,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又酥又癢。他将碗放下,雙手捧住醉夢艾的臉,認真道:“聽話,先吃東西,吃完帶你去集市,聽說今日有賣會跳舞的傀儡。”醉夢艾聞言,淺碧色的眼眸瞬間亮起,如同浸了晨露的翡翠,“真的?不許騙我!”
“自然是真的。”蘇晚凝說着,又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唇邊。醉夢艾這次乖乖張嘴,溫熱的粥滑入喉中,暖意蔓延全身。她望着眼前溫柔喂食的蘇晚凝,心中滿是甜蜜,偷偷想着,要是每日都能這樣賴在他身邊就好了。
窗外,畫眉仍在枝頭啼鳴,晨光愈發明亮,将兩人依偎的身影,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遠處,醉府的方向傳來隐隐約約的嬉鬧聲,想必是姐妹們已經醒來,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正當醉夢艾小口抿着粥時,院外忽然傳來清脆的竹哨聲,驚得畫眉撲棱棱飛向雲端。蘇晚凝擱下碗,指尖還殘留着她唇畔的溫熱,"是阿紫的信号,怕是納蘭家又送了新奇玩意兒。"話音未落,院角的青瓦上閃過一抹紫影,七妹醉夢紫踩着晨露躍下,狐狸尾尖沾着幾縷朝霞。
"三姐好雅興!"醉夢紫晃了晃袖中錦盒,眼尾的淚痣随着笑容輕顫,玄紫色襦裙上金線繡的九尾狐栩栩如生,"納蘭京從塞北帶了夜光琉璃盞,特意讓我送來給你們當茶盞。"她瞥見桌上的山藥粥,突然狡黠地湊近,"昨晚又翻牆來偷會情郎了?小心大姐知道——"
醉夢艾慌忙去捂她的嘴,兔耳形狀的發飾險些歪斜:"紫丫頭再胡說,當心我把你藏的蜜餞都告訴南宮潤!"兩人笑鬧間,蘇晚凝已利落地系好發帶,玄色束發帶上的銀飾與醉夢艾的銀鈴遙相呼應。他望着晨光裡追逐的姐妹,忽然想起昨夜馬車颠簸時,懷中的人緊緊攥着他的衣襟呢喃:"晚凝哥哥的懷抱比我的軟枕還暖和。"
院外忽然傳來八妹醉夢熙的吆喝,白色勁裝沾滿晨露,腰間的長劍泛着冷光:"大姐二姐去采蓮子了,四姐說何童新寫了詩要讨教,你們還磨蹭什麼?"她瞥見醉夢紫手中的錦盒,眼睛一亮,"琉璃盞?正好我試試能不能當暗器使!"
"又在胡鬧!"蘇晚凝笑着攔住要奪盒子的醉夢熙,餘光卻見醉夢艾倚在門框上,晨光為她的綠衫鑲了層金邊,腕間銀鈴随着她晃動的小腳叮咚作響。她突然轉頭沖他眨眨眼,淺碧色的眼眸裡盛着整個江南的晨光:"晚凝哥哥,等會兒陪我去湖邊喂魚好不好?九妹說新來的紅鯉會銜水草呢。"
畫眉不知何時又落回枝頭,啼鳴聲混着姐妹們的笑鬧,順着西子湖的漣漪漫向遠處。蘇晚凝望着醉夢艾發間搖曳的山茶花,恍惚覺得,這江南的晨光再美,也不及眼前人眼底流轉的春意。
蘇晚凝正要應下醉夢艾的請求,院外突然傳來木輪碾過青石闆的轱辘聲。六姐醉夢蘭抱着一摞書卷閃進院門,藍色襦裙上繡着的灰鼠正啃着麥穗紋樣,随着步伐輕輕躍動。“不好啦!”她鬓邊的青玉簪子晃得發顫,“爹從私塾帶回個難題,說解不開中午就沒桂花糕吃!”
醉夢熙立刻按上劍柄,狼耳發飾在晨光裡抖了抖:“什麼難題?難不成要我們去揍人?”醉夢紫卻眼尖地瞅見書卷裡夾着的信箋,狐狸尾巴掃過醉夢蘭的手背:“蘭丫頭又藏着南宮潤的詩稿吧?快交出來!”
醉夢艾悄悄拽住蘇晚凝的袖口,指尖在他掌心畫着圈。蘇晚凝低頭,見她睫毛垂落的陰影在眼下凝成小片蝶翼,淺碧眼眸映着廊下搖晃的燈籠:“晚凝哥哥最聰明了...”尾音拖得長長的,帶着撒嬌的意味,“我們一起去解難題好不好?解完爹說不定會讓我們去湖邊。”
說話間,大姐醉夢香提着竹籃跨進門檻,明黃色衣衫上繡着的黑豹紋樣栩栩如生。她将幾顆帶露水的蓮蓬往桌上一放,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聶少凱送來的,說是福州新品種。”二姐醉夢甜跟在後面,橙色裙擺沾着池塘邊的青苔,“快嘗嘗,蓮子芯我都挑幹淨了!”
晨光漸漸濃烈,将滿院姐妹的身影疊成絢麗的錦緞。畫眉又落回梅枝,啼聲與屋内的笑鬧聲纏繞在一起。蘇晚凝望着醉夢艾踮腳去夠蓮蓬的模樣,她發間的山茶花蹭過他下颌,帶着淡淡清香。他忽然覺得,若能每日被這般瑣碎的溫柔填滿,便是走遍天下的奇珍異寶,也不及此刻珍貴分毫。
正當衆人圍攏着蓮子說笑時,院角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九妹醉夢泠攥着濕漉漉的裙擺沖進來,發間珍珠串成的魚形發飾還在滴水,淺粉色襦裙暈開大片水痕:“不好了!紅鯉把爹養的睡蓮拱翻了!”她話音未落,四姐醉夢青晃着腰間青玉蛇形佩慢悠悠踱進來,青紗袖口沾着墨漬,“何童那首詩我改了三版,爹看了準誇...”話沒說完就被眼前的混亂驚得噤聲。
醉合德握着戒尺從書房轉出,灰白長衫上還沾着粉筆灰,鏡片後的眼睛卻滿是無奈:“都當這是戲台子?”他揚了揚手中卷軸,“昨日有位學子問起《九章算術》裡的‘物不知數’,誰解得出來——”
“我來!”醉夢紫晃着琉璃盞跳上石桌,玄紫色裙擺掃過衆人頭頂,“納蘭京教過我算籌之術!”八妹醉夢熙立刻抽出長劍在地上刻算籌,狼尾發帶随風狂舞:“我算前半段!”大姐醉夢香單手撐住石桌躍起,明黃衣衫獵獵作響:“都别搶,聶少凱管賬時我偷學過!”
醉夢艾悄悄往蘇晚凝身後縮,綠衫下擺掃過他的靴面。她望着姐妹們翻飛的衣角,想起昨夜蘇晚凝在馬車上教她打算盤的模樣,耳尖發燙。“别怕。”蘇晚凝俯身時,雪松氣息混着晨露拂過她耳畔,“我寫個步驟,你去交卷如何?”他袖中滑出的宣紙上,字迹蒼勁如行雲流水。
晨光爬上屋檐時,醉夢艾攥着答案遞向父親。醉合德推了推圓框眼鏡,嘴角卻藏不住笑意:“倒是比你四姐上次寫得工整。”他轉向滿院鬧作一團的女兒們,“既然解出來了,午後便去市集——但夢艾留下,幫我謄抄教案。”
哄鬧聲戛然而止。醉夢艾的兔形銀鈴驟然靜止,她慌慌張張去拽蘇晚凝的袖子,卻見他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裡面躺着兩枚糖漬梅子:“我等你。”他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垂,“抄完就帶你去看會跳舞的傀儡。”
畫眉突然撲棱棱掠過衆人頭頂,将廊下懸挂的風鈴撞得叮咚作響。醉夢泠偷偷把濕發藏到身後,醉夢紅舔着沾了蓮子羹的指尖,而醉夢艾望着蘇晚凝遠去的背影,忽然覺得,被父親留下抄教案這件事,似乎也沒那麼糟了。
書房内,羊毫筆尖蘸着新磨的徽墨,在宣紙上洇出工整的小楷。醉夢艾垂眸抄寫《論語》批注,腕間銀鈴随着書寫動作輕晃,在寂靜中蕩出細碎聲響。窗棂外,蟬鳴漸漸蓋過畫眉的啼叫,日頭已爬至中天,暑氣順着雕花窗縫滲進來,将她耳後的碎發黏在泛着薄汗的肌膚上。
"歇會兒。"林秀琪端着青瓷碗推門而入,鬓邊的白玉蘭花随着步伐輕顫,月白色襦裙上繡着的并蒂蓮在光影裡若隐若現,"你爹在後院槐樹下擺了冰湃酸梅湯,喝完再抄。"她将碗推到女兒面前,指尖拂過她泛紅的臉頰,"晚凝那孩子還在角門候着,頂着日頭也不知找棵樹躲躲。"
醉夢艾的筆尖猛地頓住,墨點在紙上暈成蝴蝶形狀。她望着碗中浮着的青梅,想起蘇晚凝臨走時含笑的眼睛,喉間突然發緊:"娘...我抄得太慢了。"話音未落,院外傳來八妹的吆喝,伴着刀劍相擊的铮鳴——醉夢熙正纏着覓風比試,白色勁裝在槐樹下旋成獵獵戰旗。
林秀琪笑着搖頭,替她将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當年我與你爹定親那日,他也是這般在繡樓底下等了整日。"她起身推開雕花窗,微風卷着荷香湧進來,吹得案頭的教案沙沙作響,"去罷,你爹早算準你坐不住。"
醉夢艾幾乎是跳起來的,綠衫掠過門框時帶倒了筆架,狼毫滾落在地也顧不得撿。穿過月洞門時,正撞見七妹醉夢紫倚着朱紅廊柱,玄紫色裙擺掃過牆角的薔薇,指尖轉着新得的夜光琉璃盞:"早就說爹是故意留你,"她眨了眨眼,眼尾淚痣俏皮地顫動,"納蘭京前日送我的胭脂,分你半盒?"
角門外,蘇晚凝斜倚着斑駁的磚牆,玄色勁裝被曬得發燙,發帶卻細心地将碎發束在腦後。他懷裡抱着油紙包好的糖畫,見她跑來,立刻把曬化邊緣的兔子舉高:"幸好沒化完。"他伸手替她擦去額角的汗,指腹觸到她滾燙的肌膚,"去湖上泛舟?我雇了艘帶涼棚的畫舫。"
醉夢艾望着他被曬紅的脖頸,突然想起母親的話。她輕輕拽住他的袖口,腕間銀鈴與他的玉佩相碰,發出清越聲響。遠處傳來姐妹們的笑鬧,驚起一灘白鹭掠過西子湖面,而她仰頭望着蘇晚凝被陽光鍍成金邊的輪廓,忽然覺得,這被蟬鳴填滿的夏日,原是這般悠長而美好。
畫舫緩緩滑過西子湖面,船頭垂下的紫藤花簾随波輕晃,将醉夢艾的綠衫染成點點紫影。蘇晚凝握着船槳,玄色勁裝的袖口高高挽起,露出小臂上因常年運貨曬出的淺麥色肌膚,腰間的玉兔玉佩随着動作輕撞船舷,發出清越聲響。
“當心!”他突然伸手攬住險些被浪頭晃倒的醉夢艾,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發頂,“荷葉底下藏着菱角藤,纏住船槳了。”醉夢艾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隻見碧綠荷葉間探出幾支粉紅荷花,露珠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光芒,倒真像撒了滿湖的星辰。
她蹲下身去撥弄水面,腕間銀鈴墜入漣漪,驚得幾條紅鯉擺尾遊開。“九妹說的就是它們!”醉夢艾回頭時,發間綠玉簪子正巧劃過蘇晚凝掌心,“你看,它們尾巴上的金斑像不像...”話音未落,船身突然劇烈搖晃,幾片荷葉“嘩啦”覆在她肩頭。
蘇晚凝強忍着笑意将她鬓邊的荷葉摘下,指尖卻不小心觸到她泛紅的臉頰:“小饞貓,盯着魚看這麼久,是想吃西湖醋魚了?”他故意闆起臉,卻藏不住眼底的溫柔,“昨兒你偷溜出府時,還說最讨厭魚腥味。”
醉夢艾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像隻被踩了尾巴的兔子:“那是...那是以前!”她伸手去搶蘇晚凝手中的荷葉,卻反被他握住手腕,“晚凝哥哥就會欺負人!”話雖這麼說,她卻沒真的掙紮,任由對方将荷葉折成小帽,輕輕扣在她發間。
遠處傳來竹笛悠揚的樂聲,八妹醉夢熙正站在船頭舞劍,白色勁裝在湖風中獵獵作響,覓風倚着船桅含笑伴奏;大姐醉夢香與聶少凱在另一艘畫舫上對弈,明黃裙擺掃過棋盤,驚得棋子亂滾;九妹醉夢泠幹脆跳進湖裡,粉紅色裙擺化作半開的睡蓮,引得紅鯉紛紛圍攏。
“看什麼呢?”蘇晚凝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伸手将她耳畔的碎發别到耳後,“再看,眼睛都要掉出去了。”他忽然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裡面是兩個用糖絲勾勒的小人,一個紮着兔耳,一個佩着玉墜,“走之前買的,差點忘了。”
醉夢艾捧着糖人,看陽光将蘇晚凝的影子與自己的疊在一起。遠處畫眉的啼鳴混着姐妹們的笑鬧,順着湖面飄向天際,而她腕間的銀鈴,正随着畫舫的搖晃,輕輕叩擊着他腰間的玉佩。
湖面突然掠過一群白鹭,翅膀拍水聲驚得醉夢艾手中的糖人險些掉落。蘇晚凝眼疾手快托住她的手腕,糖絲小人的尾巴纏上了他的指尖,黏得兩人的手微微發燙。"别動。"他垂眸專注地解着糖絲,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再扯就要碎了。"
醉夢艾望着他認真的模樣,忽然想起昨夜馬車裡,他也是這般小心翼翼替她系好松開的發帶。鼻尖萦繞着他身上雪松混着湖水的氣息,她鬼使神差地開口:"晚凝哥哥...你說,我們會一直這樣嗎?"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耳尖瞬間燒得通紅,慌忙低頭去看船下的遊魚。
蘇晚凝動作頓了頓,終于将糾纏的糖絲解開。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摘下腰間的玉兔玉佩,輕輕系在她腕間銀鈴旁:"這樣就不會丢了。"他的聲音比水波還輕,"就像你每次翻牆來尋我,我總能在街角的糖畫攤找到你。"
遠處傳來醉夢紫清亮的笑聲,循聲望去,玄紫色身影正站在船頭,舉着琉璃盞對着太陽搖晃,折射出的七彩光斑落在醉夢蘭的書卷上。"三姐快看!"七妹突然大喊,琉璃盞裡不知何時養了條拇指長的銀魚,"納蘭京送來的夜光魚!"
醉夢艾被逗得直笑,卻聽蘇晚凝在耳畔低語:"等入秋了,帶你去金陵看燈會。"他的指尖劃過她腕間交疊的銀鈴與玉佩,"聽說秦淮河上的河燈能許願..."話音未落,醉夢熙的長劍突然脫手,"嘩啦"一聲紮進離畫舫半丈遠的水面。
"八妹!"衆人齊聲驚呼。隻見醉夢熙抓着覓風的肩膀探出船舷,狼耳發飾沾滿水花:"我的劍!"她轉頭時正巧對上醉夢艾的目光,咧嘴一笑露出虎牙:"三姐放心!等我撈上來就去教訓那些敢偷看你們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