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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8 觀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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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倚在雕花木欄上,看錦鯉攪動一池碎金,尾鳍輕擺間,漾開圈圈漣漪,似将天光雲影揉成夢幻的詩行。

透過清澈的玻璃缸,熱帶魚拖着絲綢般的長尾穿梭于珊瑚叢中,斑斓色彩在光影交織下流轉,宛如海底躍動的精靈。

雕花木欄斜倚着披淺绯紗衣的三姐醉夢艾,兔耳發飾随微風輕顫,她望着池中錦鯉攪碎一池金輝,尾鳍拂起的漣漪裡,恍惚又見蘇晚凝踏月而來的身影。

暮色漫過雕花闌幹時,醉夢艾耳尖垂落的銀鈴輕晃,雪白兔絨披肩拂過微涼木欄,她望着池中錦鯉攪碎殘陽,恍惚間漣漪深處浮起蘇晚凝月下遞來的桂花釀,酒香混着尾鳍漾開的波光,釀成半阙未訴盡的情話。

暮春的西子湖畔籠着一層薄霧,醉府後花園的紫藤花架垂落串串紫瀑,與九曲回廊的朱紅漆柱相映成趣。醉夢艾斜倚在雕花欄杆上,月白襦裙外披着淺绯紗衣,腰間繡着的玉兔搗藥紋樣随動作若隐若現。她耳尖垂落的銀鈴綴着珍珠,每一陣穿堂風掠過,便發出細碎清音,驚得廊下懸挂的鹦鹉撲棱起翠羽。

池中的錦鯉披着金紅鱗甲,忽而聚作一團争搶飄落的紫藤花瓣,忽而又散開,将倒映在水面的晚霞攪成流動的碎金。醉夢艾望着漣漪層層蕩開,忽然想起三日前蘇晚凝踏月而來的模樣——那時他背着一簍新摘的枇杷,墨色長衫沾着夜露,發間還别着半朵偷折來的白梅。

"艾兒快看!"記憶裡的聲音混着枇杷清甜的香氣湧來,她下意識攥緊欄杆。那日蘇晚凝将枇杷剝開喂到她嘴邊,果肉的酸甜在舌尖化開時,他眼底盛着比月色更溫柔的笑意,"城西新開了間胭脂鋪,明日帶你去挑口脂?"

"又打趣我。"她下意識喃喃,耳尖泛起與紗衣同色的紅暈。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欄杆上雕刻的纏枝蓮紋,仿佛還殘留着那日相握時的溫度。忽聽得身後傳來木屐輕響,轉頭便見九妹醉夢泠捧着青瓷碗走來,發間珍珠流蘇随着步伐輕晃,粉色襦裙上繡着的遊魚仿佛要躍出水面。

"三姐又在想蘇公子了?"醉夢泠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将碗遞上前,"母親炖了銀耳羹,特意讓我送來。"

醉夢艾接過碗,舀起一勺時倒映的天光碎在羹湯裡,像極了池中的漣漪。她抿了口甜潤的羹湯,望着遠處漸漸西沉的落日,忽然輕聲道:"泠兒,你說...待荷花開時,他會不會帶着冰鎮酸梅湯來?"

醉夢泠歪着頭笑,發間銀魚發簪在暮色中閃着微光:"肯定會的!上次我見蘇公子往醉仙居訂了兩壇桃花釀呢。"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管家喚用膳的聲音,驚起滿池錦鯉,水花濺起的瞬間,醉夢艾仿佛又看見蘇晚凝站在對岸,朝她舉起油紙包好的桂花糕。

暮色如潑墨般漫過雕花闌幹,将醉府的黛瓦白牆浸染成深淺不一的琥珀色。醉夢艾裹緊肩頭的雪白兔絨披肩,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木欄上被歲月磨得溫潤的紋路。晚風掠過她垂落銀鈴的兔耳,細碎聲響驚起檐角栖息的麻雀,撲棱棱的羽翼聲中,池中錦鯉突然騰躍而起,濺起的水花将殘陽揉成萬點金箔。

“又在望穿秋水呢?”帶着笑意的女聲從身後傳來。醉夢艾回頭,見二姐醉夢甜抱着一籃新摘的枇杷立在月洞門前,橙色襦裙上繡着的雄雞紋樣随着動作昂首欲啼。二姐晃了晃竹籃,鬓邊的琥珀發钗跟着輕顫,“少凱公子托人送來的白沙枇杷,甜得很,給你留了最水靈的。”

醉夢艾接過還帶着露水的枇杷,指尖觸到竹籃邊緣的溫度,恍惚又想起蘇晚凝掌心的暖意。那日他翻牆送來桂花釀,酒壇外裹着的藍布還沾着牆灰,偏要裝作一本正經:“城西新開的酒坊,說是用晨露釀的,我...我順路買的。”可通紅的耳尖卻出賣了他,就像此刻醉夢艾被晚風拂熱的臉頰。

“在想什麼好事?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了。”醉夢甜伸手戳了戳妹妹發燙的臉頰,忽然壓低聲音湊近,“莫不是在回味蘇公子上次...”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清脆的馬蹄聲。醉夢艾猛地擡頭,看見院牆上探出半枝晚開的薔薇,花瓣被風吹落,正巧飄進池裡,驚得錦鯉四散逃竄。

“肯定是蘇公子!”醉夢甜捂嘴輕笑,“昨兒我瞧見他在綢緞莊挑布料,說是要給心上人做春衫。”醉夢艾的耳垂瞬間紅透,兔絨披肩滑落半寸也渾然不覺。她望着漸暗的天色,想象着蘇晚凝策馬穿過青石闆街的模樣,腰間玉佩是否還系着她繡的白兔荷包。

“阿艾!”熟悉的聲音突然穿透暮色。醉夢艾轉身時,正見蘇晚凝提着食盒立在回廊轉角,墨色長衫沾着些許柳絮,發冠上卻别着朵新鮮的薔薇。他舉了舉食盒,聲音帶着小跑後的喘息:“你最愛吃的糖漬青梅,我...我趕在鋪子關門前買的。”

醉夢甜識趣地拎起竹籃躲進月洞門,臨走前還不忘抛來個促狹的眼神。醉夢艾望着蘇晚凝額前淩亂的碎發,耳尖的銀鈴随着心跳輕輕搖晃。池中的錦鯉不知何時又聚成一團,尾鳍攪動的漣漪中,殘陽與星光漸漸交融,将兩人的影子暈染成一幅朦胧的畫。

蘇晚凝将食盒輕輕擱在石桌上,指尖還殘留着奔跑時沾上的薔薇花瓣碎屑。醉夢艾望着他鬓角被汗水浸濕的黑發,突然想起初見那日,少年也是這般狼狽地從學堂翻牆而出,懷裡死死護着本被先生沒收的話本子。此刻他喉結輕動,從食盒底層摸出個油紙包:"順路買的桂花糕,店家新做的,還熱乎。"

暮色将雕花闌幹染成深绛色,醉夢艾垂落銀鈴的兔耳微微發燙。她伸手接過油紙包時,蘇晚凝袖口滑落半卷圖紙,青竹紋樣的宣紙間夾着幾片幹枯的海棠花瓣。"這是..."她剛要開口,就見少年猛地抽回圖紙,耳尖漲得通紅:"沒、沒什麼!"

池中的錦鯉突然躍起,濺起的水花打濕了醉夢艾的裙裾。蘇晚凝慌忙掏出帕子,卻在指尖相觸的瞬間僵住。晚風卷着回廊上的紫藤花香掠過,将他發間薔薇的香氣攪得愈發濃烈。"下個月...下個月花朝節..."他突然沒頭沒腦地開口,圖紙在掌心攥出褶皺,"城西的畫舫要辦詩會,你...你要不要..."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醉夢泠清亮的喊聲:"三姐!爹說今日的課業還沒..."少女的聲音戛然而止,醉夢艾轉頭,正看見九妹躲在太湖石後,粉色襦裙上的銀線遊魚在暮色裡泛着微光。醉夢泠朝她擠擠眼睛,轉身時發間的珍珠流蘇晃出一串狡黠的弧度。

"課業..."醉夢艾回過神,低頭望着手中溫熱的桂花糕,突然想起幼時總被二姐笑話看書時耳朵會不自覺地動。此刻她耳尖的銀鈴輕輕搖晃,驚飛了停在欄上的麻雀。蘇晚凝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突然輕笑出聲,指尖懸在她耳畔卻又不敢落下:"有花瓣..."

暮色徹底漫過園子,将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醉夢艾望着池中錦鯉攪碎的殘陽,忽然覺得那些晃蕩的金箔都不及眼前人眼中的笑意。她将桂花糕掰下一角,碎屑落在石桌上,引得廊下的鹦鹉撲棱棱叫起來。"那便說好了。"她輕聲道,耳尖的銀鈴随着話音輕顫,驚得池中的漣漪都跟着亂了節奏。

廊下的宮燈忽然被管家點亮,暖黃光暈暈染開來,将蘇晚凝耳尖的绯色照得愈發清晰。他慌亂地将圖紙塞回袖中,卻不慎抖落一張素箋,醉夢艾瞥見紙上勾勒的裙裾樣式——鵝黃緞面繡着白兔搗藥圖,正是她前日在綢緞莊多看了兩眼的料子。

“這是替母親畫的!”蘇晚凝脫口而出,喉結不安地滾動。醉夢艾垂眸淺笑,兔耳上的銀鈴輕顫着掃過臉頰,癢癢的。她彎腰拾起素箋,指尖撫過細膩的筆觸,想起昨夜二姐在燈下說的話:“蘇公子近來總往繡莊跑,怕是要把江南的絲線都尋遍了。”

池中錦鯉突然齊齊擺尾,驚碎滿池霞光。醉夢艾擡頭時,正見蘇晚凝從懷中掏出個精巧的檀木盒。“前日路過首飾鋪...”他别開眼,卻偷偷用餘光打量她的反應,盒中躺着對玉兔銜芝銀簪,月光石鑲嵌的眼睛在燭火下泛着柔光,“掌櫃說新到的樣式,我想着...”

“原來蘇公子這般會挑。”醉夢艾指尖觸到微涼的簪子,想起上月生辰,這人捧着歪歪扭扭的木雕兔子,耳朵還缺了個口,卻鄭重道是親手刻的。此刻他耳尖紅得要滴血,偏偏還要故作鎮定:“明日讓泠姑娘幫你戴上,我...我挑的尺寸肯定合适。”

遠處傳來醉夢熙練武的吆喝聲,混着兵器相撞的清響。醉夢艾望着蘇晚凝被火光映得溫柔的眉眼,忽然覺得這樣的黃昏永遠過不膩。她将銀簪放回盒中,取過桂花糕喂到他嘴邊:“嘗嘗?比上次你帶的還甜。”

蘇晚凝咬下糕點,碎屑沾在嘴角。醉夢艾伸手替他擦拭,卻被他突然握住手腕。晚風裹着薔薇香掠過,他的聲音低得像是怕驚碎這夜色:“花朝節那日,畫舫上會放孔明燈...”話未說完,院角傳來醉夢泠的竊笑,驚得兩人慌忙分開,卻撞落了石桌上的食盒。

糖漬青梅滾落滿地,錦鯉争相躍出水面。醉夢艾蹲下身撿拾,發間銀鈴與蘇晚凝腰間玉佩相撞,叮當作響。她擡眸望去,少年正手忙腳亂地收拾,發冠上的薔薇不知何時掉了,歪歪扭扭别在她鬓邊,倒比任何精心簪戴的花都妥帖。

正當兩人手忙腳亂收拾滿地青梅時,月洞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醉夢紫晃着綴滿銀鈴的紫色裙擺探出頭來,狐耳上的絨球随着動作輕輕顫動:“我就知道能逮到好戲!”她揚了揚手中的團扇,扇面上九尾狐的金線繡紋在燈火下流轉,“泠兒說三姐夫來了,果然沒騙人。”

蘇晚凝慌忙起身,衣袖帶翻了石桌上的茶盞。醉夢艾耳尖發燙,抓起披肩想遮住鬓邊歪斜的薔薇,卻被醉夢紫眼疾手快按住:“别動!這模樣可比精心打扮還好看。”七妹繞着兩人打轉,突然從袖中掏出個錦盒,“正好,這是納蘭京從西域帶回來的胭脂,三姐試試?”

不等醉夢艾推辭,醉夢紫已經拉着她在石凳上坐下。蘇晚凝站在一旁手足無措,見醉夢紫将胭脂抹在醉夢艾唇上,暈開一抹海棠色,心跳幾乎要撞破衣襟。“瞧,和發間的薔薇多配。”醉夢紫滿意地拍手,狐尾調皮地掃過蘇晚凝的手背,“三姐夫,你說是也不是?”

少年喉間發緊,好不容易找回聲音:“比...比春日的桃花還好看。”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醉夢泠的喊聲:“二姐說開飯啦——”随着喊聲,九妹像條靈動的小魚般穿過回廊,粉色裙擺掠過地面,驚起幾片飄落的紫藤花瓣。

醉夢艾起身時,蘇晚凝下意識伸手攙扶,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都紅了臉。“明日巳時,我在城南碼頭等你。”蘇晚凝壓低聲音,目光落在她染着胭脂的唇上又慌忙移開,“帶你去看新到的雲錦,還有...”他的聲音被醉夢熙的大笑聲打斷,八妹扛着長劍從假山後跳出來,狼耳豎起:“蘇晚凝!下次再偷偷翻牆,小心我劍下不留情!”

衆人笑鬧着往膳廳走去,醉夢艾回頭望向池塘。月光為錦鯉鍍上銀邊,尾鳍攪動的漣漪中,宮燈的倒影與星辰交織成網。蘇晚凝跟在她身後半步,影子與她的重疊,恍惚間像是把這溫柔的夜色都揉進了并肩而行的腳步裡。

衆人往膳廳去時,忽聽得院外傳來撥浪鼓的聲響。醉夢泠眼眸一亮,粉色裙擺旋出虛影:“是賣糖畫的來了!”說着便拉着醉夢紫往角門跑,狐耳與魚形發飾在夜色裡晃動如流光。醉夢熙聞言将長劍往肩頭一扛,狼尾掃過蘇晚凝衣擺:“愣着作甚?三姐夫不請咱們吃糖畫?”

醉夢艾被八妹拽着踉跄半步,蘇晚凝已伸手穩穩扶住她的手肘。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薄紗傳來,驚得她兔耳微微顫動。“我去取些銅闆。”少年耳尖泛紅,轉身時腰間玉佩與她的銀鈴相碰,清響混着遠處孩童的笑鬧,在晚風中蕩開。

待蘇晚凝取了錢回來,正見醉夢艾蹲在角門邊的燈籠下。暖黃光暈籠着她淺綠襦裙上的兔紋刺繡,幾縷碎發垂落耳畔,被銀鈴壓着輕輕搖晃。她面前的糖畫攤前,醉夢泠踮腳指着轉盤,粉色衣袖掃過燭火,驚得火苗猛地竄高。

“我要鳳凰!”醉夢紫晃着狐尾嚷道,發間銀飾叮當作響。糖畫師傅舀起琥珀色的糖稀,手腕翻轉間,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在石闆上漸次成型。醉夢艾望着糖絲勾勒的羽翼,忽然想起蘇晚凝袖中未藏好的圖紙——那些精細的針腳與此刻流淌的糖稀,似乎都藏着說不出口的心意。

“給。”蘇晚凝遞來一支糖畫,雪白的玉兔捧着靈芝,糖絲拉成的長耳在夜風中微微發亮。醉夢艾接過時,指尖擦過他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筆算賬留下的痕迹。“畫糖畫的老伯說,這是新樣式。”少年别開眼,卻又忍不住偷看她的反應,“像不像你...”

話音未落,醉夢熙突然從身後探出頭,狼耳蹭過兩人相觸的指尖:“喲,專給三姐做的?”她搶過糖畫佯裝要咬,卻在醉夢艾着急的眼神中哈哈大笑,将糖畫還了回去,“逗你們呢!我要這匹奔馬,将來馳騁江湖用得上!”

夜風掠過街角的槐樹,卷起滿地槐花。醉夢艾咬下一小塊糖畫,甜意漫上舌尖時,聽見蘇晚凝低聲說:“花朝節的孔明燈,我寫了...”話未說完,醉夢泠舉着條糖絲魚蹦跳過來,發間珍珠流蘇灑下細碎銀光:“三姐快看!我的魚會發光!”

蘇晚凝的話被淹沒在衆人的笑鬧裡,可醉夢艾望着他耳尖的绯色,忽然覺得不必急着聽完。就像池中錦鯉攪碎的月影,那些未說出口的話,終會在某個溫柔的黃昏,随着漣漪一圈圈漫上心頭。

糖畫攤的燭火突然被夜風吹得明滅不定,醉夢泠慌忙護住手中糖魚,發間珍珠流蘇簌簌輕響。醉夢艾見狀解下兔絨披肩,半裹住小妹單薄的肩膀,淺綠襦裙上的銀絲繡紋随着動作流轉,宛如月光下躍動的兔影。蘇晚凝默默脫下外衫披在她肩頭,染着墨香的布料還帶着體溫,驚得她耳尖的銀鈴叮咚亂顫。

“咳咳,都堵在角門成何體統!”醉夢香的聲音裹着晚風傳來。衆人回頭,見大姐裹着明黃織錦披風立在月洞門前,豹紋腰帶下懸着的銅鈴随着步伐輕晃,“父親的《論語》抄寫完了?母親備的枇杷釀喝完了?”她挑眉掃視衆人,目光落在蘇晚凝身上時多了幾分審視,“蘇公子也留下用膳?”

不等少年回答,醉夢甜已從大姐身後轉出,橙色裙裾掃過滿地槐花。她往蘇晚凝手裡塞了個油紙包,鬓邊琥珀發钗晃出暖光:“知道你愛吃醉仙居的桂花糕,特意多留了兩屜。”轉頭又朝醉夢艾眨眨眼,雞形耳墜跟着俏皮晃動,“阿艾,帶蘇公子去書房坐坐?父親新得了套《牡丹亭》話本。”

醉夢艾臉頰發燙,卻被八妹醉夢熙一把推向前。狼女笑得露出虎牙,白色勁裝下的護腕叮當作響:“磨蹭什麼!再不去先生該罰抄書了!”說着朝蘇晚凝使個眼色,“三姐夫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打擾。”

穿過九曲回廊時,燈籠将兩人影子疊在一起。醉夢艾低頭盯着石闆路上交錯的光影,聽着身後蘇晚凝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忽然想起幼時二姐說的“月老是拿紅線捆住有情人的腳”。她悄悄瞥向少年腰間晃動的白兔荷包——那是她初學刺繡時的拙作,針腳歪歪扭扭,他卻日日戴着。

書房的雕花窗棂漏進半輪殘月,案頭鎮紙下壓着醉夢艾未寫完的詩稿。蘇晚凝拿起狼毫,墨汁在宣紙上洇開,“我幫你謄抄?”他垂眸寫字時,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袖口露出的圖紙邊角,隐約可見改良過的兔紋裙擺設計。醉夢艾望着他認真的側臉,耳尖不受控地發燙,忽聽得院外傳來醉夢紫的調笑:“姐妹們快看!有人要把書房坐穿啦——”

醉夢艾被七妹的調笑驚得耳尖猛顫,銀鈴清脆的聲響撞碎了書房裡的靜谧。蘇晚凝手中的筆微微一頓,墨汁在宣紙上暈開個小團,他慌忙擱下筆,耳尖比案頭朱砂硯還要紅:“别...别聽她們亂說。”話音未落,窗外忽然掠過道白影,醉夢熙倒挂在窗棂上,狼尾掃過蘇晚凝的發冠,“我可是守約在把風呢!”

正當醉夢艾又羞又急時,廊下傳來母親林秀琪的聲音:“都鬧什麼呢?開飯了!”九妹醉夢泠像條靈動的小魚般竄進書房,粉色裙擺掃過門檻,“三姐!蘇公子!二姐做了莼菜鲈魚羹,還有你最愛的糖蒸酥酪!”她發間的銀魚發飾随着動作輕晃,眼中滿是促狹的笑意。

一行人往膳廳走去時,夜色已濃。醉府的燈籠次第亮起,暖黃的光暈映在西子湖面上,被晚風揉碎成點點金箔。醉夢艾裹着蘇晚凝的外衫,衣擺間混着墨香與淡淡的皂角味,讓她心跳愈發紊亂。路過池塘時,錦鯉突然躍出水面,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她的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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