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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8 觀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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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心!”蘇晚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指尖觸到她纖細的手腕。醉夢艾擡頭,正巧撞進他溫柔的目光裡,倒映着漫天星辰。“這錦鯉倒像是在讨喜糖吃。”蘇晚凝輕聲笑道,喉結不自然地滾動,“等...等花朝節,我們帶些米糕來喂它們?”

“說什麼悄悄話呢!”醉夢紅突然從假山後探出頭,紅色襦裙上的貓紋刺繡随着動作若隐若現,“再不過來,酥酪可要被泠兒吃光了!”她晃了晃手中的青瓷碗,故意做出要偷吃的模樣。

膳廳裡,醉合德正戴着圓框眼鏡整理書卷,見衆人進來,推了推眼鏡笑道:“蘇公子也留下用飯?正好,我新得了壺陳年女兒紅,來嘗嘗?”醉夢香挑眉看向父親,豹耳微動:“父親莫不是想把蘇公子灌醉,好套他的話?”

席間歡聲笑語不斷,醉夢甜不時給醉夢艾夾菜,橙色衣袖上繡着的雄雞栩栩如生。醉夢紫晃着狐尾,非要蘇晚凝講生意場上的趣事,惹得衆人捧腹大笑。醉夢艾望着熱鬧的家人,又偷偷看向身旁低頭吃飯的蘇晚凝,忽覺這般平凡的日子,竟比任何詩詞裡的浪漫都動人。燭火搖曳間,她耳尖的銀鈴輕響,驚飛了檐下栖息的夜鳥,也驚起滿池細碎的漣漪。

酒過三巡,醉夢泠突然拽着醉夢艾起身,粉色襦裙掃過青磚地,驚起幾縷垂落的紫藤。“後院的夜來香開了!”九妹的銀魚發飾在燭火下泛着微光,“三姐和蘇公子去摘些做香囊吧?”不等回答,醉夢紫已搖着九尾狐尾将兩人推出門,團扇輕點蘇晚凝後背:“記得多采些,我明日也要熏衣!”

夜風裹着湖水的濕氣漫過回廊,醉夢艾裹緊蘇晚凝的外衫,衣擺間墨香混着夜來香的甜膩。月光為她淺綠襦裙上的銀絲兔紋鍍了層霜,耳尖銀鈴随着腳步輕顫,驚得牆角蟋蟀噤了聲。蘇晚凝低頭望着她發頂,喉結動了動:“夜裡涼,仔細别着了寒。”說着便要解下自己的披風。

“你穿得比我還單薄!”醉夢艾轉身時,發間薔薇掃過他手腕。她瞥見少年袖中露出的圖紙邊角,忽然想起白天未說完的話,臉頰頓時發燙,“那、那日你說孔明燈上...”話音未落,假山後突然傳來兵器相擊的清響。

兩人循聲望去,隻見醉夢熙正與覓風在月下對練。狼女的白色勁裝沾滿草屑,狼尾随着招式狂甩,長劍揮出的弧度帶起串串火星;覓風的軟劍如靈蛇遊走,衣擺上的暗紋在月光下若隐若現。“好!再接我這招!”醉夢熙大喝一聲,劍鋒直取對方肩側,卻在觸及衣料時驟然變向,驚得蘇晚凝下意識将醉夢艾護在身後。

“八妹總這樣胡鬧。”醉夢艾又羞又急,兔耳不安地顫動。蘇晚凝望着她泛紅的耳尖,忽然想起白日裡糖畫攤的白兔,嘴角不自覺揚起:“倒像隻炸了毛的...”話未說完,醉夢熙已收劍跑來,狼耳還沾着片枯葉:“瞧見了?我這招‘狼嘯長空’練得如何?”她晃着劍鞘,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你們繼續,我和覓風去巡院——防賊!”

待兩人走遠,醉夢艾才發現自己竟攥住了蘇晚凝的衣袖。她慌忙松手,卻被少年溫熱的指尖輕輕勾住:“阿艾,”他聲音低得像是怕驚飛夜露,“花朝節那天,我想在孔明燈上寫...”話沒說完,後院的夜來香突然簌簌作響,醉夢泠的腦袋從花叢裡探出來,發間珍珠流蘇晃得人眼花:“你們再不來,花要被露水打壞啦!”

醉夢艾耳尖發燙,轉身時撞進蘇晚凝帶笑的目光裡。他松開手,卻悄悄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銀鈴輕響混着夜來香,驚得池中錦鯉突然躍起,水花濺碎了倒映在湖面的半輪明月。

穿過綴滿夜露的夜來香叢,醉夢艾的裙擺掃過沾着月光的葉片,驚起幾隻螢蟲。蘇晚凝跟在她身後半步,目光不自覺落在她發間歪斜的薔薇上,想起白日裡醉夢紫那句“比精心打扮還好看”,耳尖又泛起薄紅。忽聽得前方傳來窸窸窣窣響動,醉夢泠蹲在花叢裡,粉色衣袖沾滿泥土,正小心翼翼捧着個草編小筐。

“噓——”九妹豎起食指貼在唇邊,魚形耳飾在月光下微微發亮,“别吓着它們!”筐裡蜷着三隻渾身濕透的小奶貓,眼睛還沒睜開,粉嫩嫩的爪子在夜風裡輕輕抽搐。醉夢艾蹲下身,兔絨披肩滑落肩頭,“定是從隔壁翻牆掉下來的。”她伸手輕戳小貓的肚皮,銀鈴的聲響驚得小家夥們發出細弱的喵嗚。

蘇晚凝見狀脫下外衫鋪在地上,将小貓輕輕裹住。他指尖拂過幼貓沾着泥水的絨毛,忽然想起醉夢紅總說“貓有九條命”,不禁笑道:“看來要請五姐來教教怎麼照料這些小機靈。”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醉夢紅的聲音:“說我壞話?”紅衣少女從月洞門轉出來,貓紋裙擺掃過滿地落花,“早瞧見這幾個小家夥了,正準備拿羊奶來。”

四人圍坐在石桌邊,看醉夢紅用棉巾給小貓擦拭。燭火搖曳間,醉夢泠托腮望着小貓,忽然轉頭問蘇晚凝:“蘇公子,你說花朝節的孔明燈,能把願望帶到月亮上嗎?”醉夢艾手裡的動作一頓,偷瞄向少年泛紅的耳尖。蘇晚凝喉結動了動,目光卻直直望着她:“若誠心誠意,再遠的願望...”

“能帶我一個嗎?”醉夢紫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九尾狐尾卷着半塊桂花糕。她晃了晃腰間的香囊,“納蘭京托人帶了西域的許願沙,撒在燈上保準飛得更高。”說着便擠到醉夢艾身邊,狐耳蹭過她發燙的臉頰,“三姐的願望,定是和蘇公子...”

“紫兒!”醉夢艾又羞又急,兔耳劇烈顫動,卻換來衆人一陣哄笑。池中的錦鯉似乎也被笑聲驚動,突然躍起,濺起的水花将月影攪成萬千銀鱗。蘇晚凝望着她慌亂的模樣,悄悄将藏在袖中的圖紙又往裡塞了塞——那上面,除了改良的裙樣,還多畫了兩隻依偎着的白兔,腳下鋪滿盛開的薔薇。

正當衆人圍着小貓笑鬧時,忽有細碎腳步聲穿過回廊。醉夢蘭抱着一卷藍綢布料匆匆趕來,鼠形耳飾随着步伐輕輕顫動:“聽說救了小貓?我尋來些舊布料做窩。”她展開布料,露出上面暗繡的葡萄紋,“南宮潤前日送來的,正合用。”

醉夢甜端着溫好的羊奶從廚房轉出,橙色裙擺掃過滿地星光。“小心燙着。”她用銀匙舀起羊奶,雞形發钗在燭火下泛着柔光,“阿艾,你來喂?”醉夢艾接過匙盞,指尖殘留着夜來香的氣息。當她将羊奶湊近小貓時,蘇晚凝默默蹲下身,用外衫邊角為她墊住石凳冰涼的邊緣。

“瞧這對璧人!”醉夢紫突然搖着狐尾舉起團扇,扇面的九尾狐仿佛也在眨眼,“比話本子裡的橋段還動人。”她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醉夢熙的大笑:“紫兒少打趣人!”狼女扛着長劍大步走來,狼尾卷着半串糖葫蘆,“倒是該讓蘇公子講講,藏在袖中的圖紙畫着什麼?”

空氣陡然凝滞。醉夢艾手一抖,幾滴羊奶濺在蘇晚凝手背。少年耳尖瞬間通紅,卻梗着脖子道:“不過是...是綢緞莊的新花樣。”他别開眼時,撞上醉夢泠亮晶晶的目光——九妹正将沾着奶漬的小貓舉到眼前,銀魚發飾晃出狡黠的光:“我瞧着像兔子衣裳呢!”

“泠兒!”醉夢艾慌忙捂住小妹的嘴,兔耳因羞赧而發燙。蘇晚凝望着她慌亂的模樣,喉結動了動,鬼使神差地從袖中抽出圖紙。月光落在宣紙上,白兔搗藥的紋樣旁,不知何時添了朵朵綻放的薔薇,還有兩行被墨迹暈染的小字:“願化春風,常伴卿旁”。

醉夢紅突然拍手笑起來,紅衣上的貓紋随着動作張牙舞爪:“哎喲,這可比糖畫還甜!”她話音未落,醉夢香已踏着月光走來,明黃披風下的豹紋腰帶叮當作響:“父親叫你們去書房——說是要考校蘇公子的課業。”大姐挑眉望向少年,眼底卻藏着笑意,“不過依我看,某些人該考的,怕是《鳳求凰》。”

夜風掠過池塘,錦鯉攪碎一池星子。醉夢艾攥着蘇晚凝的衣袖起身時,聽見他低聲說:“别怕,我定能答上先生的題。”他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驚得她耳尖銀鈴輕響,卻不知這鈴聲早已與他的心跳,融成了江南春夜裡最溫柔的韻律。

醉夢艾與蘇晚凝并肩走向書房,廊下燈籠的光暈将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時而交疊,時而分開。她的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蘇晚凝外衫的布料,上面殘留的墨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讓人心跳加速。兔耳不自覺地輕顫,垂落的銀鈴發出細碎聲響,驚得檐下的燕巢裡傳來雛鳥的啁啾。

書房門半掩着,暖黃的燭光透出來,在青磚地上灑下斑駁光影。醉合德戴着圓框眼鏡,正端坐在太師椅上翻看着書卷,聽見腳步聲,他摘下眼鏡,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長的笑:“蘇公子,聽聞你家商号往來南北,可曾見過《齊民要術》中記載的西域釀酒方子?”

蘇晚凝微微躬身,神色恭敬,可耳尖仍泛着紅:“倒是曾在長安一位胡商處見過改良版,用葡萄與牛乳釀成,滋味酸甜...”他話音未落,醉夢艾已悄悄攥緊了裙擺。記憶裡某個月圓夜,少年翻牆而入,懷中藏着的小酒壇正是這般酸甜氣息,他當時說:“嘗個新鮮,不許告訴先生。”

“哦?”醉合德撫着胡須挑眉,忽然話鋒一轉,“那《詩經》裡‘關關雎鸠’一句,你作何解?”屋内陡然安靜,連窗外的蟲鳴都似乎弱了幾分。醉夢艾偷瞄蘇晚凝,見他喉結滾動,卻鎮定開口:“以我之見,不過是君子慕窈窕,求之不得輾轉反側,若得佳人垂青...”他頓了頓,目光越過醉合德,直直看向低頭絞着衣帶的醉夢艾,“便是餘生朝暮,皆成詩行。”

窗外突然傳來窸窸窣響動,醉夢泠的粉色裙擺從窗棂邊一閃而過,緊接着是醉夢紫憋笑的聲音:“好個朝暮成詩行!”醉夢艾又羞又急,兔耳幾乎要貼到腦後,卻聽醉合德低笑出聲:“罷了罷了,去幫你母親收拾廚房吧。”他擺擺手,重新戴上眼鏡,“明日再來與我論書。”

兩人如蒙大赦般退出書房,卻在轉角處撞見醉夢熙。狼女倚着廊柱,長劍在指尖轉出漂亮的弧度,狼尾有一下沒一下地掃着地面:“三姐夫好口才!”她眨眨眼,突然壓低聲音,“不過我爹說,真心要拿行動證明——明日我教你騎馬?帶三姐去湖畔看日出如何?”

醉夢艾的臉瞬間紅透,不等蘇晚凝回答,便拽着他往廚房跑。夜風卷着廚房飄來的甜香,混着遠處西子湖的水汽,恍惚間,她又想起那夜池中的錦鯉,攪碎的何止是殘陽,分明是少女心頭,最柔軟的漣漪。

兩人跌跌撞撞逃到廚房,正撞見醉夢甜踮着腳往陶罐裡裝糖漬青梅。橙色衣袖挽到手肘,露出腕間繡着雄雞的護腕,見他們進來,二姐眼睛彎成月牙:“來得正好,幫我嘗嘗新做的藕粉桂花糖糕?”她用竹筷夾起軟糯的糕點,琥珀發钗随着動作輕輕搖晃。

醉夢艾接過糕點,咬下一口,溫熱的桂花蜜在舌尖化開。蘇晚凝站在她身側,目光掃過竈台上堆疊的青瓷碗,忽然開口:“伯父方才考校時,我瞧着書房窗邊的硯台該換墨了。”他說得一本正經,耳尖卻紅得厲害,“明日我帶些徽墨來,再幫先生整理書案。”

“喲,這是要讨好嶽父大人?”醉夢紅不知何時晃了進來,紅色襦裙上的貓爪刺繡随着步伐若隐若現。她伸手偷捏了塊糖糕,朝兩人擠眉弄眼,“不過光送墨可不夠,我聽廣坪說,城南新開了家畫舫,酒菜精緻得很...”

話未說完,院外突然傳來醉夢泠清亮的喊聲:“三姐!蘇公子!小貓睜眼了!”九妹的粉色裙擺掠過門檻,發間銀魚發飾沾着夜露,“快來瞧,它們的眼睛像不像西湖裡的星星?”

衆人簇擁着往回廊跑去,月光将醉府的白牆黛瓦鍍上銀邊。醉夢艾被蘇晚凝護在裡側,聽着他沉穩的腳步聲混着自己慌亂的心跳。轉過九曲回廊時,池中的錦鯉突然躍出水面,濺起的水花映着漫天星鬥,恍惚間竟分不清,究竟是漣漪揉碎了月光,還是少年溫柔的目光,揉碎了她的心神。

醉夢熙早已蹲在小貓窩旁,狼尾卷着逗貓的草莖,見他們來,頭也不回地說:“蘇晚凝,明日卯時三刻,馬場見。”她轉頭看向醉夢艾,狼耳豎起,“三姐穿輕便些,我教他騎馬帶你去采晨露,聽說用荷葉盛的露水,泡的茶最甜。”

醉夢艾望着衆人笑鬧的模樣,又偷偷看向身側的蘇晚凝。少年正低頭逗弄小貓,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他指尖輕撫過幼貓絨毛的動作,像極了那日為她别薔薇時的小心翼翼。夜風掠過木欄,她耳尖的銀鈴輕響,驚得小貓發出奶聲奶氣的喵嗚,也驚起滿池細碎的星光。

正當衆人圍着小貓嬉笑時,一陣夜風穿堂而過,卷起醉夢艾鬓邊碎發。蘇晚凝下意識擡手替她攏發,指尖擦過銀鈴的瞬間,清脆聲響驚動了廊下懸挂的鹦鹉。那鳥兒撲棱着翠羽,突然學舌般喊出:“蘇公子,蘇公子!”惹得醉夢紫笑彎了腰,九尾狐尾掃過醉夢艾發燙的耳尖:“瞧瞧,連鳥兒都認得心上人!”

醉夢艾羞得往二姐身後躲,卻見醉夢甜正将新蒸的桂花糕裝進食盒,橙色裙擺掃過竈台的火光:“阿艾,你帶蘇公子去閣樓坐坐?前日新得了明前龍井,正該配着月色品。”說着朝她眨眨眼,雞形耳墜晃出暖光。

閣樓的雕花窗半敞着,西湖的水汽裹着荷香漫進來。醉夢艾執壺斟茶,淺綠襦裙上的銀絲兔紋在月光下流轉,倒茶時手腕輕顫,茶湯險些溢出杯沿。蘇晚凝接過茶盞,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尖:“當心燙着。”他的聲音混着茶香,驚得樓下池塘的錦鯉突然擺尾,水面漾開的漣漪将月影扯成金絲。

“其實今日...”蘇晚凝話未說完,樓下突然傳來醉夢熙的吆喝:“三姐夫!可别隻顧着喝茶!”狼女扛着長劍立在月下,白色勁裝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明日要騎馬,今夜得先教你備鞍!”話音未落,醉夢泠抱着小貓竄出來,粉色裙擺沾滿草屑:“我也要看!小貓還沒取名字呢!”

醉夢艾望着樓下熱鬧的場景,唇角不自覺上揚。蘇晚凝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輕聲道:“以後每日,都想這般熱鬧。”他說得極輕,卻像顆石子投進湖心,驚得醉夢艾兔耳猛地顫動。不等她回應,醉夢紅的笑聲已飄上樓:“光說不練可不成!蘇公子,明日若能載着三姐飛馳湖畔,姐妹們便信你有誠意!”

夜風卷起閣樓的紗幔,将兩人的影子投在雕花窗棂上。醉夢艾低頭攪着茶湯,見漣漪中倒映的人影漸漸靠近。遠處傳來醉夢紫哼唱的小調,混着醉夢蘭翻書的沙沙聲,與蘇晚凝沉穩的心跳聲融成一片。池塘裡的錦鯉又一次躍出水面,這次濺起的水花裡,仿佛藏着數不清的,未完待續的溫柔。

次日卯時三刻,薄霧還未散盡,醉府馬場已傳來馬蹄輕踏聲。醉夢艾換了身便于騎馬的淺綠色勁裝,兔耳發飾上的銀鈴裹了軟布,随着步伐輕輕搖晃。蘇晚凝正笨拙地給棗紅馬備鞍,見她走來,耳尖瞬間泛紅——昨夜醉夢熙教了他半宿,此刻缰繩卻仍系得歪歪扭扭。

“我來。”醉夢艾輕笑,指尖拂過他顫抖的手背。她利落地調整馬镫,腰間白兔荷包掃過馬腹,驚得馬兒打了個響鼻。一旁的醉夢熙扛着長劍靠在圍欄上,狼尾得意地甩動:“三姐夫,待會兒跑起來可抓穩了!”話音未落,醉夢泠抱着小貓從樹後鑽出來,粉色裙擺沾滿露水,“我給小貓取名叫‘碎金’,就像池子裡的陽光!”

馬蹄踏碎晨霧,蘇晚凝攬着醉夢艾穿行在湖畔。晨風卷起她的發絲,掠過他發燙的臉頰。遠處傳來醉夢紅和馮廣坪趕着牛車去集市的吆喝,車轅上挂着的銅鈴與她裙擺的貓紋刺繡一同晃動。當朝陽躍上雷峰塔頂時,兩人勒馬駐足,蘇晚凝指着天際的朝霞,聲音比晨露還清冽:“阿艾,你看那雲,像不像你繡的兔子?”

晌午歸家,醉府廚房飄出莼菜鲈魚羹的鮮香。醉夢甜系着碎花圍裙攪動湯鍋,見他們回來,忙盛了兩碗:“快嘗嘗,燕子嚴新教的法子。”醉夢青倚在門框上,青色襦裙下藏着給何童謄寫的詩稿,蛇形發簪随着說話輕輕晃動:“城南書院今日放榜,何郎定能中魁。”

午後的日光慵懶地灑在後花園,醉夢蘭蹲在葡萄架下,藍色裙擺沾着泥土,正和南宮潤研究新得的《農桑輯要》。醉夢紫斜倚在美人靠上,紫色紗裙拖曳在地,九尾狐尾卷着西域進貢的琉璃球,朝納蘭京晃了晃:“明日陪我去綢緞莊?聽說來了波斯的金線。”

暮色又至時,醉夢艾倚着熟悉的雕花木欄,看蘇晚凝在池邊給小貓喂魚幹。碎金歡快地撲騰着,濺起的水花将夕陽揉成點點金箔。她望着少年溫柔的側臉,想起白日裡他在馬上悄悄說的“想與你看遍四季晨昏”,耳尖的銀鈴不自覺輕響。

遠處傳來醉夢熙與覓風對練的呼喊,兵器相擊聲驚起滿樹白鹭。醉夢泠追着流螢跑過九曲回廊,粉色裙擺掠過紫藤花架,驚落的花瓣飄進池塘,引得錦鯉争相追逐。醉夢香抱着賬本從賬房出來,明黃披風下的豹紋腰帶叮當作響:“蘇公子,明日陪伯父去書院講學?”

晚風裹着夜來香的甜膩漫過庭院,醉夢艾感到肩頭一沉——蘇晚凝将自己的披風輕輕覆上。他指尖殘留的墨香混着小貓身上的奶味,在暮色裡釀成最溫柔的氣息。池中的漣漪層層蕩開,将天光雲影、将衆人的笑鬧聲、将未說盡的情話,都揉成了江南水鄉裡,最尋常也最動人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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