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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17 折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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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夕陽把江面染成蜜色,畫舫甲闆已擺滿七零八落的"成果":燒焦一半的柳編兔子燈歪在角落,濕漉漉的貨單被夾在柳枝間晾曬,木盒裡的燕雀正啄着醉夢甜投喂的米團。醉夢艾蹲在船舷邊,指尖纏繞着新割的柳條,耳尖突然捕捉到熟悉的腳步聲——蘇晚凝抱着捆從岸上采來的艾草,發間兔形柳環不知何時沾了片楓葉。

"給燕雀搭個新窩。"少年晃了晃艾草,在她身邊坐下時帶起淡淡的龍涎香,"方才八妹和九妹在蘆葦蕩裡,差點把整個鳥巢撈上來。"他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驚得醉夢艾耳尖輕顫,"倒是艾兒,編柳環的手比繡娘還巧,怎麼系個艾草結都歪歪扭扭?"

話音未落,艙内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醉夢紫頂着炸毛的狐尾沖出來,紫色裙擺沾着藍墨水:"南宮潤送的琉璃鎮紙被醉夢紅的貓打翻了!"五姐醉夢紅抱着花貓從窗戶口探出腦袋,紅色衣裳上粘着蘆葦絮:"它隻是想抓七妹變出的螢火蟲!"

醉夢艾慌忙起身,卻被蘇晚凝輕輕按住手腕。少年從她掌心抽走歪扭的艾草結,骨節分明的手指靈巧翻飛,轉眼編出隻栩栩如生的艾草兔子:"看好了。"他故意将兔子貼在她發燙的臉頰,"就像這樣,把柔軟的地方..."

"又在欺負三姐姐!"醉夢熙的木劍突然橫在兩人中間,狼耳豎起警惕地盯着蘇晚凝,"有本事和我比試!輸了就把給三姐姐的胭脂全交出來!"九妹醉夢泠從水裡冒出頭,粉紗裙兜着半兜魚,魚尾拍得甲闆水花四濺:"算我一個!赢了要蘇公子帶我們去揚州!"

灞橋的晚風裹着柳絮掠過畫舫,醉夢艾望着鬧作一團的姐妹們,又看看手中蘇晚凝編的艾草兔子。少年正站在船頭與八妹比劍,月白長衫在暮色中翻飛,發間的兔形柳環随着動作搖晃,恍惚間竟與她腕間的翠色環飾,在漸暗的天光裡連成一抹溫柔的綠。

暮色愈深,畫舫上的喧鬧引來了白鹭群。醉夢艾望着蘇晚凝與八妹過招時翻飛的衣角,耳尖突然捕捉到細微的嗚咽。低頭一看,懷中的燕雀正用喙輕啄她的手腕,染着柳汁的指尖旁,不知何時多了片沾着露水的野薔薇。

"在看什麼?"蘇晚凝收劍歸來,額間薄汗浸濕幾縷碎發,月白長衫下擺沾着草屑,"該不會是心疼我被醉夢熙的木劍打到?"他伸手想刮她鼻尖,卻在觸及她泛紅耳尖時突然頓住,轉而将野薔薇别在她發間,"倒比我簪的花襯你。"

艙内突然傳來瓷器碰撞聲,二姐醉夢甜端着青瓷碗探出頭,橙色裙擺掃過甲闆:"快來嘗嘗!燕子嚴新釀的青梅酒,兌了三妹編柳環剩下的柳枝..."話未說完,六姐醉夢蘭抱着賬本沖出艙門,藍色裙角沾滿墨漬:"商船的貨物清單又亂了!南宮潤算到第七遍還是對不上數!"

七妹醉夢紫搖着狐尾慢悠悠踱來,指尖萦繞着幽藍狐火:"不如開個賭局?猜猜聶少凱下次來,大姐會不會用豹尾抽他?"話音未落,大姐醉夢香的黃色身影如閃電掠過,發間豹耳豎起:"說誰呢?聶少凱新帶的蜀錦還沒裁衣裳!"

醉夢艾被人群擠得後退半步,卻撞進蘇晚凝溫熱的懷中。少年手臂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穩穩接住險些傾倒的青梅酒碗:"當心。"他的聲音混着酒氣拂過耳畔,"再被她們推着亂跑,我編的艾草兔子可要散架了。"

灞橋的夜燈次第亮起,倒映在江面如散落的星辰。醉夢艾望着姐妹們笑鬧的身影,腕間柳環與蘇晚凝腰間玉佩輕輕相碰。燕雀突然振翅飛起,掠過蘇晚凝簪着野薔薇的發梢,恍惚間,她竟覺得這喧嚣又溫暖的日常,比任何精心編織的柳環都要纏綿。

夜色徹底漫上灞橋時,畫舫甲闆飄起細密的雨絲。醉夢艾縮在船篷下,望着蘇晚凝冒雨将晾曬的貨單收進艙内,少年月白長衫很快洇出深色水痕,發間野薔薇卻依舊倔強地綻着粉意。她下意識摸向腕間柳環,指尖觸到濕潤的紋路,突然想起母親說過,柳條遇水會生出新芽。

"發什麼呆?"蘇晚凝甩着濕漉漉的頭發鑽進來,抖落的水珠濺在醉夢艾手背,驚得她兔耳猛地立起,"九妹說江底有座龍宮,她戀人在給龍王舞劍,邀我們去當觀衆。"他故意壓低聲音,指尖劃過她發燙的耳垂,"不過我看,倒像某個小兔子想躲雨不敢說。"

話音未落,艙外傳來狼嚎似的怪叫。醉夢熙頂着浸透的白色披風,木劍上挂着串魚幹:"蘇公子!敢不敢比試在雨裡..."話未說完,醉夢泠突然破水而出,粉紗裙裹着水草,魚尾拍得甲闆水花四濺:"别理他!我們在玩龍宮尋寶!"說着揚了揚手中的柳環,"誰先找到三姐姐藏的玉兔燈,蘇公子就得帶我們去吃揚州湯包!"

醉夢艾的臉瞬間漲紅。她分明記得,那盞玉兔燈是今早蘇晚凝親手幫她挂在船頭的,柳編的兔耳上還系着金絲鈴铛。正慌亂間,七妹醉夢紫搖着濕漉漉的狐尾踱來,指尖狐火映亮她狡黠的笑:"方才有人瞧見,某隻'商船少主'把燈藏進了..."

"住口!"蘇晚凝突然攬過醉夢艾的肩,帶着水汽的龍涎香撲面而來,"既然是尋寶,自然要願賭服輸。"他從袖中掏出枚琉璃骰子,上面竟刻着形态各異的兔子,"不如我們換個玩法——"

雨聲漸密,畫舫在江面上輕輕搖晃。醉夢艾聽着姐妹們的笑鬧,感受着肩頭蘇晚凝溫熱的掌心,腕間柳環不知何時纏上了他袖口的金絲線。透過雨簾,她望見遠處灞橋燈火明明滅滅,恍惚間,那些細碎的光亮都化作了蘇晚凝眼中,永遠比星辰更溫柔的笑意。

琉璃骰子在蘇晚凝掌心骨碌碌轉動,映得醉夢艾耳尖的兔毛泛起微光。八妹醉夢熙突然撲過來,狼爪似的手指差點按住骰子:"我先來!若是擲出兔子打滾,蘇公子就得背着三姐姐繞灞橋跑三圈!"

"耍賴!"九妹醉夢泠從船舷探出頭,魚尾啪嗒拍碎水面漣漪,"明明說好比試尋寶!"她抖了抖濕漉漉的粉紗裙,發間銀魚墜子甩出細小水珠,"方才我在船底看見玉兔燈的影子,柳耳朵上的鈴铛還在晃呢!"

醉夢艾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記得蘇晚凝編那鈴铛時,故意把金絲擰成歪歪扭扭的胡蘿蔔形狀,邊笑說"這樣才配得上小兔子"。正出神時,七妹醉夢紫的狐火突然詭異地明滅,紫色裙擺掃過她發燙的手背:"三姐姐這眼神,倒像玉兔燈不是藏在船頭,而是藏在某人心裡。"

蘇晚凝輕笑一聲,握住醉夢艾冰涼的手,将骰子塞進她掌心:"艾兒來擲。"他的拇指無意識摩挲着她腕間柳環,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沾着雨絲的睫毛,"若是擲出..."

"等等!"二姐醉夢甜突然舉着油紙傘沖過來,橙色裙擺沾滿泥漿,"母親差人送了桂花糕!還有父親寫的字謎,說猜中了就..."話未說完,大姐醉夢香的黃色身影如閃電掠過,豹耳豎起:"字謎在哪?聶少凱上次輸我半匹雲錦,這次定要..."

雨聲混着衆人的笑鬧漫過畫舫。醉夢艾望着蘇晚凝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他正幫六姐擦拭賬本上的水漬,發間野薔薇不知何時換成了她随手編的草葉環。船篷外,灞橋的柳絲在雨霧中舒展,她低頭看着掌心的琉璃骰子,忽然發現每個面上的兔子,都有着和蘇晚凝相似的彎彎笑眼。

雨不知何時停了,灞橋兩岸的柳梢垂落晶瑩水珠,在月光下泛着碎銀般的光。醉夢艾被八妹拽着擠進人群,卻見蘇晚凝倚着船舷,正用銀針将濕透的野薔薇串成手鍊。少年專注的模樣驚飛了檐角栖息的夜鹭,月白長衫下擺沾着方才幫六姐整理賬本時蹭到的墨漬,倒像是随意暈染的水墨。

“三姐姐快看!”九妹突然從水裡冒出頭,粉紗裙兜着滿手河螺,魚尾發飾還纏着水草,“覓兩哥哥說這些螺殼能吹出曲子!”她把最大的螺殼往醉夢艾手裡一塞,濺起的水花正巧落在蘇晚凝編到一半的薔薇鍊上。

醉夢紫搖着狐尾湊過來,指尖狐火将螺殼烘得暖融融:“不如用這螺殼傳聲?讓蘇公子對着它唱支曲子,保準整個灞橋的姑娘都要...”話未說完,醉夢紅懷裡的花貓突然撲向狐火,紅色裙擺掃翻了二姐端來的桂花糕盤子。

“我的糕!”醉夢甜急得跳腳,橙色裙擺掃過滿地碎屑,雞耳随着動作微微顫動,“這可是母親特意讓燕子嚴加了柳芽的...”

混亂間,醉夢艾感覺手腕一緊,被蘇晚凝拉到船篷陰影處。少年将剛編好的薔薇手鍊輕輕套在她腕間,沾着墨漬的指尖擦過她發燙的皮膚:“躲好了。”他低頭時,新換的草葉環擦過她的額頭,“上次被醉夢熙的木劍打到,某人偷偷抹眼淚的樣子,我可還記得。”

“才沒有!”醉夢艾慌忙後退,卻撞進蘇晚凝帶着笑意的懷抱。遠處傳來七妹的調笑,八妹的木劍破空聲,還有九妹用螺殼吹出的不成調的曲子。灞橋的夜霧漫過畫舫,她望着少年簪着草環的身影,忽然覺得,這夾雜着墨香、薔薇香與桂花香的喧鬧,比任何精心編織的夢境都要真實。腕間柳環與薔薇手鍊相碰,發出細碎聲響,像極了她此刻亂作一團的心跳。

夜色愈發濃稠,灞橋兩岸的燈火倒映在江面,将水波染成流動的碎金。醉夢艾靠在蘇晚凝肩頭,聽着姐妹們在船頭用螺殼吹奏不成調的曲子,腕間柳環與薔薇手鍊輕輕碰撞,發出細碎聲響。蘇晚凝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她垂落的發絲,突然輕笑出聲:"方才醉夢熙說要和我比試蒙眼拆柳結,你猜她藏了什麼後手?"

醉夢艾擡眸,正撞見少年眼底跳動的狡黠。他發間的草葉環沾了夜露,在狐火的映照下泛着微光,月白長衫被江風吹得鼓起,隐約露出内裡繡着的小兔子紋樣。"莫不是又要讓覓風在暗處偷襲?"她抿唇輕笑,耳尖的兔毛随着笑意輕輕顫動。

"比這還刁鑽。"蘇晚凝忽然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桂花香氣混着柳木清香撲面而來,"她趁亂順走了你母親送來的桂花糕,說若我解不開柳結,就..."話未說完,船尾突然傳來驚呼。醉夢泠渾身濕透地爬上來,粉紗裙滴着水,魚尾發飾歪向一邊:"不好了!玉兔燈被水沖走了!"

艙内頓時炸開鍋。醉夢紅抱着花貓躍上桅杆,紅色裙擺獵獵作響;醉夢紫指尖狐火大盛,将江面照得一片幽藍;就連向來沉穩的大姐醉夢香也按捺不住,豹耳豎起:"都别慌!聶少凱的快船就在下遊!"

醉夢艾下意識攥緊蘇晚凝的衣袖,卻發現少年掌心早有準備——金絲鈴铛系着的柳編玉兔燈,不知何時已被他藏進了懷中。"别急。"蘇晚凝低頭,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發燙的耳垂,"有些寶貝,本就該藏在離心髒最近的地方。"

江風卷起漫天柳絮,混着桂花甜香與柳葉青澀。醉夢艾望着蘇晚凝在燈火中含笑的眉眼,腕間的柳環突然生出嫩綠的新芽,在夜色中輕輕舒展,如同她心底蔓延開來的,永不停歇的溫柔。

玉兔燈的"失而複得"讓畫舫再度喧鬧起來。醉夢熙晃着木劍跳上甲闆,狼尾掃過蘇晚凝肩頭:"好啊蘇公子,竟把燈藏得這般嚴實!快說,還有多少秘密瞞着三姐姐?"九妹醉夢泠從水裡冒出頭,粉紗裙兜着顆圓潤的鵝卵石,魚尾發飾上還粘着水草:"不如我們把燈系在石頭上,這樣就不會再被水沖走啦!"

醉夢艾看着蘇晚凝無奈又寵溺的笑,耳尖微微發燙。他将玉兔燈輕輕挂在她發間,金絲鈴铛發出清脆聲響,驚得她兔耳輕輕顫動。"小心。"少年的指尖擦過她泛紅的耳垂,"再晃下去,這兔子可要真的蹦走了。"

此時,二姐醉夢甜端着新蒸的青團從艙内走出,橙色裙擺掃過滿地月光:"都别鬧了!父親新寫了謎語,猜中者能得母親繡的柳紋帕子。"話音未落,六姐醉夢蘭已抱着賬本湊過來,藍色裙角沾着墨迹:"我先來!'灞橋柔枝寄離情,月照金鈴伴兔行',這謎底定是..."

"是蘇公子藏起來的玉兔燈!"八妹搶答,木劍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弧度。七妹醉夢紫搖着狐尾輕笑,指尖狐火将青團映得發亮:"依我看,這謎面說的分明是某些人藏在心底的..."

"住口!"醉夢艾慌忙捂住七妹的嘴,卻不小心蹭到了狐火,燙得她兔尾在廣袖下蜷成毛球。蘇晚凝見狀,立刻握住她發燙的手,用自己的衣袖輕輕擦拭:"小心些。"他的聲音低沉溫柔,"若手疼,我便去把灞橋所有的柳枝都編成護腕。"

灞橋的夜風裹着柳絮掠過畫舫,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醉夢艾望着姐妹們圍坐在一起猜謎嬉笑,蘇晚凝則在一旁幫醉夢泠修補被水浸濕的螺殼。月光灑在少年簪着草環的發間,與她腕間柳環生出的嫩芽交相輝映,恍惚間,她竟覺得這平凡又熱鬧的夜,便是人間最圓滿的光景。

梆子聲驚起柳梢栖鴉,醉夢蘭的謎語還未揭曉,甲闆突然劇烈晃動。九妹醉夢泠"呀"地一聲栽進水裡,魚尾攪碎滿江月影,驚得大姐醉夢香豹耳驟豎:"莫不是水匪?"話音未落,八妹醉夢熙已提劍躍上船頭,白色衣擺獵獵作響:"都躲好!待我..."

"是江豚!"醉夢泠從浪花裡探出頭,粉紗裙沾滿水珠,發間銀魚墜子晃個不停,"它們在頂船玩呢!"她話音剛落,灰藍色的江豚群破浪而出,月光在濕潤的脊背流淌,其中最大的一頭竟用鼻尖頂着片嫩綠的柳葉,輕輕放在醉夢艾腳邊。

"這是給你的。"蘇晚凝彎腰拾起柳葉,指尖擦過她微涼的手背,"看來灞橋的生靈都知道,小兔子最喜歡新鮮柳枝。"他忽然将柳葉别進她發間,月白長衫下擺掃過她膝頭,露出内襯繡着的小兔子正抱着柳條啃食。

七妹醉夢紫搖着狐尾湊過來,指尖狐火映亮狡黠的笑:"三姐姐莫不是灞橋柳仙轉世?連江豚都來獻寶。"她突然變魔術般掏出個琉璃瓶,"不如把這柳葉泡成酒,待蘇公子下次遠行..."

"又在打趣!"醉夢艾慌忙後退,卻撞進蘇晚凝溫熱的懷抱。少年穩穩扶住她,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衫傳來:"若真要釀酒,該用艾兒親手編的柳環。"他從袖中取出個錦囊,裡面躺着數十個小巧柳環,每一個都系着不同顔色的絲線,"這是你這半年編的,我都收着。"

畫舫在江浪中輕輕搖晃,二姐醉夢甜突然指着灞橋方向驚呼。衆人望去,隻見對岸不知何時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盞,蜿蜒如銀河墜地。四姐醉夢青倚着桅杆輕笑,青色發絲随風舒展:"是何童帶着書生們在放河燈,說是要替灞橋的柳樹祈福。"

醉夢艾望着燈火搖曳的江面,腕間柳環與蘇晚凝腰間玉佩相碰,發出清越聲響。江風卷着柳絮撲來,恍惚間,她仿佛看見無數個這樣的夜晚在眼前流淌——有他簪花倚欄的笑,有姐妹們喧鬧的身影,還有灞橋煙柳下,永遠編不完的翠色溫柔。

河燈的微光将灞橋染成浮動的金帶,醉夢泠突然從水中托起個綴滿水草的柳編花籃,粉紗裙上的珍珠随着動作簌簌滾落:“快看!江豚把别人的河燈頂過來了!”籃中蠟燭明明滅滅,映得醉夢艾腕間柳環生出的嫩芽愈發鮮亮。

蘇晚凝俯身将花籃接穩,發間草葉環垂落的露珠正巧滴在醉夢艾鼻尖。他笑着用袖口擦拭,指腹掠過她泛紅的臉頰:“小心着涼。”話音未落,八妹醉夢熙的木劍突然指向夜空:“煙花!是聶少凱那小子!”

衆人仰頭望去,隻見福州地主家的船隊正泊在下遊,金色煙花如豹紋般在天幕炸開。大姐醉夢香的黃色裙擺随風揚起,豹耳在火光中若隐若現:“這敗家子,定是把庫房的硫磺都搬空了!”嘴上嗔怪,指尖卻不自覺摩挲着聶少凱送的琥珀镯子。

醉夢紫指尖狐火突然化作流星狀竄向天際,紫色裙擺掃過醉夢艾:“三姐姐發間的柳葉要燒着了。”她眨眼間變出把銀梳子,将柳葉與醉夢艾的青絲輕輕挽起,“蘇公子送的柳環能生根發芽,這柳葉說不定能開出桃花。”

畫舫突然劇烈颠簸,九妹抱着條尺長的錦鯉破水而出,魚尾拍得醉夢紅的紅色裙擺全是水漬。“這魚撞我的魚尾!”醉夢泠氣鼓鼓地說,卻見錦鯉嘴中銜着枚刻着兔子的玉牌。蘇晚凝接過玉牌時,醉夢艾注意到他耳尖泛紅——那玉牌背面,歪歪扭扭刻着“艾”字。

“該回去了。”二姐醉夢甜收拾着散落的桂花糕碎屑,橙色雞毛發飾沾着柳絮,“父親還等着我們解謎語呢。”六姐醉夢蘭突然舉起賬本,藍色裙角沾着的墨迹已暈染成柳枝形狀:“南宮潤算到現在,終于發現多記的那筆賬,竟是買柳編兔子燈的花銷。”

夜色漸深,畫舫緩緩駛向醉府。醉夢艾倚着蘇晚凝,聽他講述揚州碼頭新到的琉璃燈。江風卷着柳香拂過,她腕間柳環與他腰間玉佩相碰,驚飛了栖在船篷上的白鹭。遠處灞橋燈火依舊,而她知道,往後每個春日,都會有新的柳環,纏繞着數不盡的溫柔與牽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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