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微涼,我倚在醉夢艾懷中聽她講玉兔搗藥的傳說,看她耳後若隐若現的兔女圖騰在燭火下輕顫,恍惚間又想起大婚那日她鳳冠霞帔的模樣,原來最甜的糖糕,是藏在她眉眼彎彎的笑意裡。
晨起梳妝時,鏡中忽現醉夢艾毛茸茸的兔耳蹭過我發間玉簪,她指尖繞着我垂落的青絲輕笑,恍惚間又憶起大婚那日她紅綢覆面的模樣,原來歲月缱绻,不過是與她共數窗間落梅的朝朝暮暮。
暮春的西子湖籠着層薄霧,醉府後園的玉蘭樹簌簌落着白花。我蜷在醉夢艾膝頭,看她蔥白似的指尖撚着繡繃,翠綠襦裙上繡着的月桂紋随着動作輕輕晃動。她耳後的兔女圖騰泛着微光,時而化作毛茸茸的兔耳抖落幾片玉蘭花瓣。
"你看這玉兔搗的藥,可是能解相思的。"醉夢艾忽然輕笑,繡針在月色裡劃出銀亮弧線。她垂眸時睫毛像蝶翼輕顫,發間茉莉香混着燭火氣息萦繞在我鼻尖。我仰頭望着她溫婉的眉眼,總想起大婚那日她蓋着紅蓋頭,鳳冠上的珍珠流蘇随着腳步輕晃,明明緊張得攥皺了喜帕,偏要佯裝鎮定地哼小曲兒。
忽有夜風穿堂而過,吹得紗幔獵獵作響。醉夢艾放下繡繃,将我裹進她的藕荷色披帛裡,指尖不經意擦過我耳後:"仔細着涼。"她說話時帶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軟糯,尾音像浸了蜜水,聽得人心尖發癢。我悄悄握住她微涼的手,掌心紋路交疊的瞬間,恍惚又回到拜堂那日——她攥着我的力道比現在重得多,卻還是在禮成後偷偷抹了把眼淚。
"在想什麼?"醉夢艾突然俯身,發間茉莉擦過我鼻尖。我望着她眼底晃動的燭火,正欲開口,忽聽前院傳來嬉鬧聲。醉夢紫的笑聲像銀鈴般清脆:"三姐又在偷偷給晚凝塞糖糕!"醉夢艾耳尖泛紅,正要辯解,醉夢泠抱着鯉魚燈從遊廊轉角探出頭,粉衣上的珠串叮當作響:"二姐說今夜要教我們做艾草青團呢!"
醉夢艾松開我起身時,月白中衣下擺掃過滿地玉蘭。她轉身前沖我眨眨眼,耳後的兔耳調皮地抖了抖,全然沒了初見時私塾先生家三小姐的矜持模樣。我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忽覺這江南的春夜,最甜的不是糖糕,而是她轉身時衣袂間揚起的茉莉香。
晨光透過雕花窗棂,在銅鏡上灑下斑駁金紋。我握着木梳的手頓了頓,鏡中突然探出一對雪白的兔耳,絨毛上還沾着未化的晨露,輕輕蹭過我簪着珍珠玉簪的鬓角。醉夢艾倚在妝台邊,月綠色的襦裙繡着金線勾勒的纏枝蓮,發間新摘的玉蘭将她的側臉襯得愈發瑩白如玉。
“又在偷偷看我梳妝?”我佯作嗔怪,鏡中人卻狡黠地眨了眨眼。她指尖纏繞着我垂落的青絲,動作輕柔得像在绾結一縷月光:“晚凝的發比西子湖的柳條還柔。”話音未落,繡着銀線兔紋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間我送她的紅繩,末端墜着的青玉鈴铛随着動作輕響。
記憶突然翻湧。大婚那日她就是這般狡黠,蓋着紅蓋頭還不安分,借着行禮時的動作偷偷掀開一角,杏眼裡盛滿笑意,被喜娘打趣時又羞得耳尖發紅。此刻她湊得更近,呼吸掃過我耳畔:“昨夜二姐做的青團,我給你留了桂花餡兒的。”
忽聽得門外傳來紛沓腳步聲。“三姐又在給三姐夫梳妝!”醉夢泠的聲音清亮,粉色襦裙上的魚尾刺繡随着蹦跳泛起波光。醉夢紫晃着腰間的狐尾香囊跟進來,狡黠的眼神掃過妝台上的玉簪:“這簪子和三姐嫁衣上的珠花倒是配。”話音未落,醉夢熙已提着長劍闖進來,白色勁裝衣角還沾着晨露:“快走快走,爹說今日要教我們辨認草藥!”
醉夢艾無奈地起身,轉身時不忘将案頭的桂花糕塞進我袖中。她耳後的兔女圖騰在晨光中若隐若現,轉身前還朝我眨了眨眼,發間玉蘭簌簌飄落。我望着她融入晨光的背影,忽然覺得歲月靜好,不過是每日晨起時,能與她共賞這滿室春光,細數窗棂間落下的點點梅影。
穿過回廊時,醉夢艾忽然駐足,指尖輕點廊下懸挂的青瓷風鈴。清脆聲響驚起檐角白鴿,撲棱棱掠過滿架薔薇,将細碎花瓣抖落在她肩頭。我伸手替她拂去花屑,卻被她反握住手腕,眼波流轉間,耳後的兔耳微微顫動:“晚凝,你瞧這花開得多好。”
話音未落,前方傳來喧鬧聲。醉夢紅正踮着腳往牆外張望,紅色裙擺上繡着的貓爪紋随着動作一閃一閃,嘴裡還嘟囔着:“馮郎說今早要送新收的蜜桃。”醉夢蘭蹲在青石闆上擺弄竹籃,藍色襦裙沾滿草屑,鼻尖還沾着片嫩葉:“六姐在采車前草,爹說能入藥。”遠處傳來醉夢甜的笑聲,她橙色衣裳上繡着的雞冠花鮮豔奪目,正與燕子嚴合力推着石磨,磨盤裡滲出嫩綠的艾草汁。
醉夢艾拉着我躲進花架陰影,兔耳在花枝間若隐若現。“我們偷偷溜去湖心亭?”她壓低聲音,杏眼亮晶晶的,“昨夜我瞧見亭邊睡蓮開了。”沒等我回答,忽然傳來醉夢紫的笑鬧:“三姐又想和三姐夫偷溜!”說着狐尾一掃,卷起地上的花瓣灑向我們。醉夢熙趁機揮劍挑起漫天花雨,白色勁裝獵獵作響:“快走,别被大姐逮到!”
衆人笑鬧着奔向湖邊,驚起滿池漣漪。醉夢艾的手始終緊握着我,月綠色裙擺掠過青石闆,發間玉蘭花的香氣混着薔薇芬芳。我望着她發間晃動的珍珠流蘇,恍惚又回到大婚那日,她也是這般拉着我的手,在衆人祝福聲中奔向紅燭搖曳的新房。原來最動人的光景,不是西子湖的潋滟波光,而是她眉眼彎彎的笑意,和那永遠帶着茉莉清香的擁抱。
衆人尚未到湖邊,忽聞一陣清越的箫聲自水榭傳來。醉夢泠的粉衣突然泛起水光,魚尾發飾在陽光下粼粼發亮:“是覓兩哥哥!”她提着裙擺跑得飛快,發間銀鈴叮叮當當,驚起栖息在柳樹上的白鹭。醉夢紫晃了晃毛茸茸的狐尾,狡黠地沖我們眨眼:“走,去聽九妹的心上人吹曲兒。”
湖心亭的睡蓮開得正好,粉白花瓣托着晨露,倒映在碧波中宛如撒了滿湖珍珠。醉夢香倚着朱紅廊柱,鵝黃色裙裾上的豹紋暗繡随着動作若隐若現,身旁聶少凱正替她将散落的鬓發别到耳後。見我們到來,二姐醉夢甜從石桌上端起新蒸的青團,橙色衣袖上繡着的公雞栩栩如生:“快來嘗嘗,這次放了雙倍的桂花蜜!”
醉夢艾拉着我在臨水的石凳坐下,月綠色裙擺垂入水中,驚得錦鯉紛紛遊來。她從袖中掏出一方繡着玉兔搗藥的帕子,輕輕擦去我額角的薄汗:“跑得這般急,仔細摔着。”說話時,她耳後的兔女圖騰泛着微光,化作毛茸茸的兔耳好奇地晃動,惹得岸邊的醉夢紅咯咯直笑,紅色裙擺上的貓爪刺繡随着笑聲一蹦一跳。
遠處水榭的箫聲漸漸轉柔,與湖面的漣漪、衆人的談笑聲融成一片。我望着醉夢艾眉眼間流轉的笑意,想起大婚那日她在紅燭下掀開蓋頭時,也是這般溫柔又明亮的眼神。此時她忽然湊近,玉蘭花香萦繞在鼻尖:“晚凝,你看那朵睡蓮,像不像我們成親時的紅燭?”她的指尖劃過水面,驚碎滿池光影,而我的心也随着那圈漣漪,一圈又一圈地蕩漾開來。
正當醉夢艾話音落下時,一陣穿堂風卷着新荷香氣掠過湖面。醉夢青不知何時從柳蔭深處轉出,青紗裙上蜿蜒的蛇紋暗繡随着步伐若隐若現,手中握着支沾着露水的柳條:“四妹新學了編花環的法子,可要試試?”她話音未落,醉夢蘭已經踮着腳湊過去,藍色襦裙下擺沾着草葉,發間别着的小鈴铛随着動作叮當作響:“給我也編一個!南宮公子前日還說想看我戴花環的樣子。”
醉夢紫晃着蓬松的狐尾,突然從背後掏出一把糖炒栗子:“納蘭京派人送來的,說是用桂花蜜炒的!”她剝開栗子時,紫色衣袖上繡着的九尾狐圖騰在陽光下泛着微光。醉夢熙卻将長劍往石桌上一擱,白色勁裝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都别光想着吃!爹說了,午後要考我們辨認草藥,背不出的罰去廚房剝蒜!”這話驚得醉夢泠手中的蓮子“撲通”掉進湖裡,粉衣泛起層層水光漣漪。
醉夢艾悄悄往我掌心塞了顆栗子,指尖殘留着糕點的甜香。她耳後的兔耳突然豎起來,警惕地轉向對岸:“好像是爹的腳步聲。”話音未落,醉合德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九曲橋頭,青布長衫下擺沾着墨漬,手中握着卷泛黃的醫書。母親林秀琪提着竹籃跟在身後,鬓邊的銀步搖随着步伐輕晃:“都在偷懶!廚房新腌的梅子酒,背不出《本草》的可不許喝!”
衆人頓時作鳥獸散。醉夢紅蹦跳着往回跑,紅色裙擺上的貓爪刺繡在陽光下格外醒目;醉夢甜慌忙收拾石桌上的青團,橙色衣袖蹭到了艾草汁。醉夢艾拉着我躲進垂柳深處,月綠色的裙擺掃過滿地落花。她倚着樹幹輕笑,發間玉蘭花簌簌落在我肩頭:“晚凝,我們躲在這裡背,你幫我望風可好?”她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拂過耳畔,帶着茉莉與蜜糖的氣息,而我望着她眼底跳動的笑意,忽然覺得,即便被罰剝蒜,隻要能與她并肩,這江南的春光便永遠也嘗不夠。
垂柳深處的青石闆還沾着夜露,醉夢艾已經攤開醫書,蔥白似的指尖點在泛黃的紙頁上。她耳後的兔女圖騰微微發亮,化作的兔耳不時警覺地轉動,驚落幾片垂落的柳絮。“這味車前草……”她咬着下唇思索,發間的玉蘭花瓣輕輕顫動,“是不是開白色穗狀花?”
我正要回答,忽聞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醉夢紅踩着滿地落花沖來,紅色裙擺上繡着的貓爪紋沾滿泥點:“不好了!馮郎的馬車陷進泥坑,車上的蜜桃全要糟蹋了!”話音未落,醉夢紫的狐尾“唰”地豎起,紫色襦裙掠過草地:“走!我們去幫忙!”兩人風風火火跑遠,驚起滿樹麻雀。
醉夢艾合上書,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晚凝,我們也去瞧瞧?就當是實地辨認草藥。”她不等我回應,已拽着我的手往小徑跑去,月綠色裙擺掃過溪邊的艾草,驚得幾尾紅鯉躍出水面。轉過竹林時,忽見醉夢熙正舞着長劍劈砍枯枝,白色勁裝沾滿木屑:“這些柴火拿去廚房,看娘還怎麼罰我!”她瞥見我們,狼耳動了動,咧嘴笑道:“三姐三姐夫這是要私奔?”
前方傳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醉夢香正指揮衆人搬石塊墊車輪,鵝黃色裙擺沾滿塵土,豹紋圖騰在陽光下泛着威嚴的光澤;聶少凱脫了外衫,露出臂上結實的肌肉,與燕子嚴合力擡起馬車。醉夢泠蹲在溪邊,粉衣泛起水光漣漪,正用荷葉兜水沖洗沾泥的蜜桃。“蘇公子!”她擡起頭,魚尾發飾晃出細碎的光,“快來嘗嘗,甜得很!”
醉夢艾踮腳摘下我發間的柳絮,指尖在我掌心輕輕一撓。她望着忙作一團的衆人,唇角勾起溫柔的弧度:“你瞧,日子就這樣熱熱鬧鬧地過着。”她說話時,兔耳調皮地蹭過我的臉頰,帶着江南春日特有的濕潤與清甜。我忽然想起大婚那日,她也是這般藏不住笑意,仿佛将這世間所有的溫暖,都揉進了與我共度的每一寸時光裡。
馬車脫困時,日頭已爬至中天。醉夢甜從竹籃裡取出新做的荷葉包飯,橙色衣袖上繡着的公雞昂首啼鳴,香氣混着艾草氣息飄散開來。“都歇一歇!”她吆喝着,燕子嚴早已默契地搬來石凳,袖口還沾着方才推車時的泥漬。醉夢蘭蹲在一旁,藍色襦裙下擺垂進溪邊,靈巧的手指正用草莖串起洗淨的蜜桃,發間小鈴铛随着動作叮咚作響:“南宮公子前日教我做的蜜餞方子,正好用上!”
醉夢紫倚着桃樹晃着狐尾,紫色裙擺掃落幾片粉白花瓣:“納蘭京說下月要辦詩會,邀我們去賞荷。”她忽然狡黠一笑,朝醉夢熙揚了揚下巴,“八姐不如當衆舞劍助興?”這話惹得醉夢熙白了她一眼,狼耳氣得直抖,卻又忍不住摩挲着劍柄:“若是有歹人搗亂,我定叫他們見識見識!”
醉夢艾忽然拽了拽我的衣袖,指着溪邊的野薄荷朝我眨眨眼。她蹲下身時,月綠色裙擺拖過濕潤的泥土,兔耳随着動作輕輕顫動:“晚凝,幫我摘些葉子,回去讓二姐煮涼茶。”她指尖觸到薄荷葉的瞬間,圖騰微光一閃,幾片葉子竟無風自動,乖乖落進她掌心。我望着她認真辨認草藥的模樣,鬓邊玉蘭在微風中輕顫,恍惚又回到初見那日——她也是這般蹲在私塾後院,小心翼翼地捧着受傷的白兔,睫毛上還沾着淚珠。
“在想什麼?”醉夢艾忽然湊近,呼吸間帶着薄荷的清涼。她将摘好的葉子塞進我袖中,指尖不經意擦過我的手腕,“若是偷懶,可要被罰抄《千金方》。”遠處傳來醉夢泠的驚呼,粉衣少女正被覓兩哥哥抱上石桌,魚尾發飾在陽光下泛着細碎的光。而醉夢紅則纏着馮廣坪比劃蜜桃的銷路,紅色裙擺上的貓爪刺繡随着她的動作活靈活現。
我握住醉夢艾微涼的手,看她耳後的兔女圖騰在日光下明明滅滅。原來最珍貴的歲月,不是花前月下的浪漫,而是能與她并肩,在這瑣碎日常裡,看遍江南的晨昏晴雨,數盡家人的歡歌笑語。
日影西斜時,醉合德搖着銅鈴從九曲橋那頭走來,青布長衫下擺沾着墨迹,手裡的戒尺敲得橋欄咚咚作響:“都躲在這兒偷懶!該上草藥課了!”話音未落,醉夢泠的粉衣泛起漣漪,魚尾發飾一閃,人已“嗖”地滑到父親腳邊:“爹,我認得車前草!還有薄荷!”醉夢熙慌忙将長劍往背後一藏,狼耳卻因心虛耷拉下來,惹得醉夢紫捂着嘴偷笑,狐尾在紫色裙擺後搖成虛影。
醉夢艾拉着我在石案旁坐下,月綠色衣袖掃過案上散落的花瓣,指尖輕輕點着曬幹的草藥标本:“晚凝,這味紫蘇......”她話未說完,醉夢紅突然撲過來,紅色裙擺上的貓爪刺繡幾乎要蹭到标本,懷裡還抱着沾滿草屑的蜜桃:“爹!馮郎說蜜桃能入藥!您快講講!”醉夢蘭也踮腳湊過來,藍色襦裙下擺沾着溪邊的青苔,發間鈴铛撞出細碎聲響:“還有我采的車前草!”
醉合德推了推圓框眼鏡,闆起臉卻掩不住眼底笑意:“先背《藥性賦》。”大姐醉夢香站得筆直,鵝黃色裙擺上的豹紋圖騰随着呼吸起伏,聲音清亮如鐘;二姐醉夢甜悄悄往醉夢艾手裡塞了塊新烤的桂花糕,橙色衣袖上的公雞栩栩如生。輪到醉夢熙時,她攥着劍柄結結巴巴,狼耳緊張地抖個不停,倒是身後的覓風小聲提醒,惹得衆人忍俊不禁。
暮色漫上西子湖時,林秀琪提着竹燈籠尋來,銀步搖在昏暗中泛着柔光:“都别學傻了,廚房煨了蜜桃蓮子羹。”醉夢泠歡呼一聲,拉着覓兩哥哥率先跑遠,粉衣在暮色裡化作跳動的光點。醉夢艾挽住我的胳膊,兔耳輕輕擦過我的肩頭,帶着溫熱的呼吸:“晚凝,我們偷偷摘些柳枝回去編兔子燈?”她狡黠的眼神映着天邊最後一抹晚霞,發間玉蘭花落進我領口,癢得人心尖發燙。
我望着她在燈籠光暈裡的側臉,忽然想起大婚那晚,她也是這般勾着我的小指,在紅燭搖曳中輕聲許諾要一起看遍四季。如今與她并肩走在落英缤紛的小徑上,聽着姐妹們的笑鬧聲在湖面回蕩,才明白所謂歲月靜好,不過是能将每一個平凡的黃昏,都釀成記憶裡最甜的酒。
行至回廊轉角,忽聞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醉夢紫倚着朱漆廊柱,正用銀針串起新摘的紫藤花,紫色襦裙上的九尾狐圖騰随着動作若隐若現:“納蘭京送了西域的琉璃珠,明日串成手鍊給你們瞧。”她話音未落,醉夢紅已蹦跳着湊過去,紅色裙擺上的貓爪刺繡沾着蜜桃汁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花串:“給我也做一條!我戴着去見馮郎!”
醉夢泠從遊廊另一頭跑來,粉衣沾滿糕點碎屑,魚尾發飾還粘着半片花瓣:“二姐的蜜桃蓮子羹灑了半鍋!現在廚房亂成一團啦!”這話驚得醉夢甜的聲音從遠處飄來:“醉夢泠!你明明偷吃了三大碗!”伴随着追逐聲,橙色身影閃過月洞門,衣袖上繡着的公雞仿佛要振翅飛出。
醉夢艾拉着我躲進月洞門後的芭蕉叢,兔耳警惕地轉動着,月綠色裙擺掃過地上的青苔。“我們從側門繞去廚房。”她壓低聲音,指尖拂過我發燙的耳尖,“上次你說想吃的梅花酥,我央二姐留了些。”她說話時,發間玉蘭花的香氣混着晚風撲面而來,圖騰微光一閃,竟在夜色中凝成兩隻發光的兔耳朵,輕輕晃動着探向院外。
剛拐過角門,便撞見醉夢熙和覓風在月光下對練。醉夢熙的白色勁裝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狼耳随着揮劍的動作豎起,長劍劈開的氣流驚落滿樹槐花;覓風則身姿靈活地閃避,手中木劍點向她腰間穴位。“八妹小心!”醉夢青不知何時現身,青色裙擺蜿蜒如蛇,指尖纏繞的藤蔓悄然托起墜落的槐花,“别打翻了娘新釀的槐花酒。”
遠處廚房的燈火将窗紙映得通紅,飄來陣陣糕點甜香。醉夢艾突然停步,月光為她的側臉鍍上銀邊,兔耳輕輕蹭過我的臉頰:“晚凝,你聽——”夜風送來醉夢蘭清亮的歌聲,混着醉夢紫撥弄箜篌的音律,還有醉夢香與聶少凱低聲的笑談。我望着她在月光下閃爍的眼眸,忽然覺得,這江南的春夜再美,也不及此刻她眼底倒映的萬家燈火。
廚房門虛掩着,暖黃的光暈裹着甜香漫溢而出。醉夢甜踮着腳往蒸籠裡添柴,橙色圍裙上沾着面粉,發髻歪歪斜斜插着木簪,活像隻炸了毛的母雞:“燕子嚴!快把桂花蜜遞過來!”話音未落,醉夢泠已經舉着木勺湊上去偷吃,粉衣上的魚鱗刺繡在火光裡一閃一閃,魚尾發飾險些掉進鍋裡。
醉夢艾悄悄推開門,兔耳随着熱氣輕輕顫動。她從竹籃裡摸出兩個油紙包,壓低聲音道:“二姐新烤的梅花酥,我藏在井邊了。”月綠色裙擺掠過門檻時,忽然傳來“喵嗚”一聲——醉夢紅不知何時蹲在竈台旁,紅色裙擺被火光照得發亮,貓爪刺繡随着她晃動的尾巴若隐若現:“三姐來得正好!馮廣坪送來的糯米,幫我嘗嘗夠不夠黏?”
正說着,醉夢蘭抱着陶罐撞開廚房門,藍色襦裙下擺沾滿水漬,發間鈴铛叮當作響:“爹說要用紫蘇葉腌梅子!”她身後跟着南宮潤,書生模樣的少年手裡還攥着半卷醫書,額頭沁着薄汗。醉夢紫晃着狐尾倚在門框邊,紫色衣袖卷到手肘,正用琉璃珠串逗弄醉夢泠:“九妹張嘴,給你看會發光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