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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05 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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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過青瓦時,四姐醉夢青斜倚雕花木窗,鬓邊銀蛇發簪随着晃悠的腳尖輕顫,腕間蛇形銀镯叮當作響。她望着院角何童修剪花枝的背影,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窗棂上的纏枝紋,春陽透過花影在她臉頰投下細碎光斑,忽明忽暗間,少女眼底泛起漣漪,仿佛連廊下新釀的桃花酒都跟着醉了三分。

檐角風鈴叮咚作響,醉夢青倚着朱紅廊柱,鬓間纏繞的銀蛇發飾随微風輕擺。她望着遠處何童持卷誦讀的清俊身影,指尖無意識撫過裙裾上蜿蜒的蛇紋暗繡,雙頰泛起如春日雲霞般的绯紅,連廊下新抽的柳條都似懂她心意般,悄悄搖曳出缱绻的弧度。

暮春的江南籠着層輕紗般的煙霭,醉府臨湖的繡樓飛檐上,銅鈴在穿堂風裡蕩出清越聲響。醉夢青赤足蜷在花梨木榻上,月白紗帳垂落着銀線繡的白蛇紋樣,與她鬓邊那支栩栩如生的銀蛇簪子遙相呼應。青竹紋的廣袖滑落半截,腕間蛇形銀镯随着晃悠的小腿輕碰,發出細碎的叮咚聲。

雕花窗棂外,何童正踮腳修剪海棠枝。少年書生一襲靛青襕衫被風鼓起,腰間懸着的墨玉墜子晃出冷光。醉夢青望着他被夕照鍍成金邊的側臉,忽然想起前日在書院,他捧着《詩經》念到"有美一人,清揚婉兮"時,耳尖也泛起這樣的绯色。

"又在偷懶!"窗棂忽然被叩響,醉夢紅探進半個身子,指尖還沾着朱砂顔料。這位五妹将紅色襦裙随意挽起,露出繡着金貓戲蝶的月白中衣,"父親說新請的繡娘明日就到,你那幅白蛇戲水圖可該收尾了。"

醉夢青慌忙坐直身子,鬓邊銀蛇簪子擦過紗帳發出輕響:"就差最後繡眼睛了。"她下意識又往窗外瞥,卻見何童已轉身,竹剪上垂落的海棠花瓣正巧落在他發間。

"春心動了?"醉夢紅突然湊近,貓一樣狡黠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妹妹泛紅的耳尖,"昨兒我瞧見何公子往你窗下塞了支并蒂蓮呢。"

"别亂說!"醉夢青抓起枕邊繡帕擲過去,卻忘了那帕子上還繡着纏繞的白蛇,"不過是普通...普通同窗情誼。"她話音未落,窗外忽有春風卷着海棠撲進窗來,正落在繡帕上,将交纏的白蛇襯得愈發鮮活。

何童這時似乎聽見動靜,擡頭望見窗邊的醉夢青,愣神片刻後,耳尖迅速漫上紅暈。他慌亂間碰倒腳邊的竹筐,剪落的花枝嘩啦啦散了滿地,驚起栖在海棠樹上的白頭翁,撲棱棱的振翅聲裡,醉夢青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混着廊下新釀的桃花酒香氣,在暮色裡暈染開來。

宛城的梅雨總來得纏綿,醉府後園的青石小徑蒙着層薄煙。醉夢青撐着靛青色油紙傘,倚着朱紅廊柱,看雨絲在青石闆上濺起細碎水花。她今日換了件月白底色的襦裙,裙裾處用靛青絲線繡着盤繞的蛇紋,随着呼吸輕輕起伏。鬓邊銀蛇發飾泛着冷光,鱗片間還嵌着幾顆細小的珍珠,随着微風輕顫,倒像是随時要遊走起來。

遠處的六角亭裡,何童正執卷誦讀。他今日換了件月白色長衫,腰間系着醉夢青親手繡的白蛇紋縧帶,墨發束在玉冠中,側臉映着朦胧雨色,更顯得溫潤如玉。琅琅書聲穿過雨幕傳來,醉夢青攥着傘柄的手指微微收緊,耳尖泛起紅暈。她想起前日在後園偶遇時,何童慌亂間将手中詩集藏在身後,書頁間卻滑落出一張素箋,上面歪歪扭扭畫着兩條交纏的小蛇。

"又在望情郎呢?"帶着笑意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醉夢青 startled,差點摔了油紙傘。回頭隻見七妹醉夢紫倚在廊柱上,一身紫紗裙襯得她眉眼愈發妩媚,發間狐形金钗随着動作輕輕晃動。她晃了晃手中的香囊,"方才我瞧見何公子在書齋,對着你送他的香囊傻笑呢。"

醉夢青的臉瞬間紅透,連耳垂都染上绯色:"别...别胡說!"她低頭絞着裙角,蛇紋暗繡在指尖蜿蜒,"不過是...不過是同窗間的禮尚往來。"話雖這麼說,心底卻泛起絲絲甜意。她想起昨日何童将曬幹的海棠花瓣塞進她袖中時,那雙清亮的眼睛裡藏不住的羞澀。

雨漸漸小了,何童似乎察覺到什麼,擡頭朝這邊看來。隔着雨霧,兩人目光相撞,何童耳尖瞬間紅透,慌亂間竟将書卷掉在地上。醉夢青望着他手忙腳亂撿書的模樣,唇角不自覺上揚,廊下新抽的柳條在風中輕擺,将她的影子與何童的影子,悄悄疊在了一起。

西子湖畔籠着薄霧,醉府九曲回廊的檐角垂落水珠,将銅鈴敲出斷斷續續的清音。醉夢青将月白紗袖半掩在唇前,靛青裙裾上的蛇紋随着倚柱的動作若隐若現。她發間銀蛇銜着的東珠正巧垂在眉梢,每當微風掠過,冰涼的珠墜便輕觸肌膚,惹得她不自覺地眨動睫毛。

對岸荷亭裡,何童正執卷誦讀。少年今日束發的玉冠嵌着青玉薄片,在霧色中泛着溫潤光澤,淺灰長衫下擺沾着幾縷早櫻花瓣,顯然是方才穿過□□而來。他聲線清越地念着《楚辭》,忽然被風掀起的書頁卻露出夾在其中的銀杏書簽——那是前日醉夢青借口請教課業,偷偷塞給他的。

"四姐又在看呆子念書?"八妹醉夢熙踩着濕漉漉的青石闆跑來,雪白勁裝下擺還沾着草屑,腰間佩劍纏着的狼尾毛穗子随着步伐搖晃,"方才我教覓風哥練劍,見他耳根子紅得跟煮熟的蝦似的。"她挑眉湊近,突然伸手戳了戳醉夢青發燙的臉頰,"倒和你現在一個模樣。"

醉夢青猛地後退半步,銀蛇發飾擦過廊柱發出細微聲響:"别打趣我!"她攥緊袖口,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蛇紋暗繡的鱗片,"不過是看他...看他書聲琅琅,怕擾了清淨。"話音未落,對岸荷亭突然傳來"嘩啦"聲響——何童慌亂合書時碰倒了石桌上的茶盞,清冽茶香混着水霧飄來。

醉夢熙眯起眼睛,狼一樣敏銳地捕捉到何童手忙腳亂擦拭衣襟的模樣:"喲,平日裡之乎者也的書生,見了你倒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她故意拖長尾音,驚起柳梢的白鹭。醉夢青别過臉去,卻見新抽的柳條正拂過荷亭欄杆,将何童偷偷投來的目光,篩成細碎的光點,落在她發燙的脖頸上。

薄霧漸散時,湖面浮起碎金般的日光。醉夢青耳尖還殘留着八妹打趣的餘溫,正欲轉身躲進廊下花廳,忽聽身後傳來環佩叮當。二姐醉夢甜挎着竹籃款步而來,橙紗裙上繡着的金雞在陽光下振翅欲飛,發間步搖随着步伐輕顫,灑下細碎金芒。

"在這兒偷閑呢?"醉夢甜将竹籃往廊柱上一挂,取出裡頭新摘的枇杷,"母親說要釀枇杷膏,偏生你八妹跑得沒影——"話音未落,她順着醉夢青發燙的目光望去,見荷亭裡的何童正蹲身撿拾散落的書頁,發冠上的青玉薄片滑落在地。

醉夢青慌忙低頭剝枇杷,指甲掐進果肉的清甜香氣混着心跳漫開:"二姐莫要亂說..."話未說完,枇杷核"噗"地濺在裙角,蛇紋暗繡上暈開一小片黃漬。醉夢甜掩唇輕笑,指尖輕點她泛紅的臉頰:"瞧瞧,連白蛇都替你害羞了。"

對岸突然傳來腳步聲,何童捧着沾了茶漬的書卷匆匆走來,發間還沾着幾片早櫻。他在廊前三步外頓住,喉結滾動半晌才憋出句:"四姑娘,這...這書簽..."掌心攤開,銀杏葉書簽上不知何時被他用墨筆添了條小蛇,正繞着葉脈吐信。

醉夢青的指尖懸在書簽上方顫抖,餘光瞥見二姐躲在廊柱後比心的手勢。湖面忽地掠過白鹭,驚起漣漪無數,将何童耳尖的紅暈、自己發燙的臉頰,連同柳條投下的影子,全揉碎在粼粼波光裡。

蟬鳴初起的午後,醉府後院的老槐樹下浮動着細碎綠蔭。醉夢青将青瓷茶盞擱在石桌上,青紗外衫半褪,露出裡層繡着蛇形暗紋的月白中衣,鬓邊銀蛇發飾在斑駁光影裡泛着冷光。她望着荷塘邊正往宣紙上拓印蓮葉的何童,見少年長衫下擺被風掀起,露出腰間那截歪歪扭扭繡着小蛇的縧帶——正是她去年生辰胡亂縫制的拙作。

"又在望穿秋水呢?"六姐醉夢蘭從月洞門轉出來,藍色襦裙上繡着的銀線老鼠正啃着麥穗,發間鼠形玉簪随着步伐輕晃。她晃了晃手中的竹籃,裡頭躺着剛從廚房順來的綠豆糕,"方才見何公子在市集買了支白玉簪,雕的可是白蛇盤珠樣式。"

醉夢青險些打翻茶盞,茶湯在石桌上漫出蜿蜒水痕,倒與裙裾上的蛇紋相映成趣。"六姐莫要打趣我..."她低頭絞着帕子,卻見帕角繡着的交頸白蛇被攥得發皺,"不過是尋常...尋常..."話未說完,忽聽荷塘傳來水花輕響。

何童捧着染了墨漬的宣紙匆匆跑來,發間不知何時沾了片粉色荷花。他在三步外驟然停住,耳尖紅得要滴出血來,結結巴巴道:"四...四姑娘,這荷葉拓印...總也弄不好。"展開的宣紙上,歪斜的葉脈間竟用朱砂畫了兩條交纏的小蛇,尾巴還勾着顆歪歪扭扭的愛心。

醉夢青的指尖懸在畫紙上方微微發顫,餘光瞥見醉夢蘭躲在假山後比耶的手勢。老槐樹的枝桠突然被風壓彎,将何童耳尖的紅暈、自己發燙的臉頰,連同飄落的槐花,全籠在一片朦胧的香霧裡。

暮色如蜜,緩緩流淌在醉府的飛檐翹角間。院中老梨樹簌簌抖落幾片殘花,正巧覆在醉夢青月白色的裙擺上,與裙裾蜿蜒的青蛇暗紋相映成趣。她倚着朱紅廊柱,鬓邊銀蛇發飾随着晚風輕擺,蛇瞳鑲嵌的綠寶石在夕照下流轉着幽光,恍惚間竟似要活過來一般。

不遠處的石案旁,何童正垂首研磨,月白長衫被晚風掀起一角,露出腰間那截褪色的蛇紋縧帶——是醉夢青初學刺繡時的拙作。少年執筆的手突然頓住,墨汁在宣紙上暈開一小團,他慌忙擡頭,目光正巧撞上廊下少女閃躲不及的眼波,頓時耳尖通紅,連帶着脖頸都泛起薄紅。

"又在望心上人?"嬌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九妹醉夢泠提着裙擺蹦跳而來,粉色羅裙上繡着的銀線錦鯉随着步伐活靈活現,發間的魚尾發飾晃出細碎銀光,"方才我瞧見何公子在集市上,對着糖畫攤前的白蛇糖畫發了好半天呆呢!"

醉夢青的指尖猛地掐進掌心,蛇紋暗繡的鱗片在指腹下微微凸起。"别...别亂說!"她轉身欲走,卻不料鬓邊銀蛇發飾勾住了廊柱垂下的紫藤花穗。正慌亂間,何童已握着一卷書快步走來,腳步帶起的風卷起幾片梨花,落在他發冠的青玉簪上。

"四姑娘,這是新抄的《白蛇傳》..."何童将書卷遞來,展開的宣紙上,除了工整的字迹,空白處還畫滿了歪歪扭扭的小蛇,有的銜着蓮花,有的纏着同心結。醉夢青盯着那些笨拙的畫,臉頰燒得滾燙,餘光卻瞥見石案上未幹的墨迹,分明寫着"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晚風忽然大了些,廊角風鈴叮咚作響,驚起栖息在梨樹上的麻雀。何童慌亂去扶被風吹散的宣紙,發冠上的青玉簪卻不慎滑落,正巧滾到醉夢青腳邊。兩人同時彎腰去撿,發間的銀蛇與青玉簪輕輕相碰,發出清越的聲響,驚得滿院梨花紛紛揚揚落下來,将兩抹羞澀的紅暈,連同那顆咚咚亂跳的心,都裹進了這暮春的晚風裡。

暮春的暖陽斜斜照進醉府,将九曲回廊染成蜜色。醉夢青半倚廊柱,靛青色襦裙上銀線繡的蛇紋随着呼吸若隐若現,鬓邊銀蛇發飾的尾端垂着的翡翠珠子,時不時輕撞在她泛紅的耳垂上。遠處荷亭裡,何童正握着書卷誦讀,淺灰長衫被風掀起時,露出腰間那截她親手繡的蛇紋縧帶,雖針法歪扭,卻被少年珍而重之地系着。

“呦,這望眼欲穿的模樣。”七妹醉夢紫晃着腰肢走來,紫色紗裙上金線繡的狐尾在身後輕擺,發間狐形金钗閃着微光,“方才我路過書齋,瞧見何公子對着你落下的帕子,發了好一陣呆呢。”說着,從袖中掏出塊繡着白蛇盤花的帕子晃了晃。

醉夢青猛地伸手去奪,腕間蛇形銀镯叮當作響:“七妹莫要打趣!”話音未落,卻見何童抱着一摞書卷匆匆走來,腳步帶起的風卷起幾片柳絮,落在他發冠上。少年在廊前站定,耳尖通紅,結結巴巴道:“四……四姑娘,你……你的帕子。”

醉夢青伸手去接,指尖卻不小心擦過何童掌心。兩人如觸電般同時縮回手,何童慌亂間沒拿穩書卷,“嘩啦”一聲散落滿地。醉夢青忙蹲下身去撿,發間銀蛇發飾垂落的翡翠珠子正巧與何童發冠上的青玉墜子相撞,發出清脆聲響。

“這書裡夾的是什麼?”醉夢紫突然湊過來,眼疾手快抽出一張素箋。紙上是幅稚嫩的畫,兩條歪歪扭扭的小蛇纏繞着一朵蓮花,旁邊還寫着“與卿共賞”四個字。何童瞬間漲紅了臉,伸手去搶卻撲了個空,急得說話都不利索:“那……那是胡亂畫的!”

醉夢青望着素箋上的畫,臉頰燒得滾燙,心跳聲震得耳膜發疼。廊下的柳條被風吹得簌簌作響,将少年慌亂的眼神、少女绯紅的臉頰,連同那幅帶着心意的畫,都溫柔地裹進了這暮春的風裡。

盛夏驟雨初歇,醉府池塘浮起薄霧,将九曲回廊裹在輕紗裡。醉夢青赤足踩在溫潤的青石闆上,靛青色紗裙被晚風掀起,露出繡着銀絲蛇紋的月白中衣下擺。她倚着朱紅廊柱,鬓邊銀蛇發飾沾着雨珠,蛇瞳處鑲嵌的琉璃珠在暮色中流轉幽光,随着她晃悠的腳尖輕輕顫動。

對岸涼亭裡,何童正攤開被雨淋濕的書卷晾曬。少年将濕透的靛青長衫搭在石欄上,露出内裡素白單衣,腰間那截褪色的蛇紋縧帶卻依舊妥帖系着。他垂首整理書頁的模樣被夕陽鍍上金邊,發間玉冠滑落幾縷碎發,在額前随着微風輕拂。

"四姐又在偷瞄!"八妹醉夢熙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驚得醉夢青差點撞翻廊下的青瓷花盆。隻見身着白色勁裝的少女扛着木劍,狼尾毛穗的劍穗掃過廊柱,驚起幾隻栖息的麻雀,"方才我教覓風哥練劍,看見何公子往你窗下塞了包東西!"

醉夢青的指尖死死摳住廊柱上的纏枝紋,蛇紋暗繡在掌心被揉得發皺:"别...别亂說!"話未說完,何童已抱着幹燥的書卷匆匆跑來,腳下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褲腳。少年在三步外驟然停住,耳尖紅得滴血,結結巴巴掏出個油紙包:"四姑娘,這是...是你上次提過的...梅餅..."

油紙包攤開,裡頭躺着五個歪歪扭扭的梅花形狀點心,顯然是手工制作。醉夢青望着點心邊緣參差不齊的齒痕,突然想起前日在廚房,何童借口請教烹饪,卻在竈台前手忙腳亂的模樣。她剛要開口,七妹醉夢紫的笑聲突然從假山洞裡傳來:"何公子這手藝,怕是把蛇形案闆都用成梅花形了!"

何童慌亂後退,撞得石桌上的硯台傾倒,墨汁在青石闆上蜿蜒成不規則的曲線,倒與醉夢青裙上的蛇紋有幾分相似。晚風卷起廊下晾曬的紫藤花串,将少年局促的眼神、少女發燙的臉頰,連同那包帶着心意的梅餅,都籠進了帶着槐花香的暮色裡。

金桂飄香的清晨,醉府的遊廊蒙着層薄薄的晨霧。醉夢青斜倚朱紅廊柱,月白色襦裙外披着靛青色紗衣,裙裾上的暗繡銀蛇在晨光裡若隐若現,鬓邊的銀蛇發飾纏着幾縷桂花,随着微風輕晃,蛇瞳處的綠寶石映出細碎金光。她望着池塘邊石案上寫字的何童,少年今日換了件藏青長衫,腰間系着的蛇紋縧帶已被磨得發白,卻依舊整整齊齊。

“四姐又在發呆!”九妹醉夢泠提着裙擺蹦跳過來,粉色羅裙上的銀線錦鯉随着動作栩栩如生,發間魚尾發飾還挂着晨露,“方才我瞧見何公子在折桂花,說是要給你做香包呢。”

醉夢青的指尖猛地收緊,掐住了裙角的蛇紋刺繡。“别、别瞎說……”她話音未落,就見何童抱着陶罐匆匆走來,發間沾着幾片桂花,衣領上還落着幾點墨漬。少年在廊前站定,耳尖通紅,結結巴巴道:“四、四姑娘,這是新釀的桂花蜜……”

陶罐揭開,甜香混着桂花香撲面而來。醉夢青正要伸手去接,忽聽假山後傳來窸窸窣響動,緊接着五姐醉夢紅探出半個身子,紅色襦裙上的金貓刺繡随着動作俏皮地眨着眼睛:“哎呀,何公子這桂花蜜,莫不是用寫情書的手攪和的?”

何童手一抖,陶罐險些滑落,慌忙用袖子去擦濺出的蜜漬。醉夢青又急又羞,耳尖發燙,卻見何童慌亂間從袖中掉出張折好的紙。她下意識彎腰去撿,鬓邊銀蛇發飾的珠子正巧碰到何童手背。展開素紙,上面畫着兩條銜着桂花的小蛇,角落歪歪扭扭寫着:“與卿共賞秋光”。

晨霧不知何時散了,陽光透過桂花樹灑下斑駁光影。何童漲紅着臉去搶畫紙,發冠上的青玉簪卻被樹枝勾住。醉夢青伸手幫忙解簪,指尖觸到少年發燙的耳後,兩人同時僵住。廊下的柳條被風吹得輕輕搖晃,将少年急促的呼吸、少女慌亂的眼神,連同那罐帶着心意的桂花蜜,都釀進了這秋日的晨光裡。

初雪飄落的午後,醉府的琉璃瓦覆上一層薄霜,連廊下的風鈴都凝着冰棱。醉夢青裹着靛青色狐裘倚在朱紅廊柱旁,月白裙裾上的銀線蛇紋被雪光映得發亮,鬓邊的銀蛇發飾也綴上了細碎冰晶,蛇瞳處的綠寶石在雪中泛着幽幽冷光。她望着不遠處掃雪的何童,少年今日穿了件深灰錦袍,腰間那截她親手縫制的蛇紋縧帶,在寒風中倔強地飄動。

“四姐又在望何公子?”三姐醉夢艾抱着暖爐款步走來,綠色襦裙上繡着的白兔正啃着胡蘿蔔,發間兔形玉钗随着步伐輕輕晃動,“方才瞧見他在市集買了新的繡線,說是要修補舊物。”說着,朝何童的方向努了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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