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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02 贈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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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午後,五姐醉夢紅绾着珊瑚珠钗,一襲紅裙翩然至馮廣坪的田莊,竹籃裡新蒸的糯米糕尚騰着熱氣。遞糕時,她蔥白指尖不經意擦過馮廣坪掌心,軟糯甜香混着少女溫軟的氣息,讓這常年與稻谷銀錢打交道的農場主,喉間湧上比糕點更綿密的情愫。

檐角銅鈴輕晃的晌午,紅裳翻飛的醉夢紅踮着貓步溜進谷倉,竹籃裡的桂花糯米糕還沾着晨露。她将仍有餘溫的糕點塞進馮廣坪掌心時,毛茸茸的尾巴不經意掃過對方手腕,溫熱的糯香與指尖相觸的刹那,讓這個整日盤算糧價的農場主,在賬本堆裡紅了耳尖。

暮春的西子湖畔籠着層薄霧,醉府後院的薔薇花牆探出半枝嫣紅,醉夢紅踮着繡着金線纏枝蓮的紅緞鞋,耳後的珊瑚珠钗随着步伐輕晃,映得她那雙琥珀色瞳孔愈發靈動。她将竹籃裡蓋着藍花布的糯米糕又緊了緊,貓尾不自覺在身後卷成俏皮的弧度——今日馮廣坪約她去田莊看新割的麥穗。

穿過青石闆鋪就的街巷,遠處馮記田莊的黛瓦白牆已隐約可見。醉夢紅剛踏過木橋,就見田埂間那個熟悉的身影。馮廣坪挽着藏青色短打,麥色手臂上還沾着草屑,腰間别着的算盤卻擦得锃亮,倒襯得他眉眼間既有生意人的心細如發,又不失莊稼漢的質樸爽朗。

“廣坪哥!”醉夢紅脆生生喊了句,貓耳在發間抖了抖。馮廣坪聞聲轉身,手裡握着的稻穗“唰”地散了幾粒谷,目光落在她鬓邊沾着的花瓣上,喉結不自覺動了動:“路上滑,怎的又跑得這般急?”說着伸手要扶,卻在觸到她衣袖時堪堪頓住。

醉夢紅抿嘴輕笑,從竹籃裡取出仍冒着熱氣的糯米糕。桂花蜜的甜香混着糯米的軟糯氣息撲面而來,她指尖捏着纏枝紋的青瓷碟,故意将糕點放得偏了些。馮廣坪伸手去接時,兩人的指尖果然輕輕擦過,像是被春日的柳絮拂過,酥酥麻麻的癢意直竄到心口。

“嘗嘗看,這次放了新摘的槐花蜜。”醉夢紅歪着頭,睫毛撲閃如蝶翼。馮廣坪咬下一口,綿密的糕體在舌尖化開,甜得他耳尖發燙。他望着眼前人因期待而發亮的眼睛,突然想起今早算賬時,賬本邊角不知何時被自己畫滿了歪歪扭扭的紅裙輪廓。

“比上次的還好。”他悶聲說完,見醉夢紅尾巴歡快地掃過草葉,突然鬼使神差地掏出懷裡油紙包,“順路買的桂花糖,給你拌在下回的糕裡。”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夥計催促收糧的喊聲,驚得醉夢紅貓耳猛地豎起。

兩人望着彼此慌亂又藏不住笑意的眼神,突然都紅了臉。醉夢紅将剩下的糕點一股腦塞進馮廣坪懷裡,轉身時紅裙翻飛如流霞:“明日酉時,醉府後門!”馮廣坪攥着還帶着餘溫的竹籃,望着她消失在花影裡的背影,手中的稻穗又簌簌落了幾粒金澄澄的谷粒。

檐角銅鈴在穿堂風裡叮咚作響,将晌午的暑氣搖成細碎的金箔。醉夢紅扒着谷倉朱漆斑駁的門框,紅裙下的貓爪鞋早沾滿了泥點,發間珊瑚珠钗卻依舊瑩潤,像她此刻亮晶晶的眼睛。谷倉内彌漫着新麥的清香,馮廣坪正半蹲在糧囤旁核對着賬本,藏青布衫被汗水浸出深色紋路,腕間算盤珠子随着翻動紙張的動作輕輕搖晃。

"廣坪哥——"她故意壓低聲音,學着野貓的嗚咽。馮廣坪猛地擡頭,算盤險些從膝頭滑落,隻見醉夢紅歪着腦袋倚在門邊,懷裡竹籃還冒着絲絲熱氣,晨露順着籃沿的竹葉滑進衣襟,在紅緞面上洇出深色水痕。他慌忙起身時帶翻了腳邊的鬥笠,又手忙腳亂去撿,耳尖比檐下晾曬的高粱穗還要紅。

醉夢紅"噗嗤"笑出聲,貓尾歡快地在身後卷成問号。她踩着滿地金黃的谷粒走近,竹籃掀開的瞬間,桂花混着糯米的甜香頓時漫過賬本上的墨迹。"嘗嘗新方子。"她捏起塊蒸得顫巍巍的糕點,故意懸在馮廣坪嘴邊,琥珀色瞳孔映着對方慌亂躲閃的眼神,"加了昨夜偷摘的荷花瓣,可不許說不好吃。"

馮廣坪喉結滾動兩下,伸手去接時,醉夢紅突然松了手。溫熱的糕點正巧落進他掌心,毛茸茸的貓尾也順勢掃過他手腕,像春日最柔軟的柳絮。"當心燙着。"她似笑非笑地歪頭,耳後的珊瑚珠钗撞出清脆聲響,卻不知馮廣坪握着糕點的手早已僵直——那溫度順着掌心蔓延到心口,比他嘗過的任何糧釀都要醉人。

"又胡鬧。"他别開臉佯裝生氣,可耳尖洩露了心緒。賬本上未算完的數字被糕點熱氣熏得模糊,他卻覺得此刻比算清全年收成還要歡喜。醉夢紅蹲下身逗弄糧囤旁打盹的狸花貓,紅裙鋪展在谷堆間,恍惚與春日裡初見時,她躍上牆頭偷摘槐花的模樣重疊。

"明日要去山裡采野莓。"她突然回頭,貓耳抖落幾粒谷殼,"你...要不要帶些新磨的糯米粉?"馮廣坪望着她發間沾着的谷穗,算盤珠子在指尖撥弄出斷斷續續的聲響。他想說田莊事務繁忙,話到嘴邊卻成了:"寅時三刻,我在西市橋頭等你。"

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夥計尋人的喊聲。醉夢紅猛地站起,紅裙掃落案頭幾枚銅錢。她抓起竹籃往馮廣坪懷裡一塞,轉身時貓尾調皮地纏住他的手腕:"記得把碟子洗幹淨還我。"待馮廣坪反應過來,隻餘谷倉外搖曳的竹影,和掌心漸漸冷去的糯米糕,甜香裡混着若有似無的荷香。

烈日将谷倉的茅草曬出焦香,檐角銅鈴被穿堂風撩撥得叮咚作響。醉夢紅赤足踩在微涼的泥地上,火紅襦裙随着貓步輕晃,發間金鈴與檐鈴應和出細碎聲響。她蹲在谷倉門口,望着正在核對賬本的馮廣坪——那人月白長衫挽起袖口,握着狼毫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薄唇緊抿,眉峰凝着農場生意的瑣碎煩憂。

竹籃裡的桂花糯米糕還裹着浸透晨露的油紙,掀開時騰起的熱氣沾濕了醉夢紅眼尾的淚痣。她悄悄繞到馮廣坪身後,突然将溫熱的糕點塞進他掌心:"大掌櫃又在算虧盈?當心算白了頭發。"尾音還帶着貓兒般的嬌嗔,毛茸茸的赤色尾巴卻不安分地掃過他手腕,驚得那人猛地擡頭。

馮廣坪望着手中印着淺紅指痕的糕點,喉結不自覺滾動。醉夢紅歪頭倚在他肩頭,發間桂花香氣混着糯米甜膩撲面而來:"今早母親蒸糕時,我特意多撒了兩把糖霜。"她指尖戳了戳糕點,又輕輕蹭過他發燙的耳尖,"比你賬本上的數字甜多啦。"

農場主慌忙将賬本倒扣在案上,卻掩不住紙張間滑落的幾片曬幹的海棠花瓣——那是上次醉夢紅遺落在他馬車裡的。"下次...下次别再往谷倉跑了,"他别開臉,耳尖紅得要滴血,"地上髒。"話音未落,就見眼前人影一閃,醉夢紅已經輕巧地躍上案幾,晃着的赤足差點踢翻硯台。

"那馮公子抱我出去呀?"她狡黠地眨着琥珀色眼眸,垂落的發絲拂過賬本上未幹的墨迹,"不然...我就把這些賬本全染成紅色。"說着抖了抖身後蓬松的尾巴,細碎金粉簌簌落在泛黃的宣紙上,倒比朱砂還要豔麗三分。

蟬鳴撕開黏膩的暑氣,谷倉木梁間垂落的蛛網裹着幾縷陽光。醉夢紅垂眸盯着馮廣坪握筆的手,指節上沾着的墨漬像片小烏雲。她忽然蜷起尾巴卷走案頭的算盤,噼啪作響的算珠滾落滿地,驚得馮廣坪猛地擡頭。

"算賬哪有吃糕重要?"她跪坐在案上,火紅裙擺鋪展成流霞,指尖捏起半塊糯米糕,桂花碎屑簌簌落在馮廣坪的月白衣襟上。琥珀色瞳孔映着對方慌亂閃躲的目光,忽然惡作劇般将糕點按在他唇邊,"張嘴——"

馮廣坪耳後青筋微跳,餘光瞥見谷倉門外晃動的人影。正要開口提醒,醉夢紅卻突然俯身,發間金鈴擦過他耳畔:"别怕,早讓八妹守在外面了。"溫熱的呼吸掃過脖頸,帶着糯米的甜香,"倒是馮公子,總這麼拒人千裡..."話音未落,尾巴尖突然纏住他手腕,"是嫌我做的糕不夠甜?"

算盤珠子還在地上骨碌碌打轉。馮廣坪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绯色唇瓣,喉間發緊。他伸手去夠滾落的賬本,卻被醉夢紅搶先按住:"賬本會跑,我不會。"她歪頭蹭了蹭他手背,毛茸茸的觸感像團火燒進心底,"昨天二姐教我釀桃花酒,今晚..."

谷倉外驟然響起八妹爽朗的笑罵:"哪個不長眼的敢闖——"醉夢紅慌忙捂住嘴,卻憋不住眼裡的笑意。馮廣坪看着她因忍笑而顫抖的肩膀,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她耳畔碎發别到耳後,指腹擦過發燙的耳垂時,兩人同時僵住。

蟬鳴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混着谷倉深處糧食發酵的醇香。醉夢紅眨了眨眼,尾巴悄悄纏上他的腰,"馮公子手這麼涼,"她把剩下的糯米糕塞進他掌心,"多吃點,才有力氣管我。"

馮廣坪喉結滾動,卻見醉夢紅突然從袖中抖出塊繡着并蒂蓮的帕子。那帕子邊角還沾着未洗淨的糯米漬,她歪頭将帕子鋪在馮廣坪膝頭,毛茸茸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着他小腿:“方才做糕時,六妹說相思要繡進針腳裡。”琥珀色眼眸映着谷倉漏下的光斑,“可我覺得,相思該藏在糕香裡。”

話音未落,外頭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醉夢紅瞳孔驟縮,瞬間化作紅影躍上橫梁。馮廣坪慌忙将帕子塞進袖中,賬本還未來得及擺正,賬房先生已掀簾而入:“東家,漕運那邊......”餘光瞥見滿地算盤珠,話音戛然而止。

“老鼠鬧的。”馮廣坪鎮定地撿起筆,指尖卻微微發顫。梁上傳來壓抑的輕笑,醉夢紅垂落的發梢掃過他後頸,帶着若有若無的甜香。她蜷成一團,火紅裙擺如晚霞傾瀉,尾巴尖懸在馮廣坪發頂輕輕搖晃。

賬房先生走後,谷倉重歸寂靜。馮廣坪捏着被汗浸濕的賬本起身,卻被突然纏住腳踝的尾巴拽得趔趄。醉夢紅倒挂在橫梁上,發絲垂落如瀑,指尖還捏着半塊咬過的糯米糕:“馮公子要去哪?”糕點碎屑落在他肩頭,“這糕還沒嘗出滋味呢。”

馮廣坪仰頭望着那張近在咫尺的笑臉,心跳如擂鼓。醉夢紅突然松開手,輕盈地落在他懷中,尾巴卷走他手中的賬本:“明日寅時,城郊老槐樹下。”她蹭了蹭他發燙的臉頰,“帶好帕子,我教你釀真正的相思酒。” 說罷翻身躍出谷倉,紅裳掠過檐角銅鈴,驚起一串清脆聲響。馮廣坪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摸出袖中帶着體溫的帕子,唇角不自覺揚起。

寅時的月光裹着露水浸透老槐樹,醉夢紅蹲在虬結的枝桠間,火紅襦裙與夜色相撞,倒像是樹梢綻放的妖冶花盞。她晃着懸空的赤足,尾尖卷着酒葫蘆輕輕搖晃,耳尖突然動了動——石闆路上傳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馮廣坪提着燈籠的身影跌跌撞撞闖入樹影。

"馮公子來得比算盤還準時。"她倒挂着垂落身子,發間金鈴叮咚撞響,"可惜沒帶賬本,不然正好算算...這壇酒該兌多少相思?"話音未落,毛茸茸的尾巴已經纏住對方手腕,将人往樹幹上拽。馮廣坪踉跄着扶住她腰肢,燈籠裡的燭火猛地晃出橘色光暈,映得醉夢紅眼底的狡黠愈發清亮。

酒葫蘆"啪嗒"落在馮廣坪肩頭,桃花釀的甜香混着夜風漫開。醉夢紅突然咬住他垂落的發帶,琥珀色瞳孔映着他驟縮的瞳孔:"六姐說,釀酒要先交心。"她松開齒間的絲縧,指尖順着對方喉結下滑,"馮公子賬本上記得清銀錢,可記得清...我往你掌心塞過多少回糕點?"

馮廣坪喉間溢出一聲歎息,反手扣住她作亂的手腕。醉夢紅卻趁機翻身落地,赤足踩在他靴面上,仰頭望着他泛紅的耳尖輕笑:"心跳得比檐角銅鈴還響。"她突然踮腳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他發燙的耳垂,"是怕我偷你糧庫,還是怕..."尾音消散在夜風裡,尾巴卻悄悄纏住他的手指。

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馮廣坪這才驚覺她腕間纏着半截褪色的紅繩——正是去年上元節他随手送的祈福帶。醉夢紅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突然将紅繩塞進他掌心:"明日幫我系個新結,要比算盤結還牢。"說罷躍上樹梢,紅影與月光糾纏,"醜時之前若見不到人,我就把桃花酒全澆在你谷倉裡!"

醜時三刻,細雨如絲。馮廣坪攥着新編的紅繩疾步穿過青石闆街,油紙傘上的雨珠順着傘骨滑落,在水窪裡砸出圈圈漣漪。遠遠望見老槐樹下那團跳動的紅影,他不由得加快腳步,心跳聲混着雨聲愈發急促。

醉夢紅蹲在濕漉漉的樹樁上,火紅裙擺沾滿泥點,卻絲毫不減明豔。見馮廣坪狼狽趕來,她眼睛亮得驚人,尾巴歡快地甩動:“我還以為馮公子被賬本絆住了腳。”說着抖開濕透的衣袖,“瞧,等得我都快變成落湯貓了。”

馮廣坪在她身旁坐下,從懷中掏出用油紙包着的桂花糯米糕,雖有些壓變形,卻還帶着體溫:“走得急,隻來得及拿這個。”他望着醉夢紅發梢滴落的水珠,喉結動了動,“當心着涼。”

醉夢紅歪頭咬住糕點,含糊不清道:“還是馮公子貼心。”她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對方,“不過比起糕點,我更想要...”話音未落,毛茸茸的尾巴已經纏住馮廣坪的手腕,将紅繩輕輕勾起,“新結呢?”

馮廣坪耳根發燙,顫抖着手将紅繩系在她纖細的腕間。結扣打好的瞬間,醉夢紅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頸,濕潤的唇擦過他耳畔:“這次的結,可不許松開。”她翻身躍上槐樹,坐在枝桠間晃着雙腿,“明日巳時,帶着空酒壇來我家後院,七妹說釀桃花酒要配新鮮的桃花。”

馮廣坪望着她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摸了摸懷中被雨水浸濕的賬本。不知何時,上面多了個小巧的梅花印——是醉夢紅偷吃糕點時留下的。他嘴角不自覺上揚,轉身踏入雨中,腳步卻比來時輕快許多。

巳時的陽光斜斜照進醉家後院,滿架的薔薇開得正盛,粉白花瓣随風簌簌落在青石闆上。醉夢紅蹲在井邊,赤足踩在清涼的水面上,正将新摘的桃花浸入木桶。聽見院角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耳朵動了動,故意将水珠甩向身後:“馮公子遲到了三盞茶的功夫,該當何罪?”

馮廣坪抱着空酒壇繞過花枝,長衫下擺沾着幾片桃花,額頭還沁着薄汗。他望着醉夢紅濕漉漉的發梢,喉間發緊:“漕運的船耽擱了......”話未說完,眼前突然閃過一抹紅影,醉夢紅已經攀着他肩膀躍到酒壇上,火紅裙擺垂落如瀑,尾尖調皮地卷住他的發冠。

“罰你陪我釀一壇最甜的酒。”她俯身時,發間金鈴擦過馮廣坪耳畔,帶着桃花香的呼吸輕輕拂過他泛紅的臉頰,“七妹說,釀酒要加真心,可我覺得......”毛茸茸的尾巴纏住他手腕,“還要加點偷偷藏起來的喜歡。”

馮廣坪望着她琥珀色眼眸裡跳動的笑意,心跳漏了一拍。正要開口,忽聽正屋傳來清脆的笑聲——六姐醉夢蘭探出頭來,藍色襦裙上繡着精巧的鼠形暗紋:“五姐又在欺負馮公子!母親說桃花要晾幹水汽才能用。”

醉夢紅吐了吐舌頭,突然從酒壇上跳下來,拉住馮廣坪的手往曬架跑去。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桃花,在她身後拖出長長的影子,馮廣坪望着交握的雙手,隻覺掌心發燙。晾好桃花轉身時,醉夢紅突然将沾着花瓣的手按在他胸口:“馮公子心跳這麼快,是怕酒釀不好,還是......”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八妹醉夢熙爽朗的呼喊:“五姐!你那條紅尾巴又把晾衣繩勾下來啦!”醉夢紅耳朵一豎,慌忙松開手去救搖搖欲墜的衣衫。馮廣坪望着她手忙腳亂的背影,唇角不自覺上揚,伸手輕輕取下她發間的桃花。

風掠過滿院花枝,将醉夢紅的嗔怪聲和馮廣坪的低笑,一并揉進了帶着甜香的空氣裡。

暮色漫過院牆時,醉家後院飄起袅袅炊煙。醉夢紅蹲在竈台前,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卷着馮廣坪的褲腳,往竈膛裡添了把幹柴。火光映得她臉頰通紅,琥珀色眼眸盯着咕嘟冒泡的酒壇:“馮公子,你說桃花酒要釀三日,可我等不及今晚就嘗嘗。”

馮廣坪低頭整理着晾曬的桃花,月白長衫沾了淡淡花香。聞言指尖微頓,擡眼便撞進醉夢紅狡黠的目光裡。她突然湊近,發間金鈴随着動作輕響,溫熱的呼吸掃過他耳際:“還是說,馮公子怕我喝醉了......”尾音未落,毛茸茸的耳朵擦過他下巴,“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

院外突然傳來孩童的嬉鬧聲,九妹醉夢泠抱着竹籃跑進來,粉紅裙擺沾滿草屑:“五姐!二姐讓我送新磨的糯米粉——呀!”瞥見竈台邊的馮廣坪,小姑娘眨了眨水潤的眼睛,“原來馮公子也在,大姐說聶少凱前日送了桂花蜜,正好配桃花酒呢。”

醉夢紅眼睛一亮,尾巴歡快地甩動,卻故意闆起臉:“小丫頭片子懂什麼,這桃花酒......”話未說完,竈上的酒壇突然“噗”地溢出酒香。她慌忙起身去扶,火紅衣袖掃落一旁的木勺。馮廣坪眼疾手快接住,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同時僵住。

醉夢泠捂着嘴偷笑,悄悄退到院角。晚風穿堂而過,卷起晾曬的桃花瓣,落在醉夢紅發間。馮廣坪望着她耳尖因窘迫泛起的紅暈,鬼使神差地伸手将花瓣取下。醉夢紅突然咬住他指尖,含糊道:“偷拿我的桃花,該當何罪?”

話音未落,院門“吱呀”推開,八妹醉夢熙扛着長劍大步走來:“好啊五姐,躲在這裡偷釀美酒也不叫我!”她瞥見馮廣坪泛紅的耳尖,挑眉大笑,“馮公子這臉比五姐的紅裙還豔,莫不是被酒氣熏醉了?”

醉夢紅“嗖”地跳起來,尾巴纏住醉夢熙的劍柄:“就你話多!快來生火,再耽擱酒都要酸了!”她回頭沖馮廣坪眨眨眼,琥珀色眼眸盛滿笑意。竈膛的火光跳躍,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映在牆上,與滿院桃花融成一幅溫柔的畫。

酒壇揭開的刹那,甜膩的桃香混着糯米的醇厚漫溢開來。醉夢紅跪坐在蒲團上,赤足踩碎幾片飄落的薔薇,尾巴卷着陶碗輕輕搖晃:“馮公子先嘗。”她歪頭時,發間金鈴撞出細碎聲響,琥珀色瞳孔映着壇中蕩漾的酒液,“要是敢說不好喝,我就...”話音未落,尾巴突然纏住馮廣坪手腕,将陶碗往他唇邊送。

馮廣坪喉結滾動,接過碗時指尖擦過她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揉面留下的印記。酒液入口清甜,卻在舌根泛起微微酸澀,倒像極了眼前人帶刺的溫柔。他擡眼撞見醉夢紅緊張的眼神,突然輕笑出聲:“比你做的糯米糕差遠了。”

“你!”醉夢紅耳朵炸起,尾巴“啪”地拍在地上,卻見馮廣坪從袖中掏出油紙包。拆開時露出幾塊方方正正的糕點,表層還撒着新鮮的桃花瓣:“方才回家路上買的,想着配酒正好。”他望着醉夢紅驟然瞪大的眼睛,耳尖發燙,“不過...還是你做的最好吃。”

院外忽然傳來車輪辘辘聲,七妹醉夢紫倚着雕花馬車探出頭,紫色裙擺繡着金線狐狸:“老遠就聞到酒香!”她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盞,“納蘭京前日送來的夜光杯,正配五姐的桃花釀。”話音未落,醉夢熙已經搶過酒壇猛灌一口,嗆得直咳嗽:“好辣!比我的烈酒還兇!”

醉夢紅笑得前仰後合,尾巴卷走夜光杯斟滿酒。月光爬上院牆時,酒香混着糕點甜香在院中流淌。她偷偷瞥向身旁的馮廣坪,見他正專注地将桃花糕掰成小塊,突然伸手戳了戳他手背:“喂,明日我要吃你做的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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