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紅“哼”地把毛筆一擱,貓兒尾巴卷着硯台往懷裡拽:“分明是八妹教我畫的!她說江湖俠士都要會舞文弄墨,我這是......”話沒說完,馮廣坪已将裹着桂花油的木梳滑進她發間,溫熱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尾巴不受控地纏上他手腕。
“别動。”馮廣坪的氣息拂過她發燙的耳垂,指尖挑開她鬓角沾着的墨漬,“再動墨汁要滴到紅裙上,到時候又該說是我弄的。”他動作輕柔,木梳順着青絲緩緩而下,桂花油的甜香混着她發間殘留的茉莉氣息,在暮色裡釀成蜜。
醉夢紅突然轉身,貓兒眼亮晶晶的:“廣坪,明日你陪我去練劍好不好?八妹說我的貓爪拳不夠威風,要我學她的狼嘯劍法!”她邊說邊比劃,火紅衣袖帶起一陣風,将案上宣紙卷得嘩嘩作響。馮廣坪笑着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梳子在她發間挽了個精巧的結:“先把字練好吧,上次你寫的‘貓’字,倒像是三條蚯蚓在打架。”
窗外,歸鳥掠過西子湖面,将最後的霞光剪碎成粼粼金箔。醉夢紅鼓着腮幫子要去搶梳子,卻被馮廣坪攬進懷裡。他低頭時,看見她耳尖的絨毛在暮色裡泛着柔光,忍不住用梳子輕輕刮了刮她發燙的臉頰:“等桂花釀好了,帶你去湖心亭賞月,這次定不被蘆花雞和飛貓打擾。”
醉夢紅“噗嗤”笑出聲,貓兒尾巴悄悄繞上他的腰:“那你可要把桂花酒釀得甜些,不然......”她忽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他耳畔,“我就把你畫成戴蝴蝶結的胖貓,貼在醉府大門上!”
暮色沉沉壓在西子湖面上,粼粼波光裹着最後一抹殘陽,将醉府的朱欄染成琥珀色。醉夢紅蜷在繡着纏枝蓮的軟墊上,火紅襦裙鋪散如團燃燒的火焰,裙擺處金線繡的貓爪正抓着半片飄落的銀杏葉。她百無聊賴地晃着腳,貓兒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着身側,忽然嗅到熟悉的桂花香混着墨香,耳朵立刻豎成兩座小山峰。
“又偷翻阿爹的藏書?”馮廣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集市特有的喧鬧餘韻。他将油紙包着的桂花糖糕擱在案幾上,新制的檀木梳在袖中輕輕晃動,梳背雕着的貓戲繡球紋路還沾着桂花油的光澤。醉夢紅慌忙合上《山海經》,書頁間夾着的楓葉書簽撲簌簌掉在紅裙上,貓兒耳卻誠實地抖了抖:“才不是!我在研究如何馴服會噴火的赤豹,好幫八妹壯膽闖江湖。”
馮廣坪低笑一聲,指尖挑起她垂落的青絲放在鼻尖輕嗅:“那要不要我把農場的蘆花雞借給你當坐騎?”話音未落,醉夢紅已跳起來作勢要打,火紅衣袖掃過案幾,驚得擱在邊緣的銅鏡晃出細碎光斑。他眼疾手快握住她手腕,順勢将蘸着桂花油的梳子滑入她發間:“當心撞翻鏡子,二姐夫上個月才修好的。”
木梳貼着頭皮緩緩遊走時,醉夢紅忍不住眯起眼,喉間溢出小貓般的低哼。她向後倚進馮廣坪懷裡,貓兒尾巴悄悄纏住他的腰:“明日集市有雜耍班子,聽說會有踩高跷的狐狸......”話沒說完,突然察覺到他動作一頓,仰頭便見他望着銅鏡中兩人交疊的影子,目光沉沉。
“怎麼了?”醉夢紅翻身跪坐,貓兒眼映着将熄的燭火,琥珀色瞳孔裡盛滿擔憂。馮廣坪喉結動了動,指尖撫過她鬓邊新生的碎發,忽然想起今日在綢緞莊,聽見幾個貴婦人議論醉家五小姐常與商販厮混。他将那些刺耳的話碾成粉末般碾碎,嘴角卻勾起溫柔弧度:“在想該給你做件新襦裙,配你上次偷畫的飛貓。”
醉夢紅“呀”地拍了下他手臂,尾巴卻纏得更緊:“分明是八妹教我畫的!”她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拂過他耳畔,“不過新衣服要繡會發光的貓眼睛,這樣夜裡偷溜出去吃桂花糕,就不怕摔着了。”馮廣坪笑着應下,木梳最後一下輕挽,将她散落的青絲别到耳後,指尖擦過毛茸茸的貓耳時,感受到她微微的戰栗。
窗外,更鼓聲驚起栖在柳梢的夜枭。醉夢紅戀戀不舍地松開尾巴,卻在馮廣坪起身時突然拽住他衣角:“廣坪,若有天......”她咬着唇,貓兒耳不安地動了動,“若有人說我們不該在一起......”“那便讓他們說去。”馮廣坪俯身,額頭抵住她的,“我的梳子,隻給醉家最嬌俏的貓兒梳頭。”
暮色漸濃,窗紗上映出交疊的身影。醉夢紅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指尖撫過發間還殘留的桂花油香氣,貓兒尾巴在身後搖出溫柔的弧度。案幾上的桂花糖糕不知何時被啃出個貓爪形狀,在月光下泛着甜膩的光。
暮色像被揉碎的晚霞,透過雕花窗棂在青磚地上織就錦緞。醉夢紅跪坐在鋪着軟墊的矮榻上,火紅襦裙随着動作輕晃,裙擺處金線繡的貓尾圖案仿佛要躍出布料。她正将新采的桂花往香囊裡塞,忽然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貓兒尾巴瞬間豎起,帶翻了一旁的琉璃香盒。
“又闖禍了?”馮廣坪跨進門檻,竹籃裡除了新鮮桂花,還躺着塊刻着貓形圖案的香胰子。他瞥見滿地滾動的琉璃珠,眼底笑意漫開,“若是被七妹瞧見她送你的香盒遭此劫難……”話未說完,醉夢紅已撲過來搶竹籃,火紅衣袖掃過他胸膛,發間茉莉香混着桂花氣息撲面而來。
“明明是你吓我!”醉夢紅貓兒似的瞪他,耳朵卻不自覺地垂下來,“而且七妹前日還說,這香盒中看不中用……”她邊嘟囔邊往他懷裡鑽,尾巴悄悄卷住他手腕,“快給我看看還有什麼好東西?”馮廣坪任由她翻找,指尖卻趁機蘸了竹籃裡的桂花油,突然握住她散落的青絲。
木梳滑入發絲的瞬間,醉夢紅渾身一僵,尾巴下意識纏緊他手臂。桂花油的清甜氣息萦繞鼻尖,馮廣坪的動作比月光還輕柔,木梳齒從發頂緩緩梳向發尾,将她作亂時弄散的發絲一一理順。“明日要随商隊去揚州。”他忽然開口,指尖在她後頸的絨毛處多停留了一瞬,“得有半個月見不着。”
醉夢紅猛地轉身,貓兒眼瞪得溜圓:“為何不早說?”她的尾巴焦躁地甩動,掃落矮榻上的半袋桂花,“那我……我也要去!”馮廣坪笑着抵住她額頭:“揚州路途颠簸,你這嬌氣的貓兒怕是要半路變成炸毛的野貓。”話雖調侃,卻将她鬓邊碎發别到耳後,指尖擦過毛茸茸的耳垂時,感受到她微微發燙。
窗外,歸鳥掠過湖面,驚起一片漣漪。醉夢紅哼了聲,别過頭去:“那你要給我帶揚州的桂花酥,還要……”她突然轉身,鼻尖幾乎要碰到他,“每天寫信,要寫滿你想我!”馮廣坪将最後一縷青絲挽好,取下腰間新雕的貓形玉佩挂在她頸間:“若做不到,便罰我回來給貓娘子梳一整年的毛。”
暮色漸深,醉夢紅摸着冰涼的玉佩,尾巴不自覺地圈住馮廣坪的腰。她望着他衣襟上沾着的桂花碎屑,忽然覺得,比起揚州的繁華,守着這一方暮色裡的溫柔,才是最安心的江湖。
暮色将西子湖染成琥珀色時,醉夢紅正蹲在醉府後院的葡萄架下,火紅襦裙拖曳在青石闆上,金線繡的貓爪圖案随着她搖晃的身子若隐若現。她眯着眼,貓兒尾巴高高豎起,正全神貫注地盯着葡萄藤上的一隻花斑雀。忽然,肩頭落下一片溫熱,帶着熟悉的桂花香。
“又在欺負小鳥?”馮廣坪的聲音裹着笑意,他蹲下身,竹籃裡裝着剛從集市買的糖畫,還有一把新雕的檀木梳——梳背刻着并蒂蓮,蓮心處嵌着兩粒碧綠的琉璃珠,恰似醉夢紅亮晶晶的貓兒眼。醉夢紅“喵”地輕叫一聲,尾巴立刻纏上他手腕,“才沒有!我在教它學貓叫呢!”
馮廣坪伸手将她鬓邊沾着的葡萄葉摘下,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醉夢紅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要碰到他:“你身上有陌生的味道。”她的貓兒耳警惕地豎起,“是集市上哪家姑娘的胭脂香?”話音未落,馮廣坪已将浸透桂花油的梳子滑入她發間。
“是賣梳子的老伯孫女打翻的桂花蜜。”馮廣坪動作輕柔,木梳齒貼着頭皮緩緩遊走,“她見我要買梳子給心上人,硬塞了塊桂花糕。”他忽然輕笑,指尖勾住一縷青絲,“說要幫我讨貓兒歡心。”醉夢紅的尾巴不自覺地收緊,臉頰泛起紅暈:“誰是貓兒!明日我便去集市,讓那老伯瞧瞧真正的貓女......”
話未說完,她突然被馮廣坪拉進懷裡。暮色透過葡萄藤的縫隙灑在兩人身上,碎金般的光斑映着醉夢紅耳尖的絨毛。馮廣坪将她散落的鬓發别到耳後,低聲道:“别動,發間有片花瓣。”醉夢紅屏住呼吸,隻覺他的指尖比花瓣還溫柔,木梳挽起青絲的觸感,像羽毛輕輕掃過心間。
“廣坪,”醉夢紅突然開口,貓兒眼望向漸暗的天空,“等月亮升起來,我們去偷摘隔壁梨園的果子好不好?”她歪頭,尾巴在他腰間蹭了蹭,“八妹說最近的梨子甜得很,還說......”“還說要你這個貓女去望風?”馮廣坪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手中梳子卻未停下,“這次可别再被護院當成偷雞的野貓。”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醉夢紅的貓兒耳動了動。她從馮廣坪懷中掙脫,卻又舍不得離遠,尾巴仍纏在他手腕上:“那你快些梳好,晚了梨子都被别人摘光了!”馮廣坪望着她着急的模樣,心頭一暖,手中木梳加快了動作。暮色裡,兩人的影子在葡萄架下交疊,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畫。
暮色如潑墨般漫過西子湖的畫舫,醉府臨水的閣樓裡,銅爐中沉水香袅袅升騰。醉夢紅斜倚在鋪着雲錦軟墊的貴妃榻上,火紅襦裙層層疊疊垂落,繡着銀絲貓尾的裙擺間,不知何時鑽進去幾顆清晨采摘的野莓。她百無聊賴地晃着腳,貓兒尾巴卷着顆熟透的莓果,忽然聽見木梯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耳朵立刻豎成毛茸茸的小三角。
“今日又偷溜去哪了?”馮廣坪提着竹籃跨進門檻,衣襟沾着田間的草屑,卻掩不住竹籃裡飄出的桂花香。他揭開蓋布,露出新制的桂花蜜餞,還有一把纏着紅綢的檀木梳——梳柄上新雕的九尾貓栩栩如生,尾尖綴着的琉璃珠随着動作輕晃,映得醉夢紅的貓兒眼也亮了起來。
醉夢紅“騰”地坐起身,尾巴卷着莓果就往他懷裡撲:“去幫八妹試新劍了!她非要我學狼嚎,結果驚飛了林子裡的白鹭群……”話沒說完,馮廣坪已将蜜餞喂進她嘴裡,指尖擦過她唇角時,故意捏了捏她發燙的臉頰:“難怪隔壁私塾的孩童都說,今日看見隻紅毛‘小獸’在樹梢亂竄。”
醉夢紅鼓着腮幫子瞪他,貓兒耳卻誠實地抖了抖。馮廣坪笑着将桂花油倒入貝殼小碗,木梳在油中浸透時泛起琥珀色的光。他在她身後坐下,指尖撥開她被汗濕的鬓發,輕聲道:“别動,跑了半日,頭發都打結了。”
木梳剛滑進發間,醉夢紅便忍不住發出小貓般的低哼。桂花油的香氣混着馮廣坪身上的草木味,将她整個人裹住。她向後倚進他懷裡,尾巴不自覺地纏上他的腿:“廣坪,明日你陪我去放風筝好不好?七妹說她新紮的風筝能引來真正的鳳凰……”話音未落,馮廣坪突然用梳子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先把上次弄壞的紙鸢賠給七妹,再想新花樣。”
窗外,暮色将湖面染成深紫色,歸舟的燈火星星點點。醉夢紅轉身時,發梢掃落榻邊青瓷瓶中的桂花,她望着馮廣坪專注绾發的模樣,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頸:“若真引來鳳凰,我便讓它馱着我們去雲端,看遍天下的桂花林。”馮廣坪低頭看她眼底流轉的笑意,喉間溢出輕笑,木梳在她發間挽出個精巧的結:“那我可得備好足夠的桂花油,免得雲端風大,吹亂了貓娘子的長發。”
暮色濃稠如化不開的蜜糖,将醉府的飛檐廊角都浸成暖褐色。醉夢紅趴在臨湖的窗台上,火紅襦裙下擺垂落,金線繡的貓臉圖案随着夜風輕輕顫動。她正用竹枝逗弄水面遊過的錦鯉,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貓兒尾巴立刻警覺地豎起,卻在嗅到熟悉的桂花香時瞬間放松下來。
“又偷溜到這兒了。”馮廣坪的聲音裹着笑意,他将懷中的粗布包袱放在案幾上,取出的檀木梳還帶着體溫。醉夢紅轉身時,發間茉莉沾着水汽,貓兒眼亮晶晶的:“明明是八妹說湖心亭有會發光的螢火蟲,結果害我撲了半天才發現是七妹的夜光香囊!”她氣鼓鼓地跺腳,火紅裙擺掃過地面,驚起幾縷遊魚。
馮廣坪笑着打開包袱,裡面是幾塊新裁的紅綢,邊角處還繡着未完工的貓爪紋樣:“明日幫你做件鬥篷,省得你總說夜裡偷跑會着涼。”他指尖蘸了蘸瓷碗裡的桂花油,香氣混着窗外飄來的荷香,“先把頭發梳順,方才在集市聽說,城西新開了家點心鋪,賣會跳舞的糖人兒。”
醉夢紅立刻來了精神,貓兒耳豎得筆直,尾巴卷住馮廣坪的手腕往身邊拽:“當真?那我們今夜就去!”話未說完,木梳已順着青絲滑下,酥癢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弓起背,喉間溢出小貓般的呼噜聲。馮廣坪動作輕柔,将她散落的鬓發别到耳後,指尖擦過毛茸茸的耳垂時,感受到她微微發燙。
“急什麼?”他故意放慢動作,看着鏡中醉夢紅因酥癢而泛紅的臉頰,“若是頭發沒梳好,糖人兒師傅會誤認你是偷糖的野貓。”醉夢紅氣呼呼地扭頭,卻被馮廣坪攬住腰,木梳在發間挽出個精巧的結,“不過若是貓娘子開口,說不定能多讨兩隻糖貓兒。”
窗外,暮色漸沉,第一盞河燈順着湖面飄來,橘色的光映在醉夢紅的紅裳上。她突然轉身,貓兒尾巴纏住馮廣坪的腰,鼻尖幾乎要碰到他:“那你得扮成護糖的武士,若是有人敢搶我的糖人兒……”她呲了呲牙,眼底卻滿是笑意,“我就用貓爪撓他!”馮廣坪低頭看着懷中撒嬌的人兒,喉間溢出輕笑,将最後一縷青絲别好,心中暗想,這江南的夜色再美,也不及懷中貓兒眼底的星光。
暮色給西子湖鍍上最後一層金箔時,醉夢紅蜷在繡着并蒂蓮的軟榻上,火紅襦裙鋪開如盛放的牡丹,裙擺處銀絲繡的貓爪正牢牢“抓”着顆新鮮的荔枝。她用指尖戳着果肉,貓兒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過身旁的團扇,忽然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耳朵立刻豎成兩座小山,連荔枝核都“啪”地掉進了果盤。
“又在偷藏甜食?”馮廣坪挑開珠簾,竹籃裡沉甸甸的,裝着新摘的桂花,還躺着塊纏着紅綢的物件——竟是把新雕的象牙梳,梳背镂空雕刻着九隻形态各異的貓兒,最小的那隻正抱着顆琉璃珠,恰似醉夢紅此刻亮晶晶的眼睛。醉夢紅“呀”地撲過去,尾巴卷住竹籃,鼻尖湊近猛嗅:“還有桂花蜜!快說,是不是八妹教你買的?”
馮廣坪笑着按住她亂動的手,将桂花油緩緩倒進貝殼小碗:“是市集新來的老匠人,聽說要給愛撒嬌的貓娘子梳毛,特意連夜趕工。”他指尖蘸着溫熱的油液,輕輕劃過她垂落的青絲,“倒是某人,今早又翻牆去看雜耍,把七妹的胭脂盒都蹭花了。”
醉夢紅耳朵一縮,卻梗着脖子辯駁:“明明是那隻耍猴的紅毛猩猩太可愛!”話未說完,木梳已順着頭皮滑下,酥麻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弓起背,尾巴不受控地纏住馮廣坪的手腕。她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喉間溢出小貓般的呼噜聲,卻還不忘嘟囔:“下次你得陪我去,不然猩猩要以為我沒有護花使者……”
馮廣坪突然停下動作,指尖勾起一縷青絲,看着鏡中她耳尖的絨毛在暮色裡泛着柔光:“明日陪你去看猩猩,不過……”他将梳子輕輕抵住她後頸,“得先把這頭亂發梳順,省得被當成偷梳子的野貓。”醉夢紅“喵嗚”叫了一聲,猛地轉身,火紅裙擺掃落案上的桂花,卻正巧被馮廣坪攬進懷裡。
窗外,歸鳥馱着最後一抹夕陽掠過湖面,驚起粼粼波光。醉夢紅趴在他肩頭,尾巴卷着他腰間的玉佩晃悠:“那看完猩猩,我們去吃桂花糕?要三層夾心,撒滿糖霜的那種……”馮廣坪低頭看着她發間沾着的桂花碎屑,喉間溢出輕笑,木梳再次滑進發間,将缱绻情意一點點梳進青絲裡。
夜色徹底漫過西子湖時,醉夢紅的尾巴還纏在馮廣坪腰間晃悠。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從軟榻下摸出個油紙包,裡面躺着半塊被咬出牙印的綠豆糕——正是今早二姐做的點心。"分你一半!"她眼睛亮晶晶的,貓兒尾巴卷着馮廣坪的手腕往自己身邊拽,"作為陪我去看猩猩的定金。"
馮廣坪咬了口帶着體溫的糕點,甜味混着醉夢紅發間的茉莉香,竟比尋常滋味更綿長。他将新雕的象牙梳别在她發間,梳背的琉璃珠正巧墜在耳尖旁,映得那雙琥珀色眼眸愈發靈動:"明日寅時,老地方?"話未落音,窗外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
醉夢紅耳朵瞬間豎起,尾巴繃緊如弓弦。兩人對視一眼,輕手輕腳掀開竹簾——隻見八妹醉夢熙一身夜行衣挂在樹梢,懷裡還抱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狼尾在身後不安地甩動。"噓!"醉夢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别告訴爹娘我又偷溜出去練劍......"話沒說完,包裹突然傳來"叽叽"叫聲,露出半截灰撲撲的鼠尾。
月光下,醉夢紅和馮廣坪同時看向對方。醉夢紅眨了眨眼,貓兒尾巴悄悄卷住八妹的包裹:"六姐的新寵物?"話音未落,包裹突然炸開一團藍光,竟是六姐醉夢蘭頂着亂糟糟的鼠耳從裡面鑽出來,手裡還攥着半塊桂花糕:"八妹說城西有千年狐妖作祟,我來......來幫忙!"
夜風卷起湖面漣漪,将幾人的影子揉碎在廊下。馮廣坪無奈地笑着,從竹籃裡摸出塊帕子遞給滿臉灰的醉夢蘭;醉夢紅則掏出懷中的荔枝,尾巴卷着喂給還挂在樹上的醉夢熙。遠處傳來更夫打更聲,驚起一片栖在柳梢的夜鳥,翅膀撲棱聲裡,夾雜着八妹憋不住的悶笑和六姐的嘟囔:"早知道該帶南宮潤的驅蟲香囊......"
醉夢紅倚着馮廣坪肩頭,看姐妹們鬧作一團。貓兒尾巴輕輕掃過他手背,忽然覺得,比起市集上會跳舞的糖人兒、會發光的螢火蟲,此刻月光下的喧鬧與溫柔,才是最珍貴的寶物。馮廣坪似乎察覺到她的心思,指尖穿過她的長發,在發間别上朵新鮮桂花,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明天看完猩猩,帶你去摘第一茬桂花?"
醉夢紅仰頭看他,琉璃珠在發間晃出細碎的光,像落進眼底的漫天星辰。她"喵"地輕叫一聲,尾巴纏上他的手腕,在姐妹們的笑鬧聲裡,将頭埋進帶着桂花香的衣襟。夜色漸深,醉府的燈火一盞接一盞熄滅,唯有臨水閣樓裡,飄出若有若無的談笑聲,混着桂花甜香,融進江南溫柔的晚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