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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09 釀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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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過青瓦時,五姐醉夢紅绾着珊瑚珠墜的紅綢,踮腳将新摘的青梅傾入陶甕,馮廣坪往甕中撒着綿白糖,竹制搗杵攪起青白糖霜,酸甜氣息裹着他掌心的溫度漫溢開來。這壇釀梅要在土竈邊封存月餘,恰似他們藏在晨耕暮炊裡的蜜意,待啟封那日,定是滿室醇香,醉了檐下燕兒,也醉了一雙璧人。

廊下紅燈搖曳,五姐醉夢紅赤足蹲在青石階上,猩紅裙裾掃過盛着青梅的陶甕,粉舌輕舔指尖殘留的糖霜。馮廣坪将最後一把砂糖傾入甕中,竹勺攪動間,酸甜氣息裹着他溫厚掌心的溫度,恰似兩人藏在柴米油鹽裡的蜜意,随着木塞封壇的悶響,釀成歲月裡最甘醇的溫柔。

暮色像浸了胭脂的雲絮,将醉府西閣的飛檐染成琥珀色。五姐醉夢紅赤足踩在雕花紅木窗棂上,猩紅的廣袖外衫松松挽着,露出半截雪藕似的小臂,腕間珊瑚珠串随着動作叮咚作響。她歪頭時,鬓邊銀貓耳發飾的流蘇掃過绯紅臉頰,尾巴尖兒不耐煩地在身後晃悠——這幾日梅雨連綿,青梅再不入甕就要腐壞,可馮廣坪卻遲遲未歸。

"又在偷看?"帶着笑意的男聲突然從身後傳來。醉夢紅驚得險些摔下窗台,轉身時正撞進馮廣坪溫熱的懷裡。他青布長衫沾着泥土,懷中油紙包卻裹得嚴實,"蘇州運來的綿白糖,船在渡口耽擱了。"說話間已變戲法似的掏出糖塊,在她眼前晃了晃。

醉夢紅杏眼圓睜,貓尾"啪嗒"卷住他手腕:"早說呀!"話音未落,人已輕盈躍下,赤足踩過青石磚,瓷白的腳趾沾着廊下青苔。她掀開裹着粗麻布的陶甕,青果的酸澀混着雨後泥土氣息撲面而來,"再晚半日,這些梅兒可就......"話未說完,便被馮廣坪遞來的糖塊堵住了嘴。

"甜麼?"他倚着朱漆廊柱,看她含着糖塊鼓着腮幫子,粗糙的手指替她将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醉夢紅突然狡黠一笑,踮腳将沾着梅汁的指尖按在他鼻尖:"不如你嘗嘗?"話音未落,陶甕裡已嘩啦啦倒滿新摘的青梅,圓潤的果實相互碰撞,發出清脆聲響。

馮廣坪笑着搖頭,從袖中取出搗杵。他掌心覆着厚厚的繭,握着竹杵的模樣卻溫柔至極。搗杵起落間,青白糖霜飛濺,酸甜氣息裹着他身上淡淡的稻香漫溢開來。醉夢紅趴在甕邊,看他額前碎發被晚風拂起,突然伸手替他擦去濺在衣襟上的糖漬:"廣坪,你說這壇釀梅......"

"定是最甜的。"馮廣坪截斷她的話,将最後一把砂糖傾入甕中。木塞封壇的悶響驚飛了檐下的燕兒,醉夢紅望着他認真的側臉,尾巴無意識地纏上他的手腕。暮色漸濃,西閣廊下的紅燈籠次第亮起,映得兩人影子在青磚牆上交疊搖曳——就像這壇封存的釀梅,将酸澀與甜蜜,都釀成歲月裡綿長的溫柔。

晚風卷着西子湖的水汽漫過雕花朱欄,廊下紅燈籠在穿堂風裡輕晃,将醉夢紅的猩紅裙裾染得透亮。她赤足蜷坐在青石階上,玉足趾頭沾着細碎的梅葉,貓耳發飾随着腦袋晃動微微顫抖。指尖殘留的糖霜被粉舌輕輕舔舐,嘗到甜味時,她眯起杏眼發出滿足的哼鳴,像隻偷吃到魚幹的貓兒。

"當心着涼。"馮廣坪的聲音裹着暖意從身後傳來。他解下外衫披在醉夢紅肩頭,粗布衣裳還帶着曬過太陽的溫度。醉夢紅歪頭蹭了蹭衣料,忽然伸手扯住他的袖口:"廣坪,你說等梅子釀成,要分幾壇給姐姐們?"她說話時尾音上挑,垂落的發絲掃過陶甕邊緣,驚得裡頭的青梅晃出漣漪。

馮廣坪蹲下身,竹勺攪動甕中時發出"咕嘟"輕響。糖霜在暮色裡泛着珍珠光澤,混着青梅的酸澀蒸騰成白霧,朦胧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按你說的,大姐愛配糕點,二姐要兌酒,三姐..."他話音未落,醉夢紅突然伸手蘸了甕中糖水,惡作劇般抹在他唇上:"先嘗嘗味道夠不夠甜?"

溫熱的指尖擦過唇角,馮廣坪耳尖泛紅,卻順勢含住她沾着糖漬的指尖。醉夢紅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兒輕顫,杏眼圓睜,貓尾卻誠實地纏上他手腕。"耍賴!"她嗔怪着要抽手,卻被馮廣坪反扣住手腕,甕中糖水随着兩人動作濺出幾點,在青磚上洇出深色痕迹。

"确實該多釀幾壇。"馮廣坪松開手時,聲音比平日低了幾分。他望着醉夢紅泛紅的耳尖,用袖口替她擦去濺在臉頰的糖霜,"等九妹生辰,讓她拿這釀梅煮甜湯,聽說覓兩最愛吃酸甜的。"醉夢紅眨了眨眼,突然笑出聲,貓尾歡快地拍打地面:"就你記性好,倒比我這當姐姐的還上心。"

木塞封壇的悶響驚飛了栖息在檐角的夜鹭。醉夢紅倚着馮廣坪肩頭,望着西沉的圓月将陶甕鍍上銀邊。遠處傳來姐妹們的說笑聲,混着西子湖的浪濤聲飄來。她忽然覺得,這樣瑣碎的時光,或許比任何傳奇故事都要珍貴——就像這壇封存的釀梅,要用綿長的歲月,才能釀成最醇厚的溫柔。

夜色漸濃,燈籠的光暈在青磚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忽明忽暗地映着醉夢紅耳尖晃動的銀飾。她忽然想起什麼,貓兒似的狡黠一笑,從袖中摸出枚小巧的朱砂印泥盒:“去年釀桂花酒時,二姐教我用印泥封壇口,說是能防蟲蟻,還能鎖住香氣。”說話間已踮起腳尖,發間珊瑚珠墜随着動作輕晃,在馮廣坪臉上投下細碎的紅影。

馮廣坪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唇角不自覺上揚,伸手扶住她搖晃的身子:“當心摔着。”醉夢紅卻像沒聽見般,小心翼翼地揭開印泥盒,指尖蘸了朱砂,在壇口的軟木塞上輕輕按壓。她專注的模樣,連尾巴都懸在半空靜止不動,直到印出個歪歪扭扭的“紅”字,才滿意地拍拍手。

“你這字寫得,比書院孩童還不如。”馮廣坪打趣道,卻在醉夢紅瞪來時立刻改口,“不過比我畫的田壟規整多了。”醉夢紅“哼”了一聲,指尖又沾了朱砂,突然在他眉心點了個紅點:“這樣就般配了。”

馮廣坪一愣,看着眼前笑彎了眼的姑娘,心跳不由得加快。月光透過廊下的竹簾灑進來,給她猩紅的衣衫鍍上一層銀邊,耳後的絨毛都泛着柔光。他喉結動了動,伸手将她散落在肩頭的發絲别到耳後,卻被醉夢紅趁機咬住指尖。

“又耍賴。”他無奈地笑,卻沒有抽回手。醉夢紅松開嘴,舔了舔他指尖的朱砂,突然正色道:“廣坪,等這壇釀梅開封,我們...”話沒說完,就被遠處傳來的呼喚聲打斷。

“五姐!廣坪哥!”九妹醉夢泠的聲音由遠及近,粉衣翻飛間已跑到廊下,“母親說該用新摘的薄荷葉給釀梅封口,說是能增香。”她眨着水潤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壇口的朱砂印,“這是什麼?像朵小紅花!”

醉夢紅有些懊惱地嘟囔:“這下又得重新封。”卻在馮廣坪溫柔的目光中,嘴角又忍不住上揚。夜風裹着西子湖的荷香拂過,陶甕裡的青梅在月光下輕輕晃動,仿佛在醞釀着一場綿長的美夢。

醉夢泠話音未落,檐角忽然掠過一道白影。八妹醉夢熙腳踏青磚,腰間長刀随着動作輕晃,白色勁裝沾滿草屑,發間還别着半片枯葉。"好香!"她抽了抽鼻子,狼耳警覺地轉動,"是在釀梅子酒?等成了給我留兩壇,趕路時帶着能壯膽!"

醉夢紅噗嗤笑出聲,貓尾卷過地上散落的梅枝輕輕敲打:"你這江湖俠女,還要梅子酒壯膽?"話雖這麼說,指尖卻已靈巧地将薄荷葉鋪在壇口。馮廣坪默默取來新制的油紙,粗粝的手指與她纖細的手腕交錯着包裹壇口,溫熱的呼吸不經意間拂過她泛紅的耳尖。

"别打岔。"醉夢泠踮腳湊到壇邊,粉衣下擺掃過馮廣坪挽起的袖口,"五姐剛才要說什麼?是不是等釀梅開封......"話未說完,遠處傳來母親林秀琪的呼喚,驚得醉夢熙立刻彈起身:"糟了!我答應幫母親曬草藥!"她朝衆人扮個鬼臉,轉眼便消失在回廊轉角。

夜色愈發深沉,燈籠的光暈在湖面上碎成金箔。醉夢紅望着重新封好的陶甕,忽然覺得指尖發癢,貓爪似的在馮廣坪手背輕輕撓了撓:"廣坪,若有一日......"她突然頓住,耳尖微微發燙,"若有一日這壇釀梅被人打翻了可怎麼辦?"

馮廣坪低頭看着她泛紅的眼角,伸手将她散落的碎發别到耳後,觸到她滾燙的臉頰時,指尖微微發顫:"那便再釀一壇。"他聲音低沉,帶着泥土與稻香的氣息,"用後山最甜的梅子,和蘇州運來的白糖,一壇不夠,就釀十壇。"

醉夢紅仰頭看他,杏眼裡倒映着燈籠的光,像藏了兩簇跳動的火焰。她忽然想起初見時,這個總帶着麥穗氣息的男人,在集市上小心翼翼捧着糖糕遞給她的模樣。貓尾悄悄纏上他的腳踝,她輕聲哼着不知名的小調,廊下的紅燈籠在晚風中輕輕搖晃,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忽有夜風吹過,西閣檐角的銅鈴叮咚作響,驚得醉夢紅的貓尾本能地蜷起。她轉頭看向馮廣坪,見他正用麻繩仔細纏繞壇口加固,額前碎發被汗水浸濕,在燈籠光暈裡泛着柔光。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裙擺上的金線繡紋,她忽然想起前日在市集,馮廣坪攥着賣完谷物的銀錢,執意要給她買新裁的紅綢。

“在想什麼?”馮廣坪粗粝的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驚得她耳尖一顫。醉夢紅狡黠地眨眨眼,貓爪似的指尖突然戳向他腰間軟肉:“在想某人今早說要去鄰鎮談生意,結果抱着梅樹不肯走,說什麼‘梅子不摘完,廣坪不走遠’。”她故意壓低聲音模仿,尾音還帶着貓科動物特有的顫音。

馮廣坪耳尖瞬間紅透,竹制搗杵險些脫手:“還不是怕你...”話未說完,廊下忽然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六姐醉夢蘭抱着一摞藍綢帕子現身,發間銀鼠發簪随着步伐輕輕晃動:“老遠就聞着酸甜味兒,五妹又在折騰釀梅?”她蹲下身時,帕子上繡着的葡萄藤花紋擦過陶甕,“南宮潤前日送來新制的冰酪,配釀梅想必極好。”

醉夢紅眼睛一亮,貓尾唰地豎起:“當真?快些取來!”卻見馮廣坪默默将壇甕往自己身前挪了挪,低聲嘟囔:“冰酪寒氣重,你前兒貪涼鬧肚子...”話音未落,醉夢紅已輕巧地跳上他膝頭,猩紅裙擺如盛放的芍藥鋪展在他青布長衫上,指尖捏着他的耳垂晃悠:“小氣鬼,分你半塊還不行?”

醉夢蘭看着兩人笑鬧,眼底泛起溫柔的光。她輕輕展開藍綢帕子覆在壇口,細聲道:“六妹生辰時,你們也來嘗嘗我釀的藍莓酒?南宮潤說要教我在酒裡浸桂花蜜...”話未說完,遠處傳來七妹醉夢紫的嬌嗔:“又躲在這裡說悄悄話!納蘭京帶了西域香料,母親正找你們試香呢!”

夜風裹着湖水的濕潤漫過回廊,陶甕裡的青梅在月光下沉沉睡去。醉夢紅倚在馮廣坪肩頭,聽着姐妹們漸漸靠近的談笑聲,突然覺得這江南的夏夜格外悠長。她偷偷咬住馮廣坪的衣袖,将發燙的臉頰埋進去,卻聽見他胸腔震動,傳來低沉的笑意——就像這壇封存的釀梅,酸澀與甜蜜在時光裡慢慢發酵,釀成連月光都嫉妒的溫柔。

正當衆人說笑時,忽有細碎腳步聲從月洞門傳來。大姐醉夢香裹着明黃色披帛現身,鬓邊金豹形钗飾随着步伐輕晃,身後跟着拎着食盒的聶少凱。"老遠就聽見熱鬧聲,"她挑眉看向陶甕,眼尾丹蔻與醉夢紅的紅衣相映,"五妹又在搗鼓釀梅?聶郎前日從福州運來的荔枝,配着梅子冰酪吃正好。"

聶少凱将描金食盒輕輕擱在石桌上,掀開時白霧升騰,露出瑩白冰酪上點綴的豔紅荔枝。醉夢紅的貓耳瞬間豎起,尾巴不受控地在馮廣坪腿邊掃來掃去。"大姐最疼我!"她蹦跳着要去抓食盒,卻被馮廣坪長臂一攬,穩穩圈在懷中。"冰的吃多了肚子疼。"他溫聲說着,卻已取過瓷勺,挖了塊裹着荔枝的冰酪吹涼,遞到她唇邊。

醉夢紅含着冰酪鼓着腮幫子,杏眼彎成月牙。餘光瞥見二姐醉夢甜正倚在廊柱上,橙色裙裾繡着的雛雞圖案随着動作栩栩如生。燕子嚴垂眸替她整理散落的發絲,指尖拂過她耳後時,醉夢甜耳尖泛起的紅暈比壇中梅子還要鮮豔。三姐醉夢艾則蹲在石桌邊,嫩綠襦裙沾着草屑,正興緻勃勃地與蘇晚凝讨論用釀梅做糕點的法子。

夜色漸深,西子湖傳來畫舫的琵琶聲。醉夢紅蜷在馮廣坪懷中,看姐妹們圍坐說笑。七妹醉夢紫正晃着納蘭京新送的紫晶耳墜,八妹醉夢熙握着覓風新打的匕首愛不釋手,九妹醉夢泠則托腮聽着覓兩講述江湖趣事。廊下紅燈籠的光暈裡,陶甕靜靜立在牆角,仿佛将這滿院的歡聲笑語都釀進了壇中。

"廣坪,"醉夢紅突然仰頭,鼻尖蹭過他下颌,"等梅酒釀成,我們在湖邊辦詩會好不好?讓爹爹出題,大姐她們負責準備吃食..."她絮絮說着,尾音漸漸輕下去。馮廣坪低頭時,正見她睫毛輕顫,貓耳溫順地貼着發頂,早已歪在他肩頭睡着了。他輕輕替她掖好滑落的披帛,望着滿院熱鬧,忽覺這平凡的夏夜,便是人間至味。

夜風突然卷着幾片柳葉掠過廊下,驚得醉夢紅的貓尾條件反射般豎起。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枕在馮廣坪膝頭,口水洇濕了他青布長衫的衣角。"醒了?"頭頂傳來帶着笑意的聲音,馮廣坪伸手替她捋順翹起的呆毛,指腹擦過她泛紅的耳尖時,引得貓耳輕輕顫動。

"都怪你...晃得人犯困。"醉夢紅嘟囔着坐起身,餘光瞥見石桌上的冰酪早已見底,姐妹們不知何時散了去。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驚起湖面上的白鹭,月光在粼粼波光裡碎成萬千銀鱗。她突然想起什麼,赤足跳着去夠牆角的陶甕,猩紅裙擺掃過青磚,驚起幾縷梅香。

"當心!"馮廣坪眼疾手快扶住險些栽進甕裡的人,粗粝的手掌托住她纖細的腰肢。醉夢紅仰頭看他,杏眼裡倒映着漫天星子,突然伸手扯住他衣領:"廣坪,你說...這壇釀梅會不會偷偷長大?"她指尖點着壇口的薄荷葉,尾音拖得長長的,"就像...就像我們藏在西廂房的那壇桂花釀,開封時香得整個醉府都睡不着覺。"

馮廣坪被她較真的模樣逗笑,胸腔震動的聲音震得醉夢紅臉頰發燙。"梅子要乖乖睡覺,"他一本正經地俯身,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等睡醒了,就變成最甜的釀梅,給貪嘴的小貓解饞。"話音未落,醉夢紅的貓尾突然卷住他手腕,順勢将人拽得跌坐在地。

兩人跌作一團時,遠處傳來輕咳聲。醉夢紅轉頭,見父親醉合德背着雙手立在月洞門,青灰色長衫沾着墨漬,顯然剛從書房出來。"又在胡鬧?"老先生闆着臉,卻掩不住眼底的笑意,"明日巳時前,把後院新收的稻谷曬好。"他瞥了眼陶甕,補充道:"釀梅記得留兩壇,你母親說要給書院的夫子嘗嘗。"

待父親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醉夢紅趴在馮廣坪胸膛上笑得直打滾,貓爪似的指尖戳着他胸口:"聽見沒?連爹爹都惦記我們的釀梅!"她突然撐起身子,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陶甕上,與馮廣坪的影子交疊成溫柔的形狀。夜風裹着梅子的酸甜拂過,廊下紅燈依舊搖曳,恰似這場未完待續的美夢。

醉夢紅剛要起身,忽然聽見後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她貓耳瞬間豎得筆直,尾巴也繃成弓形,警惕地看向馮廣坪:“有動靜!”馮廣坪順手抄起一旁的竹杵,将她護在身後。兩人屏息靠近,卻見月光下,六姐醉夢蘭正踮着腳,懷裡還抱着個小陶罐,南宮潤則放哨似的東張西望。

“六姐?”醉夢紅忍不住出聲。醉夢蘭吓得差點摔了陶罐,轉身見是他們,才松了口氣,藍色襦裙上繡着的葡萄藤蔓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吓死我了,還以為是母親來查崗。”她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掀開陶罐,“我新制的蜂蜜,想偷偷給你們的釀梅加點料。”

南宮潤推了推金絲眼鏡,溫文爾雅地笑了笑:“蘭蘭說,這樣釀出來的梅子會更甜。”醉夢紅看着兩人耳尖都泛着紅,突然想起白日裡六姐說要在酒裡浸桂花蜜的模樣,不由得打趣:“原來你們是來‘偷梁換柱’的。”

馮廣坪接過陶罐,往甕裡倒了些蜂蜜,竹勺攪動時,甜香混着青梅的酸澀愈發濃郁。醉夢紅湊過去聞了聞,忍不住伸出粉舌舔了舔嘴角:“這下肯定更好吃了!”她轉頭看向馮廣坪,眼裡滿是期待,“廣坪,等釀好了,我們第一個給六姐和南宮公子嘗嘗!”

正說着,遠處傳來七妹醉夢紫的聲音:“我好像聞到蜂蜜味兒了!納蘭京帶的西域藏紅花蜜,是不是也該加一點?”話音未落,八妹醉夢熙已經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白色勁裝獵獵作響,“我也要加!覓風新打的梅子醬,配着釀梅肯定絕了!”

一時間,後院熱鬧非凡。醉夢紅看着姐妹們七嘴八舌地讨論着如何讓釀梅更美味,貓尾歡快地在身後掃來掃去。馮廣坪站在她身邊,看着這溫馨的一幕,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月光灑在陶甕上,仿佛給這場關于釀梅的熱鬧聚會,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正當衆人争着往甕裡添料時,一聲清亮的啼鳴劃破夜色。二姐醉夢甜揉着睡眼,趿着繡鞋從廂房走來,橙色紗裙上的雛雞繡樣在燈籠下撲棱棱“振翅”。“大半夜的鬧什麼?”她打着哈欠,卻在瞧見陶甕旁堆疊的瓶瓶罐罐時眼前一亮,“西域藏紅花蜜?還有新打的梅子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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