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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14 剝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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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過竹籬時,馮廣坪踩着田埂歸來,正撞見五姐醉夢紅跪坐在蓮池畔剝蓮。紅衣垂落碧葉間,她指尖輕撚翠衣,薄繭劃過蓮殼簌簌作響,轉眼将裹着苦芯的白肉噙入口中。待清甜漫上喉頭,她才仰起沾着蓮須的臉,笑意盈盈遞過竹籃:"廣坪,今年蓮子格外綿糯。"

斜陽将荷塘染成蜜色,馮廣坪收攤歸來,遠遠望見五姐醉夢紅赤足坐在青石上剝蓮。她紅衣垂落如霞,纖長指尖靈巧褪去翠衣,時而将裹着苦心的蓮肉含入口中,忽而又将剝好的玉色蓮子抛進竹籃,見他走近,便眉眼彎彎遞來一捧:"廣坪,這蓮子的苦意,都被你釀作甜了。"

寒武紀白銀時代的薔薇之世,江南宛城的西子湖畔籠着層金紗般的暮色。醉府後園的蓮池浮着半池胭脂色,殘陽将田田蓮葉鍍成琥珀,粉白蓮花垂首凝露,倒像是哪位仙子遺落的珠串。

五姐醉夢紅蜷在池邊青石闆上,紅衣如流霞鋪展在碧葉間。她發間绾着銀質貓耳發簪,尾尖綴着的紅瑪瑙随着動作輕晃。纖白指尖裹着常年勞作的薄繭,正靈巧地剝開翠色蓮篷。剝開的蓮殼簌簌落在竹籃裡,露出瑩潤如玉的蓮子,她忽而歪頭咬開一顆,眉眼彎成月牙,連眼尾的淚痣都漾着甜意。

竹籬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馮廣坪背着裝滿農具的竹簍走來。他粗布短打上沾着泥土,額前碎發被汗水浸濕,卻掩不住眼底溫柔。醉夢紅耳尖微動,早察覺他到來,故意把剝好的蓮子含在口中,轉身時蓮花香氣混着清甜氣息撲面而來:"廣坪——"她眼波流轉,露出狡黠的笑,"猜猜我嘴裡是什麼?"

馮廣坪無奈又寵溺地搖頭,伸手要去拿竹籃裡的蓮子,卻被她輕巧避開。"今年蓮子格外綿糯。"醉夢紅将蓮子喂進他嘴裡,自己也嚼着蓮肉含糊道,"比去年的甜多啦!" 她仰頭時,頸間銀鈴随着動作輕響,驚起池邊白鹭撲棱棱掠過水面,攪碎一池碎金。

馮廣坪看着她沾着蓮須的臉頰,伸手替她拂去,指尖觸到她溫熱的肌膚時,醉夢紅忽然歪頭蹭了蹭,像隻撒嬌的貓兒。"明天我要去市集賣蓮藕,"她晃着竹籃,"你幫我把最大的蓮蓬留着,我要做蓮子羹給父親嘗嘗。"

暮色漸濃,池邊的燈籠次第亮起,映得醉夢紅的紅衣愈發鮮豔。馮廣坪望着她認真剝蓮的模樣,心裡滿是安甯。這樣平凡的日子,倒比他販過的任何奇珍異寶都珍貴。

斜陽把西子湖揉成碎金,醉府蓮池上的霧氣都鍍着蜜色光暈。醉夢紅赤足蜷在青石上,紅衣下擺浸在微涼的池水裡,随着漣漪輕輕晃動,像朵開在碧波間的火牡丹。她發間那對銀貓耳簪子不知何時卸下了,烏發随意挽成松松的髻,幾縷碎發垂在沾着蓮粉的臉頰旁。

馮廣坪挑着空竹擔從竹林小徑走來,遠遠就看見她蹲在蓮池邊,指尖翻飛如蝶。竹簍裡剛采的蓮蓬堆成小山,她正咬着蓮梗把蓮子吐進掌心,雪白貝齒在夕陽下泛着微光。忽然她耳朵動了動,轉頭時眼睛亮得驚人,嘴角還沾着幾粒蓮須:"廣坪!你聽——"說着把掌心的蓮子湊到他耳邊搖晃,清脆聲響驚起池邊兩隻白鹭。

馮廣坪笑着放下擔子,伸手去接她遞來的蓮子,卻被她突然收回手。醉夢紅狡黠地眨眨眼,突然踮腳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他耳畔:"猜猜哪個最甜?"她垂落的發梢掃過他手背,帶着蓮花的清香。不等他回答,便把剝好的蓮子塞進他嘴裡,自己也咬了一顆,含糊不清道:"你看,苦芯都不覺得苦了。"

"明日市集..."馮廣坪話音未落,醉夢紅突然拽住他的衣袖,貓一樣蹭了蹭:"我要跟着去!"她眼睛亮晶晶的,"把蓮子做成糖糕,肯定能賣個好價錢!"說着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從池邊撈起半片荷葉,把剝好的蓮子仔細包好,"給父親留着,他總說蓮子敗火。"

暮色漫過竹籬時,醉夢紅突然蜷起身子打了個哈欠,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馮廣坪解下外衣要給她披上,卻被她笑着躲開:"不冷!"她抱起裝滿蓮子的竹籃,赤足踩過青石闆,紅衣掠過蓮池帶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快走,晚了二姐又要唠叨飯菜涼啦!"

馮廣坪望着她蹦跳的背影,拾起她遺落在池邊的銀貓耳簪子。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纏繞在滿池蓮影間。他忽然覺得,那些走南闖北做生意的日子,都不及此刻她發間的蓮香來得真切。

馮廣坪攥着銀簪快步跟上,卻見醉夢紅突然在回廊拐角刹住腳,耳朵警惕地豎成小三角。廊下飄來二姐清亮的嗓音:"五妹又偷溜去剝蓮!說好今日幫我揉面的——"話音未落,醉夢紅已像隻受驚的貓兒,提着裙擺鑽進垂花門,竹籃裡的蓮子晃出細碎聲響。

馮廣坪剛跨進廚房,正撞見醉夢紅踮腳夠竈台。她把散落的發絲咬在嘴裡,紅衣下擺被爐火燒得微微發燙也渾然不覺,專注地往陶缽裡撒糖霜。"快來幫忙!"見他進來,她眼睛亮得像浸了蜜,"把蓮子碾碎些,要做成最甜的蓮蓉。"

此時大姐醉夢香挎着竹籃經過,黃色裙裾掃過門檻時帶起一陣風。"廣坪今日又帶什麼稀罕物回來?"她瞥見馮廣坪袖中露出的銀簪,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當心被五妹瞧見,又要鬧着戴新首飾。"醉夢紅耳尖瞬間染上绯色,抓起一把蓮子朝姐姐擲去:"就你話多!"

竈火噼啪作響,将醉夢紅的影子投在雕花窗棂上。她突然湊近馮廣坪,發間蓮香混着糖霜甜味撲面而來:"明日市集...我們偷偷去買糖畫好不好?"她眨着眼睛,尾音拖得長長的,"上次你答應要給我畫隻最威風的貓。"說話間,她指尖無意識繞着他衣角,像纏着線團的貓兒。

忽聽得院外傳來九妹醉夢泠清亮的喊聲:"開飯啦——"醉夢紅慌忙把剛熬好的蓮蓉藏進櫥櫃,轉身時卻被馮廣坪拉住手腕。他将銀簪輕輕别進她發間,在她耳旁低語:"比糖畫裡的貓還威風。"醉夢紅耳尖發燙,猛地掙脫他的手,卻在跑向飯廳時,偷偷對着銅盆倒影,摸了摸發間的銀貓耳。

飯廳裡蒸騰着飯菜香氣,八仙桌上早擺滿二姐精心烹制的菜肴。醉夢紅剛挨着馮廣坪坐下,八妹醉夢熙便晃着酒葫蘆湊過來,白色衣襟沾着草屑,顯然又在後院練了一下午刀法。"五姐,明日市集帶我去!"她眼裡閃着興奮的光,"我聽說有個江湖藝人在耍鋼鞭,正好讨教幾招。"

醉夢紅還未答話,三姐醉夢艾已從青瓷碗裡擡起頭,兔耳發飾随着動作輕輕顫動:"八妹又胡鬧,市集人多眼雜,當心暴露身份。"她轉頭看向馮廣坪,"廣坪明日去米行進貨,可要幫忙盯着些?前日有商販以次充好..."

"無妨,我同去。"馮廣坪給醉夢紅夾了塊藕片,青瓷碗碰撞發出清脆聲響,"順路看看新收的糯米品質,正好做蓮蓉糕。"他話音未落,醉夢紅突然伸手擦掉他嘴角的飯粒,指尖觸電般縮回來,耳尖泛起紅暈:"當心被二姐念叨..."

這時母親林秀琪端着熱湯進來,眼角笑出溫柔的細紋:"說什麼悄悄話?"她給每人添了碗蓮子羹,"明日讓廣坪帶你們去市集,但不許亂跑。"父親醉合德放下書卷,推了推眼鏡:"五丫頭,前日教你的《采蓮曲》可還記得?"

醉夢紅歪着頭想了想,突然站起身,紅衣如蝶翩跹:"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她邊唱邊學采蓮女模樣轉圈,發間銀貓耳簪子在燭火下閃爍,"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唱到興起,她突然伸手拉住馮廣坪,"廣坪,你扮那條魚!"

滿堂哄笑中,馮廣坪任她拉着繞桌奔跑。透過晃動的燭影,他望見醉夢紅泛紅的臉頰和飛揚的發絲,忽然覺得,這樣吵吵鬧鬧的煙火氣,勝過世間所有的繁華盛景。而藏在袖中的糖畫模具,此刻正貼着心口發燙——那是他昨日偷偷請匠人打的,一隻威風凜凜的紅貓。

夜露漸重時,醉府的燈火次第熄滅。醉夢紅抱着裝滿蓮蓉的陶罐溜出廚房,月光把她的紅衣染成半透明的琥珀色。她輕手輕腳推開柴房木門,卻見馮廣坪正借着油燈微光修補竹簍,側臉被映得忽明忽暗。

“廣坪!”她壓低聲音喚道,貓一樣靈巧地跳上矮凳,陶罐在膝頭發出輕響,“嘗嘗新做的蓮蓉,加了雙倍的糖。”說着用木勺挖了一勺遞到他唇邊,發間銀鈴随着動作叮咚作響。馮廣坪張口含住,甜膩的香氣混着蓮子特有的清苦在舌尖漫開,忽見醉夢紅突然湊近,指尖擦過他嘴角:“還是沾到了。”

柴房外傳來野貓的叫聲,醉夢紅耳朵動了動,突然把陶罐往他懷裡一塞,自己蜷在他身旁的草垛上。“明天去市集,”她盯着梁上懸挂的幹蓮蓬,聲音帶着困意,“要買新的紅絲線,我的香囊快散了。”頓了頓又補充道:“要最豔的那種,和我的衣服配。”

馮廣坪伸手替她理開垂落的發絲,觸到她耳尖時,醉夢紅像被撓到癢處般縮了縮脖子,卻又往他身邊蹭了蹭。“上次你說...”她聲音越來越小,“要帶我去看汴河的燈船,什麼時候...”話音未落,呼吸已變得綿長。馮廣坪望着她熟睡的側臉,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小的陰影,嘴角不自覺上揚。

忽然,院外傳來八妹醉夢熙練武的呼喝聲,驚得醉夢紅耳朵猛地豎起,睡眼惺忪地坐起來:“又在折騰!”她氣鼓鼓地嘟囔,“明天定要她幫我提蓮子!”說着伸手去夠陶罐,指尖卻不小心蘸到蓮蓉,正要舔掉,馮廣坪已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低頭将她指尖的甜意吻去。

醉夢紅瞬間僵住,耳尖燒得通紅,半晌才憋出一句:“登徒子...”聲音卻軟得像團化了的糖。此時更鼓聲遠遠傳來,馮廣坪松開手,把披風輕輕蓋在她身上:“睡吧,明天還要早起。”醉夢紅蜷在草垛裡,聞着披風上熟悉的稻香,嘴角帶着笑意沉入夢鄉,而馮廣坪繼續低頭修補竹簍,燈火搖曳間,他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晨光刺破薄霧時,醉府的廚房已飄出蒸籠的熱氣。醉夢紅踮腳往竈台添柴,紅衣下擺掃過陶罐發出窸窣聲響。她耳朵突然動了動,轉身看見馮廣坪扛着竹簍走進來,發梢還挂着晨露:“早市的糯米收好了,比預想的還飽滿。”

“正好!”醉夢紅眼睛一亮,抓起浸在清水裡的蓮子,水珠順着她纖細的手指滴落,“幫我磨蓮子粉?二姐說要做十籠蓮蓉包,給私塾的孩子們當點心。”她說話時,尾音不自覺帶上撒嬌的顫音,伸手将沾着面粉的手指按在馮廣坪臉頰,留下兩個白印。

正說着,六姐醉夢蘭抱着賬簿匆匆跑來,藍色裙裾沾着露水:“廣坪,前日訂的綢緞漲價了。”她推了推小巧的銀邊眼鏡,“不過我和南宮潤算了算,若是把蓮子羹和糖糕捆着賣……”話未說完,醉夢紅突然扯住她的衣袖:“六姐最聰明!幫我算算,賣糖畫能賺多少?”

院外傳來清脆的鞭響,八妹醉夢熙手持新打的九節鞭耍得虎虎生風,白色勁裝沾滿草屑。“五姐!”她收勢時瞥見兩人,立刻跑過來,腰間玉佩撞出叮當聲,“教我做蓮子暗器!就像你上次用蓮芯射落屋檐的麻雀那樣!”

醉夢紅被嗆得直咳嗽,耳尖泛起绯色:“那是意外!”她轉身從壇子裡撈出泡發的蓮子,突然狡黠一笑,“不過...你若肯幫我提一整天貨,倒可以考慮教你‘蓮心無影手’。”說話間,她指尖輕彈,一粒蓮子“嗖”地射向院角的青瓦,驚起一群麻雀。

馮廣坪看着她得意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揉亂她的發頂,卻被她張口咬住手腕,虎牙隔着衣袖輕輕磨了磨:“登徒子又動手動腳!”她嗔怪着推開他,卻又悄悄往他懷裡塞了個熱乎乎的蓮蓉包,“路上吃,别餓着。”

此時母親林秀琪端着豆漿走來,望着鬧作一團的女兒們,眼角盛滿笑意:“都别鬧了,廣坪還要去市集。”她轉頭叮囑馮廣坪,“看着些紅丫頭,她見了糖人攤就挪不動腳。”醉夢紅吐了吐舌頭,偷偷拽住馮廣坪的袖口,晨光裡,兩人的影子在石闆路上疊成小小的一團,随着晨風輕輕搖晃。

市集的喧嚣如潮水漫來,馮廣坪的竹簍裡裝滿新碾的蓮子粉,肩頭還挂着醉夢紅軟磨硬泡要來的糖畫模具。醉夢紅蹦跳着跟在他身旁,紅衣在人潮中格外醒目,發間銀貓耳簪子随着步伐輕輕搖晃。忽然她拽住馮廣坪的衣袖,鼻尖動了動:“廣坪!是桂花糖糕的味道!”

順着她目光望去,街角老妪的木架上,熱氣騰騰的糖糕正泛着金黃油光。醉夢紅眼巴巴地盯着,貓一樣的瞳孔微微放大:“就嘗一口,就一口……”話音未落,馮廣坪已經掏出銅闆,換來兩塊還燙手的糖糕。醉夢紅咬下一大口,糯米的軟糯混着桂花蜜的香甜在口中散開,她眯起眼睛,連耳尖都透着滿足:“比自己做的還好吃!”

行至綢緞莊時,六姐醉夢蘭正與南宮潤核對賬目。醉夢紅舉着啃了一半的糖糕湊過去,紅衣蹭過綢緞莊的藍布簾:“六姐!快來看我挑的紅絲線!”她展開帕子,裡面躺着幾縷豔若赤霞的絲線,“配上銀鈴铛,做成香囊挂在床頭,夜裡肯定能夢見甜甜的蓮子羹。”

忽聞遠處傳來喝彩聲,八妹醉夢熙不知何時擠到人群最前排,白色勁裝在陽光下翻飛。她正與耍鋼鞭的江湖藝人切磋,鞭梢卷起地上的落葉,驚得圍觀百姓紛紛後退。醉夢紅踮腳張望,耳朵随着鞭響不住顫動:“八妹又胡鬧!要是被父親知道……”話雖如此,眼底卻藏不住驕傲。

馮廣坪見她躍躍欲試的模樣,伸手按住她肩頭:“當心被擠散了。”掌心的溫度透過紅衣傳來,醉夢紅臉頰發燙,卻反手勾住他的小指:“才不會!我可是要幫廣坪看着糖畫攤的!”說着突然眼睛一亮,指向街角新支起的畫攤,“快看!是畫糖貓的!”

兩人擠過人群,攤前早已圍滿孩童。糖畫師傅舀起一勺滾燙的糖稀,手腕翻轉間,一隻栩栩如生的紅貓躍然竹片上。醉夢紅看得入神,尾巴不自覺地在身後搖晃,直到馮廣坪将糖畫遞到她眼前,才驚覺自己看得太入迷。“威風吧?”馮廣坪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低聲道,“比我畫的還像。”

醉夢紅咬下糖貓的尾巴,甜絲絲的味道漫上舌尖。她轉頭看向馮廣坪,夕陽為他的側臉鍍上金邊,突然踮腳在他臉頰上飛快一吻:“還是你最好。”不等他反應,便舉着糖畫沖進人群,紅衣如同一朵跳動的火焰,身後傳來孩童們羨慕的驚呼聲。馮廣坪摸了摸發燙的臉頰,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住。

日頭西斜時,馮廣坪與醉夢紅滿載而歸。竹簍裡除了新購的絲線、糖畫模具,還藏着一小包醉夢紅偷偷買下的桂花蜜。她踮着腳走在青石闆路上,紅衣下擺掃過路邊野草,驚起幾隻粉蝶。

“廣坪,我們繞去荷塘看看吧?”醉夢紅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聽說今晚有螢火蟲。”不等馮廣坪回答,她已拉着他拐進一條小徑。暮色中的荷塘籠着層薄霧,殘陽将最後一縷金光灑在蓮葉上,粉白蓮花在風中輕輕搖曳。

醉夢紅松開手,赤足踩進濕潤的泥土裡,像隻撒歡的小貓。她跑到蓮池邊,彎腰去夠水面的浮萍,紅衣險些沾到池水。“快看!”她突然直起身,掌心托着隻翠綠色的青蛙,“小綠又長胖了。”說着輕輕将青蛙放回水中,濺起的水花沾濕了她的裙擺。

馮廣坪看着她的模樣,嘴角不自覺上揚。他放下竹簍,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還剩半塊桂花糖糕,你不是惦記着?”醉夢紅眼睛一亮,立刻湊過來,發間銀鈴随着動作叮咚作響。她咬下一口糖糕,突然湊近馮廣坪,嘴角沾着糖屑:“你也吃。”

兩人坐在池邊的老柳樹下分食糖糕,晚風送來陣陣荷香。醉夢紅靠在馮廣坪肩頭,望着天邊的晚霞:“廣坪,你說...我們以後也能這樣一直待在一起嗎?”她的聲音很輕,帶着一絲不安。馮廣坪伸手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觸到她發燙的耳尖:“當然,等攢夠了錢,我們就在這荷塘邊蓋間小屋。”

話音未落,成群的螢火蟲從蘆葦叢中飛起,點點綠光在暮色中閃爍。醉夢紅興奮地跳起來,追着螢火蟲跑,紅衣在夜色中如同一團跳動的火焰。她伸手去捉,卻總是差那麼一點,急得直跺腳。馮廣坪笑着跟在她身後,看準時機,輕輕攏住一隻螢火蟲,放到她掌心。

“哇!”醉夢紅屏住呼吸,看着掌心裡的微光,“像星星掉進手裡了。”她轉頭看向馮廣坪,眼中映着螢火蟲的光,“廣坪,你比星星還好看。”說完,她踮起腳,在他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一下,轉身又去追螢火蟲,留下馮廣坪站在原地,耳尖通紅,嘴角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夜色愈深,荷塘邊的蛙鳴漸次響起。醉夢紅忽然想起什麼,從裙擺暗袋裡摸出白天買的桂花蜜,狡黠地晃了晃:“廣坪,我們偷偷做宵夜!”不等他回應,便拽着人往醉府後廚跑,發間銀鈴在夜風裡叮咚作響,驚飛了檐角栖息的夜枭。

後廚竈火未熄,映得醉夢紅的紅衣似要燃燒起來。她踮腳取下陶罐,往銅鍋裡倒了半瓢清水,又将白天磨好的蓮子粉緩緩篩入,手腕翻轉間,乳白的羹湯泛起細膩的漣漪。馮廣坪倚着門框看她,見她沾着面粉的鼻尖微微皺起,耳尖因專注而發紅,忍不住輕笑出聲。

“笑什麼!”醉夢紅轉頭瞪他,手裡木勺卻舀起一勺羹湯,“嘗嘗火候。”馮廣坪俯身時,她突然把木勺轉向自己唇邊,舌尖飛快舔過,又狡黠地眨眨眼:“太燙了,要吹吹。”說話間,溫熱的呼吸拂過羹湯表面,蕩開細碎的波紋。

正鬧着,廚房木門突然被撞開。八妹醉夢熙挎着酒葫蘆闖進來,白色勁裝還沾着市集帶回的塵土:“好啊五姐!偷吃獨食!”她抽開葫蘆塞猛灌一口,突然盯着銅鍋眼睛發亮,“這羹湯加些烈酒,肯定比什麼蓮子暗器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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