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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18 挽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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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過籬笆時,五姐醉夢紅将猩紅羅緞衣袖輕卷至肘,腕間銀鈴随動作輕響。她與戀人馮廣坪并肩立于竈台前,馮廣坪執勺攪動砂鍋裡咕嘟冒泡的羹湯,她添上一把柴火,火苗躍動間映得兩人笑靥溫柔,煙火氣氤氲裡,正将歲月熬成最香甜的模樣。

炊煙袅袅升起時,五姐醉夢紅猩紅羅緞衣袖半挽,露出腕間精巧鈴铛,指尖靈活地将剛摘下的新鮮菜蔬切成小塊。一旁的農場主生意人馮廣坪正往竈膛裡添柴,火苗舔舐着鍋底,映得兩人臉上皆是溫柔笑意。紅裳與粗布麻衣相襯,銀鈴輕響混着柴火噼啪,二人在這方小小天地裡,共烹煙火,細品人間清歡。

暮色像被揉碎的胭脂,順着西子湖的漣漪緩緩流淌,将醉府後院的籬笆染成暖金。五姐醉夢紅赤足踩在青石闆上,猩紅羅緞廣袖随風輕揚,露出半截瑩白手腕,腕間銀鈴系着她化形時褪下的貓爪軟毛,走動時便發出細碎聲響。她踮腳摘下藤架上垂落的南瓜花,發間朱紅絨球随着動作輕晃,映得那雙琥珀色豎瞳愈發明亮。

"廣坪哥,你看這花配嫩豆腐煮湯可好?"醉夢紅将沾着露水的花朵湊到鼻尖輕嗅,發間茉莉香與花香纏繞在一起。竈台邊的馮廣坪挽起靛青粗布袖管,露出常年勞作的結實手臂,銅勺攪動砂鍋時濺起細碎的水光:"你前日說想吃蟹粉豆腐,我今早在碼頭收了兩簍活蟹。"他說話時目光始終落在沸騰的湯鍋上,耳尖卻悄悄泛起紅暈。

醉夢紅歪頭笑起來,貓尾不自覺從羅裙下擺探出,在身後卷成俏皮的弧度。她将花瓣仔細鋪在青瓷盤裡,忽然湊近馮廣坪耳畔:"其實...我更想看你被蟹鉗夾住的樣子。"話音未落,銀鈴驟然清脆作響,她靈巧地躲過對方佯裝揮來的木勺,轉身時帶起滿室紅影。

砂鍋突然"咕嘟"爆開一朵水花,馮廣坪慌忙用帕子去擦濺在衣襟上的湯汁。醉夢紅笑得直不起腰,蓬松的貓耳随着笑聲輕輕顫動:"堂堂農場主連鍋都看不住,明日可要去集市說與大家聽聽。"她邊說邊從陶甕裡舀出蟹粉,指尖沾了金黃的湯汁,鬼使神差般抹在馮廣坪鼻尖。

火光将兩人的影子投在竹篾牆上,交織成模糊的輪廓。馮廣坪望着眼前笑作一團的少女,忽然想起初見那日,她也是這般踩着滿地桃花,紅裙翻飛如蝶,用爪子勾住他的背簍讨要魚幹。此刻她眉眼彎彎,連眼尾的朱砂痣都浸着笑意,比江南三月的春色更教人移不開眼。

"明日陪我去采茶?"醉夢紅忽然斂了笑,琥珀色眼眸映着跳動的火光,"後山的野茶該冒新芽了,制些茉莉香片給大姐她們送去。"她垂眸将蟹粉輕輕撒入湯鍋,貓尾無意識地掃過馮廣坪手背,"上次二姐來信說,燕子嚴咳嗽老不好..."

馮廣坪喉結動了動,伸手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耳垂:"先把你這饞貓喂飽再說。"他轉身揭開蒸籠,白霧騰起的瞬間,醉夢紅瞥見他藏在身後悄悄染紅的耳尖,忍不住又晃了晃腕間銀鈴,清脆聲響混着蟹香,飄向漸濃的暮色裡。

炊煙裹着蟹香漫過黛瓦白牆,醉夢紅踮腳取下屋檐下懸挂的幹椒串,猩紅裙擺掃過竹篾篩子,驚起幾隻偷吃米粒的麻雀。她半跪在地窖口,羅緞袖口滑落時露出腕間鈴铛,在幽暗中泛着冷光。指尖觸到陶罐時突然頓住——昨日剛腌的嫩姜竟被啃出個豁口,碎瓷片沾着褐色醬汁,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幽藍。

"廣坪哥!"她猛地起身,貓耳炸成兩團毛球,"定是六妹又偷偷溜進來了!"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犬吠,夾雜着瓷器碎裂的聲響。醉夢紅抄起牆角的木勺沖出去,正撞見醉夢蘭攥着半塊醬菜,灰藍色裙擺沾着泥漿,身後跟着隻打翻醋缸的灰鼠。

"五姐饒命!"醉夢蘭吱溜竄上槐樹,尾巴在月光下晃成虛影,"南宮潤那書呆子非要嘗你腌的'桃花醉',我...我這不也是為了愛情!"她說話時還不忘往嘴裡塞塊蘿蔔幹,腮幫子鼓得像偷糧的倉鼠。

馮廣坪提着燈籠趕來時,正見醉夢紅氣鼓鼓地叉腰站着,羅裙沾滿泥點,發間絨球歪向一邊。他忍俊不禁地掏出帕子替她擦臉,指腹擦過她泛紅的眼角:"明日讓六妹送來兩筐新米賠罪便是。"他話音剛落,樹梢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醉夢蘭抱着裝滿腌菜的陶甕跳下來,灰鼠蹲在她肩頭,尾巴卷着塊寫滿字的絹布。

"給!南宮潤寫的謝禮詩!"醉夢蘭将絹布往地上一甩,"什麼'藍衫偷得桃花釀,卻惹貓兒怒嗔嗔',酸得我牙都要掉了!"她做個鬼臉,抱起灰鼠消失在夜色裡,隻留下滿地狼藉。

醉夢紅蹲下身展開絹布,火光将字迹染成暖金色。她突然噗嗤笑出聲,貓尾卷住馮廣坪的手腕:"廣坪哥,你說咱們下次腌菜,要不要往缸裡放捕鼠夾?"她仰起臉時,耳尖絨毛上還沾着草屑,琥珀色眼眸映着燈籠光暈,比西子湖的月光更溫柔。

馮廣坪彎腰拾起滾到腳邊的幹椒,粗糙的手掌擦過她冰涼的指尖:"先把你這饞貓喂飽,明日再收拾小六。"他轉身時,衣擺掃過滿地星光,竈膛裡的柴火突然爆出火星,将兩人的影子投在斑駁的院牆上,像極了醉合德書房裡那幅永不褪色的《并蒂蓮圖》。

夜色漸濃,院角的蟋蟀開始奏樂,月光如紗幔般輕輕鋪灑在醉府後院。醉夢紅重新回到竈台前,猩紅羅緞衣袖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細膩白皙的手臂,腕間的銀鈴随着她切菜的動作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她手持菜刀,指尖靈活地翻飛,将新鮮嫩綠的菜蔬切成均勻的小塊,動作利落又優雅,仿佛在進行一場精妙的舞蹈。那雙琥珀色的豎瞳專注地盯着菜闆,時不時擡起頭,偷瞄一眼正在添柴的馮廣坪。

馮廣坪将一捆幹柴輕輕塞進竈膛,火苗瞬間歡快地跳躍起來,舔舐着鍋底,映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泛起溫暖的紅光。他穿着樸素的粗布麻衣,雖然不及世家公子的華服精緻,卻自有一股踏實可靠的氣息。察覺到醉夢紅的目光,他擡起頭,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紅兒,累了便歇會兒,剩下的我來。”

醉夢紅眨了眨眼睛,故意嘟起嘴,貓耳輕輕抖了抖:“怎麼,嫌棄我切得慢?”說着,手上的動作反而放慢了些,還故意晃了晃手腕,讓銀鈴發出一串清脆的聲響。

馮廣坪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走到她身旁,伸手輕輕握住她拿刀的手:“哪敢嫌棄我的小饞貓,隻是怕你累着。”他的手掌寬厚溫暖,包裹着醉夢紅纖細的手,帶着常年勞作的薄繭,卻讓醉夢紅感到無比安心。

醉夢紅的臉頰瞬間染上一抹紅暈,貓尾在身後悄悄卷成了一個圈。她低下頭,避開馮廣坪灼熱的目光,小聲說道:“就會哄人。”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甜絲絲的,像吃了蜜餞一般。

這時,一陣夜風吹過,帶着西子湖的水汽,拂過兩人的臉龐。醉夢紅突然想起什麼,放下菜刀,從窗台上拿起一個小陶罐:“對了,廣坪哥,嘗嘗我新釀的梅子酒。”她揭開蓋子,頓時,一股酸甜的酒香彌漫開來。

馮廣坪接過陶罐,淺酌一口,醇厚的酒液在口中散開,酸甜适中,還帶着一絲淡淡的花香:“好喝,紅兒釀的酒總是這般特别。”他由衷地贊歎道。

醉夢紅笑得眉眼彎彎,貓耳得意地豎起:“那是自然,我特意摘了後山的野梅,還加了些茉莉花瓣呢。等明日,給大姐她們也送些去。”她一邊說着,一邊又開始忙碌地準備菜肴,羅緞衣袖随着動作飄動,在月光與火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朵盛開的紅玫瑰。

馮廣坪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心中滿是柔情。在這小小的竈台前,紅裳與麻衣相互映襯,銀鈴與柴火聲交織成曲,平凡的日子裡,藏着最動人的煙火清歡。

忽聞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着金屬碰撞的輕響。醉夢紅手中的菜刀一頓,貓耳警覺地豎起——是八妹醉夢熙回來了。隻見醉夢熙一襲雪白勁裝沾滿塵土,發間束着的狼尾毛繩歪歪斜斜,腰間佩刀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五姐!廣坪哥!救命!"醉夢熙喘着粗氣撞開院門,身後跟着個渾身濕透的少年,正是她的戀人覓風。兩人懷裡還抱着個竹簍,裡面傳來此起彼伏的"呱呱"聲。醉夢紅湊近一看,差點被撲面而來的腥氣熏得後退——竹簍裡擠滿了沾滿淤泥的青蛙,正鼓着腮幫子怒視衆人。

"你們這是..."馮廣坪剛開口,就被醉夢熙截斷。"别提了!"醉夢熙抹了把臉上的泥水,狼耳耷拉着,"本想下河捉魚給九妹炖湯,結果覓風這家夥踩到青蛙窩,現在全村的青蛙都追着我們跑!"她話音未落,院外果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蛙鳴,吓得醉夢紅的貓尾瞬間炸成毛球。

馮廣坪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接過竹簍:"我去後山放生,你們先去換身幹衣服。"他轉身時,粗布麻衣下擺掃過門檻,驚起幾隻躲在暗處的蟋蟀。醉夢紅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暖意——不管發生什麼事,隻要有他在,總能穩妥解決。

"五姐,你在發什麼呆?"醉夢熙湊過來,狼眼裡閃着狡黠的光,"快說說,你和廣坪哥剛才是不是在偷偷說情話?"她故意拖長尾音,逗得醉夢紅臉頰绯紅。

"就你話多!"醉夢紅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貓耳卻因為心虛微微發燙,"還不快去換衣服,當心着涼。"她轉身去竈台查看火候,卻聽見身後傳來醉夢熙和覓風壓低聲音的竊笑。

火光中,醉夢紅将切好的菜蔬倒入鍋中,熱油發出"刺啦"一聲輕響。她偷偷回頭,正看見馮廣坪踏着月光歸來,粗布麻衣上沾着幾片草葉,手裡還攥着朵不知從哪摘來的野薔薇。兩人目光相撞的瞬間,她慌亂地轉回頭,卻不小心碰響了腕間的銀鈴。清脆的鈴聲混着鍋裡飄出的香氣,在夜色中暈染開來,将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釀成了又一段甜蜜的回憶。

蛙鳴漸歇時,院角的茉莉突然簌簌抖動,九妹醉夢泠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探出頭來,粉紗裙沾着水草,發間貝殼墜子還在往下滴水。她懷裡緊緊抱着個竹籃,籃中躺着幾條活蹦亂跳的鲫魚,魚尾掃過醉夢紅的腳踝,驚得她貓尾啪地甩在陶罐上。

“五姐!廣坪哥!”醉夢泠眨着水光潋滟的眼睛,臉頰因奔跑泛着紅暈,“後山的溪水漲了,我和覓兩哥哥摸魚時……”話未說完,一條銀鱗鲫魚突然躍出竹籃,啪嗒掉在馮廣坪腳邊。他彎腰去捉,粗布麻衣下擺掃過醉夢紅的羅裙,兩人同時伸手,指尖在魚鱗的銀光中輕輕相觸。

醉夢紅的耳尖瞬間發燙,慌忙縮回手去切菜,刀刃剁在案闆上發出清脆聲響。“下次不許再去危險的地方。”她佯裝生氣,卻悄悄用餘光瞥向馮廣坪。隻見他利落地用麻繩捆住魚嘴,手腕上青筋随着動作起伏,忽然擡頭笑道:“正好添個鲫魚豆腐湯,紅兒切的豆腐最嫩。”

這話惹得醉夢泠擠眉弄眼,魚尾辮在身後晃成虛影:“哎呦,廣坪哥眼裡隻有五姐的手藝。前日二姐來信,說燕子嚴把她炖糊的粥都喝得精光呢!”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六姐醉夢蘭抱着個藍布包袱撞進來,灰鼠順着她肩頭竄到竈台,爪子上還沾着墨迹。

“南宮潤那呆子又寫酸詩!”醉夢蘭氣鼓鼓地抖開包袱,裡面滾出十幾張宣紙,“什麼‘藍衫夜盜香腌菜,不及卿眸半盞光’,我看他是被墨水灌昏了頭!”她說話時,灰鼠已經扒開裝着蟹粉豆腐的砂鍋,醉夢紅眼疾手快用木勺敲它屁股,銀鈴叮當聲與灰鼠的吱呀聲混作一團。

馮廣坪将鲫魚滑入沸騰的湯鍋,熱氣騰起間,他望着手忙腳亂的醉夢紅——她耳尖沾着菜屑,發間絨球歪向一邊,琥珀色眼睛卻亮得驚人。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初見時,她蹲在碼頭偷吃他筐裡的魚幹,被發現後還舔着爪子沖他狡黠一笑。此刻竈火映着她绯紅的臉頰,比任何詩句都動人。

“廣坪哥!發什麼呆!”醉夢紅的嗔怪聲将他拉回現實,她舉着沾滿蟹黃的木勺逼近,“再不攪動,豆腐都要粘鍋了!”他慌忙接過木勺,卻在轉身時聽見她壓低聲音嘟囔:“呆子……”尾音被夜風卷走,帶着若有若無的茉莉香,悄然融進咕嘟作響的湯鍋裡。

正當醉夢紅佯怒着用木勺驅趕灰鼠時,院外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匹棗紅馬停在籬笆外,馬上端坐的男子身着金絲繡邊的紫色錦袍,腰間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正是七妹醉夢紫的戀人納蘭京。他懷中還抱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仔細一看竟是醉夢紫,平日裡風情萬種的狐女此刻渾身濕透,九條尾巴蔫耷耷地垂着,發間的珍珠钗子也不知去向。

"救命啊五姐!"醉夢紫哭嚎着從馬上滾下來,狐耳可憐巴巴地貼着腦袋,"納蘭京說要帶我去看江上煙火,結果船行到江心突然翻了!"她揪住戀人的衣袖用力搖晃,錦袍下擺頓時沾滿泥點,"都怪他非要學什麼文人雅興,在船上吟詩作對,晃得我頭暈!"

納蘭京苦笑着摸出一方同樣濕漉漉的帕子,想替她擦臉卻被躲開:"是在下疏忽,想着今日十五月圓......"他話未說完,醉夢熙已經湊上前,狼眼裡閃着幸災樂禍的光:"喲,豪門闊少也有翻車的時候?早說該讓我教你們水上功夫!"

醉夢紅連忙從屋内取出幹毯子,猩紅羅緞衣袖掠過醉夢紫滴水的發梢。她瞥見馮廣坪默默往竈裡添了把柴,火光将他的側臉照得溫暖而柔和。"先烤烤火,我煮些姜湯。"她邊說邊将陶罐擱上竈台,腕間銀鈴随着動作輕響,驚得原本在偷吃魚湯的灰鼠竄上房梁。

醉夢紫裹着毯子縮在藤椅上,九條尾巴卻不安分地卷住納蘭京的手腕:"下次再這般折騰,我就把你書房的詩集全換成話本!"她嘴上兇巴巴,狐眼卻偷偷看向戀人被拽得變形的衣袖,尾巴尖還輕輕拍了拍他手背。

馮廣坪将冒着熱氣的姜湯遞給納蘭京時,忽然聽見醉夢紅在身後輕笑。他回頭,正見她半倚在門框上,貓尾卷着塊剛烤好的面餅,琥珀色眼眸彎成月牙:"廣坪哥,你看他們,倒比戲文裡的橋段還熱鬧。"

夜風掠過西子湖,掀起醉夢紅鬓邊碎發。馮廣坪望着她被火光映得通紅的臉頰,忽然覺得這樣的夜晚比任何詩酒風月都珍貴。竈台的火苗仍在歡快跳躍,魚湯的鮮香混着姜湯的辛辣彌漫開來,将這突如其來的小插曲,釀成了又一瓢溫熱的人間煙火。

正當衆人圍着火塘笑鬧時,院外突然傳來一聲清亮的竹哨。醉夢紅耳尖微動,貓尾率先掃過馮廣坪手背——是大姐醉夢香的暗号。果不其然,片刻後籬笆外探進半張明豔的臉,醉夢香鵝黃色的裙擺沾着晨露,發間豹齒墜子随着動作輕晃,身後還跟着推着獨輪車的聶少凱,車上堆滿福州特産的蜜餞匣子。

"老遠就聞到蟹香!"醉夢香大步跨入院門,豹目在衆人濕漉漉的衣衫上一掃,頓時笑彎了眼,"七妹這是和納蘭公子下河撈月亮去了?"她伸手捏了把醉夢紫的臉頰,卻冷不防被九條狐尾同時纏住手腕。

聶少凱憨笑着将蜜餞匣子碼在石桌上,粗粝的手掌與華貴的綢緞袖口形成鮮明對比:"廣坪兄弟,前日你托我帶的糯米到了,足足三石。"他說話時,醉夢紅注意到他袖口補丁處的針腳歪歪扭扭,分明是大姐初學女紅的手藝。

醉夢紅轉身去取碗碟,猩紅羅緞掃過竈台時,馮廣坪突然按住她的手。他掌心帶着柴火的餘溫,另一隻手已接過她手中的青瓷碗:"你切菜切得手指都紅了,歇着。"這話驚得醉夢香的豹耳立刻豎起,與醉夢紫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五姐這是被捧在手心疼呢!"醉夢紫抖了抖蓬松的狐尾,故意拉長語調,"不像某些人,帶着心上人翻船喂魚——"她話未說完,納蘭京突然掏出個油紙包,裡面是幾串烤得金黃的糖酥藕。

"方才在渡口買的,知道你最愛甜。"納蘭京耳尖泛紅,将糖藕遞過去時,錦袍下擺不經意間掃落地上的水漬。醉夢紫的九條尾巴瞬間炸開,卻悄悄用最蓬松的那條卷住戀人的手腕。

院角的蛐蛐叫得愈發歡暢,醉夢泠突然指着天際驚呼。衆人擡頭,隻見十五的圓月不知何時已攀上柳梢,清輝灑在西子湖面,碎成粼粼金箔。醉夢紅望着馮廣坪往魚湯裡撒蔥花的背影,他束發的布條不知何時換成了她遺落的紅綢,在夜風中輕輕飄動。

"都别看月亮了!"醉夢熙突然跳起來,狼爪按住腰間佩刀,"再不吃,五姐的蟹粉豆腐可要被那隻灰耗子偷光了!"衆人這才驚覺,醉夢蘭的灰鼠正扒着砂鍋邊緣,爪子上還沾着蟹黃。一時間,銀鈴叮當、狐尾掃動、豹目圓睜,還有馮廣坪沉穩的聲音混在其中:"紅兒,快拿籠子來!"

火光搖曳間,醉夢紅望着滿院的喧鬧,忽然覺得這樣的夜晚就像她釀的梅子酒,酸甜交織,越品越暖。她的貓尾悄悄纏上馮廣坪的腳踝,在衆人的笑鬧聲中,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混着鍋裡咕嘟冒泡的聲響,在江南的夜色裡漫成一片溫柔的煙火。

正當衆人笑鬧間,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銅鈴聲。醉夢紅的貓耳猛地豎起,轉頭望向籬笆外——二姐醉夢甜挽着竹籃,橙色裙裾沾着草屑,身後跟着的燕子嚴肩頭蹲着隻蘆花雞,爪子上還綁着紅綢。"五妹!救命!"醉夢甜沖進院子,發髻松散,鬓邊的雞毛随着喘息輕顫,"我新孵的小雞仔鑽進米缸,怎麼哄都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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