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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02 溫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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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潤身着月白織金襕衫立在垂花門外,腰間青玉佩換成了靛藍絲縧,發冠上的東珠在晨霧中朦胧如星。他望着醉夢蘭鬓邊顫抖的白玉蘭,眼底笑意漫出來:“特地繞路買了糖炒栗子,可願與我同遊詩會?”說着從袖中取出油紙包,熱氣裹着焦香撲面而來。

兩人并肩走在青石闆路上,醉夢蘭攥着糖炒栗子,聽着南宮潤講述新得的古籍。路過綢緞莊時,少年突然駐足,目光落在櫥窗裡一匹湖藍色雲錦:“這顔色襯你...”話音未落,街角突然傳來騷動,隻見八妹醉夢熙正與幾個潑皮對峙,雪白劍穗翻飛如銀蛇。

“又是哪家不長眼的?”南宮潤皺眉要上前,醉夢蘭卻按住他衣袖。鼠族特有的敏銳讓她注意到潑皮腰間的玉佩——正是南宮家旁支的紋樣。她不動聲色将糖炒栗子塞進南宮潤手中,藍綢裙擺掃過青磚,靈力在指尖凝聚成柔風:“且看八妹的本事。”

醉夢熙長劍出鞘的瞬間,醉夢蘭已悄然繞到潑皮身後。她指尖輕點,靈力化作無形絲線纏住對方腳踝,隻聽幾聲驚呼,幾個潑皮摔作一團。八妹收劍挑眉:“六姐何時學的這手?”南宮潤望着醉夢蘭耳尖因緊張泛起的紅暈,突然輕笑出聲,糖炒栗子的甜香混着她發間的玉蘭氣息,在晨霧裡釀成蜜。

風波平息後,南宮潤将半涼的糖炒栗子重新揣進袖中,眸光掃過醉夢蘭因用力而泛紅的指尖。他解下外衫披在她肩頭,月白綢緞裹着體溫,混着衣擺暗繡的墨竹香:“前面茶肆新到了蒙頂黃芽,可願去嘗鮮?”醉夢蘭垂眸應下,發間玉蘭花蹭過他衣袖,驚起一陣細微的簌簌聲。

茶肆二樓臨窗處,南宮潤親手溫盞,青瓷茶具在他指間流轉如蝶。醉夢蘭望着茶湯中舒展的嫩芽,忽然想起昨夜八妹的話,喉間像被新茶的澀意纏住。她正要開口詢問議親之事,樓下街道突然傳來喧鬧,探身望去,隻見五姐醉夢紅騎在棗紅馬上,懷中野貓正沖着街邊糕點攤“喵喵”直叫,身後跟着抱着十數個油紙包的馮廣坪。

“你姐妹們倒各有妙處。”南宮潤順着她的目光望去,嘴角噙着笑,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茶盞,“前日見三姑娘在花市與商販讨價還價,分毫必争的模樣,倒讓我想起...”他突然噤聲,耳尖泛起薄紅。醉夢蘭好奇追問,卻見他端起茶盞輕抿,茶湯氤氲的霧氣模糊了眼底的情意:“想起幼時偷摘鄰家枇杷,被追着跑過三條街的光景。”

話音未落,鄰桌文人突然高誦起《牡丹亭》詞句,“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的唱詞撞進耳中。醉夢蘭攥緊茶杯,餘光瞥見南宮潤從袖中取出個檀木小盒,盒中躺着枚銀質的小老鼠發簪,尾巴蜷成茶盞形狀,鑲嵌的藍寶石眼睛正映着她慌亂的神情。

“昨日見你簪白玉蘭...”他将發簪别在她鬓邊,指腹擦過她發燙的耳垂,“總覺得少了點靈動。”樓下忽然傳來孩童嬉鬧聲,驚起一群白鴿掠過茶肆飛檐。醉夢蘭望着南宮潤認真為她整理碎發的模樣,忽覺西子湖畔的風都變得缱绻,袖口的小魚也輕輕擺動,似在應和這滿室未說破的溫柔。

暮色漸濃時,茶肆的燈籠次第亮起,橙黃光暈在窗紙上暈染開來,将兩人的影子疊成朦胧的一團。醉夢蘭摩挲着發間銀簪,藍寶石眼睛在燭火下流轉微光,耳畔南宮潤的話音還帶着蒙頂黃芽的清苦:“明日詩會,城西畫舫備了新曲。”他忽然頓住,修長手指劃過她垂落的發絲,“若六姑娘願意...”

話音未落,樓下街道傳來熟悉的銅鈴聲。醉夢蘭探身望去,隻見二姐醉夢甜挎着竹籃,橙色裙裾沾滿草屑,身旁燕子嚴正笨拙地用荷葉包着新摘的蓮蓬。兩人仰頭望見樓上的她,醉夢甜立刻笑着舉起竹籃:“給你帶了桂花糕!”聲音清脆,驚得鄰桌文人紛紛側目。

南宮潤望着醉夢蘭因窘迫而泛紅的耳尖,唇角勾起笑意,揚聲朝樓下道:“多謝二姑娘,改日定去府上讨杯茶喝。”他的聲音清朗,帶着世家公子特有的溫潤,惹得醉夢甜捂嘴輕笑,拉着燕子嚴躲進街角。

“你家人倒有趣。”南宮潤收回目光,指尖無意識敲着茶盞,青瓷表面泛起細密漣漪。醉夢蘭想起昨夜輾轉難眠時攥着的青玉鼠佩,鼓起勇氣正要開口詢問議親之事,忽聞樓下傳來争執聲。八妹醉夢熙的聲音混着劍刃出鞘的清鳴破空而來:“光天化日強搶民女,當這江南是你們的地盤?”

南宮潤神色微變,起身欲往樓下,卻被醉夢蘭拉住衣袖。她指尖凝着靈力,鼠族特有的敏銳讓心跳加快——争執人群中,她瞥見一抹熟悉的月白色衣角,正是南宮家主母常穿的雲錦料子。琉璃魚缸裡的小魚突然劇烈擺動,鱗片折射的光斑在牆上亂晃,映得南宮潤蒼白的臉色愈發難看。

“是...是府上的人?”醉夢蘭輕聲問,藍綢裙擺因緊張微微發顫。南宮潤握緊她的手,掌心沁出薄汗:“你在樓上等我。”他轉身時,發冠上的東珠掃過她手背,冰涼的觸感混着茶肆裡漸漸彌漫的硝煙味,讓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醉夢蘭攥着南宮潤的衣袖不肯松手,鼠族天生的警覺讓她察覺到暗處有幾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在遊移。八妹醉夢熙的劍招虎虎生風,卻在瞥見二樓的她時,故意賣個破綻退到街邊,雪白劍穗掃過青磚,驚起一串火星。

“南宮家的體面,倒是用在欺負弱女子上了!”醉夢熙的怒斥混着圍觀百姓的議論聲,讓南宮潤的臉色愈發陰沉。醉夢蘭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隻見人群中央,身着月白襦裙的少女正瑟縮在馬車旁,發間金步搖與南宮家主母的樣式如出一轍。

“那是...?”她話音未落,南宮潤已掙開她的手,廣袖帶翻了桌上的茶盞。琥珀色的茶湯潑在青磚上,蜿蜒如血,倒映着他驟然冷下來的眉眼:“是我堂妹,前日說要回外祖母家。”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腰間青玉鼠佩随着急促的步伐撞在桌角,發出清脆的聲響。

醉夢蘭望着他快步下樓的背影,藍綢裙擺掃過滿地狼藉。她下意識摸向發間的銀鼠簪,冰涼的觸感讓她想起昨夜五姐的話:“書香門第的姻緣,多半是寫在紅紙上的。”樓下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她扒着欄杆望去,正看見南宮潤擋在少女身前,對着馬車裡的人拱手行禮,姿态恭謹卻僵硬。

“六姐!”八妹的呼喊驚得她一顫。醉夢熙不知何時躍上二樓,雪白的勁裝沾着塵土,劍穗上還纏着半片碎布,“那些人是沖着你來的,剛才有個婆子一直在打聽醉府六姑娘!”話音未落,樓下傳來南宮潤壓抑的低吼:“夠了!此事我自會禀明父親!”

暮色徹底漫進茶肆,燈籠的光暈被人群攪得支離破碎。醉夢蘭望着南宮潤被家仆簇擁着遠去的背影,他轉身時投來的目光隔着重重人影,像被烏雲遮住的月亮。袖中的小魚突然瘋狂撞擊,鱗片刮得她手腕生疼,卻比不上心口泛起的酸澀——原來那首未寫完的詩,終究是要被鎖進南宮府雕花的檀木匣裡了。

夜風卷着殘茶的苦澀漫上二樓,醉夢蘭盯着南宮潤消失的方向,發間銀鼠簪的藍寶石在暮色裡黯淡無光。八妹醉夢熙将長劍入鞘,劍穗掃過她僵直的手背:“六姐别怕,若那南宮家敢使壞,我便帶着風哥夜闖他府!”話音未落,樓下傳來細碎腳步聲,竟是九妹醉夢泠提着裙擺飛奔而來,粉衣上沾着水漬,懷中琉璃魚缸裡的小魚正焦躁地撞着缸壁。

“六姐快看!”醉夢泠将魚缸舉到她眼前,晶瑩的鱗片在忽明忽暗的燈籠下泛着詭異的黑,“小魚從剛才就一直這樣,是不是感應到什麼不好的事?”醉夢蘭伸手觸碰水面,靈力剛一注入,小魚突然化作一道藍光沒入她袖口,驚得她後退半步,撞翻了一旁的竹椅。

此時茶肆老闆娘舉着油燈上樓,暖黃光暈裡,醉夢蘭看見自己映在牆上的影子微微發顫,像極了幼時在谷倉被野貓追趕時的模樣。她攥緊裙擺,忽然想起南宮潤書房裡那方刻着“潤”字的端硯——此刻硯台裡的墨汁,是不是也同她的心緒般,暈染得不成形狀?

回到醉府時,大姐醉夢香正倚在回廊欄杆上擦拭鞭子,明黃裙裾在月光下泛着綢緞的冷光:“聽說南宮家的人在城西鬧事?”她擡手示意小妹噤聲,指尖撫過鞭梢的豹形銀飾,“聶少凱方才派人傳話,說南宮府近日在籌備與王家的聯姻。”

這句話如同一把鏽刀,生生剜進醉夢蘭心口。她望着庭院裡随風搖曳的白玉蘭樹,想起前日南宮潤為她簪花時,說這花“比西子湖的月色還幹淨”。此刻那些溫柔話語混着茶盞碎裂的聲響在耳畔炸開,她轉身跑進自己房間,卻在門檻處撞見捧着銀耳羹的二姐。

“小心燙着!”醉夢甜慌忙穩住碗盞,橙色衣袖蹭過她冰涼的臉頰,“七妹用狐火煨了兩個時辰,說能...”話音戛然而止。醉夢蘭低頭看着碗中漂浮的枸杞,像極了南宮潤眼尾那顆豔麗的淚痣,而此刻,那抹紅或許正映着别家姑娘的眉眼。

子時梆子聲驚起夜枭,醉夢蘭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窗外槐樹沙沙作響,她摸出藏在枕下的青玉鼠佩,觸手的涼意突然變得刺骨。遠處南宮府方向傳來隐約的絲竹聲,她起身推開窗,正看見七妹醉夢紫立在對面屋頂,紫色紗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身後跟着渾身浴血的納蘭京。

“六姐,要幫忙嗎?”醉夢紫的聲音裹着夜風傳來,指尖燃起幽藍狐火,“我的迷魂香,能讓整個南宮府睡上三日三夜。”醉夢蘭望着掌心被青玉鼠佩硌出的紅痕,最終輕輕搖頭。袖中的小魚突然躁動起來,藍光透過衣料,在地面投出一個顫抖的鼠形影子。

更漏聲在寂靜中愈發清晰,醉夢蘭披着薄衫起身,月光透過窗棂在青磚上投下冰裂紋般的影子。她走到梳妝台前,菱花鏡裡映出鬓邊歪斜的銀鼠簪,擡手取下時,突然發現簪尾纏着一縷青絲——是那日南宮潤為她别簪時,不小心勾住的。

指尖剛觸到發絲,窗外傳來輕叩聲。醉夢蘭猛地轉身,隻見八妹醉夢熙倒挂在屋檐下,月光将她的白衣染成霜色,腰間佩劍還在往下滴着水漬:“六姐,我摸到南宮府後門守衛換防的時辰了。”她翻身躍進屋内,靴底在地上碾出細小的沙粒,“風哥說,必要時我們可以...”

“别說了。”醉夢蘭打斷她,聲音輕得像怕驚醒什麼,“他既未開口,我又何必強求。”她望着手中的青絲,想起南宮潤執筆批注時垂落的睫毛,想起他笑說“我的小老鼠”時眼底的溫柔,心口泛起鈍痛,卻又帶着幾分釋然。

晨光初現時,醉夢蘭換上家常的月白短打,将銀鼠簪仔細收進檀木匣。廚房裡,二姐醉夢甜正往蒸籠裡放新摘的槐花,見她進來,忙舀了碗桂花酒釀:“嘗嘗,這次放了雙倍的糖。”蒸汽氤氲中,醉夢蘭瞥見三姐醉夢艾蹲在竈台邊,綠裙沾滿煤灰,正認真地往竈膛裡添柴。

“七妹說今早有霧,适合...”三姐的話被院門處的喧鬧聲打斷。醉夢蘭透過窗棂望去,隻見南宮府的馬車停在巷口,月白錦袍的身影立在晨光裡,腰間的青玉鼠佩在霧霭中忽隐忽現。她攥緊手中的陶碗,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我去開門。”八妹抄起門邊的長劍,卻被醉夢蘭按住手腕。她深吸一口氣,藍綢裙裾掃過廚房門檻,在晨霧中走向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南宮潤轉身時,發間玉冠上的東珠蒙着層薄霜,眼底血絲密布,卻仍強撐着笑意:“六姑娘,這是新到的雲霧茶...”

“不必了。”醉夢蘭後退半步,靈力在掌心凝聚成細小的冰晶,“南宮公子的茶,還是留給王家小姐吧。”她望着他驟然蒼白的臉色,想起昨夜袖中躁動的小魚,此刻卻安靜得可怕,“往後...也不必再來了。”

晨霧漸濃,遮住了南宮潤欲言又止的唇。醉夢蘭轉身時,藍衫衣角掠過他伸出的手,發間殘餘的玉蘭香混着霧霭,消散在醉府門前的青石闆路上。

南宮潤僵在原地,手中青瓷茶罐的雕花硌得掌心生疼。晨霧漫過他的靴面,将醉夢蘭的藍衫染成淡淡的灰,恍惚間竟像初見那日,她捧着熱茶從朦胧水汽中走來的模樣。喉間泛起苦澀,他望着她發間空缺的位置——本該别着銀鼠簪的地方,如今隻餘幾縷被晨風吹亂的青絲。

“不是你想的那樣。”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伸手去夠她的衣袖,卻隻攥住一團霧霭,“王家小姐是...是父親故交之女,婚約一事我...”

“南宮公子不必解釋。”醉夢蘭背過身,靈力悄然裹住眼眶發燙的酸澀。鼠族敏銳的聽覺捕捉到遠處傳來的馬蹄聲,想必是南宮府的馬車在催促。她想起昨夜七妹說的話,狐族能看透人心,可即便看透了又如何?世家的婚約從來不是私情能撼動的。

“這是你的東西。”她摸出懷中的青玉鼠佩,靈力托着玉佩懸在半空,“往後...莫要再來了。”玉佩墜地的脆響驚飛檐下的麻雀,她轉身時,正撞見二姐倚在門框上,橙色圍裙沾着面粉,手中擀面杖攥得發白。

“醉府的門檻雖低,卻也容不得人随意踐踏。”醉夢甜将擀面杖重重杵在地上,驚得南宮潤後退半步。她身後,醉夢紅抱着野貓晃悠過來,紅色裙擺掃過滿地霜花:“若不是六妹心軟,我早放阿狸撓花你的臉。”

南宮潤望着醉家姐妹将醉夢蘭護在中間的陣仗,忽覺喉頭哽咽。記憶裡那些溫茶的午後、詩會的邀約、暗巷裡的糖炒栗子,此刻都化作鋒利的針,密密麻麻紮進心口。他彎腰拾起玉佩,冰涼的玉貼着掌心,刻着的小老鼠仿佛在嘲笑他的無能為力。

“我會解決的。”他攥緊玉佩,擡頭時目光灼灼,“三日後詩會,我定會...”話未說完,八妹醉夢熙突然從牆頭翻下,長劍橫在兩人中間:“不必說了,六姐說了不見,便是不見。”

晨霧漸漸散去,醉夢蘭透過姐妹們交錯的身影,望見南宮潤被随從拉上馬車。月白錦袍消失在街角的瞬間,袖中的小魚突然瘋狂撞擊,藍光透過布料,在地面投出破碎的光影。她低頭撫過裙擺上的銀絲鼠紋,突然覺得這紋樣刺得人生疼,就像那些未說出口的缱绻,終究要消散在江南的晨霧裡。

三日後的詩會如期而至,西子湖畔畫舫雲集。醉夢蘭本想避開,卻被八妹醉夢熙硬拉着上船,說是要讓她瞧瞧"江湖兒女的潇灑作派"。她身着素色藍衫立在船舷,望着粼粼波光中晃動的月影,思緒又飄向南宮府的方向——不知他是否真的會來赴約。

突然,岸邊傳來一陣騷動。醉夢蘭擡眼望去,隻見南宮潤策馬疾馳而來,月白錦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腰間青玉鼠佩随着颠簸撞出清脆聲響。他翻身下馬時,發冠歪斜,幾縷青絲散落額前,全然不見往日的公子風範。

"讓一讓!讓一讓!"南宮潤撥開人群,手中緊攥着一卷畫軸。畫舫上的文人雅士紛紛側目,竊竊私語聲中,他徑直朝醉夢蘭的方向走來。

"六姑娘。"他站在船頭,氣息未平,"這是我近日所作,還望姑娘指正。"展開畫軸,竟是一幅《茶暖書香圖》:書房内,身着藍衫的女子正輕遞茶盞,案頭攤開的《牡丹亭》書頁翻動,窗外海棠紛飛。畫工細膩,連女子鬓邊的白玉蘭、男子眼中的溫柔都栩栩如生。

醉夢蘭的指尖微微顫抖,畫中的場景如此熟悉,分明是他們無數個相處的日常。她強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淡淡道:"南宮公子好畫工,隻是...我們早已..."

"我拒了婚約。"南宮潤突然開口,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昨日已與父親長談,他...他終究是心軟了。"他望向醉夢蘭,眼中帶着幾分小心翼翼,"我知道倉促,但能否再給我個機會?每日溫茶,每月詩會,每年陪你看遍江南四季。"

岸邊突然響起喝彩聲。醉夢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家姐妹們都圍了過來。大姐醉夢香倚着船欄,手中鞭子輕輕晃動;二姐醉夢甜抹着眼淚,連蒸包子的圍裙都沒換下;八妹醉夢熙更是直接抽出長劍,大聲道:"若是敢再欺負六姐,我這劍可不認人!"

醉夢蘭望着南宮潤眼底的懇切,又看看姐妹們關切的目光,心頭的堅冰漸漸融化。她伸手接過畫軸,輕聲道:"那便...再信你一次。但若是再食言,我袖中的小魚可不會客氣。"

衆人哄笑中,南宮潤如釋重負地笑了。他從袖中取出個精緻的小盒,裡面是一支新的銀鼠簪,比之前的更加精巧,鼠眼處鑲嵌的藍寶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這次,換我為你簪花。"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輕輕将發簪别進她的鬓間。

畫舫上,詩會繼續,吟詩作對之聲不絕于耳。醉夢蘭倚在欄杆上,看着南宮潤與姐妹們談笑風生,偶爾回頭望向她時,眼底滿是溫柔。袖中的小魚輕輕擺動,鱗片折射出柔和的光,仿佛也在為這份失而複得的情意而歡喜。

此後的日子裡,南宮府書房的茶香從未斷過。有時是醉夢蘭親自溫茶,有時是南宮潤帶着新茶登門。畫舫詩會、湖畔漫步,成了他們日常的點綴。而醉家姐妹,也漸漸接納了這個總愛往醉府跑的書生,偶爾還會打趣他兩句。

日子就這樣平淡而幸福地過着,像一首悠揚的江南小調,在歲月裡緩緩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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