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合歡如醉 > 第129章 02 溫茶

第129章 02 溫茶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暮色漫過雕花窗棂時,六姐醉夢蘭輕提藍綢裙擺,将青瓷茶盞擱在南宮潤案頭,氤氲茶霧裹着墨香漫開,倒映着少年執筆批注的眉眼,她垂眸淺笑,案上的《牡丹亭》書頁正巧翻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斜陽透過窗棂灑進南宮府書房,藍衫搖曳的醉夢蘭指尖凝着三分靈力,将溫茶穩穩放在南宮潤身側,茶香與墨香交織間,見他執卷的指節輕叩書案,似在應和她未說出口的缱绻。

暮春的江南總籠着層朦胧的紗,西子湖粼粼波光漫過醉府朱漆門檻時,六姐醉夢蘭已在廚房候了兩盞茶的功夫。她指尖繞着靛藍色裙帶,望着銅壺裡翻湧的雲霧茶,粉頰被熱氣蒸得微紅——這是南宮潤最愛的茶,說是飲時能嘗出晨露沾着新葉的清苦。

菱花鏡前,她将月白色汗巾仔細掖進廣袖,又往鬓邊别了朵新摘的白玉蘭。藍綢襦裙繡着銀絲卷雲紋,走動時裙擺上的鼠形暗紋若隐若現,這是她用三個月工錢在繡坊定制的,想着今日要去南宮府,特意穿來。

穿過九曲回廊,南宮府書房的檀香混着槐花香撲面而來。雕花窗棂将斜陽裁成細碎金箔,灑在南宮潤月白錦袍上。少年正伏案批注典籍,鴉青長發用玉冠束起,執筆的指節因用力泛着淡粉。醉夢蘭望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影,心口忽地漏跳半拍。

"公子,該用茶了。"她聲音輕得像怕驚碎滿室靜谧,青瓷茶盞擱在硯台旁時,盞沿凝着的水珠正巧墜入墨池,暈開一小團漣漪。

南宮潤擡眸,墨色瞳孔映着她耳垂下晃動的銀鈴:"又讓你跑一趟。"他伸手去夠茶盞,廣袖掃過案上攤開的《牡丹亭》,書頁嘩啦翻卷,正巧停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頁。

醉夢蘭盯着那行字,耳尖發燙。她想起昨夜二姐說的話,大戶人家的公子最是薄情。可此刻南宮潤垂眸吹茶的模樣,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倒像西子湖裡遊弋的青鳉魚,勾得人移不開眼。

"明日...明日我生辰。"她突然開口,說完又慌得絞緊帕子,"父親說,想請公子到醉府吃酒。"

南宮潤端茶的手頓了頓,茶湯在杯中晃出細小的波紋。醉夢蘭盯着他喉結滾動的弧度,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幾乎要沖破胸腔。良久,少年唇角揚起笑,眼尾的淚痣在暮色裡忽明忽暗:"好,我帶新得的雲霧茶餅,給六姑娘煮茶。"

斜陽将南宮府的飛檐染成蜜色,透過菱形冰裂紋窗棂,在青磚地上鋪就一片金色碎鱗。醉夢蘭踩着光影前行,靛藍裙擺掃過回廊欄杆,袖口銀線繡的鼠尾流蘇輕輕晃動。她屏息推開書房門,檀香裹挾着槐花香撲面而來,案前的南宮潤正垂眸批注《齊民要術》,烏木簪束起的長發滑落幾縷,在側臉投下墨色陰影。

"當心燙。"她指尖凝着鼠族特有的柔力,青瓷茶盞穩穩落在硯台三寸外。茶湯在盞中輕晃,倒映着少年挺直的鼻梁與微抿的薄唇。茶香混着墨香漫開,醉夢蘭望着他素白袖口上暗繡的雲紋,忽然想起昨夜五姐打趣的話:"書香門第的公子,連衣擺都沾着詩香。"

南宮潤擱下狼毫,指節在案上叩出三聲輕響,倒像是說書人醒木拍案:"六姑娘今日來得正巧。"他翻開書頁,露出夾在其中的半幅海棠箋,"前日去畫舫聽曲,得了這首好詞,正想與你品鑒。"

醉夢蘭湊近時,發間白玉蘭的清香與茶香纏繞。她望着紙上簪花小楷,耳尖卻燙得厲害——那詞裡寫的分明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裙擺的卷雲紋,她想起大姐說過,世家公子的心思像西湖水,看着清淺,實則深不可測。

"公子又在打趣我。"她别開眼,餘光卻瞥見南宮潤耳後淡紅的薄暈。少年突然伸手,廣袖帶起的風驚得她後退半步,卻見他隻是将她鬓邊滑落的碎發别到耳後,指腹擦過耳垂時,那枚銀鈴發出細碎清響。

"明日申時,城西老茶肆。"南宮潤收回手時,袖口露出半截猩紅繩結,像是女子的香囊系帶,"新到了蒙頂甘露,想請六姑娘同嘗。"

醉夢蘭望着他耳尖未褪的紅意,突然覺得喉間發緊。窗外的夕陽不知何時漫過門檻,将兩人的影子疊成朦胧的一團,倒像是二姐繡繃上的并蒂蓮。她攥緊汗濕的帕子,在心裡默默數着窗外槐樹的年輪,生怕一開口,就會驚散這滿室溫柔。

暮色漸濃,晚霞将窗棂上的冰裂紋染成琥珀色,碎金般的光影在南宮潤伏案的身影上流轉。醉夢蘭垂眸望着手中青瓷盞,盞沿纏枝蓮紋在茶湯中若隐若現,她輕提藍綢裙裾,貓着腰避開地上明暗交錯的光斑——這是她做鼠女時留下的習性,總下意識避開過于明亮的地方。

"公子的茶。"她聲音像沾了晨露的海棠,清潤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意。南宮潤擱下手中的《水經注》,擡頭時眼尾淚痣在霞光裡微微發亮,月白錦袍的領口散開兩顆盤扣,露出裡頭藕荷色中衣的滾邊,倒比往日多了幾分慵懶。

醉夢蘭瞥見案頭新添的青銅博山爐,袅袅青煙從山巒镂空處升起,在夕陽裡凝成一條蜿蜒的銀蛇。她突然想起七妹說過,狐族最擅用香傳情,難道書香世家的公子也...念頭未落,南宮潤修長的手指已搭上茶盞,指尖擦過她手背時,驚得她往後縮了半步。

"當心。"少年低笑出聲,聲線裹着沉香的醇厚,"六姑娘的靈力,倒像是用來躲我的。"他故意将"躲"字咬得極重,醉夢蘭擡眼,正對上他眼底流轉的促狹,耳尖瞬間燒得通紅。

她攥緊裙擺上的銀絲卷雲紋,突然注意到南宮潤腕間系着的紅繩——正是昨日他袖口露出的那截。紅繩末端墜着枚青玉鼠形佩,雕刻的老鼠捧着顆圓潤的茶餅,栩栩如生的模樣讓她呼吸一滞。

"這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她慌亂地别開眼,卻聽見書頁翻動的簌簌聲。南宮潤将茶盞送到唇邊輕抿,喉結滾動時,發間玉冠上的東珠在暮色裡泛着柔光:"下月十五,府上要辦詩會。"他頓了頓,茶湯氤氲的熱氣模糊了他的眉眼,"六姑娘若是有空,可否...為我研磨?"

醉夢蘭盯着他案頭硯台裡未幹的墨痕,心跳聲震得耳膜生疼。窗外不知誰家的玉笛聲傳來,婉轉悠揚的調子裹着晚風和茶香,将她的思緒吹得七零八落。她想說醉家女兒從不抛頭露面,卻又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發間白玉蘭随着動作輕顫,落下兩瓣碎雪般的花瓣。

殘陽如血,将窗棂外的槐樹染成一片金紅,樹影在南宮府書房的青磚地上婆娑搖曳。醉夢蘭提着靛藍色裙擺,緩步而入,發絲間的白玉蘭在穿堂風裡輕顫,銀鈴墜飾随之發出細碎聲響。她掌心凝着靈力,青瓷茶盞穩穩托在指尖,茶湯在暮色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暈。

“公子,該歇一歇了。”她的聲音輕柔得像春日柳絮,南宮潤聞聲擡眸,月白錦袍上金線繡的雲紋在光影裡流轉,額前幾縷碎發垂落,倒顯得平日矜貴的少年郎多了幾分慵懶。他執卷的指節無意識地叩着案幾,墨香混着茶香在狹小的空間裡彌漫開來。

醉夢蘭将茶盞放在鎮紙旁,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案頭散落的宣紙。隻見紙上字迹剛勁有力,寫的卻是“蘭生幽谷無人識,客種東軒遺我香”,她臉頰瞬間泛起紅暈,像偷喝了二姐釀的桃花醉。餘光瞥見南宮潤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耳尖也跟着發燙起來。

“六姑娘這雙眼睛,總愛偷看些什麼?”南宮潤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帶着幾分調侃,他伸手去拿茶盞,廣袖掃過案幾,驚起一片墨香。醉夢蘭慌忙後退半步,卻撞翻了身後的竹編書架,幾本古籍嘩啦啦墜落。

她手忙腳亂地去撿,南宮潤也跟着起身幫忙。兩人的指尖在泛黃的書頁上相觸,醉夢蘭如觸電般縮回手,垂眸盯着自己裙擺上繡的銀絲鼠紋。她能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暗自懊惱身為鼠女的敏捷,此刻怎麼半點也使不出來。

“下月詩會,可要穿這身衣裳?”南宮潤突然問道,指尖捏着她掉落的一縷青絲,發間白玉蘭的清香萦繞鼻尖。醉夢蘭擡頭,正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那裡頭盛着漫天晚霞,卻又仿佛藏着更深的情意。

她張了張嘴,還未說話,忽聽得院外傳來丫鬟的通報聲。南宮潤輕歎一聲,松開她的發絲,将茶盞重新推到她面前:“茶涼了,再溫一盞可好?”他的目光灼灼,似在說的不隻是茶。醉夢蘭低頭應了聲“好”,轉身時,裙擺上的銀絲鼠紋在夕陽下閃了閃,像極了她此刻慌亂又雀躍的心情。

暮春的風卷着柳絮撲進窗棂,将案頭未幹的墨迹吹得蜿蜒如溪。醉夢蘭垂眸望着茶盞裡沉浮的雲霧茶芽,靛藍裙擺上的銀絲鼠紋在光影裡忽明忽暗,像極了她此刻忐忑的心思。南宮潤擱下泛黃的《昭明文選》,白玉般的指節第三次叩響案幾,檀木案面震顫着,驚起幾縷茶香袅袅升騰。

“六姑娘今日的茶,似乎格外甜。”他忽然輕笑,墨色瞳孔映着她耳後新換的珍珠墜子。醉夢蘭這才想起今早二姐硬塞給她的桂花蜜,指尖不自覺摩挲着茶盞邊緣的纏枝蓮紋,靈力在掌心凝成細密水珠,順着青瓷紋路蜿蜒而下。

窗外忽有歸鳥掠過,振翅聲驚得她後退半步,後背卻撞上了擺滿古籍的梨木書架。醉夢蘭慌忙轉身去扶,卻見一本《博物志》歪斜着滑落,南宮潤幾乎同時伸手,兩人的手隔着半卷書頁相觸。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透過宣紙傳來,耳尖瞬間燒得通紅,連帶着發間的白玉蘭都仿佛浸了胭脂。

“小心。”南宮潤的聲音裹着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他抽回手時,廣袖帶起一陣風,将案上的詩箋吹得四散紛飛。醉夢蘭蹲下身撿拾,瞥見其中一張寫着“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字迹未幹的墨痕在夕陽下泛着微光,分明是新寫的。

“公子又在作相思詩?”她鼓起勇氣調侃,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咬着下唇盯着自己繡着流雲紋的鞋尖。南宮潤忽然屈指彈了彈她發頂,玉冠上的東珠擦過她額角:“倒學會打趣我了?明日詩會,且看六姑娘敢不敢當衆誦我的詩。”

暮色徹底漫進書房時,醉夢蘭抱着重新溫好的茶盞站在門檻前。南宮潤倚着雕花窗棂,月白長衫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腰間系着的青玉鼠佩——不知何時,他在佩玉上系了根靛藍色的絲縧,與她的裙裾竟是同色。

暮色徹底浸透窗紙時,醉夢蘭指尖的靈力化作微光,輕輕托着新沏的茶盞繞過滿地金紅。南宮潤案頭已點起羊角燈,暖黃光暈裹着他垂首校勘典籍的身影,玉冠下散落的幾縷青絲在晚風裡輕晃,倒像西子湖面上搖曳的月影。

“這次添了公子要的陳皮。”她将茶盞推近些,靛藍廣袖掃過案頭,意外帶落一方素帕。帕角繡着隻憨态可掬的銀線老鼠,正抱着顆滾圓的茶餅,針腳細密得像是要把整顆心都繡進去。醉夢蘭慌忙去撿,卻見南宮潤修長的手指先一步按住帕子,指尖還沾着未幹的墨漬。

“六姑娘這手藝,倒比繡坊的繡娘還精巧。”他挑眉輕笑,燭火映得眼尾淚痣愈發豔麗,另一隻手卻将素帕疊好塞進她掌心,“隻是...老鼠偷茶的模樣,怎生如此傳神?”

醉夢蘭耳尖發燙,想起昨夜五姐攥着她手腕教刺繡的模樣,連帶着指尖都泛起薄汗。她悄悄用靈力将帕子收入袖中,瞥見南宮潤案頭新放的青瓷筆洗——裡頭養着尾通體雪白的小魚,正對着她裙擺上的銀絲卷雲紋吐泡泡。

“明日詩會...”她剛開口,院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南宮潤神色微變,下意識将她往屏風後推,廣袖帶起的風掀翻了案上的《花間集》。醉夢蘭撞進屏風時,正看見書頁間飄落半張海棠箋,上頭寫着“隻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少爺!老爺在正廳等您!”小厮的聲音隔着雕花門傳來。南宮潤轉身時,月白錦袍下擺掃過她足尖,腰間青玉鼠佩随着動作輕晃:“莫怕,我去去就回。”他忽然俯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藏好了,我的小老鼠。”

醉夢蘭躲在屏風後,聽着腳步聲漸遠,才敢探出腦袋。羊角燈在青磚地上投下她微微發顫的影子,像極了小時候在糧倉偷吃糯米時的模樣。她望着案頭那尾吐泡泡的小魚,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藏在袖中的素帕,突然覺得,這躲躲藏藏的滋味,竟比二姐釀的桃花釀還要醉人。

屏風後的醉夢蘭屏住呼吸,耳尖因緊張微微發顫。鼠族敏銳的聽覺讓她能清晰捕捉到前廳傳來的腳步聲與交談聲,夾雜着瓷器碰撞的輕響。她盯着案頭搖曳的羊角燈,火苗将南宮潤遺留的影子拉得老長,在牆壁上勾勒出模糊的輪廓。

忽然,一陣穿堂風卷起窗紗,未熄滅的燭火猛地竄高,映亮了地上散落的詩箋。醉夢蘭鬼使神差地挪步過去,彎腰拾起其中一張,隻見簪花小楷寫着:"幾回花下坐吹箫,銀漢紅牆入望遙。"墨迹未幹,顯然是新近所作。她的心跳陡然加快,指尖撫過字句,仿佛能感受到落筆時的缱绻。

正出神間,院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醉夢蘭慌忙将詩箋塞回原處,卻不小心打翻了筆洗。"嘩啦"一聲,雪白的小魚蹦落在地,尾巴拍打着青磚,濺起的水花沾濕了她的裙擺。她手忙腳亂地去捧魚,靈力在掌心凝聚成水波,卻聽見門外傳來熟悉的輕笑。

"原來我的小老鼠在這兒闖禍。"南宮潤倚着門框,月白長衫沾着淡淡的酒氣,發冠歪歪斜斜,顯然剛從父親處脫身。他彎腰撿起魚,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不過這魚,倒是和六姑娘有緣。"

醉夢蘭擡眸,正對上他眼底流轉的笑意。燭光下,他耳尖泛紅,不知是因酒意還是别的什麼。她突然注意到他衣襟處沾着半片海棠花瓣,心頭泛起酸澀,卻又聽見他輕聲道:"明日詩會,我特意留了最好的位置。"

"那...那這魚..."她望着重新遊回筆洗的小魚,試圖轉移話題。南宮潤卻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自然是留給你養。就像..."他頓了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就像我,也早就想被六姑娘藏起來。"

夜色漸深,醉夢蘭提着燈籠離開南宮府時,袖中傳來細微的響動。她低頭一看,竟是那尾小魚不知何時鑽進了她的袖口,鱗片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極了南宮潤眼中的溫柔。

夜露漸重,醉夢蘭提着搖曳的燈籠行至西子湖畔,袖口的小魚突然輕擺尾鳍,濺出的水珠在月光下碎成銀星。她駐足望着湖面倒映的南宮府飛檐,想起臨别時少年将青玉鼠佩塞進她掌心,玉溫潤的觸感仿佛還留在指尖。

回到醉府時,八妹醉夢熙正倚在回廊欄杆上擦拭長劍,月光将她雪白的勁裝染成霜色。"六姐又去給南宮公子送茶了?"她挑眉,劍穗上的狼形銀飾晃出冷光,"方才聶少凱來尋大姐,提了句南宮家近日要議親。"

醉夢蘭的腳步猛地頓住,燈籠裡的燭火晃了晃,在青磚地上投出扭曲的影子。她攥緊袖中的青玉佩,鼠族敏銳的直覺讓心跳快得發慌。九妹醉夢泠恰從轉角處跑來,粉色襦裙沾着水漬,發間還别着半朵蓮花:"二姐說廚房煨了銀耳羹,六姐快去嘗嘗!"

書房裡,父親醉合德正就着油燈批改課業,母親林秀琪低頭繡着鴛鴦錦帕。醉夢蘭捧着溫熱的羹湯,聽着大姐醉夢香與聶少凱在花廳談笑的聲音,忽然想起南宮潤案頭那朵不知來曆的海棠。五姐醉夢紅突然推門而入,紅色紗衣上沾着草屑,懷中還抱着隻偷溜回來的野貓:"六妹,你臉色怎這般蒼白?可是南宮家那小子欺負你了?"

夜風掀起窗紗,将遠處南宮府的燈火揉碎成點點金箔。醉夢蘭望着碗中沉浮的枸杞,像極了南宮潤眼尾那顆豔麗的淚痣。她輕輕搖頭,指尖無意識摩挲着碗沿:"許是吹了風,不礙事。"話落時,袖中的小魚突然劇烈掙紮,撞得她手腕發疼,仿佛在預示着什麼。

子時的梆子聲驚起夜枭,醉夢蘭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窗外槐樹沙沙作響,她摸出藏在枕下的青玉鼠佩,冰涼的觸感讓思緒愈發清晰。遠處傳來更夫緩慢的腳步聲,她忽然坐起,就着月光展開南宮潤的詩箋,字迹在朦胧中暈染開來,宛如一團化不開的心事。

次日清晨,醉夢蘭對着菱花鏡反複簪戴白玉蘭,藍綢裙裾垂落如溪水,卻總覺得鬓邊少了幾分顔色。七妹醉夢紫倚在門框輕笑,紫色紗衣上暗繡的狐尾随着動作若隐若現:“六姐這魂不守舍的模樣,莫不是要去赴詩會?”話音未落,九妹醉夢泠捧着琉璃魚缸沖進房,粉衣沾着水漬:“快看!你袖中的小魚竟能變色!”

琉璃缸中,銀鱗小魚正随着晨光流轉變幻色彩,時而映出醉夢蘭裙擺的靛藍,時而泛着南宮府青玉佩的幽綠。醉夢蘭指尖剛觸到水面,小魚突然躍出,化作一枚水珠落在她眉心,冰涼的觸感驚得她後退半步,卻聽見院外傳來熟悉的馬蹄聲。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