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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18 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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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夢泠突然從假山後鑽出來,粉衣上沾着花瓣,鯉魚銀飾叮當作響:“我要坐爹身邊!上次講到燭龍,還沒說它眼睛閉上是不是真的會天黑!”她話音未落,醉夢紫搖着團扇輕笑:“九妹這般心急,不如讓納蘭公子給你畫幅燭龍圖?”被點到名的納蘭京微微颔首,紫色錦袍上的暗紋在暮色中若隐若現。

廊下的竹席已被收走,南宮潤彎腰拾起最後一卷《夢溪筆談》,指尖不經意觸到醉夢蘭的手背。她慌忙後退半步,卻被他伸手扶住,兩人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蘭蘭明日可有空?”南宮潤低聲道,折扇擋住旁人視線,“書齋新得了套活字印刷的《李義山詩集》,想與你一同品鑒。”

醉夢蘭臉頰發燙,藍衫上的銀線鼠尾随着動作輕輕晃動。她剛要開口,忽聽醉夢紅大喊:“馮廣坪!你踩壞我的藥草了!”轉頭望去,隻見醉夢紅追着馮廣坪滿院跑,大紅色裙擺揚起,驚起一群歸巢的麻雀。笑聲中,醉夢蘭仰頭望向漸暗的天空,晚風帶着荷花的清香拂過發梢,身旁南宮潤的溫度隔着衣衫傳來,将這平凡的夏夜,釀成了最珍貴的時光。

夜色如墨,醉府書房的燭火搖曳。醉夢蘭換了件靛藍家常襦裙,坐在南宮潤搬來的檀木椅上,指尖捏着鑷子,小心翼翼地修補被雨水洇濕的書頁。南宮潤就坐在她對面,月白中衣松松系着腰帶,發冠已解,墨發随意束起,正專注地研磨着徽墨,硯台裡泛起的墨香混着窗外飄來的夜來香氣息。

“蘭蘭,看這個。”南宮潤忽然遞來一張泛黃的宣紙,上面用蠅頭小楷寫着《詩經》裡的句子,字迹工整隽秀,卻在“青青子衿”旁畫了隻歪歪扭扭的小老鼠,抱着書卷打瞌睡,“前日整理舊物翻到的,那時就想着,若能與你一同讀詩該多好。”

醉夢蘭臉頰發燙,耳尖通紅,藍衫下的手指不自覺地絞着帕子。她擡頭時,燭火映得南宮潤的側臉柔和無比,眼尾那顆朱砂痣在光影中若隐若現。“潤郎又打趣我。”她小聲嘟囔着,卻把宣紙小心地折好,塞進袖中最貼胸口的位置。

忽然,窗外傳來“咚”的一聲悶響。兩人對視一眼,醉夢蘭率先跑到窗邊,鼠族的夜視能力讓她一眼看清,醉夢熙正騎在牆頭上,白衣在夜色中像面小旗,狼耳警覺地豎着,手裡還拎着個布包。“六姐!”醉夢熙壓低聲音,“幫我藏下這個!風哥哥送我的新劍,娘說不許再往家裡帶兵器了!”

南宮潤忍俊不禁,上前搭了把手,将長劍接進屋内。醉夢蘭看着劍鞘上精美的雕花,笑道:“八妹這次又闖了什麼禍?”“哪有!”醉夢熙輕巧地躍下牆頭,“明日廟會有比武招親,我想去見識見識!”她眼睛亮晶晶的,狼族特有的野性與憧憬在眼底翻湧。

正說着,腳步聲由遠及近。醉夢泠抱着個食盒,邁着小碎步跑進來,粉紅色睡裙還沾着草屑,鯉魚銀飾歪歪斜斜地挂在發間。“我聽見動靜就來了!”她掀開食盒,裡面是幾塊桂花糕,“二姐睡前做的,特意留了給六姐和潤姐夫!”

南宮潤接過一塊糕點,遞給醉夢蘭,看她小口咬下,嘴角沾了點碎屑,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擦去。這個動作讓屋内突然安靜下來,醉夢熙和醉夢泠對視一眼,同時發出意味深長的“哦——”。醉夢蘭的臉瞬間紅透,慌亂中打翻了桌上的墨硯,黑色的墨汁在宣紙上暈染開來,倒像是幅抽象的水墨畫。

“瞧你們鬧的。”林秀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她端着個銅盆,裡面裝着驅蚊蟲的艾草,“夜深了,早些休息。潤公子若不嫌棄,客房已收拾好了。”她目光溫柔地掃過衆人,最後落在醉夢蘭和南宮潤身上,眼裡滿是了然的笑意。

待衆人散去,醉夢蘭望着滿地狼藉,無奈地歎了口氣。南宮潤卻突然握住她的手,燭光下,他的眼睛亮得驚人:“蘭蘭,明日廟會,我想與你......”他的話沒說完,卻已讓醉夢蘭心跳如擂鼓。窗外的艾草香混着未幹的墨味,将這個夏夜暈染得格外溫柔綿長。

翌日晨光熹微,醉府後院已飄起蒸籠的白霧。醉夢蘭绾着簡單的雙螺髻,藍衫外罩着素色紗衣,正蹲在井邊浣洗昨日沾墨的帕子。水面倒影裡忽然晃過一抹月白,南宮潤斜倚着井欄,手中握着個油紙包,發間玉冠在朝陽下泛着溫潤的光:“嘗嘗?今早特意去西街買的梅花酥。”

醉夢蘭剛要起身,指尖還滴着水珠,忽聽院角傳來“喵嗚”一聲。醉夢紅頂着亂蓬蓬的頭發,大紅色寝衣歪歪斜斜地披着,貓耳發飾倒向一邊,懷中抱着隻灰貓:“六妹!快幫我看看,小絨球是不是偷吃魚幹了?”她火急火燎跑來,驚得井邊的麻雀撲棱棱亂飛。

南宮潤側身避開亂竄的麻雀,展開油紙包露出精巧的點心,笑眼望向醉夢蘭:“看來我們的早飯要被‘小絨球’捷足先登了。”話音未落,醉夢泠赤腳踩過濕漉漉的青石闆,粉紅色襦裙下擺沾着露水,鯉魚銀飾叮當作響:“我聞到香味啦!二姐說今天的陽春面裡加了蝦仁!”

正鬧着,醉合德背着書箱從回廊轉出來,鏡片後的眼睛彎成月牙:“都在呢?潤公子,昨日你送來的《說文解字》批注精妙,改日定要讨教。”他擡手扶了扶眼鏡,目光掃過女兒們:“今日廟會,早些回來,莫要貪耍。”

林秀琪端着裝滿香囊的竹籃走來,鬓邊新插的茉莉沾着晨露:“來,一人拿個香囊。蘭蘭,你和潤公子的是特制的,驅蟲效果最好。”她将繡着并蒂蓮的紫色香囊塞進醉夢蘭手中,又嗔怪地看了眼醉夢紅,“還有你,别再把香囊拿去逗貓了!”

醉夢熙突然從假山上躍下,白衣獵獵作響,狼耳随着動作輕輕抖動,腰間新劍在陽光下泛着寒光:“爹娘放心!我帶着風哥哥呢!”她眨眼看向醉夢蘭,“六姐,聽說廟會上有個書攤專門收舊書,要不要去碰碰運氣?”

南宮潤聞言折扇輕敲掌心,眼中閃過期待:“正巧有本宋版《茶經》下落不明,若能尋到......”他話音未落,醉夢蘭已點頭應允,藍衫上的銀線鼠尾随着動作微微晃動。晨光穿透葡萄架,在衆人身上灑下斑駁光影,帶着露水的晨風掠過,将歡聲笑語卷向波光粼粼的西子湖面。

一行人沿着青石闆路往廟會而去,西子湖畔的垂柳拂過肩頭,将晨光篩成點點金箔。醉夢蘭藍衫外的素紗被風掀起,露出腰間與南宮潤成對的檀木香囊,她伸手去按,卻被南宮潤搶先一步用折扇壓住:“當心吹跑了。”他說話時袖口掠過她手背,帶着墨香的溫度讓她耳尖發燙。

行至拱橋,醉夢泠突然指着湖面驚呼:“快看!是紅鯉!”粉紅色裙擺掃過石階,她趴在欄杆上,鯉魚銀飾幾乎要垂到水面。覓兩哥哥慌忙伸手護住她後背,惹得醉夢紫搖着團扇輕笑:“九妹這副模樣,倒比湖裡的魚兒還活潑。”話音未落,醉夢紅已蹲下身學貓叫,驚得遊魚四散,大紅色裙擺鋪在石階上,像團燃燒的火焰。

廟會入口處,雜耍班子的銅鑼聲震天。醉夢熙眼睛發亮,狼耳随着鼓點微微顫動:“我去瞧瞧比武擂台!”她拖着覓風擠進人群,白衣在人潮中若隐若現。醉夢蘭剛要尋書攤,鼻尖忽然捕捉到一絲陳舊紙頁的氣息,拽着南宮潤往角落走去。隻見褪色的藍布幌子下,老書商正擦拭着泛黃的書卷。

“老人家,可有宋版《茶經》?”南宮潤折扇輕點書箱,目光掃過堆得雜亂的書卷。老書商眯起眼睛打量兩人,從箱底摸出個油紙包:“倒是有本殘卷,不過......”他話音未落,醉夢蘭已湊上前,鼠族敏銳的嗅覺讓她瞬間分辨出紙張的年代:“這紙漿裡摻了桑樹皮,還有淡淡的龍腦香,确是宋代的。”

南宮潤側頭看她專注的模樣,藍衫下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心尖忽地一顫。老書商見狀哈哈大笑:“小娘子好眼力!不過這書缺了最後三頁。”醉夢蘭有些失落,卻聽南宮潤溫潤的聲音響起:“無妨,我家中正好有殘頁拓本。”他付了銀錢,将書卷遞給醉夢蘭時,指尖不經意擦過她掌心,“蘭蘭若不嫌麻煩,我們一同修補如何?”

遠處傳來醉夢甜的呼喊,二姐提着食盒在糖畫攤前招手。醉夢蘭抱着書卷點頭,藍衫上的銀線鼠尾随着步伐輕晃。陽光穿過廟會熙攘的人群,将兩人相靠的影子拉得很長,混着糖香、墨香與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織成了江南夏日裡最鮮活的畫卷。

糖畫攤前,醉夢甜正踮腳接過老師傅遞來的鳳凰糖畫,橙色裙擺随着動作輕擺,發間的金步搖撞出細碎聲響。“快來嘗嘗!”她朝衆人招手,燕子嚴已貼心地撕開油紙,“今早新熬的麥芽糖,甜而不膩。”醉夢泠第一個撲過去,鯉魚銀飾晃得人眼花,“我要龍形的!以後給我的小魚們看!”

醉夢紅忽然拽住醉夢蘭的袖口,大紅色襦裙掃過青石闆,貓耳發飾随着動作俏皮抖動:“六妹快看!那邊有賣貓薄荷香囊的!”她琥珀色眼眸亮晶晶的,轉頭沖馮廣坪撒嬌,“廣坪,我想要三個!”馮廣坪無奈地笑着掏錢,粗布衣衫沾着廟會的煙火氣,眼底卻盛滿縱容。

南宮潤見醉夢蘭盯着糖畫攤出神,藍衫下的手指無意識絞着書卷邊角,心下了然。他不着痕迹地将折扇遞給她,自己排進隊伍:“老伯,勞駕畫隻銜着書卷的小老鼠。”老師傅聞言大笑,糖勺在石闆上翻飛,金黃糖絲勾勒出栩栩如生的模樣。

“潤郎,你怎麼......”醉夢蘭捧着糖畫,耳尖泛紅。南宮潤用帕子替她擦掉嘴角沾到的糖渣,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遍:“你昨日盯着攤子瞧了許久,當我沒發現?”他說話時,月白錦袍上的墨竹暗紋随着動作若隐若現,眼尾的朱砂痣在陽光下格外動人。

遠處突然爆發出喝彩聲,衆人循聲望去,隻見醉夢熙正躍上比武擂台。她白衣獵獵,狼耳豎起,長劍出鞘劃出銀芒:“還有誰?”覓風站在台下,目光既驕傲又擔憂,手按在腰間刀柄上随時準備護她周全。醉夢紫搖着團扇輕笑:“八妹這氣勢,怕是要把擂台都掀了。”

林秀琪從布包裡摸出幾個銅闆,塞給醉夢艾:“三丫頭,去買點桂花蜜,晚上做甜羹。”醉夢艾點頭應下,綠色裙擺掠過人群,發間兔形發飾随着步伐輕顫。醉夢香與聶少凱則倚在茶棚下,明黃色襦裙和藏青長衫相映成趣,不知在說些什麼,惹得醉夢香笑彎了腰。

南宮潤望着身旁認真舔舐糖畫的醉夢蘭,藍衫上的銀線繡紋在陽光下閃着微光,忽然覺得,這市井間的煙火氣,竟比書齋裡的墨香還要醉人。他悄悄将手覆上她握着書卷的手,在喧鬧的廟會裡,聽見彼此重疊的心跳聲。

正當衆人沉浸在廟會的熱鬧中時,一陣悠揚的笛聲突然穿透喧嚣。醉夢蘭鼻尖微動,嗅到若有似無的墨香混着竹青氣息,循聲望去,隻見轉角處支着個竹制攤位,灰衣老者正吹奏短笛,攤位上擺着一卷卷手工裝訂的空白書冊。

“這紙......”醉夢蘭不由自主上前,藍衫掠過攤位帶起微風。她指尖輕觸泛黃的宣紙,鼠族特有的敏銳讓她瞳孔微縮,“桑皮與竹漿混制,還有淡淡艾草香,竟是極好的修補用紙。”南宮潤跟着俯身查看,月白錦袍下擺掃過青石闆,折扇輕點書冊:“老伯,這些冊子如何賣?”

灰衣老者放下短笛,渾濁的眼睛突然亮起:“公子小姐好眼力。這些都是老朽親手制的仿古紙,若瞧得上......”他話音未落,醉夢紅突然從人群中鑽出來,大紅色裙擺掃過攤位,貓耳發飾跟着晃悠:“六姐又發現寶貝了?我要拿這個包貓薄荷!”馮廣坪慌忙扶住搖晃的書冊,粗布衣衫蹭上些許紙粉。

醉夢泠蹦跳着湊過來,粉紅色襦裙沾着方才吃糖畫的糖漬,鯉魚銀飾叮當作響:“我要畫小魚!讓覓兩哥哥題字!”她拽着醉夢紫的紫色衣袖搖晃,“七姐也買些,我們一起寫故事!”醉夢紫無奈地笑着點頭,狐尾狀的玉钗在陽光下泛着柔光。

南宮潤見醉夢蘭盯着書冊愛不釋手,藍衫下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紙頁邊緣,便向老者買下全部書冊。當他将沉甸甸的紙卷遞給醉夢蘭時,不經意觸到她微涼的指尖,心尖猛地一顫。“日後修補古籍,便用這個。”他低聲道,折扇遮住兩人泛紅的耳尖。

此時,醉夢熙的歡呼聲從擂台方向傳來。衆人望去,隻見白衣狼女正高舉長劍,發間狼耳随着動作驕傲地揚起,覓風已躍上擂台,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自豪。醉夢甜端着新買的糖炒栗子走來,橙色裙擺掃過衆人腳邊:“都别站着了,那邊還有猜燈謎的!”

夕陽漸漸西沉,将廟會染上一層暖金色。醉夢蘭抱着紙卷,藍衫上的銀線鼠尾随着步伐輕輕晃動。身旁南宮潤的溫度若有似無地傳來,身後姐妹們的笑鬧聲此起彼伏,混着糖畫的甜香、書卷的墨香,還有遠處西湖傳來的淡淡荷香,在這盛夏的黃昏,織就了一段比任何珍本古籍都要珍貴的時光。

暮色初臨時,衆人行至湖畔柳堤。醉夢蘭抱着紙卷,藍衫被晚風掀起一角,露出腰間繡着銀絲鼠尾的香囊。南宮潤不動聲色地靠近半步,用廣袖替她擋住湖面吹來的涼氣,折扇輕點遠處燈火漸明的畫舫:“蘭蘭,聽說畫舫上新設了‘以書換茶’的雅趣,可要去瞧瞧?”

話音未落,醉夢泠突然指着湖面驚呼:“有螢火蟲!”粉紅色裙擺掃過青石闆,她追着光點跑向柳林,鯉魚銀飾在暮色中劃出細碎銀光。覓兩哥哥慌忙跟上,衣擺沾着方才在廟會買的糖霜。醉夢紫搖着團扇輕笑,紫色襦裙上的銀狐刺繡在朦胧光影裡若隐若現:“九妹這般天真,倒襯得這夜色都鮮活了。”

醉夢紅蹲在湖邊逗弄遊魚,大紅色襦裙拖在地上,貓耳發飾随着動作俏皮晃動:“六姐快看!這錦鯉肥得像馮廣坪藏的臘肉!”被點名的馮廣坪撓着後腦勺憨笑,粗布衣衫上還沾着廟會買的桂花蜜漬。醉夢香倚在聶少凱肩頭,明黃色裙擺與他藏青長衫相疊,琥珀色眼眸映着粼粼波光:“少時總嫌廟會吵鬧,如今倒覺得,這般煙火氣才最是難得。”

醉夢蘭低頭摩挲着紙卷,忽覺指尖一暖。南宮潤已将自己的月白披風披在她肩頭,衣料上還帶着墨香與體溫:“當心着涼。”他說話時,玉冠上的流蘇垂落,在她手背掃出一陣酥癢。遠處畫舫傳來琵琶聲,混着醉夢熙與覓風讨論劍術的笑鬧,還有醉夢甜叮囑衆人早些歸家的嗓音,在這初夏的黃昏織成細密的網。

林秀琪從竹籃裡取出油紙包,分與衆人:“嘗嘗新做的綠豆糕,墊墊肚子。”醉夢艾接過糕點時,綠色裙擺蹭到柳樹枝桠,兔形發飾随着動作輕顫。醉夢青倚在何童身側,青色衣衫與岸邊蘆葦融為一體,輕聲念着新得的詩句。

南宮潤望着醉夢蘭咬下糕點時,嘴角沾着的碎屑,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他掏出灑金帕子,卻在觸及她目光時手一頓,轉而輕輕替她拂去鬓邊柳絮:“蘭蘭,明日......”話未說完,醉夢泠突然舉着裝滿螢火蟲的紗囊跑來,粉衣上沾着草屑:“六姐!潤姐夫!快來看我的寶貝!”

月光漫過西子湖面,将衆人的影子拉長在柳堤。醉夢蘭抱着散發草木香的紙卷,聽着姐妹們的笑鬧,感受着南宮潤若有似無的溫度,忽然覺得,這被書卷、糖香與月光浸透的時光,便是歲月最好的饋贈。

畫舫的燈火在湖面漾開粼粼金波,醉夢泠突然拽着醉夢蘭的衣袖往岸邊跑,紗囊裡的螢火蟲随着晃動明明滅滅,宛如流動的星河。“六姐快看!畫舫欄杆上挂着書燈!”少女清脆的嗓音驚起蘆葦叢中的白鹭,翅膀撲棱棱的聲響混着遠處戲台的鑼鼓,将夜色攪得愈發熱鬧。

南宮潤快步跟上,月白披風的下擺掃過濕潤的青石闆。他見醉夢蘭仰頭望着畫舫懸着的羊皮燈,藍衫被夜風掀起,露出後頸一小片瑩白肌膚,心尖不由得發顫。正要伸手替她攏緊披風,卻見醉夢紅不知從哪摸出根竹枝,大紅色裙擺翻飛着去夠最高處的燈籠:“廣坪!快托我一把!這燈上的字謎看着有趣!”馮廣坪漲紅着臉蹲下身,穩穩将她托起,粗粝的手掌牢牢扶着她的腳踝。

醉夢甜與燕子嚴則在畫舫茶座前駐足,橙色襦裙掃過雕花欄杆。“老闆,用這《食譜新編》換兩盞碧螺春可好?”燕子嚴話音未落,醉夢甜已從袖中掏出繡帕,細心擦拭着案幾上的茶漬。鄰座的書生望着這對璧人,不禁擱下手中書卷贊歎:“好一對神仙眷侶。”

醉夢蘭被拽到猜燈謎的長卷前,鼠族敏銳的目光立刻鎖定角落那行小字:“腹有詩書氣自華——打一物。”她唇角微揚,纖巧指尖剛要觸碰謎面,南宮潤的折扇已先一步壓住紙角:“蘭蘭若猜中了,想要什麼彩頭?”他說話時俯身靠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驚得她耳尖瞬間泛紅。

“我要......”醉夢蘭轉身時,藍衫上的銀線鼠尾正巧掃過他手背,“要潤郎手抄十首李義山的無題詩。”周圍突然爆發出起哄聲,醉夢熙白衣獵獵地擠過來,狼耳随着大笑晃動:“六姐好雅興!風哥哥,明日我們也去收集燈謎!”覓風笑着揉亂她的發頂,長劍穗子不經意間纏上她的腰帶。

夜色漸深,醉合德搖着銅鈴來尋女兒們。老先生的布衫沾着墨迹,眼鏡片後滿是笑意:“該歸家了,你母親煨了蓮子羹。”林秀琪提着燈籠從柳蔭下轉出,鬓邊的玉簪映着暖光:“潤公子也留下用飯吧,你最愛吃的蟹粉豆腐,特意多做了些。”

回程的路上,醉夢紫的紫色裙擺掃過滿地碎銀般的月光,狐尾玉钗随着步伐輕晃。她忽然指着夜空輕笑:“看,北鬥星旁那顆最亮的,倒像九妹發間的鯉魚銀飾。”醉夢泠立刻跳起來反駁,卻不小心踩住裙擺,被眼疾手快的覓兩哥哥穩穩接住。

醉夢蘭抱着南宮潤幫忙提着的紙卷,藍衫與他的月白錦袍不時相擦。路過白日買書的攤位時,她突然駐足,從袖中摸出塊綠豆糕放在竹案上。夜風卷起攤主遺忘的短笛,嗚咽聲中,她聽見南宮潤在耳畔低語:“往後每個廟會,我都陪你尋書。”

月光漫過西子湖的拱橋,将九姐妹與她們的意中人的影子,長長短短地印在青石闆上。遠處醉府的燈火漸次亮起,混着蓮子羹的甜香、書卷的墨香,還有少女們銀鈴般的笑聲,在這江南的夏夜裡,釀成一壇愈久愈醇的佳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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