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蘭耳尖瞬間通紅,慌忙躲開他的手,卻碰倒了案上的青瓷水盂。清水潑灑在剛裁好的扇面紙上,暈開的水痕宛如水墨丹青。她望着狼藉,眼眶泛起水光:"這是要給四姐抄佛經的......"
"罰我替四姑娘重抄十遍可好?"南宮潤已抽出袖中另一卷宣紙,邊角繡着的小老鼠正抱着顆松果,與她畫在《秋興賦》上的圖案如出一轍。他将蘭草插進傾倒的水盂,水珠順着葉片滴落在她手背,"不過抄經太無趣,不如......"他忽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臉頰,"我們用這新墨,寫些旁人看不懂的詩?"
窗外忽然傳來九妹醉夢泠歡快的笑聲:"覓兩哥哥,你快看這錦鯉多漂亮!"伴着水花四濺的聲響,驚起湖畔一群白鹭。醉夢蘭猛地回神,這才發現兩人靠得極近,慌忙後退時卻被裙擺絆住。千鈞一發之際,南宮潤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穩穩托住她險些散落的裁紙銀剪。
"小心。"他的聲音裹着墨香與蘭草的氣息,掌心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灼人的溫度,"若是傷了這雙裁箋的巧手,往後我寫給你的詩......"話音戛然而止,醉夢蘭仰頭望去,正撞見他眼底翻湧的情愫,比晨光裡的西子湖還要潋滟三分。
晨光透過雕花窗棂,在醉夢蘭的靛藍裙裾上投下細密的金格紋。她跪坐在湘妃竹榻上,銀剪在指間靈巧翻飛,将宣紙裁成流雲形狀。發間青玉簪上垂落的珍珠流蘇随着動作輕晃,掃過她泛紅的臉頰,案頭《秋興賦》殘卷被晨風掀起,露出南宮潤用黛色批注的字句,字裡行間還藏着幾粒松子殼——那是她前日偷偷塞進去的小玩笑。
忽有清越的玉珮聲自回廊傳來,驚得醉夢蘭手中銀剪微微發顫。擡眼望去,南宮潤一襲月白錦袍立在花影中,衣擺繡着的竹葉暗紋随着步伐輕擺,腰間新換的翡翠雙魚佩相撞,發出細碎聲響。他左手抱着個描金漆匣,匣面用螺钿鑲嵌着松鼠摘葡萄的圖案,右手還握着一卷泛黃的舊書,發間随意束着的靛藍絲帶,分明是她遺落在他書房的帕子邊角改制而成。
“蘭姑娘這裁紙的架勢,倒像是要把宣紙剪成漫天飛雪。”南宮潤晃了晃漆匣,緩步走近,“墨莊老闆說,這錠‘松煙浮翠’墨,遇水會顯出松針紋路,正配姑娘裁的流雲箋。”他說話時,目光落在她耳後新換的珍珠耳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替她将滑落的碎發别到耳後,“隻是這耳墜晃得人心神不甯......”
醉夢蘭耳尖瞬間通紅,慌忙往後躲,卻碰倒了案上的青瓷筆洗。墨汁飛濺在剛裁好的尺素上,暈開的痕迹宛如一幅寫意山水。她望着狼藉,眼眶泛起水光:“這是要給三姐寫書信的......”
“罰我替三姑娘重寫二十封可好?”南宮潤已抽出袖中另一卷灑金宣紙,邊角繡着的小老鼠正抱着顆葡萄,與漆匣上的圖案相映成趣。他将舊書翻開,書頁間飄落一片幹枯的蘭花瓣,“不過光寫信多無趣,不如......”他忽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發燙的耳垂,“我們用這墨,畫些隻有你我看得懂的畫?”
窗外忽然傳來八妹醉夢熙的大笑:“覓風哥,接我這招!”伴着木劍破空的銳響,驚起樹上栖息的鳥兒。醉夢蘭猛地回神,這才發現兩人靠得極近,慌忙要退,卻被南宮潤輕輕拉住手腕。晨光裡,他眼底的笑意比蜜糖還要濃稠:“别急,先教我......”他拿起她遺落的銀剪,在她掌心輕輕比劃,“這流雲的弧度,怎樣才能裁得像你笑起來的眉眼?”
晨光裹着西子湖的荷香漫進繡閣,在醉夢蘭靛藍裙裾上織就流動的光影。她跪坐在綴滿銀線蘭草紋的軟墊上,素手捏着銀剪,正将宣紙裁成葡萄葉形狀,耳後垂落的藍寶石墜子随着動作輕晃,在案頭投下細碎光斑。案頭《秋興賦》殘卷被楓葉鎮紙壓着,南宮潤用茜色批注的字迹旁,不知何時多了幾粒松子——是她昨夜偷偷嵌進紙頁間的。
檐角銅鈴驟響,驚得醉夢蘭指尖微顫,銀剪在宣紙上劃出細長紋路。月白身影踏着滿地碎金轉過回廊,南宮潤的錦袍繡着銀絲勾邊的葡萄藤蔓,腰間新換的琥珀墜子系着暗藍縧帶,與她裙擺滾邊同色。他左手捧着朱漆食盒,盒面浮雕着松鼠摘葡萄的圖案,右手握着卷泛黃的《墨譜》,發間随意束着的藍色絲縧,分明是她去年遺落的帕子邊角。
“蘭姑娘這是打算把宣紙裁成百果宴?”南宮潤将食盒輕輕擱在案頭,掀開蓋子露出兩盤點心,一碟松子酥,一碟葡萄糕,“糕餅鋪子新出的口味,說是配着‘松煙墨’最相宜。”他說話時,目光落在她鬓邊歪斜的珍珠步搖,擡手替她扶正,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不過某人比點心更甜三分。”
醉夢蘭耳尖瞬間紅透,慌忙後退卻碰倒了案上的琉璃水盂。清水潑灑在剛裁好的葉形尺素上,暈開的水痕竟像極了葉脈紋路。她望着狼藉,眼眶泛起水光:“這是要給五姐寫賀信的......”
“罰我替五姑娘重寫三十封可好?”南宮潤已抽出袖中另一卷灑銀宣紙,邊角繡着的小老鼠正抱着串葡萄,與食盒圖案如出一轍。他将《墨譜》翻開,書頁間飄落半片幹枯的藍雪花,“不過光寫信太無趣,不如......”他忽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臉頰,“我們用這墨,畫一幅藏着暗号的《秋園圖》?”
窗外忽然傳來七妹醉夢紫的輕笑:“納蘭公子,這阕詞該押什麼韻?”伴着書頁翻動聲,驚起柳梢栖息的黃鹂。醉夢蘭猛地回神,這才發現兩人靠得極近,慌忙要躲,卻被南宮潤握住手腕。晨光裡,他眼底映着她慌亂的模樣,笑意比西湖晨霧還要溫柔:“别動,你的發簪......”他指尖繞住她垂落的青絲,将簪子重新别好,“總這般粗心,往後誰替你收拾?”
晨光如碎金般順着雕花窗棂流淌,在醉夢蘭靛藍色的裙裾上跳躍。她跪坐在鋪着冰紋錦墊的矮榻,銀剪在指尖靈巧轉動,正将宣紙裁成小巧的菱角形狀。發間青玉步搖垂落的珠串随着動作輕晃,在案頭投下細碎的光影,與《秋興賦》殘卷上南宮潤的朱批墨迹交織——那些批注裡藏着的俏皮話,總讓她忍不住嘴角上揚。
檐角銅鈴突然叮咚作響,驚得醉夢蘭手中銀剪一顫。擡眼望去,雕花門外,南宮潤一襲月白錦袍立在晨光中,衣擺繡着的銀線流雲紋随着步伐若隐若現。他左手托着描金漆盒,盒面用螺钿鑲嵌出松鼠抱菱角的圖案,右手握着幾支沾着晨露的藍菊,發間束着的靛藍絲帶,與她腰間縧帶的顔色如出一轍。少年眉眼含笑,墨色長發被晨風撩起,露出額間那顆淺淡的紅痣,更襯得面容溫潤如玉。
"蘭姑娘這是要把宣紙裁成滿湖菱角?"南宮潤緩步走近,将漆盒輕輕擱在案頭,"墨莊新制的'菱歌墨',據說寫在你裁的尺素上,墨痕會透出淡淡的桂花香。"他說話時,目光落在她耳後晃動的珍珠耳墜,擡手替她将滑落的碎發别到耳後,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隻是這耳墜晃得人......"
醉夢蘭耳尖瞬間通紅,慌忙躲開他的手,卻碰倒了案上的白瓷筆洗。清水潑灑在剛裁好的菱角形紙上,暈開的水痕宛如一幅水墨菱塘圖。她望着狼藉,眼眶泛起水光:"這是要給九妹寫家書的......"
"罰我替九姑娘重抄五十遍可好?"南宮潤已抽出袖中另一卷灑金宣紙,邊角繡着的小老鼠正抱着顆菱角,與漆盒上的圖案相映成趣。他将藍菊插進傾倒的筆洗,水珠順着花瓣滴落在她手背,"不過抄家書太無趣,不如......"他忽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臉頰,"我們用這墨,寫些藏在菱角裡的秘密?"
窗外忽然傳來八妹醉夢熙的呼喊:"覓風哥,看我的新招式!"伴着木劍相撞的脆響,驚起樹上的幾隻麻雀。醉夢蘭猛地回神,這才發現兩人靠得極近,慌忙要退,卻被南宮潤輕輕拉住手腕。晨光裡,他眼底的笑意比蜜糖還要濃稠:"别急,先教我......"他拿起她遺落的銀剪,在她掌心輕輕比劃,"這菱角的尖兒,怎樣才能裁得像你生氣時翹起的嘴角?"
晨光像被揉碎的流霞,順着雕花窗棂淌進繡閣,在醉夢蘭靛藍色的裙裾上暈開層層漣漪。她跪坐在鋪着藍白冰紋錦墊的矮榻,銀剪靈巧地在指間翻轉,正将宣紙裁成葡萄串的形狀。發間的青玉葡萄簪随着動作輕晃,墜下的珍珠如熟透的果實,在案頭投下斑駁光影。《秋興賦》殘卷被鎮紙壓着,南宮潤朱筆批注的字裡行間,不知何時又多了幾顆用朱砂點染的小松子。
檐角銅鈴驟然叮咚,驚得醉夢蘭耳尖一顫,銀剪在宣紙上劃出半道弧線。月白身影踏着滿地碎金轉過回廊,南宮潤的錦袍繡着銀絲勾勒的葡萄藤,腰間新換的和田玉墜子系着暗藍縧帶,與她裙擺的滾邊同色。他左手托着描金漆匣,匣面用螺钿鑲嵌的松鼠摘葡萄圖栩栩如生,右手握着一卷泛黃的《群芳譜》,發間随意束着的藍色絲帶,分明是她去年生辰時送他的香囊邊角料。
“蘭姑娘這是要把宣紙裁成蟠桃園?”南宮潤将漆匣輕輕擱在案頭,掀開蓋子露出一錠刻着葡萄紋的徽墨,“墨莊老闆說,這錠‘紫珠凝霜’遇水會顯出葡萄藤蔓,正配姑娘裁的尺素。”他說話時,目光落在她鬓邊散落的碎發,伸手替她别到耳後,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垂,“隻是某人比這墨香更勾人。”
醉夢蘭耳尖瞬間紅透,慌忙後退,卻碰倒了案上的青瓷硯滴。墨汁飛濺在剛裁好的葡萄串形紙上,暈開的痕迹宛如一幅寫意葡萄圖。她望着狼藉,眼眶泛起水光:“這是要給七妹寫賀箋的……”
“罰我替七姑娘重寫百封可好?”南宮潤已抽出袖中灑銀宣紙,邊角繡着的小老鼠正抱着葡萄,與漆匣圖案呼應。他将《群芳譜》翻開,書頁間飄落一片幹枯的藍雪花,“不過光寫賀箋太無趣,不如……”他忽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臉頰,“我們用這墨,畫一幅藏着謎語的《秋園圖》?答對的人……”
窗外忽然傳來二姐醉夢甜的輕笑:“燕子郎,這桂花糕可合口味?”伴着瓷碟相碰的脆響,驚起湖畔蘆葦叢中的白鹭。醉夢蘭猛地回神,這才發現兩人近得能聽見彼此心跳,慌忙要躲,卻被南宮潤輕輕扣住手腕。晨光裡,他眼底映着她慌亂的模樣,笑意比西子湖的晨霧還要溫柔:“别動,你的簪子歪了……”他指尖繞住她垂落的青絲,将青玉簪重新别好,“總這般粗心,往後誰替你绾發?”
晨光裹着晨霧漫進雕花窗棂,在醉夢蘭靛藍色的裙裾上暈染出淡淡的金邊。她跪坐在鋪着藍緞繡着銀絲鼠紋的軟墊上,銀剪靈巧地在指尖翻飛,将宣紙裁成小巧的楓葉形狀。發間一支青玉楓葉簪随着動作輕輕搖晃,垂下的珍珠流蘇掃過她泛紅的臉頰。案頭《秋興賦》殘卷被鎮紙壓着,南宮潤用朱砂批注的字迹旁,不知何時被她畫了隻抱着松果的小老鼠,尾巴還調皮地卷起一角書頁。
檐角銅鈴突然叮咚作響,驚得醉夢蘭手中銀剪微微一顫。擡眼望去,雕花門外,南宮潤一襲月白錦袍立在晨光裡,衣擺繡着的暗紋流雲随着步伐輕輕擺動,腰間新換的翡翠如意墜子系着與她裙擺同色的縧帶。他左手托着個描金漆盒,盒面用螺钿鑲嵌着松鼠捧楓葉的圖案,右手握着幾支沾着晨露的藍楓葉,發間随意束着的靛藍絲帶,分明是她上次遺落的帕子邊角。
“蘭姑娘這是要把宣紙裁成秋山紅葉?”南宮潤緩步走近,将漆盒輕輕放在案頭,“墨莊老闆說,這錠‘霜天曉角’墨,寫在姑娘裁的楓葉箋上,墨痕會透出淡淡的松香味。”他說話時,目光落在她鬓邊的碎發,擡手替她别到耳後,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隻是某人比墨香更讓人心神不甯。”
醉夢蘭耳尖瞬間通紅,慌忙往後躲,卻碰倒了案上的白瓷水盂。清水潑灑在剛裁好的楓葉形紙上,暈開的水痕竟像極了楓葉的脈絡。她望着狼藉,眼眶泛起水光:“這是要給大姐寫家書的……”
“罰我替大姐重寫三十封可好?”南宮潤已抽出袖中另一卷灑金宣紙,邊角繡着的小老鼠正抱着片楓葉,與漆盒上的圖案相映成趣。他将藍楓葉插進傾倒的水盂,水珠順着葉片滴落在她手背,“不過光寫家書太無趣,不如……”他忽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臉頰,“我們用這墨,寫些隻有你我才懂的詩?”
窗外忽然傳來九妹醉夢泠清脆的笑聲:“覓兩哥哥,快看這條紅鯉!”伴着水花四濺的聲響,驚起樹上栖息的幾隻麻雀。醉夢蘭猛地回神,這才發現兩人靠得極近,慌忙要退,卻被南宮潤輕輕拉住手腕。晨光裡,他眼底的笑意比蜜糖還要濃稠:“别急,先教我……”他拿起她遺落的銀剪,在她掌心輕輕比劃,“這楓葉的鋸齒,怎樣才能裁得像你笑起來的酒窩?”
晨光如流動的蜜蠟,順着雕花窗棂蜿蜒而入,在醉夢蘭靛藍色的裙裾上流淌成河。她跪坐在鋪着冰紋暗繡的軟墊上,銀剪靈巧地在指尖跳躍,正将宣紙裁作小巧的月牙形狀。發間青玉月簪垂落的珠串随着動作輕晃,在案頭投下細碎的光影,與《秋興賦》殘卷上南宮潤的朱批墨迹交相輝映。殘卷邊角不知何時被她貼上了半片風幹的蘭花瓣,葉脈間還凝結着昨夜未散的露水。
檐角銅鈴突然發出清脆的聲響,驚得醉夢蘭耳尖微微顫動,銀剪在宣紙上劃出一道細痕。擡眼望去,雕花門外,南宮潤一襲月白錦袍立在晨光中,衣擺繡着的銀絲雲紋随着步伐若隐若現。他左手托着個描金漆匣,匣面用螺钿鑲嵌着松鼠捧月的圖案,右手握着一卷泛黃的《夜航船》,發間束着的靛藍絲帶,正是她前些日子替他修補書冊時剩下的邊角料。
“蘭姑娘這是打算把宣紙裁成滿天星辰?”南宮潤緩步走近,将漆匣輕輕擱在案頭,“墨莊新制的‘蟾宮墨’,據說寫在姑娘裁的月牙箋上,墨痕會在月光下泛出微光。”他說話時,目光落在她鬓邊散落的碎發,擡手替她别到耳後,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垂,“隻是某人比月色更讓人移不開眼。”
醉夢蘭耳尖瞬間紅透,慌忙後退,卻碰倒了案上的青瓷筆洗。清水潑灑在剛裁好的月牙形紙上,暈開的水痕宛如一幅水墨月景。她望着狼藉,眼眶泛起水光:“這是要給二姐抄食譜的……”
“罰我替二姐謄抄五十份可好?”南宮潤已抽出袖中另一卷灑銀宣紙,邊角繡着的小老鼠正抱着彎月,與漆匣上的圖案相映成趣。他将《夜航船》翻開,書頁間飄落一片幹枯的藍雪花,“不過抄食譜太無趣,不如……”他忽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臉頰,“我們用這墨,寫些藏在月光裡的悄悄話?”
窗外忽然傳來八妹醉夢熙的大笑:“覓風哥,接我這招!”伴着木劍破空的銳響,驚起樹上栖息的鳥兒。醉夢蘭猛地回神,這才發現兩人靠得極近,慌忙要退,卻被南宮潤輕輕扣住手腕。晨光裡,他眼底映着她慌亂的模樣,笑意比西子湖的晨霧還要溫柔:“别動,你的簪子……”他指尖繞住她垂落的青絲,将青玉簪重新别好,“總這般冒失,往後誰護着你?”
晨光穿過垂落的紫藤花簾,在醉夢蘭靛藍色的裙裾上灑下斑駁金點。她跪坐在鋪着藍緞軟墊的矮榻,銀剪靈巧地穿梭于素白宣紙間,正将紙張裁成精巧的銀杏葉形狀。發間一支珍珠綴飾的銀簪随着動作輕晃,流蘇掃過泛紅的臉頰,案頭《秋興賦》殘卷被鎮紙壓着,南宮潤用朱砂批注的字迹旁,不知何時被她畫了隻拖着長尾巴的小老鼠,正捧着顆微型銀杏果。
檐角銅鈴驟然叮咚作響,驚得醉夢蘭手中銀剪險些滑落。擡眼望去,雕花門外,南宮潤一襲月白錦袍立在晨光中,衣擺繡着的銀絲藤蔓紋随着步伐微微起伏,腰間新換的白玉葡萄墜子系着與她裙擺同色的縧帶。他左手托着描金漆盒,盒面用螺钿鑲嵌着松鼠銜銀杏的圖案,右手握着幾支沾着晨露的銀杏枝,發間随意束着的靛藍絲帶,分明是她上次為他縫制香囊餘下的邊角料。
“蘭姑娘這是要把宣紙裁成滿城秋色?”南宮潤緩步走近,将漆盒輕輕擱在案頭,掀開盒蓋露出一錠刻着銀杏紋的徽墨,“墨莊老闆說,這錠‘金扇墜’墨,寫在姑娘裁的銀杏箋上,墨迹會透出清冽的松香。”他說話時,目光落在她鬓邊被風吹亂的發絲,擡手替她将碎發别到耳後,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隻是某人比墨香更讓人心醉。”
醉夢蘭耳尖瞬間通紅,慌忙往後躲,卻碰倒了案上的琉璃硯滴。墨汁飛濺在剛裁好的銀杏葉形紙上,暈開的痕迹宛如一幅寫意秋景。她望着狼藉,眼眶泛起水光:“這是要給三姐寫回信的……”
“罰我替三姑娘重寫八十封可好?”南宮潤已抽出袖中另一卷灑金宣紙,邊角繡着的小老鼠正抱着片銀杏葉,與漆盒上的圖案相映成趣。他将銀杏枝插進傾倒的硯滴,水珠順着葉片滴落在她手背,“不過光寫信太無趣,不如……”他忽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臉頰,“我們用這墨,畫一幅藏着謎題的《秋園圖》?解開的人……”
窗外忽然傳來七妹醉夢紫的輕笑:“納蘭公子,這句詩該如何收尾?”伴着書頁翻動聲,驚起樹梢栖息的畫眉。醉夢蘭猛地回神,這才發現兩人近得能聽見彼此心跳,慌忙要退,卻被南宮潤輕輕拉住手腕。晨光裡,他眼底的笑意比蜜糖還要濃稠:“别急,先教我……”他拿起她遺落的銀剪,在她掌心輕輕比劃,“這銀杏葉的褶皺,怎樣才能裁得像你笑起來的模樣?”
醉夢蘭臉頰發燙,正欲抽回手,忽聽得樓下傳來母親林秀琪的聲音:“蘭兒,幫娘去湖畔采些艾草!”聲音由遠及近,驚得兩人慌忙分開。南宮潤順手将灑金宣紙塞進她袖中,低聲笑道:“藏好了,可别被醉家九隻小鳳凰瞧見。”
話音未落,雕花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八妹醉夢熙風風火火闖進來,白色勁裝沾着草屑,腰間木劍還在晃蕩:“六姐!快幫我瞧瞧這封信,覓風寫的字鬼畫符似的……”話說到一半,她瞥見南宮潤手中的銀杏枝,挑眉打趣:“喲,南宮公子也在?莫不是來讨教裁箋的手藝?”
南宮潤不慌不忙将徽墨收入袖中,作揖笑道:“正想請醉八姑娘指點劍術,日後好護着令姐裁箋時不被墨汁弄髒裙角。”醉夢熙聞言大笑,拍着他肩膀:“好!改日校場見真章!”說着抓起案上半塊松子酥,又風一般沖了出去。
待腳步聲遠去,醉夢蘭才敢擡眼,見南宮潤正對着她案頭淩亂的裁紙輕笑。晨光為他月白的衣袍鍍上金邊,發間靛藍絲帶随風輕揚,倒與她鬓邊的銀杏葉簪相映成趣。“方才說的《秋園圖》……”他拾起銀剪,在她指尖輕輕點了點,“今夜戌時,老地方,敢不敢與我比一比?”
醉夢蘭哼了一聲,将裁好的銀杏葉箋攏成一疊:“比就比!輸了的人……”她眼珠一轉,瞥見他腰間的白玉墜,“輸了就把這墜子借我把玩三日!”南宮潤笑意更深,突然湊近,吓得她往後仰,卻被他伸手扶住軟墊:“若是我赢了……”他的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蘭姑娘得讓我把往後寫的每封信,都親手放進你窗台的竹盒裡。”
暮色漸濃時,醉夢蘭揣着裁好的信箋倚在繡閣窗邊。遠處湖畔,南宮潤的身影正與醉夢熙比劃劍術,月白錦袍在風中翻飛。她低頭看着手中的銀杏葉箋,想起白日裡他溫熱的呼吸,耳尖又開始發燙。忽有晚風卷着桂花香拂來,吹開她攥緊的手指,一片裁作心形的宣紙悄然飄落,上面用黛墨畫着兩隻交疊的小老鼠,尾巴纏繞成小小的同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