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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21 裁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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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過雕花窗棂時,六姐醉夢蘭正倚着湘妃竹榻裁箋,指尖捏着的素雪宣紙映得月白腕子愈發瑩潤。忽聽得檐角銅鈴輕響,擡頭便見南宮潤身着月青錦袍立在回廊下,袖中滑落半卷薛濤箋,墨迹未幹的「見字如晤」四字,與她案頭新裁的尺素遙相呼應。

晨光斜照繡閣,藍衫翩然的醉夢蘭指尖輕撚銀剪,将素白宣紙裁作尺素大小,案頭還放着前日南宮潤寄來的《秋興賦》殘卷;忽聞窗外傳來熟悉的玉珮輕響,擡眸望去,一襲月白錦袍的南宮潤正握着新得的徽墨,含笑倚在雕花門邊,似是要與她共書這相思綿長。

暮春的西子湖籠着一層淡金紗霧,醉府臨水的繡閣裡,六姐醉夢蘭斜倚湘妃竹榻,靛藍裙裾如溪水漫過青玉踏腳凳。她生得一雙琥珀色眼眸,鼻尖綴着幾粒淡褐色雀斑,總愛歪着腦袋笑,倒比尋常閨閣女子多了幾分靈動。此刻指尖捏着銀剪,正将尺素裁作海棠紋樣,腕間珊瑚珠串随着動作輕晃,發出細碎聲響。

雕花窗外,垂絲海棠簌簌飄落,忽然被一陣穿堂風卷着掠過窗棂。檐角銅鈴驟然叮咚作響,驚得醉夢蘭手中銀剪險些滑落。她擡眼望去,隻見月洞門外,一襲月青錦袍的南宮潤正立在花影裡。少年眉目如畫,腰間羊脂玉墜随着步伐輕擺,素日裡總愛束得一絲不苟的墨發,此刻倒垂落幾縷在玉色衣襟上,平添幾分慵懶。

"又在裁箋?"南宮潤踏着滿地落英走近,袖中忽然滑落半卷薛濤箋。醉夢蘭眼疾手快接住,見箋上墨迹未幹,"見字如晤"四字寫得俊逸灑脫,末尾還畫着隻憨态可掬的小老鼠,不禁耳根發燙:"南宮公子好興緻,竟在信箋上作畫。"

"這不是怕某人讀信時犯困?"南宮潤倚着朱漆廊柱,唇角勾起狡黠笑意。他伸手拾起案上裁好的尺素,見邊角細細繡着纏枝蓮紋,"蘭丫頭倒是巧思,裁個信箋也要繡上并蒂蓮?"

醉夢蘭慌忙去搶,卻被南宮潤擡手舉高。她急得跺腳,琥珀色眼眸泛起水光:"誰要與你并蒂蓮!不過是......不過是随手繡的!"話雖如此,耳尖卻紅得像窗台上的胭脂月季。

南宮潤見狀終于不再逗她,将信箋輕輕放回案頭,忽然斂了笑意,從袖中取出個紫檀木匣:"前日去杭城,見這徽墨的紋路像極了你最愛畫的水墨蘭草......"話音未落,忽聽得遠處傳來孩童笑鬧聲,正是醉家小妹們在湖畔嬉戲。

醉夢蘭慌忙将木匣塞進妝奁,臉頰绯紅:"青天白日的,往後不許這般貿然闖進來!"話雖嚴厲,卻偷偷将裁好的尺素塞進南宮潤掌心,"明日巳時,老地方......"

檐角銅鈴再度輕響,幾片海棠花瓣落在南宮潤未寫完的信箋上。少年望着少女慌亂整理鬓發的模樣,嘴角笑意漸深,袖中那方裁好的尺素,早已被掌心溫度焐得溫熱。

晨光穿過雕花窗棂,在湘妃竹榻上織就金絲網格。醉夢蘭跪坐在淺藍軟緞繡墩上,靛藍襦裙垂落如雲,腰間系着的銀鈴暗紋縧帶随着動作輕晃。她咬着下唇專注地将宣紙折成三疊,指尖捏着銀剪的模樣,倒像極了偷藏燈油的小老鼠。案頭攤開的《秋興賦》殘卷被晨風掀起邊角,露出南宮潤用朱砂批注的"蘭草生幽澗"五字,墨迹在晨光裡泛着細碎的金芒。

忽有清泠玉珮聲驚破寂靜,醉夢蘭耳尖微動,手中銀剪險些劃破宣紙。擡眼望去,雕花門外立着個月白身影,南宮潤的錦袍繡着流雲暗紋,晨風掠過他束發的玉冠,幾縷墨發垂在溫潤如玉的面龐。他左手握着描金漆盒,盒面浮雕着展翅欲飛的青鳥,右手則拎着個油紙包,隐約透出桂花甜香。

"蘭姑娘這手藝越發精進了。"南宮潤晃了晃手中漆盒,掀開盒蓋露出一錠雕着蘭花紋樣的徽墨,"昨兒在墨莊瞧見,總覺得該配着姑娘裁的尺素才相得益彰。"他說話時眼尾含笑,将墨錠輕輕擱在案頭,忽然瞥見殘卷上自己的字迹,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宣紙邊緣,"不過姑娘留着這殘卷......莫不是在暗諷我字醜?"

醉夢蘭慌忙将殘卷往袖中塞,耳尖紅得像熟透的櫻桃:"胡說!不過是......不過是用來練字的!"她瞥見南宮潤從油紙包裡取出兩塊桂花糕,頓時眼睛發亮——那是她最愛的糕點鋪子新出的口味。正要伸手去拿,又想起閨閣規矩,隻得端坐着抿唇:"平白拿你的東西,傳出去壞了名聲。"

"那就用姑娘裁的尺素抵債。"南宮潤将桂花糕推到她面前,順勢抽走案頭新裁的宣紙,"正巧書院要辦詩會,我這缺個......"話未說完,院外忽然傳來八妹醉夢熙練武的吆喝聲,伴随着木劍相擊的脆響。

醉夢蘭猛地站起身,裙裾掃落案上裁好的信箋。她望着滿地狼藉,又看看南宮潤似笑非笑的神情,急得眼眶發紅:"都怪你!這下......這下怎麼收拾!"話音未落,卻見南宮潤已經蹲下身,修長手指靈巧地将信箋疊好,還不忘在最上方擱了塊桂花糕。

"賠姑娘十張新裁的尺素,外加每日兩塊桂花糕。"南宮潤起身時離得極近,醉夢蘭能清晰看見他睫毛投下的陰影,"不知這買賣,姑娘可願意?"窗外晨光正好,将兩人的影子疊在滿地信箋上,恍惚間竟像是一幅未幹的水墨畫卷。

晨光裹着西子湖的水汽漫進窗棂,将醉夢蘭靛藍色的裙裾染成流動的霧霭。她跪坐在鋪着雲紋軟墊的矮幾旁,發間的青玉簪墜着的珍珠流蘇随着低頭的動作輕晃,在裁紙時掃過面頰,癢得她不自覺抿起唇角。案頭攤開的《秋興賦》殘卷被鎮紙壓着,南宮潤批注的字迹裡還夾着半片幹枯的海棠花瓣——那是上次詩會時,她偷偷别在他袖間的。

雕花門外的玉珮聲由遠及近,醉夢蘭耳尖輕顫,手中銀剪懸在半空遲遲未落。月白身影轉過九曲回廊,南宮潤的錦袍繡着暗紋竹葉,腰間新換的螭紋玉佩在晨光裡泛着柔光。他額前碎發被晨風撩起,露出眉骨處淡淡的青痕——分明是昨夜伏案讀書留下的印記,偏生襯得那雙桃花眼愈發潋滟。

"蘭姑娘這裁紙的模樣,倒像隻護食的小倉鼠。"南宮潤晃了晃手中的漆匣,盒面新刻的并蒂蓮紋樣還帶着金粉,"墨莊師傅說,這是用上等松煙配龍腦香制的,寫起情......"話未說完,見醉夢蘭突然将銀剪拍在案上,耳尖紅得要滴出血來。

"誰要與你寫......寫那些!"她慌亂地将裁好的尺素往懷裡塞,卻忘了裙擺還壓在膝下,起身時踉跄半步。南宮潤眼疾手快扶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透過薄紗直往心裡鑽,"當心裁了手指,往後誰給我......"他突然噤聲,喉結滾動着将後半句咽了回去。

醉夢蘭猛地抽回手,餘光瞥見南宮潤袖中露出半截灑金宣紙,邊緣繡着的鼠形紋樣與自己前日送他的香囊如出一轍。她心頭一暖,又故作嗔怒:"堂堂南宮公子,竟學閨閣女子偷藏東西?"

"自然是要留着,"南宮潤突然湊近,呼吸掃過她發燙的耳垂,"等哪天蘭姑娘願意,咱們就用這紙,寫滿西湖十景......"話音未落,窗外忽然傳來九妹醉夢泠的驚呼,伴着水花四濺的聲響——定是又在湖邊與覓兩哥哥鬧着戲水。

醉夢蘭慌忙推開他,轉身收拾散落的宣紙,指尖卻在觸及南宮潤批注的殘卷時頓住。晨光落在"蘭草生幽澗"五字上,墨迹暈染的邊角,不知何時被添上了一隻銜着信箋的小老鼠。

晨光将西子湖揉成碎金,順着雕花窗棂淌進繡閣,在醉夢蘭靛藍襦裙上潑灑出粼粼波光。她跪坐在鋪着淺藍軟緞的矮榻,素手捏着銀剪,正将宣紙裁成流雲紋樣,耳後的珍珠墜子随着動作輕晃,宛如躍動的星子。案頭那卷《秋興賦》被晨風掀起,南宮潤用朱砂勾勒的批注間,不知何時多了粒褐色松子——定是她前日偷藏在書頁裡的小玩意兒。

檐角銅鈴突然叮咚作響,驚得醉夢蘭指尖微顫,銀剪在宣紙上劃出細小豁口。月白身影踏着滿地霞光轉過回廊,南宮潤的錦袍繡着暗紋墨竹,腰間新換的雙魚玉佩相撞,發出清越聲響。他額前碎發被晨露沾濕,襯得眼眸愈發清亮,手中除了描金漆盒,還多了枝沾着晨露的白蘭花。

"蘭姑娘這是要把宣紙裁成漫天星河?"南宮潤晃了晃漆盒,盒面新刻的松鼠摘果圖栩栩如生,"墨莊師傅說,這錠'松煙凝露'最宜寫小字,就是不知......"他故意拖長尾音,将蘭花輕輕别在她鬓邊,"配不配得上姑娘耳畔的珍珠?"

醉夢蘭耳尖瞬間通紅,慌忙去躲,卻碰倒了案上的硯台。墨汁在裁好的尺素上暈開,宛如潑墨山水。她望着狼藉,眼眶泛起水光:"都怪你......這些是要給三姐抄詩的!"話音未落,南宮潤已抽出袖中灑金宣紙,邊角繡着的小老鼠正抱着顆松子,與她藏在書裡的松子遙相呼應。

"用這個賠罪可好?"南宮潤将宣紙鋪展,又取出新得的徽墨細細研磨,"前日在詩會上,有人說蘭姑娘的字比男兒還灑脫,我偏要讓他們瞧瞧......"他忽然湊近,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臉頰,"咱們合寫的詩,該是怎樣的風流。"

窗外忽然傳來八妹醉夢熙的大笑,伴着木劍破空之聲——定是又在纏着覓風比試。醉夢蘭慌忙後退,卻被南宮潤輕輕拉住手腕。晨光裡,他眼底的笑意比西湖春水更溫柔,"莫慌,等裁完這疊尺素,我便去尋醉八姑娘讨教幾招......護着你的本事,總要練得更好些。"

晨光給西子湖鍍上一層柔金,漫過醉府繡閣的雕花窗棂,在青磚地上蜿蜒成粼粼的溪流。醉夢蘭跪坐在鋪着靛藍錦緞的矮榻上,指尖捏着銀剪,正将素白宣紙裁作小巧的菱形。她發間斜簪着一支青玉纏枝蓮步搖,随着動作輕晃,珍珠墜子撞出細碎清音。月白色中衣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腕間南宮潤送的檀木手串,此刻正随着裁剪的動作,在手腕上輕輕滑動。

忽有清脆的玉珮聲響自回廊傳來,驚得醉夢蘭耳尖一顫。她擡眸望去,雕花門外,南宮潤一襲月白錦袍立在晨光中,衣擺繡着的流雲暗紋仿佛被風吹動。他手中握着一方描金漆盒,盒面用螺钿鑲嵌出松鼠摘果的圖案,腰間新換的螭紋玉佩在朝陽下泛着溫潤的光。少年眉眼含笑,發間還沾着幾片未抖落的海棠花瓣,倒顯得平日清雅的面容多了幾分随性。

“蘭姑娘又在裁箋?”南宮潤晃了晃手中的漆盒,緩步走近,“墨莊新制的‘玉蘭凍’,說是寫在薛濤箋上,墨色會泛出淡淡清香。”他說着,将漆盒輕輕擱在案頭,目光掃過她裁到一半的菱形宣紙,“這回怎麼想起裁成這種形狀?莫不是打算折成紙鸢,讓我替你放飛?”

醉夢蘭耳根發燙,慌忙将裁好的紙片攏到一處:“就你話多!這是要折成信箋,給七妹和納蘭公子傳情用的。”她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着,若真折成紙鸢,倒也想與他一同去放。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宣紙邊緣,想起前日他在《秋興賦》殘卷上畫的小老鼠,心跳不禁快了幾分。

南宮潤突然伸手,從她發間取下一片飄落的海棠花瓣,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既是傳情,怎少得了題詩?”他說着,已打開漆盒,取出墨錠在硯台中研磨,“就用這‘玉蘭凍’,替七妹寫首情詩如何?不過......”他擡眸看向她,桃花眼裡盛滿笑意,“蘭姑娘得先教我,這菱形信箋該怎麼折?”

醉夢蘭剛要開口,忽聽得樓下傳來九妹醉夢泠銀鈴般的笑聲,夾雜着覓兩哥哥的呼喊:“泠泠,當心别摔着!”她下意識往窗邊望去,卻忘了自己跪坐在矮榻上,身子一晃,險些栽倒。南宮潤眼疾手快,長臂一攬将她扶住,兩人近得能聽見彼此急促的心跳。

“小心。”南宮潤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你若是摔着了,我這新得的徽墨,可就沒人賞了。”醉夢蘭臉漲得通紅,想推開他,卻又貪戀這片刻的溫暖,最終隻是小聲嘟囔:“誰要賞你的墨......”可指尖卻不自覺地攥緊了他的衣袖。

晨光像融化的蜜流淌過雕花木格,在醉夢蘭靛藍色的裙擺上洇開層層光暈。她跪坐在湘妃竹編的軟墊上,銀剪在指間靈巧翻飛,将宣紙裁成蝶翼般的形狀。鬓邊珍珠步搖随着動作輕顫,在案頭投下細碎的影,與《秋興賦》殘卷上南宮潤的朱批墨迹交疊——那些批注裡藏着的俏皮話,總讓她在深夜展卷時,對着燭火抿嘴偷笑。

檐角銅鈴突然叮咚三響,驚得醉夢蘭手中銀剪險些滑落。擡眼望去,南宮潤倚着雕花門框,月白錦袍的下擺垂落在青石階上,腰間羊脂玉墜系着的暗藍縧帶,竟與她今日的裙裾同色。他左手握着個纏着金線的漆盒,右手捏着幾支新采的帶露白梅,發間還沾着未抖落的晨霧,整個人仿佛從水墨畫卷裡走出來的溫潤公子。

"蘭姑娘這是要把宣紙裁成百花宴?"南宮潤晃了晃漆盒,盒面浮雕的松鼠銜枝圖栩栩如生,"墨莊老闆說,這錠'雪浪箋'遇水會顯蘭草暗紋,特意留着給會偷藏松子的小老鼠。"他故意壓低聲音,尾音帶着蠱惑的笑意,驚得醉夢蘭耳尖泛起薄紅。

"誰是小老鼠!"她慌忙将裁好的蝶形紙箋攏到一處,卻不慎碰倒了案頭的青瓷筆洗。清水潑灑在南宮潤前日送來的灑金宣紙上,暈開的水痕竟像極了西子湖的漣漪。醉夢蘭望着狼藉,眼眶瞬間濕潤:"這是要給二姐抄食譜的......"

"罰我替蘭姑娘重寫十份可好?"南宮潤已經抽出袖中另一卷宣紙,邊角繡着的小老鼠正抱着枚松果,與她繡在他帕子上的紋樣如出一轍。他将白梅斜插進筆洗,水珠順着花瓣滴落在她手背,"不過抄食譜太無趣,不如......"他忽然傾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泛紅的耳垂,"我們合寫一首藏着'蘭''潤'二字的詩?"

窗外忽然傳來八妹醉夢熙的大笑:"覓風哥,這次我定要赢你!"伴着木劍相擊的清響,驚起湖畔一群白鹭。醉夢蘭猛地回神,這才發現兩人靠得極近,慌忙後退時卻被裙擺絆住。千鈞一發之際,南宮潤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穩穩托住她險些散落的裁紙銀剪。

"小心。"他的聲音裹着晨露的清涼,掌心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灼人的溫度,"若是傷了這雙裁箋的巧手,往後誰給我......"話音戛然而止,醉夢蘭仰頭望去,正撞見他眼底翻湧的情愫,比晨光裡的西子湖還要潋滟三分。

晨光如蜜色綢緞般順着雕花窗棂流淌,在醉夢蘭靛藍色的襦裙上織就細碎金紋。她跪坐在鋪着藍白纏枝蓮紋軟墊的矮榻,素手捏着銀剪,正将宣紙裁成菱花形狀,耳後的珍珠墜子随着動作輕晃,在案頭投下點點光影。案頭《秋興賦》殘卷被鎮紙壓着,南宮潤用朱砂批注的字迹旁,不知何時被她别上了一小簇風幹的蘭草,葉脈間還凝着昨夜未散的月光。

檐角銅鈴驟然叮咚作響,驚得醉夢蘭手中銀剪微抖,在宣紙上劃出半道弧線。月白身影踏着滿地碎金轉過回廊,南宮潤的錦袍繡着銀絲暗紋雲紋,腰間新換的雙魚玉佩相撞,發出清越聲響。他發間束着的靛藍色發帶與她衣擺同色,手中除了描金漆盒,還握着一支羊毫筆,筆杆上纏着的藍色絲線,分明是從她舊帕子上拆下來的邊角料。

“蘭姑娘這是要把宣紙裁成漫天星辰?”南宮潤晃了晃漆盒,盒面用螺钿鑲嵌的松鼠啃松果圖案栩栩如生,“墨莊老闆說,這錠‘月露凝香’墨,寫在你裁的尺素上,墨痕會在月光下泛出藍光。”他說着将漆盒擱在案頭,目光掃過她鬓邊歪斜的玉簪,伸手替她扶正,指腹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不過比起墨香,某人身上的蘭花香更勾人。”

醉夢蘭耳尖瞬間紅透,慌忙往後縮,卻撞翻了案上的白玉鎮紙。鎮紙滾落時帶倒了裁好的菱花紙箋,如雪片般紛紛揚揚飄落。她望着滿地狼藉,眼眶泛起水光:“這是要給大姐寫賀壽詩的......”話音未落,南宮潤已蹲下身,修長手指靈巧地将紙箋一一拾起,還不忘把沾着灰塵的幾片在自己衣襟上輕輕擦拭。

“賠十張新裁的菱花箋,再附贈一首現成的賀壽詩如何?”南宮潤将紙箋碼放整齊,又取出新得的徽墨研磨,墨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松氣息漫開來,“就寫‘蘭開九畹香盈袖,玉潤珠輝映華堂’......”他忽然湊近,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臉頰,“前句寫你,後句寫我,倒也般配。”

窗外忽然傳來七妹醉夢紫的輕笑,伴着納蘭京低低的咳嗽聲——定是又在花樹下鬧着對詩。醉夢蘭慌忙去搶案上的紙箋,卻被南宮潤握住手腕。晨光裡,他眼底的笑意比蜜糖還要濃稠:“别急,裁紙前先教我......”他拿起她遺落的銀剪,在她掌心輕輕比劃,“這菱花的邊角,該怎麼剪出最俏皮的弧度?”

晨光如薄紗般漫過西子湖的粼粼波光,斜斜灑進醉府繡閣。檐角風鈴叮咚輕晃,驚起幾縷垂落的紫藤花穗,花瓣打着旋兒飄落在醉夢蘭靛藍色的裙裾上。她跪坐在鋪着藍緞軟墊的矮榻,素手捏着銀剪,正将宣紙裁成精巧的扇形,耳後珍珠墜子随着動作輕顫,在案頭投下細碎的光影。案頭那卷《秋興賦》殘卷被鎮紙壓着,南宮潤朱筆批注的字迹旁,不知何時被她畫了隻舉着松果的小老鼠,尾巴還俏皮地卷着片楓葉。

忽有熟悉的玉珮聲響由遠及近,驚得醉夢蘭手中銀剪頓了頓。她擡眼望去,雕花門外,南宮潤一襲月白錦袍立在晨光裡,衣擺繡着的流雲暗紋随着步伐若隐若現。他左手托着描金漆盒,盒面用金線勾勒出松鼠摘果的圖案,右手握着幾支沾着晨露的蘭草,發間束着的靛藍色絲帶,與她今日腰間縧帶竟是同色。少年眉眼含笑,墨色長發被晨風撩起,露出額間那點淺淡的朱砂痣,更襯得面容溫潤如玉。

"蘭姑娘這裁紙的手藝愈發精湛了。"南宮潤緩步走近,将漆盒輕輕擱在案頭,"墨莊新制的'凝香雪',據說寫在扇面箋上,墨痕會透出蘭草的香氣。"他說話時,目光落在她鬓邊斜插的白玉蘭簪,擡手替她将滑落的碎發别到耳後,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發燙的耳垂,"隻是這簪子歪了,也不知是哪個粗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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