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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27 磨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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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鋪老闆從人群後擠出,粗布短打的衣角沾着面粉:“說得輕巧!自從你們賣豆漿粉,我家糙米都少賣了三成!”醉夢紅突然從腰間掏出算盤,指尖如飛撥弄算珠:“張老闆,您前日剛從馮郎處進了十石黃豆,這賬......”她話音未落,醉夢泠已掀開魚簍,水珠濺在老闆鞋面上:“您看,我們還能以粉換魚呢!”

争吵聲中,醉夢蘭悄悄打開油紙包。桂花糖糕的甜香混着豆漿粉的醇厚漫開,幾個夥計不自覺抽了抽鼻子。她捧着糖糕走近,靛藍衣袖掠過老闆粗糙的掌心:“嘗嘗看?這糕用的正是您家糙米磨的粉。”琥珀色眼眸盛滿笑意,“往後米鋪若有碎米,我們醉府都收。”

南宮潤望着少女靈動的側影,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昨夜她蜷在燈下算賬的模樣,筆尖蘸着墨汁,嘴裡卻念叨着“張老闆不易”。晨光為她的輪廓鍍上金邊,發間豆粉未拭去的模樣,竟比任何詩畫都動人。

“這......這倒也不是不能商量。”米鋪老闆咬了口糖糕,腮幫子鼓成小山,“隻是......”他話未說完,醉夢熙突然抽出木劍挽了個劍花:“再啰嗦,本姑娘的劍可不答應!”白色勁裝獵獵作響,吓得衆人後退半步。

最終在馮廣坪的扁擔和醉夢香的賬簿夾擊下,米鋪老闆撓着後腦勺應下合作。人群散去時,醉夢蘭轉身撞見南宮潤溫柔的目光,耳尖瞬間燒紅。他伸手替她拂去肩頭柳絮,低聲道:“往後這般險境,讓我在前。”話音未落,醉夢泠突然從旁擠過來:“南公子偏心!我也要保護六姐!”

衆人笑鬧着往回走,石磨轉動的“吱呀”聲隐約傳來。醉夢蘭望着南宮潤衣擺掃過石闆的痕迹,忽然覺得,這煙火人間的瑣碎,因有他在身側,竟比任何傳奇都令人心動。

歸程時斜陽已爬上黛瓦,将衆人的影子拉得老長。醉夢蘭走在隊伍末尾,靛藍襦裙沾着些許塵土,發間銀鈴卻依舊清脆。南宮潤放慢腳步與她并肩,玄色錦袍下擺不經意掃過她的裙角,低聲道:“今日可累着了?”他的目光掠過她被木勺磨紅的指尖,心尖微微發疼。

“不過是些口舌之争。”醉夢蘭仰頭看他,琥珀色眼眸映着漫天晚霞,“倒是潤哥兒,引經據典的模樣,比在書院講學還威風。”話音未落,前方突然傳來醉夢泠的驚呼。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九妹蹲在湖畔,淺粉色襦裙浸在水中,正伸手去夠漂遠的魚簍。

“小饞貓!”醉夢紅疾步上前,绯紅裙擺揚起一片塵土,“當心又被水蛇咬了!”她話音未落,醉夢熙已拔出木劍作勢要下水,白色勁裝在風中獵獵作響:“我去撈!”卻被南宮潤擡手攔住。他解下外袍遞給醉夢蘭,露出内裡月白中衣:“勞煩替我收着。”

不等醉夢蘭回應,南宮潤已挽起袖口踏入湖水。夕陽将他的身影鍍上金邊,墨色長發垂落肩頭,随着動作輕輕晃動。他彎腰撈魚簍的模樣,竟比平日裡執筆揮毫還要優雅幾分。醉夢蘭攥着帶着他體溫的錦袍,耳尖發燙,目光不自覺追随着他濺起的水花。

“喲,南公子這是要上演‘水中救魚’的佳話?”醉夢紫不知何時湊過來,紫色襦裙上繡着的狐尾若隐若現,“六姐可要小心,莫被旁人搶了風頭。”她話音未落,醉夢泠已抱着濕漉漉的魚簍上岸,杏眼亮晶晶的:“謝謝南公子!明日我請你吃魚!”

回程路上,衆人笑鬧聲驚飛了蘆葦叢中的白鹭。醉夢蘭将錦袍還給南宮潤時,指尖不小心觸到他冰涼的手背,慌忙縮回。卻見他從袖中掏出個油紙包,正是她今早未送出的桂花糖糕:“方才瞧你盯着它許久,莫不是餓了?”

暮色漸濃,醉府的燈火次第亮起。石磨旁的豆香混着晚霞的氣息,氤氲成江南獨有的溫柔。醉夢蘭咬了口糖糕,甜絲絲的桂花蜜在舌尖化開,擡眼卻撞進南宮潤溫柔的目光。他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糖漬,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次,惹得她心跳如擂鼓。

“明日......”南宮潤頓了頓,耳尖泛紅,“我幫你磨豆?”醉夢蘭望着他眼中的期待,嘴角不自覺上揚,點了點頭。石磨在月光下靜靜伫立,仿佛已預見明日晨光裡,又将上演怎樣的溫柔故事。

夜幕垂落時,醉府後院的燈籠次第亮起,橘色光暈将石磨染成暖金色。醉夢蘭換了件月白中衣,披着靛藍外衫蹲在石磨旁,正往陶甕裡倒今日磨好的豆漿粉。夜風掠過湖面,帶着濕潤的水汽拂起她鬓邊碎發,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伴着清淺的墨香。

“當心着涼。”南宮潤的聲音裹着夜色的溫柔,玄色大氅輕輕落在她肩頭。他手中捧着盞剛煮好的桂花豆漿,乳白的漿液上漂浮着細碎的花瓣,“方才在廚房瞧見你沒喝,特意留了一盞。”

醉夢蘭擡眼望着他,燭火在他眼底搖曳,将那雙墨玉般的眸子映得愈發溫柔。她接過陶盞時,指尖觸到他掌心的溫度,耳尖瞬間發燙:“潤哥兒今日在水中撈魚,該是你當心風寒才是。”話雖如此,卻忍不住低頭輕抿豆漿,清甜的滋味混着桂花香氣,直暖到心底。

南宮潤在她身側蹲下,廣袖掃過石闆時帶起幾縷豆香。他望着石磨縫隙裡殘留的豆渣,忽然伸手撚起一粒:“明日我想試試新法子,将黃豆先蒸後磨,或許能讓粉質更細膩。”說話時目光專注,卻在瞥見她唇角沾着的豆漿時,喉結不自覺滾動。

醉夢蘭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他已取出一方雪色絲帕,動作極輕地替她擦拭嘴角。絲帕上繡着的并蒂蓮在月光下若隐若現,擦過皮膚時帶着淡淡的皂角香。她心跳如鼓,慌忙往後退,卻撞翻了腳邊的竹篩,豆漿粉頓時如細雪般揚起。

“瞧你。”南宮潤無奈又寵溺地笑,笑聲驚起了屋檐上栖息的夜枭。他伸手去扶她,卻被醉夢蘭搶先撿起竹篩,耳尖通紅:“我自己來!誰、誰要你幫忙......”話未說完,便見南宮潤已蹲下身,用絲帕仔細兜起散落的粉,修長手指沾着白色粉末,倒像是沾了月色。

突然,院角傳來壓抑的憋笑。兩人循聲望去,隻見醉夢泠扒着葡萄架,淺粉色睡衣皺巴巴的,懷裡還抱着個小魚燈:“六姐又在和南公子偷偷說情話!”話音未落,醉夢紅的聲音也跟着響起:“小丫頭片子,還不快去睡覺!”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院角重新恢複寂靜。

醉夢蘭窘得恨不得鑽進石磨底下,卻聽見南宮潤輕聲道:“明日寅時,我帶新收的黃豆來。”他起身時,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要将她整個籠罩其中,“到時候......換我教你磨豆?”

夜風卷起滿地豆漿粉,在燈籠光影裡舞成朦胧的霧。醉夢蘭攥着還帶着他體溫的大氅,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這江南的夜,因着一句簡單的約定,竟比任何時候都要漫長而甜蜜。

寅時的梆子聲穿透薄霧,醉夢蘭披着星子起身時,窗棂上已映出個颀長身影。南宮潤立在月洞門下,玄色大氅裹着滿身霜氣,懷中竹筐裡的黃豆還凝着露水,在燈籠下泛着溫潤的光澤。他望見她鬓邊未簪好的銀鈴發飾,喉頭不自覺滾動——那是去年上元節,他在燈市親手挑的。

"這麼早就來?"醉夢蘭接過竹筐,指尖觸到他凍得發涼的手背,靛藍衣袖下的手腕輕輕蹭過他掌心。石磨在熹微晨光中泛着冷意,她卻瞧見磨盤上擱着個油紙包,露出半塊桂花糖糕,正是昨夜被九妹撞翻時散落的。

南宮潤蹲下身,廣袖掃過結霜的石闆,從袖中取出本泛黃的手記:"前夜翻到《農桑輯要》,說磨豆時添半勺井水,漿液更醇厚。"他說話時睫毛垂落,将眼底熾熱的情意藏在墨色陰影裡,卻在伸手添豆時,故意讓指尖擦過她發間銀鈴。

石磨轉動的吱呀聲驚起了柳梢的麻雀,醉夢蘭望着他認真推磨的模樣——玄色衣袍下擺掃過青石闆,束發的玉冠在晨光裡泛着溫潤的光。往日執筆的手握着磨盤,骨節分明的指節卻因用力泛起淡紅,倒讓她想起初見那日,他替她擋住野貓時,手腕上蜿蜒的血痕。

"當心。"她突然伸手扶住他微晃的手腕,琥珀色眼眸映着他泛紅的耳尖,"莫要像昨日撈魚那般,累着自己。"話音未落,院外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八妹醉夢熙騎着黑馬疾馳而來,白色勁裝沾着夜露:"六姐!碼頭來了批新豆子,說是......"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盯着石磨旁交疊的身影,狼族豎瞳閃過狡黠的光,"喲,小兩口倒比晨雞起得還早!"

南宮潤猛地後退,耳尖紅得幾乎滴血,手中木勺"當啷"掉進木桶。醉夢蘭慌忙低頭整理裙擺,卻見靛藍裙裾不知何時纏上了他腰間的玉佩穗子,晨光裡,兩抹顔色糾纏成溫柔的結。遠處傳來醉夢泠的喊聲,伴着魚簍碰撞的嘩啦聲,驚得石磨旁的兩人同時擡頭,目光相撞的刹那,連豆香都染上了蜜色。

醉夢熙的調笑驚飛了院角的麻雀,撲棱棱的振翅聲裡,醉夢蘭慌亂去解纏在玉佩穗子上的裙角,指尖卻越繞越緊。南宮潤喉間溢出一聲輕笑,伸手按住她顫抖的手,指腹擦過她腕間淺淡的牙印:“莫急。”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另一隻手已靈巧地解開死結,“倒是八姑娘,這麼早來,可是有要事?”

醉夢熙利落地翻身下馬,白色勁裝的下擺掃過沾滿晨露的青石闆:“碼頭新來的豆子有蹊跷!顔色發暗,聞着還有股黴味。”她抽出腰間短刀,刀鞘上纏着的紅綢帶随風揚起,“怕是有人想以次充好!”話音未落,醉夢泠挎着濕漉漉的魚簍沖進後院,淺粉色襦裙上還沾着水草:“我聽見‘豆子’就來了!六姐,要驗豆子的話,我新學了一招......”

醉夢蘭剛要起身,卻被南宮潤按住肩膀。他将墨色大氅替她披上,廣袖掃過她發間銀鈴:“你坐着,我去瞧瞧。”玄色衣袍在晨風中獵獵作響,他接過醉夢熙手中的豆子,放在鼻尖輕嗅,又撚起一粒用牙齒咬開,“确實黴變了,應當是倉儲時受潮。”

“可惡!竟敢騙到醉府頭上!”醉夢紅不知何時出現在月洞門處,绯紅裙擺繡着的貓爪印随着步伐若隐若現,“馮郎前日還說這批豆子價格低得離譜,果然有詐!”她晃了晃手中的算盤,珠玉相撞發出清脆聲響,“按契約,以次充好要賠三倍價錢!”

晨光逐漸明亮,将衆人的影子拉得斜長。醉夢蘭望着南宮潤與姐妹們商讨對策的模樣,他時而低頭翻看賬本,時而用炭筆在木闆上寫寫畫畫,墨色長發束在玉冠中,偶爾有幾縷垂落額前。當他轉頭望向她時,眼底的溫柔幾乎要将晨霧都融化:“夢蘭,你嘗過這批豆子,可有别的發現?”

被突然點名,醉夢蘭的耳垂瞬間染上绯色。她起身時,靛藍裙擺掃過石磨邊緣的豆漿,留下一道淡藍痕迹:“除了黴變......”她接過豆子仔細端詳,琥珀色眼眸閃過狡黠,“這豆臍的紋路,倒像是嶺南品種,不該出現在江南碼頭。”

“好!”醉夢香不知何時攜着軟鞭而來,明黃色裙裾上的豹紋在陽光下泛着金光,“走,去會會這些奸商!”衆人紛紛響應,刀劍相擊聲、馬蹄踏水聲與笑鬧聲交織在一起。南宮潤落後半步,等醉夢蘭系好銀鈴發飾,才并肩而行,兩人交疊的影子被晨光揉碎在青石闆上,與石磨碾出的豆香一起,釀成了江南清晨最動人的景緻。

一行人往碼頭疾行時,晨霧正漸漸散去,西子湖的水汽裹着荷香撲面而來。醉夢蘭踩着南宮潤特意找來的木屐,靛藍裙擺随着步伐輕晃,發間銀鈴與衆人的腳步聲應和。南宮潤始終半步不離地護在她身側,玄色廣袖不經意間替她擋住迎面而來的柳枝,指尖卻悄悄勾住她袖口的系帶。

碼頭的喧鬧聲遠遠傳來,摻雜着粗粝的叫罵和貨物碰撞的聲響。醉夢香率先撥開人群,明黃裙擺翻飛間,豹族特有的威壓讓周遭小販紛紛避讓。醉夢蘭望見貨船上堆着的麻布袋,黴斑正從布料縫隙裡滲出來,與記憶中飽滿油亮的黃豆相去甚遠。

“這豆子,你們竟敢标上等品?”醉夢紅晃着算盤逼近貨主,绯紅裙擺掃過黴變的麻袋,驚起一片灰撲撲的塵霧。貨主是個滿臉橫肉的漢子,瞥見醉夢蘭身後南宮潤腰間的玉牌,喉結不安地滾動:“南、南宮少爺也來插手生意?這不過是些小誤會......”

“誤會?”南宮潤上前半步,墨色錦袍上的雲紋随着動作舒展,聲音卻冷得像冬日的湖水,“嶺南豆種在江南水土不服,倉儲不當必然黴變,你當我們是三歲孩童?”他話音未落,醉夢泠突然從人群中鑽出來,淺粉色襦裙沾着魚鱗,舉起手中的魚簍:“我用這魚試過了!吃了黴豆的魚,魚鱗都發灰!”

圍觀的百姓發出陣陣驚呼,貨主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醉夢熙按捺不住,“嗆啷”抽出木劍:“要麼按規矩賠償,要麼......”她故意将劍鋒在陽光下晃了晃,驚得貨主後退半步。醉夢蘭望着混亂的場面,琥珀色眼眸閃過思索,忽然扯住南宮潤的衣袖:“且慢。”

她繞過衆人,靛藍裙擺掃過濕漉漉的木闆,蹲下身解開麻袋。指尖觸到潮濕的豆子時,忽然摸到夾層裡硬物,掏出來竟是塊刻着商号印記的木牌。“這豆子,怕是從别處倒騰來的‘二手貨’。”她舉起木牌給衆人看,耳尖因激動泛起紅暈,“順藤摸瓜,或許能揪出更大的奸商。”

南宮潤望着少女認真的側影,心跳漏了一拍。晨光為她鍍上金邊,發間豆粉未及拭去,卻比任何時候都耀眼。他伸手擋住晃眼的日光,将木牌納入袖中:“夢蘭所言極是。”轉頭看向貨主時,眼底已翻湧着不容置疑的冷意,“現在,該好好聊聊你的‘進貨渠道’了。”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叫好,醉夢泠蹦跳着拽住姐姐的衣角:“六姐好厲害!比《水族異志》裡的智多星還聰明!”醉夢紅笑着摟住九妹的肩膀,算盤珠子撥得噼啪響:“走,回府算賬!這次定要讓那些奸商血本無歸!”

回程路上,南宮潤與醉夢蘭落在隊伍後方。他低頭看她沾滿木屑的指尖,鬼使神差地掏出絲帕替她擦拭:“往後這般危險的事,我在前。”醉夢蘭望着他泛紅的耳尖,忽然想起石磨旁的晨光,唇角不自覺上揚:“可今日,分明是潤哥兒在身後,我才敢走得這般安心。”

風掠過湖面,送來細碎的笑語。遠處醉夢熙正與覓風比劃劍術,醉夢泠追着賣糖畫的小販奔跑,而石磨旁未完成的豆漿粉,仿佛在靜靜等候他們歸來,續寫這場帶着豆香與墨香的日常。

循着木牌線索追查到幕後奸商的過程并不順遂。南宮潤将木牌上的商号拓印下來,與家中賬簿比對三日夜,在泛黃的契約堆裡翻出三年前一樁豆商糾紛。醉夢蘭則帶着醉夢泠扮成村姑,混進碼頭苦力聚集的茶棚,用新磨的豆漿粉換來消息——那批黴變的豆子,正是從鄰縣廢棄的潮濕谷倉倒運而來。

半月後的清晨,當醉府衆人押着心虛的奸商出現在縣衙時,晨光正透過衙門的雕花窗棂,在青磚地上投下交錯的光影。醉夢香的軟鞭卷着賬本甩在公案上,明黃裙擺上的金線随着動作刺得奸商睜不開眼;醉夢紅撥弄着算盤,噼啪聲裡将對方這些年以次充好的賬目算得滴水不漏。醉夢蘭站在南宮潤身側,靛藍衣袖下的手指與他悄然相扣,感受着他掌心傳來的溫度。

案件了結那日,西子湖畔的荷花正好。醉夢蘭蹲在石磨旁調試新制的磨盤,這是南宮潤照着《天工開物》改良的,增加了雙層濾網,磨出的豆漿粉愈發細膩。他倚着廊柱替她研磨桂花,墨色廣袖垂落,腕間系着的靛藍絲線随着動作輕晃——那是她前日偷偷系上的。

"六姐!畫舫又來催貨了!"醉夢泠的聲音從月洞門外傳來,淺粉色襦裙上還沾着魚鱗,懷裡卻抱着剛摘的蓮蓬,"王媽媽說,這次要加雙倍的桂花!"醉夢熙大笑着跟在後面,白色勁裝下擺沾着草屑,手中木劍纏着新換的紅綢:"南公子可得加快手速,别讓六姐累着!"

南宮潤耳根發燙,将研磨好的桂花倒入陶甕,卻在起身時被醉夢蘭拉住衣角。她仰頭望着他,琥珀色眼眸盛滿笑意,發間銀鈴随着動作輕響:"潤哥兒,明日寅時,還來教我磨豆?"

遠處傳來醉夢紅的調笑,馮廣坪挑着新收的黃豆從菜園走來,扁擔吱呀聲與醉夢香的談笑聲混在一起。南宮潤望着心上人鬓邊沾着的豆粉,忽覺這日複一日的瑣碎日常,竟比任何詩詞歌賦都動人。他伸手替她拂去豆粉,指尖在她臉頰停留片刻:"明日,後日,日日都來。"

晨光漫過黛瓦,石磨重新發出熟悉的吱呀聲。豆漿粉的醇香混着桂花香飄滿庭院,驚起栖在屋檐的白鴿。醉夢蘭握着磨盤的手忽然被覆上溫暖的掌心,轉頭時撞進南宮潤溫柔的眼底。在這江南溫柔鄉裡,歲月靜好,而他們的故事,還在石磨的轉動聲中,慢慢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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