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合歡如醉 > 第174章 06 寄信

第174章 06 寄信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暮雨叩窗時,七妹醉夢紫倚着雕花檀木桌,指尖反複摩挲納蘭京從千裡外寄來的素箋,墨香裡缱绻着京華煙雲,而她腕間的紫羅绡帕,正簌簌落着江南梅雨季未幹的相思。

殘燭搖曳的子夜,七妹醉夢紫輕展納蘭京新寄來的金絲雲紋信箋,信中絮語着京城的繁華煙火,她垂眸撫過袖間的紫流蘇,将自己在青丘折的九尾蘭簪,連同滿紙情思,仔細封入朱漆檀木匣,盼鴻雁早日銜往千裡之外的納蘭府。

暮春的雨絲裹着玉蘭香漫進雕花窗棂,醉夢紫赤足蜷在湘妃竹榻上,藕荷色襦裙垂落如流霞,發間九節紫晶簪随着動作輕晃,映得那雙狐目愈發潋滟生波。她望着檐角滴落的水珠在青石上綻成碎玉,忽然想起納蘭京曾說過"江南的雨總像你眼尾的淚",指尖不由得攥緊了懷中那封素箋。

"七妹又在發呆?"醉夢紅托着青瓷茶盞推門而入,大紅織錦裙裾掃過門檻,腕間金鈴叮當作響,"娘說西市新開了家胭脂鋪,同去瞧瞧?"

醉夢紫将信紙藏在雲紋繡枕下,露出個淺淺梨渦:"姐姐且去,我昨夜着了涼,想再歇會兒。"話音未落,檐角銅鈴忽然叮咚作響,驚起一院白鹭。她猛地坐直身子,發簪撞在床柱上發出清響,這聲音——分明是納蘭京來信時才會系在信鴿足上的銀鈴!

竹簾外傳來撲棱棱的振翅聲,醉夢紫赤足踩在濕漉漉的青石闆上,素手接住渾身濕透的白鴿。信箋邊角暈開的墨痕像極了她此刻亂作一團的心,展開時還帶着北方特有的雪松香。"京華柳絮如雪,獨缺江南一抹紫"短短一句,卻讓她耳尖泛起绯色,連鬓邊散落的發絲都似浸了蜜糖。

"又在看情郎的信?"醉夢紅不知何時湊到身後,指尖點了點她發燙的耳垂,"前兒個納蘭公子差人送來的紫貂裘,倒比這封信暖和多了。"

醉夢紫慌忙将信紙按在心口,狐尾不自覺從裙擺下探出,在雨水中掃出細小漣漪:"姐姐莫要打趣..."話音未落,懷中的信鴿突然振翅,尾羽掃落她鬓間紫晶簪,墜入院中池塘。

漣漪蕩碎了水中月影,也驚散了她眼底的羞澀。望着在荷葉間浮沉的簪子,醉夢紫忽而想起納蘭京握着她的手說"等京城的紫藤開了,便來接你",那時候他掌心的溫度,仿佛還停留在自己發間。

三更梆子敲過,醉夢紫房中的獸首銅爐早已熄了沉水香,唯餘案頭殘燭在夜風中明滅不定。她裹着鑲銀狐毛的藕荷色寝衣,赤足跪坐在湘妃竹席上,垂落的青絲如瀑,将懷中金絲雲紋信箋籠在一片朦胧的紫色光影裡。窗外驟雨初歇,月光穿過芭蕉葉的縫隙,在她側臉投下細碎的銀斑,映得那雙狐目愈發波光潋滟。

"又在看信?"紗帳外忽然傳來輕笑,醉夢泠踏着木屐輕盈而入,粉綢睡裙上繡着的銀線錦鯉在燭火下泛着微光。她晃了晃手中青瓷壺,"九姐煮了醒神的蓮子茶,特意給我們愛寫信的七姐送來。"

醉夢紫慌忙将信箋按在胸口,耳尖泛起绯色:"就你嘴貧。"她接過茶盞時,指尖還殘留着信紙上龍涎香的氣息——那是納蘭京獨有的味道。信中細細描繪着京城琉璃廠新出的琺琅彩,說那抹紫色像極了她裙裾上的流雲紋,又提及城郊的紫藤花已抽出新芽,字字句句都似羽毛,輕輕撓着她的心尖。

忽然,一陣夜風穿堂而過,燭芯"噼啪"爆開一朵燈花。醉夢紫望着跳動的火苗,想起前日在青丘山中,她踏着晨露折下那支九尾蘭簪時的情景。花瓣上的露珠沾濕了指尖,她對着初升的朝陽許願,願這支凝聚着靈力的簪子,能替她守在納蘭京身邊。

"在想什麼?"醉夢泠托着腮湊近,發間茉莉香混着茶香,"是不是又在盤算着給納蘭公子回信?"

醉夢紫咬着下唇點點頭,從檀木匣中取出一支紫毫筆。宣紙上洇開的墨迹在燭火下泛着微光,她寫得極慢,每一筆都像是要将滿腔情思都融進字裡行間。寫罷,她小心翼翼地将信箋疊成海棠形狀,又取出九尾蘭簪,簪尾的九顆紫晶墜子在月光下流轉着神秘的光暈。

"這麼珍貴的簪子,真舍得寄出去?"醉夢泠湊過來,指尖輕輕碰了碰簪頭綻放的蘭花。

醉夢紫将簪子與信箋一同放入朱漆檀木匣,扣上鎏金鎖扣時,聲音輕得像是怕驚醒了什麼:"他說過,想看我親手折的花。"窗外的月光突然明亮起來,她望着匣上纏繞的銀絲紫藤,恍惚間仿佛看見千裡之外的納蘭京,正對着同樣的月光,展開她的信箋。

夜風裹挾着潮濕的荷香撞開半掩的雕花窗,醉夢紫耳尖微動,狐尾無意識地在繡着并蒂蓮的軟緞榻上掃出細碎紋路。她膝頭攤開的金絲雲紋信箋被燭火映得透亮,字裡行間描摹的京華盛景如走馬燈般掠過眼前——納蘭京寫琉璃廠的匠人新燒出"煙霞紫"釉色,寫護國寺的海棠開得比江南更早,唯獨不提那句懸在她心口的"歸期"。

"又在發呆?"門扉輕響,醉夢熙挎着雁翎刀閃身而入,月白色勁裝沾滿夜露,發間束着的狼尾毛在燭火中泛着銀光,"方才巡夜瞧見你房裡燈亮着,還以為進了賊。"她瞥見案上朱漆檀木匣,挑眉輕笑:"給納蘭公子的回禮?"

醉夢紫慌忙用廣袖掩住匣中九尾蘭簪,耳尖泛起薄紅:"八姐莫要打趣..."話音未落,窗外忽有鴻雁長鳴,驚起滿池漣漪。她猛地起身,紫羅襦裙掃落案頭茶盞,清脆的碎裂聲中,狐目映着月光亮得驚人。

"是他的信鴿!"她撲到窗邊時,銀灰色信鴿正抖落羽翼上的夜露,足環上的青玉墜子刻着"納蘭"二字。醉夢熙眼疾手快接住險些墜地的信箋,展開時卻突然愣住:"這字迹...怎的這般潦草?"

醉夢紫搶過信箋的指尖微微發顫,熟悉的龍涎香裡混着若有若無的藥味。納蘭京的字迹确如醉夢熙所言淩亂,墨迹深淺不一,卻在末尾畫了朵歪歪扭扭的紫藤花:"見此花如見卿,待簪..."未寫完的字迹被暈開的水漬洇成墨團,她心口猛地一揪,仿佛看見千裡之外那人忍着病痛提筆的模樣。

"定是風寒又重了。"她喃喃自語,狐尾焦躁地卷住腕間紫流蘇,轉身捧起檀木匣時,目光已變得堅定,"這簪子明日便要送去。"

醉夢熙見狀輕歎,解下腰間裝着金瘡藥的玉瓶放在案頭:"讓我的追風雕送吧,比信鴿快上十倍。"她擡手替醉夢紫将散落的發絲别回耳後,指尖拂過冰涼的紫晶簪,"隻是...你當真舍得這支用千年靈木所制的簪子?"

醉夢紫将匣子抱在胸前,望着信箋上那朵笨拙的紫藤花,唇角泛起溫柔笑意:"他既說見花如見我..."話音未落,窗外突然掠過黑影,追風雕銳利的鳴叫刺破夜空。她踮腳将匣子系在雕爪上時,狐目倒映着漫天星子:"便讓這簪子,替我守着他每個難眠的夜。"

追風雕振翅劃破夜幕的刹那,醉夢紫突然踉跄着扶住窗框,指尖在雕花梨木上掐出幾道白痕。醉夢熙見狀立刻攬住她纖腰,卻觸到一片沁涼——藕荷色寝衣早已被冷汗浸透,七妹蒼白的面容在月光下泛着幽藍,那是狐族過度消耗靈力的征兆。

"你用本命精血溫養了那支簪子?"醉夢熙的聲音陡然拔高,狼目裡騰起怒意,"九尾蘭本就需百年方成,你竟..."話音未落,醉夢紫已軟軟癱在她懷中,嘴角溢出一縷血絲,卻仍強撐着露出梨渦:"不打緊...他畏寒,我在簪子裡封了三縷狐火..."

紗帳外傳來急促腳步聲,醉夢泠舉着琉璃燈撞開房門,粉裙上的銀線錦鯉随着動作遊動:"怎麼回事?我在湖心亭都聽見八姐喊了!"看清榻上的情形時,她手中的燈盞劇烈晃動,暖黃光暈在醉夢紫泛紫的唇畔明明滅滅。

醉夢紫強撐着坐起,發間紫晶簪随着動作輕顫,映得眼底水光潋滟:"别告訴爹娘...就說我貪涼受了風。"她突然抓住醉夢泠的手腕,狐目裡映着搖曳燭火,"九妹,你能幫我畫張符嗎?要能護他不受陰邪侵擾的..."

"胡鬧!"醉夢紅裹着猩紅睡袍沖進來,發間金鈴震得滿室嗡鳴,貓兒般的杏眼瞪得渾圓,"你連站都站不穩,還想着畫符?"她伸手探向醉夢紫的脈搏,指尖卻被突然纏住——七妹的狐尾不知何時繞上她手腕,帶着靈力的溫度燙得驚人。

"五姐..."醉夢紫仰起臉,蒼白的面頰泛起病态的潮紅,"就當我求你。他上次信裡說,納蘭府夜裡總有怪聲..."話音未落,窗外突然炸響驚雷,豆大的雨點砸在芭蕉葉上,像是誰在用力叩門。

醉夢紅的指尖微微發抖,她突然想起幼時小妹總愛蜷在她膝頭聽故事,毛茸茸的狐耳蹭着她掌心的溫度。此刻眼前人卻為了千裡之外的情郎,不惜損耗本源靈力。"好,我替你畫。"她别過臉去,聲音悶悶的,"但你得答應我,三日内不許再碰筆墨。"

醉夢紫如釋重負地笑了,狐尾緩緩松開。雨幕中,她望着追風雕消失的方向,耳尖突然動了動——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銀鈴聲,像極了納蘭京腰間的佩玉。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袖間紫流蘇,她輕聲呢喃:"這次換我,做你的護身符。"

雨勢漸歇時,醉夢紫執意要起身研墨。她披着醉夢紅強行裹上的厚錦被,跪坐在案前,蒼白的指尖握着紫毫微微發顫。燭火将她的影子投在窗棂上,恍若一隻蜷縮的小獸。

"你若再這般不愛惜自己,"醉夢泠端着熬好的參湯進來,粉裙上還沾着畫符時濺落的朱砂,"他日納蘭公子見了,怕是要怨我們姐妹苛待你。"

醉夢紫聞言輕笑,墨汁卻在宣紙上洇開一小團:"他才不會。"她望着墨迹漸漸暈染成雲紋的形狀,思緒飄向千裡之外的京城。想象着納蘭京收到簪子時的模樣,嘴角不自覺揚起溫柔弧度,"他隻會心疼。"

"就你知道心疼!"醉夢紅從門外探進頭來,貓兒般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手裡攥着剛畫好的符紙,"來,把這個系在信鴿腿上,明日一早便送去。"她将符紙輕輕放在案頭,語氣卻依然兇巴巴的,"若再敢偷偷用靈力,看我不告訴爹!"

醉夢紫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地将符紙折成小小的方塊。窗外,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照在她發間的紫晶簪上,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她忽然想起初見納蘭京時,也是這樣的清晨,他騎着白馬穿過紫藤花架,陽光為他的衣袍鍍上金邊,那一刻,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在想什麼這般入神?"醉夢熙倚在門框上,擦拭着雁翎刀的動作頓了頓,狼目裡閃過一絲了然,"莫不是又想起那位京城貴公子了?"

醉夢紫臉頰一熱,慌忙低頭繼續寫信。筆尖劃過宣紙的沙沙聲中,她寫道:"京華的春,可有江南這般濕潤?晨起記得添衣,莫要貪涼..."墨迹未幹,她又取下腕間的紫羅绡帕,輕輕按在紙上,留下一個淡淡的胭脂印。

晨光漸盛時,信鴿撲棱棱飛向天際。醉夢紫站在窗前,望着它消失在雲層中,狐尾無意識地在身後晃了晃。風拂過她的發梢,帶着新翻泥土的氣息,恍惚間,她仿佛又聞到了納蘭京身上的龍涎香,聽到他在耳畔低語:"等我。"

三日後的晌午,醉夢紫倚在西子湖畔的垂柳下,藕荷色裙擺垂入碧波,驚得遊魚四散。她百無聊賴地數着水面的漣漪,忽聞身後傳來急促腳步聲,帶着熟悉的鈴響。

“七妹!快看誰來了!”醉夢紅提着石榴紅裙擺奔來,發間金鈴随着跑動叮咚作響,貓兒般的杏眼笑成彎月,“你整日望眼欲穿的,可算有回音了!”

話音未落,醉夢泠已舉着素色信箋躍到跟前,粉裙上的銀線錦鯉在陽光下粼粼生光:“追風雕剛回來,爪子上還纏着納蘭公子的信!”

醉夢紫猛地起身,狐尾不自覺從裙裾下探出,在草地上掃出細密紋路。她顫抖着接過信箋,龍涎香混着若有若無的藥味撲面而來。金絲雲紋邊角染着褐色痕迹,像是幹涸的血迹,她的心瞬間揪緊。

“小心些。”醉夢熙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狼目盯着信箋上的痕迹,手按在雁翎刀上,“這信來得蹊跷。”

醉夢紫卻已展開信紙,納蘭京的字迹依舊遒勁,隻是比往日潦草幾分:“蘭簪已收,夜夜枕畔,如卿在側。京城近日多風雨,勿念……”寫到此處突然中斷,最後一行字力透紙背:“等我。”

“騙人。”醉夢紫喃喃自語,指尖撫過字迹暈染處,仿佛觸到那人掌心的溫度。她突然轉身,狐目望向北方:“八姐,借你的追風雕一用。”

“胡鬧!”醉夢紅一把揪住她後領,“你靈力尚未恢複,去京城千裡迢迢……”

“他在說謊。”醉夢紫回頭,眼中泛起淚光,“信裡沒提半句紫藤花,他最喜紫藤,每日都要去花園……”她聲音發顫,狐尾不安地卷住醉夢紅的手腕,“他定是出事了。”

湖畔突然寂靜,唯有風吹過柳葉的沙沙聲。醉夢泠咬着下唇,将懷中裝着靈力藥丸的玉瓶塞進她手裡;醉夢熙沉默片刻,解下腰間的狼皮護腕:“戴上,追風雕認這個。”

夕陽将湖面染成金紅時,醉夢紫已騎在追風雕背上。她望着手中攥皺的信箋,紫羅襦裙在風中獵獵作響,輕聲道:“等我,這次換我奔向你。”

追風雕振翅劃破暮色時,醉夢紫的狐尾死死纏住雕羽。風刃刮過她蒼白的面頰,卻不及心口的灼痛——懷中的信箋被反複摩挲,邊角早已起了毛邊,納蘭京未寫完的字句像根銀針,一下下戳着她的心。途經黃河上空,驟雨裹挾着冰雹砸落,她咬着下唇将靈力凝成護盾,恍惚間聽見九妹的聲音:“姐,記得每三個時辰服一粒藥丸......”

京城城牆在夜色中如巨獸盤踞。追風雕掠過琉璃瓦時,醉夢紫嗅到刺鼻的血腥味。納蘭府東院的燈籠在風中搖晃,明明滅滅間,她望見熟悉的身影斜倚在廊下。紫袍染血,銀發淩亂,納蘭京蒼白的指尖正握着那支九尾蘭簪,簪頭的紫晶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青芒。

“阿京!”她縱身躍下,紫羅裙在空中綻開如蝶。落地時靈力不穩,踉跄着扶住廊柱,卻見納蘭京猛地擡頭,灰眸中騰起血色霧氣。本該溫柔的嗓音混着嘶吼:“走!别靠近我......”話音未落,他喉間溢出黑血,整個人如斷線風筝般向後倒去。

醉夢紫撲過去接住他的瞬間,掌心傳來灼痛——納蘭京周身纏繞着漆黑咒印,像無數毒蛇啃噬他的肌膚。“這是......噬魂咒?”她聲音發顫,指尖撫過他染血的銀發。記憶如潮水湧來,半月前的信中,他輕描淡寫提過“府中修繕庫房”,原來竟是觸碰了禁術。

“别白費力氣......”納蘭京艱難睜眼,染血的手顫抖着撫上她的臉,“你若沾染這詛咒......”話未說完,又是一陣劇烈咳嗽,黑血濺在她藕荷色衣襟上,暈開如墨梅。醉夢紫突然俯身,唇瓣貼上他冰涼的額頭,狐目泛起妖異紫光:“我說過,要做你的護身符。”

靈力順着相觸之處奔湧而出,九尾蘭簪突然劇烈震顫。簪頭的紫晶迸發出璀璨光芒,将兩人籠罩其中。醉夢紫感覺狐尾被撕裂般疼痛,七道虛影自身後浮現——那是她尚未完全覺醒的狐尾,此刻正源源不斷輸送靈力。恍惚間,她聽見八姐的怒吼:“你瘋了!強行覺醒會魂飛魄散!”

但納蘭京睫毛顫動的瞬間,她笑了。染血的指尖拂過他逐漸恢複血色的臉頰,輕聲呢喃:“别怕,我在。”窗外驚雷炸響,第七道狐尾徹底顯現的刹那,噬魂咒的黑霧發出凄厲尖嘯,消散在紫色光芒中。而醉夢紫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倒在熟悉的龍涎香裡。

當醉夢紫再次睜開眼時,入目是納蘭府熟悉的沉香木床帳。藥香混着龍涎香萦繞鼻尖,她掙紮着想起身,卻發現九條狐尾虛弱地癱在錦被上,每一條都泛着病态的灰白。

“别動。”沙啞的聲音從床邊傳來。納蘭京半跪在榻前,銀發用醉夢紫送的紫羅绡帕随意束着,蒼白的臉上還殘留着未愈的青黑。他伸手将她顫抖的指尖貼在自己心口,“感覺到了嗎?你的狐火,還在我這裡燒着呢。”

醉夢紫眼眶瞬間濕潤。她想斥責對方為何隐瞞傷勢,想問噬魂咒是否徹底清除,話到嘴邊卻成了委屈的呢喃:“以後不許再寫‘勿念’......你的‘勿念’,比刀刃還疼。”她輕輕撫上他眼下的烏青,突然愣住——納蘭京握着她的手布滿細小傷口,掌心還貼着半幹的藥膏。

“這些是......”

“給你煎藥時燙的。”納蘭京低頭笑了笑,耳尖泛紅。他轉身端起案上的藥碗,“九姑娘随追風雕送來的藥譜,說要用雪水慢煎七七四十九沸。我怕仆役毛手毛腳,就......”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七妹!”醉夢紅撞開房門,身後跟着氣喘籲籲的醉夢泠和醉夢熙。貓女舉着食盒的手還在發抖,杏眼裡泛着水光:“你這傻丫頭!知道我們追着追風雕趕來時,看見什麼了嗎?你和他渾身是血地倒在廊下,九尾蘭簪碎成了......”她突然哽住,将桂花糕塞進醉夢紫手裡。

醉夢泠抹了把眼淚,舉起裝着靈力藥丸的玉瓶:“姐,快吃藥!八姐一路上把追風雕催得都快秃毛了,生怕你......”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