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醉夢紫與戀人納蘭京并坐繡房,指尖纏繞的金線穿梭如蝶,她将九尾狐圖騰繡進玄紫錦緞,他則以纏枝蓮紋勾勒月白綢衫,針腳相扣間,繡出一對獨屬于狐女與豪門闊少的缱绻情長。
暖閣燭影搖曳,七妹醉夢紫纖指輕撚羊毫,将九尾狐的靈動勾勒于玄紫緞面,豪門闊少納蘭京執墨玉鎮紙淺笑相伴,以纏枝蓮紋綴滿月白錦帛,兩人筆尖相觸時,流淌的盡是跨越人狐界限的綿綿情意。
暮春的西子湖籠着層輕紗般的霧霭,醉府繡房的湘妃竹簾被穿堂風掀起一角,将粼粼波光篩成細碎金箔,灑在七妹醉夢紫垂落的鴉青發間。她身着一襲紫雲紗裙,裙裾繡着銀絲盤繞的九尾狐尾,走動時衣袂翻飛,恍若有靈狐在紫霧中穿行。素手捏着金線的模樣輕柔,卻掩不住指尖流轉的妖異绯光——那是本源狐女與生俱來的靈力。
"當心紮手。"紫檀木繡架對面,納蘭京放下狼毫,月白長衫上的纏枝蓮紋随着動作漾開漣漪。這位豪門闊少生得劍眉星目,掌心卻因常年握筆染着墨香,此刻正凝着她發間垂落的紫綢,"上次見你用這針法,還是在城郊破廟躲雨時。"
醉夢紫耳尖微動,尾尖無意識掃過繡凳邊緣。那夜暴雨傾盆,她被獵妖人追至山神廟,正是納蘭京用染血的長衫替她包紮傷口。記憶裡少年顫抖的指尖與此刻案頭溫熱的碧螺春重疊,她垂眸藏住眼底柔意:"公子記性倒好,不過那時繡的是止血符,哪及得上今日雅緻。"
話音未落,納蘭京已繞過繡架。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搭上她握針的手,袖口龍紋暗繡與她狐尾刺繡悄然交疊:"紫兒的靈力若都耗在繡房,他日被我這凡人拖累可如何是好?"調侃的語氣裡裹着擔憂,他另一隻手輕輕撫過她耳後,那裡還留着幼時被獵人抓傷的淡紅疤痕。
醉夢紫睫毛輕顫,金線在緞面上勾出歪斜的狐爪。她突然轉身,紫雲紗裙掃落案上宣紙,九尾狐與纏枝蓮的紋樣在風中糾纏:"誰說狐族就非得護着人類?分明是你那日..."尾音消散在突如其來的風裡,窗外的柳絲撲進繡房,将兩人身影籠在朦胧綠意中。
納蘭京低笑出聲,拾起飄落的繡樣:"是是,那日是我這凡人死皮賴臉纏着狐仙救命。"他将畫紙按在她掌心,"但今日這對紋樣,可得勞駕狐仙大人多費些心思——畢竟要配得上紫兒的眼睛。"
醉夢紫耳尖漲得通紅,連帶着發間紫晶墜子都跟着發燙。她别過頭重新穿針,卻故意把金線甩在他衣襟:"就會哄人。"針腳卻比先前密了三分,九尾狐的眼睛裡,悄悄繡進了月白纏枝蓮的影子。
暮色漸濃,醉府繡房的窗棂洇着胭脂色晚霞,琉璃盞裡的燭火忽明忽暗,将七妹醉夢紫的影子投在繡架上,恍若一隻欲化形的狐。她垂眸時,眼尾的淚痣在燭火下泛着柔光,素白指尖握着的羊毫懸在玄紫緞面之上,九尾狐的輪廓已初具雛形,狐尾上的絨毛根根分明,仿佛下一刻便要掃落案頭的茉莉花瓣。
納蘭京倚坐在一旁的湘妃竹榻上,月白長衫挽起袖口,露出腕間她用狐毛編成的紫繩。他執起墨玉鎮紙輕輕叩了叩案幾:"紫兒,你這狐尾的弧度倒像是要将人卷了去。"說罷,指尖劃過她鬓邊垂落的發絲,在燭火裡拉出一道金線般的光。
醉夢紫耳尖微動,筆鋒一轉,狐尾末梢勾出一抹狡黠的弧度:"卷的便是你這登徒子。"話音未落,窗外忽然傳來八妹醉夢熙爽朗的笑聲,伴着刀劍相擊的清響。醉夢紫下意識望向窗外,卻見納蘭京已傾身覆來,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畔:"專心些,莫要讓旁人擾了我們的雅興。"
她臉頰發燙,手中羊毫險些滑落,在緞面上暈開一點墨痕。納蘭京低笑着抽走她手中筆,修長手指握住她的,将羊毫重新塞回她掌心:"這樣可好?"兩人的指尖相觸,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薄繭,那是常年握筆寫字留下的痕迹。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納蘭京望着兩人相握的手,眼底盛滿溫柔。
"誰要你教..."醉夢紫别過頭,卻沒有抽回手。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時漫進繡房,與燭火交織,将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她重新落筆畫下狐眼,而納蘭京則在一旁的月白錦帛上,将纏枝蓮紋織成了纏繞的藤蔓,藤蔓盡頭,藏着一隻若隐若現的狐爪。
"你又在亂畫。"醉夢紫瞥見他的畫稿,嘴角卻忍不住上揚。納蘭京挑眉,将錦帛湊到她眼前:"這叫夫唱婦随,他日你我穿着這紋樣的衣衫同遊西湖,定要羨煞旁人。"他說話時,燭火忽然明滅不定,一陣風卷着茉莉花香撲進窗來,将他未說完的話,都揉碎在了溫柔的夜色裡。
忽有夜露叩響雕花窗棂,碎玉般的聲響驚得醉夢紫睫毛輕顫。她下意識護住案上未幹的狐紋,卻見納蘭京已摘下月白袖中的雪浪箋,輕柔覆在緞面之上:"西湖的夜總愛調皮,上次淋濕了你的帕子,這次又想毀了狐仙的傑作?"他語氣溫軟,指尖卻凝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氣——那是他暗中施展的秘術,能将靠近的水汽凝成冰晶。
醉夢紫耳尖悄然發燙,餘光瞥見他束發的玉冠上纏着半截褪色的紫綢。那是初遇時她撕下的衣角,如今卻成了他最珍視的配飾。"倒是公子心細,"她故意闆起臉,将新蘸的朱砂墨往他衣襟點去,"比我這狐族還懂如何護物。"
納蘭京不閃不避,任由墨漬在月白錦緞暈開,忽然握住她手腕将人拉近。燭火在他眼底碎成銀河,映得他眼底笑意愈發濃烈:"自然要細心些,畢竟..."他忽然壓低聲音,溫熱氣息拂過她因靈力浮動而浮現的狐耳,"若惹惱了小狐仙,今夜怕是要被九條尾巴纏住,再不得脫身了。"
窗外的夜風突然卷着茉莉花瓣撲入,醉夢紫的尾巴不受控地從裙擺探出,九尾如紫霧般漫過繡案。她慌忙想要收回,卻被納蘭京輕輕按住尾尖。他指尖纏繞的狐毛繩與她的尾巴相觸,泛起微弱的绯色光暈——那是他們靈力交融時獨有的印記。
"别動。"納蘭京的聲音裹着蠱惑,修長手指順着狐尾絨毛輕輕梳理,"這樣的紫,倒比你新染的綢緞還要漂亮三分。"他說罷,竟低頭在她尾尖落下一吻,驚得醉夢紫渾身發軟,羊毫"啪嗒"墜入硯台,墨汁濺在狐紋的眼睛上,倒像是狐仙羞紅了眼眶。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九妹醉夢泠銀鈴般的笑聲:"七姐姐又被姐夫逗惱了?母親炖了桂花藕粉,可要..."話音未落,八妹醉夢熙豪邁的聲音驟然響起:"讓開讓開!本俠女剛得了把好劍,正要找納蘭兄切磋!"
醉夢紫慌忙抽回尾巴,卻見納蘭京已将繡架轉了半圈,用尚未完工的月白錦帛遮住她淩亂的裙擺。他神色自若地起身開門,月白長衫上的墨漬被他巧妙折成一朵墨蓮:"正好,我這纏枝蓮紋還需些劍意點綴。"說罷回頭望向她,眼中藏着隻有她能讀懂的溫柔——無論江湖如何動蕩,此刻他隻想守着這方繡房,守着與狐仙共繪的歲歲年年。
雕花木門"吱呀"推開,八妹醉夢熙一身勁裝闖進來,腰間佩劍還泛着寒光,發間束着的白色絲帶随着動作飛揚,身後跟着抱着食盒的九妹醉夢泠。醉夢泠粉衣上繡着靈動的錦鯉,發間珍珠步搖随着步伐輕晃,一雙眸子亮晶晶地望着屋内:"七姐姐,姐夫,再不吃藕粉可要涼了。"
醉夢紫慌忙用繡帕蓋住未完成的紋樣,耳尖還泛着紅。納蘭京卻泰然自若地接過食盒,掀開蓋子時,桂花香氣頓時彌漫整個繡房。"還是九妹貼心。"他笑着舀起一勺藕粉,吹涼後遞到醉夢紫唇邊,"嘗嘗,涼了可就辜負妹妹的心意了。"
醉夢紫臉頰發燙,餘光瞥見醉夢熙正湊到繡架前,頓時緊張起來。隻見醉夢熙劍眉微挑,白色衣角掃過案幾:"這九尾狐繡得倒是傳神,不過..."她忽然抽出佩劍,寒光一閃,在月白錦帛上快速劃過,"這樣添幾筆劍痕,是不是更有江湖氣息?"
醉夢紫驚呼一聲,卻見納蘭京不慌不忙地接住飄落的錦帛,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原本的纏枝蓮紋旁,幾道淩厲的劍痕竟與花紋融為一體,反倒添了幾分飒爽。"八妹好劍法。"他由衷贊歎,"這劍意倒是給了我新靈感。"
醉夢熙得意地收起劍,雙手抱胸:"那是自然!等本俠女日後闖蕩江湖,定要讓這天下都知道..."她的話被醉夢泠輕輕拽了拽衣角打斷,"二姐說廚房新做了桂花糕,我們快去嘗嘗吧。"
待兩人離開,醉夢紫輕輕戳了戳納蘭京胸口:"就會慣着她們。"話雖這麼說,眼中卻滿是笑意。她望着案上被"改良"的紋樣,九尾狐與纏枝蓮在燭火下相映成趣,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即便有些小插曲,卻也溫馨得讓人貪戀。
納蘭京将她摟入懷中,下巴抵着她發頂:"隻要你喜歡,便是把這繡房鬧翻天又如何。"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時更亮了些,灑在兩人身上,将他們的影子疊成一幅溫柔的畫。
正當醉夢紫與納蘭京沉浸在溫馨氛圍中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是三姐醉夢艾氣喘籲籲的聲音:"七妹!不好了,後院的...的..."話音未落,醉夢艾已經沖進繡房,綠色羅裙上沾着草屑,兔耳發飾歪歪斜斜地挂在發間,顯然是匆忙趕來。
醉夢紫急忙起身扶住她:"三姐别急,慢慢說,後院怎麼了?"納蘭京也放下手中的藕粉,神色關切地看向醉夢艾。隻見醉夢艾胸脯劇烈起伏,好不容易平複了呼吸:"後院的紫藤架...被五妹的貓抓塌了一半,母親正發火呢!"
醉夢紫聞言瞪大了眼睛,紫裙随動作輕輕擺動:"難怪方才覺得有些心神不甯..."她下意識轉頭看向納蘭京,卻見他已經拿起披風,眼中帶着笑意:"走吧,去看看我們的'罪魁禍首'。"說着,細心地為她披上披風,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
三人匆匆趕到後院,隻見一片狼藉。斷裂的紫藤枝桠散落滿地,紫色的花串鋪成一片花毯。五姐醉夢紅正蹲在地上,紅裙沾滿泥土,懷中抱着一隻通體雪白的大貓,嘴裡不住念叨:"阿白,你怎麼這麼調皮..."那貓卻懶洋洋地甩着尾巴,金瞳裡滿是無辜。
母親林秀琪手持竹掃帚,鬓角微微淩亂,見女兒們來了,氣得直跺腳:"你們看看!這好好的紫藤架,就這麼毀了!"她話音剛落,納蘭京已經上前一步,作揖行禮:"伯母莫氣,這架子倒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林秀琪一愣,停下了數落:"此話怎講?"納蘭京不慌不忙地撿起一段藤蔓:"您看這藤枝的紋理,若是曬幹打磨,正好可以用來做繡繃。這滿地的紫藤花,七妹前些日子還說想釀些花露。"他轉頭看向醉夢紫,目光溫柔:"不如我們就把這變故,化作新的巧思?"
醉夢紫心領神會,紫眸亮晶晶地附和:"是啊母親,三姐也常說紫藤花的顔色染布最好看了。"醉夢艾連忙點頭,兔耳跟着晃動:"對對,我還能在布料上繡些新花樣!"
林秀琪看着女兒們你一言我一語,氣也消了大半,無奈地歎了口氣:"就你們鬼點子多。"她轉身吩咐丫鬟收拾殘局,臨走前還不忘瞪了醉夢紅一眼:"下次再讓阿白闖禍,看我不..."
等母親走遠,醉夢紅吐了吐舌頭,懷中的貓卻突然"喵"了一聲,躍上斷架,抖落幾片殘花。醉夢紫望着紛飛的花瓣,忽然靈感乍現:"不如就把這紫藤花,也繡進我們的紋樣裡?"她轉頭看向納蘭京,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納蘭京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花瓣,輕輕放在她發間:"正合我意,讓這跨越災禍的藤蔓,也見證我們的情意。"兩人相視一笑,周圍的喧嚣仿佛都與他們無關,唯有月光溫柔地灑在紫藤花上,為這平凡又特别的一天,鍍上一層浪漫的色彩。
夜風裹着紫藤花香再度漫入繡房時,醉夢紫已将殘花拓印在素絹上。狐尾無意識地掃過納蘭京垂落的衣角,卻見他突然放下狼毫,伸手将她耳畔被墨汁染灰的發絲繞在指間:“這抹灰倒像狐仙大人偷嘗了墨汁,可要我用桂花露替你洗淨?”話音未落,指尖已凝着清透的水珠,在燭火下泛着微光。
醉夢紫耳尖發燙,揚手用沾着顔料的帕子輕拍他手背:“就會打趣人。”可尾尖卻不受控地纏上他手腕,随着動作在月白衣袖上蹭出淡淡紫痕。忽然窗外傳來“咚”的悶響,驚得兩人同時轉頭,隻見醉夢紅抱着阿白倒挂在窗棂,紅裙如綻放的芍藥,懷中白貓正用爪子撥弄着半卷畫稿。
“五姐!”醉夢紫慌忙起身,卻被納蘭京按住肩膀。他笑意盈盈取出新裁的雪紡綢,任由阿白将利爪陷進綢緞:“正好試試這料子的韌度。”說着指尖微動,纏枝蓮紋竟順着貓爪劃痕蜿蜒生長,化作藤蔓纏繞的奇異紋樣。醉夢紅眼睛一亮,翻身躍進屋内,阿白“喵嗚”一聲跳上案頭,尾巴掃過玄紫緞面,将九尾狐的眼睛暈染成流光溢彩的紫色漩渦。
“這倒有趣!”醉夢紅撐着下巴,發間金鈴铛随着動作輕響,“不如讓阿白也在你們衣料上留個印記?”話音未落,阿白突然撲向納蘭京的袖口,雪白毛發間閃過幽藍狐火——竟是醉夢紫暗中施展的幻術。納蘭京配合地驚呼一聲,任由貓爪在錦緞上留下五道“抓痕”,卻在醉夢紅湊近查看時,五道痕迹化作銜着紫藤花的狐爪。
“七妹你又使壞!”醉夢紅佯怒跺腳,阿白卻已慵懶地窩在納蘭京膝頭,尾巴卷住他束發的紫綢。醉夢紫倚着繡架輕笑,狐耳随着笑聲輕輕顫動,忽然瞥見窗外閃過白影。八妹醉夢熙正倒挂在柳樹上,佩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白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喂!明日我要去試新劍,你們——”話未說完,被突然出現的九妹醉夢泠捂住嘴,粉衣少女眨着水潤的眼睛:“别打擾七姐姐和姐夫啦!”
屋内燭火突然爆開一朵燈花,納蘭京趁機将醉夢紫散落在案上的發絲别到耳後,指尖擦過她發燙的耳垂:“看來我們的紋樣,注定要沾染全家的‘靈氣’。”他說罷展開被貓爪“創作”過的衣料,藤蔓纏繞的九尾狐與暗藏劍意的纏枝蓮在光影中若隐若現,恰似他們被煙火氣浸透的情意,在平凡歲月裡生出萬千妙趣。
正當屋内氣氛愈發缱绻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七妹!快開門!"門外傳來二姐醉夢甜帶着哭腔的呼喊,驚得醉夢紫手中的羊毫險些滑落。納蘭京迅速起身将門打開,隻見醉夢甜鬓發散亂,橙色裙擺沾滿泥漿,懷中還抱着一隻瑟瑟發抖的小黃雞——正是她尚未完全化形的本源形态。
"怎麼了?"醉夢紫快步上前,狐尾不自覺豎起。醉夢甜抽噎着将小黃雞遞給她:"方才去後山采艾草,遇到捕妖師...阿黃為了護我..."小黃雞虛弱地撲棱着翅膀,翅膀根部滲出點點金血,在醉夢紫掌心燙出細微的灼痛。這是妖族本源受損的征兆。
納蘭京立刻取出随身香囊,倒出幾粒碧色藥丸:"先服下這個。"他語氣沉穩,指尖卻微微發白——身為凡人,他最痛恨這些肆意傷害妖族的人。醉夢紫将藥丸碾碎混入靈氣,喂入小黃雞口中,紫眸泛起危險的紅光:"敢傷我二姐,他們最好别被我遇到。"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一襲黃色勁裝的大姐醉夢香破窗而入,發間豹紋頭帶沾染着血迹:"是城南王家的人,我追丢了。"她手中的軟鞭還在滴着水,顯然是剛從西湖趕來。豹尾不耐煩地甩動,掃落案頭幾支羊毫。
"都别急。"納蘭京鋪開宣紙,迅速勾勒出追蹤符咒的輪廓,"醉夢紫,用你的狐火激活符咒;醉夢香,你沿着湖邊搜;醉夢甜,先帶阿黃療傷。"他有條不紊地安排着,全然不見平日溫潤模樣。醉夢紫看着他專注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意——即便面對危險,他也永遠是她最堅實的依靠。
正當衆人準備行動時,門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父親醉合德抱着幾卷竹簡走進來,鏡片後的目光掃過屋内狼藉,卻隻是輕歎一聲:"你們母親炖了安神湯,都喝一碗再去。"他将竹簡放在案上,露出裡面夾着的《妖典》殘頁,"方才在學堂,我聽到些風聲..."
夜色漸深,醉府繡房内燭火通明。醉夢紫的玄紫緞面與納蘭京的月白錦帛被推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滿桌符咒與草藥。九尾狐的靈動與纏枝蓮的雅緻暫時被遺忘,此刻他們共同守護的,是比衣飾紋樣更珍貴的東西——家人的平安。而那些未完成的情意,終将在黎明後的晨光裡,繼續悄然生長。
醉合德将泛黃的《妖典》殘頁緩緩鋪開,燭火在羊皮紙上跳躍,映出捕妖師圖騰的猙獰紋路。醉夢紫湊上前時,狐耳擦過納蘭京的肩,他下意識擡手護在她身後,掌心溫熱透過衣料傳來。"這圖騰是王家豢養的'夜獵者',專挑化形不穩的妖族下手。"醉合德的手指撫過殘頁上斑駁的血漬,鏡片後的目光如寒冰,"他們的據點,或許就在城西廢棄的染坊。"
"我去!"醉夢熙的聲音從屋頂傳來,白衣如鬼魅般飄落,佩劍已出鞘三寸。八妹狼尾掃過門框,帶落幾片雕花:"上次他們傷了城南的蛇妖,這筆賬也該清算了!"她轉頭看向醉夢紫,碧色瞳孔映着燭火:"七姐,借你支狐火照明?"
醉夢紫還未開口,納蘭京已取出墨錠在硯台裡疾磨:"且慢。"他的筆尖在宣紙上遊走如飛,月光紋與北鬥陣同時顯現,"夜獵者擅用迷霧陣,需先破了他們的..."話音被窗外突然炸開的紅光打斷,整座醉府的琉璃瓦都跟着震顫。
"是染坊方向!"醉夢青不知何時出現在窗前,青色蛇尾在夜色中若隐若現。她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态的潮紅:"何童...他去城西收書了。"四姐攥緊窗棂的指尖滲出毒液,在木頭上蝕出焦痕。醉夢香已抽出腰間軟鞭,豹紋頭帶無風自動:"聶少凱帶了福州的護院在趕來的路上,我們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