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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18 搖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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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忽聽院外傳來馬車轱辘聲,夾雜着母親林秀琪的笑語:“老爺快看,聶公子又給香兒帶了什麼好東西!”醉夢紫踮腳望去,隻見大姐醉夢香身着鵝黃襦裙,正被福州地主家的公子聶少凱扶下雕花馬車,車轅上挂滿金燦燦的柑橘,在夕陽下泛着蜜色光澤。

“定是福州新貢的蜜橘。”納蘭京輕笑,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她發間的紫晶步搖,“前些日子你說酸甜開胃,莫不是被聶公子聽了去?”醉夢紫耳尖發燙,正要反駁,卻見醉夢香抱着竹筐蹦跳着跑來,鵝黃裙裾掠過滿地落櫻,驚起幾隻歇腳的麻雀。

“七妹!快來嘗嘗!”醉夢香掀開筐上的素絹,蜜橘的清香頓時彌漫開來,“聶郎特意選了最甜的,說要給咱們醉府的小饞貓解饞!”她狡黠地瞥了眼納蘭京,“不過有些人怕是要吃醋咯。”

納蘭京從容接過橘子,修長手指靈巧地剝去橙黃外皮,果肉晶瑩如琥珀:“既如此,我便隻剝給七妹一人。”他将一瓣橘子遞到醉夢紫唇邊,指尖擦過她柔軟的唇瓣,引得醉夢香誇張地捂住眼睛:“哎喲,酸得我牙都要掉了!”

笑聲中,醉合德背着竹簍從書房走來,白發間沾着幾片櫻花。作為私塾先生,他簍中裝的卻不是書卷,而是新采的艾草:“秀琪,明日端午,讓孩子們一起包些艾餃。”母親林秀琪應聲而出,藍布圍裙上還沾着面粉,眼角的笑紋裡盛滿溫柔:“就知道你惦記着,糯米粉早磨好了。”

庭院裡漸漸熱鬧起來。二姐醉夢甜與燕子嚴搬來石臼搗艾葉,綠色汁液濺在她橙色裙裾上,宛如春日新芽;三姐醉夢艾蹲在石階上,用紅繩仔細捆紮艾草束,兔兒似的長耳朵随着動作輕輕晃動;四姐醉夢青倚着回廊,正與書生何童低聲探讨醫書上的端午偏方,青色紗衣被晚風掀起一角。

醉夢紫倚在納蘭京懷裡,看着家人忙碌的身影,耳尖的狐毛因幸福輕輕顫動。夕陽将衆人的影子拉長,在青石闆上交織成溫暖的畫卷。她接過納蘭京遞來的蜜橘,酸甜滋味在舌尖化開,比春日的梅子酒還要醉人。

暮色漸濃時,廚房飄來陣陣艾草清香。醉夢紅绾着高高的堕馬髻,火紅裙裾紮進靛藍圍裙裡,正踮腳往蒸籠裡放艾餃,發間銀鈴铛随着動作叮當作響:“都怪那琉璃鏡,害我錯過了揉面!”她嗔怪地剜了眼醉夢紫,卻又忍不住往她手裡塞了個剛出鍋的艾餃,“快嘗嘗,這次包了核桃芝麻餡的。”

醉夢紫咬下一口,軟糯的外皮裹着香甜的餡料,唇齒間滿是艾草的清新。她轉頭看向立在竈台邊的納蘭京,隻見他正幫母親林秀琪扇火,月白衣袖卷起,露出小臂上若隐若現的青筋,火光映得他眉眼愈發溫柔。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擡眸一笑,夾起一枚紅豆沙餡的艾餃遞到她唇邊:“小心燙。”

“哎喲喲,當我們不存在呢?”八妹醉夢熙扛着木劍闖進來,白色勁裝還沾着習武時的草屑,“七姐吃獨食,該罰!”說着伸手要搶,卻被覓風攔住手腕:“剛練完武手髒,先去洗手!”兩人打鬧着跑開,驚得梁上燕子撲棱棱飛起。

這時,九妹醉夢泠蹦蹦跳跳地端着碗糖水進來,發間的珍珠發飾随着步伐搖晃:“我煮了酸梅湯!給爹解解乏,方才他教孩童念書,嗓子都啞了。”她将碗遞給醉合德,又舀了一勺喂給身旁的覓兩哥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三姐醉夢艾捧着裝滿香囊的竹籃走進來,嫩綠襦裙上繡着栩栩如生的玉兔:“來挑香囊啦!有驅蚊的,安神的,還有……”她神秘兮兮地看向醉夢紫,“專門給小狐仙招桃花的!”惹得衆人一陣哄笑。

醉夢紫紅着臉接過繡着九尾狐的紫色香囊,忽然瞥見窗外。月色不知何時已爬上柳梢,将庭院染成銀白。大姐醉夢香與聶少凱并肩坐在秋千上,低聲說着情話;二姐醉夢甜靠在燕子嚴懷裡,聽他吹奏新學的曲子;六姐醉夢蘭正教南宮潤用彩線編結,兩人的影子在月光下疊成一團。

納蘭京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将披風輕輕披在她肩頭:“夜深了,當心着涼。”他的氣息掃過她耳尖的狐毛,引得她微微發癢。醉夢紫倚進他懷裡,望着家人嬉笑的身影,隻覺歲月靜好。庭院裡的桂花樹沙沙作響,落英缤紛,将這平凡的夜晚裝點成最溫柔的夢境。

夜風穿堂而過,将廊下懸挂的菖蒲香袋吹得輕輕搖晃。醉合德拍了拍手中書卷,清了清嗓子:“難得全家聚齊,且聽我講段趣事。”他撫着花白胡須,笑眼掃過圍坐在石桌旁的衆人,“今日在私塾,有孩童問‘狐仙是否真能化形’,倒讓我想起……”

話音未落,醉夢紫耳尖“唰”地豎起,藏在身後的狐尾不安地晃動。納蘭京見狀,不着痕迹地将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掌心覆上她冰涼的手背。醉夢紅立刻來了興緻,貓一樣湊上前:“爹快說!莫不是要揭七妹的老底?”

“你這丫頭就愛打趣。”林秀琪笑着嗔怪,卻也放下手中繡繃,“當年你爹在郊外偶遇受傷的小狐狸,抱回家時,那小家夥眼睛濕漉漉的,爪子還緊緊攥着片紫藤花瓣……”她溫柔的目光落在醉夢紫身上,驚得小狐女險些從石凳上跳起來。

“後來才知是化形時受了傷。”醉合德接過話茬,眼中滿是慈愛,“誰能想到,那團發抖的小毛球,如今出落成這般亭亭玉立的模樣。”他的話音裡帶着歲月沉澱的溫情,惹得大姐醉夢香眼眶泛紅,悄悄掏出手帕擦拭眼角。

納蘭京低頭凝視着醉夢紫,看她耳尖泛紅,琥珀色眼眸裡水光潋滟,忍不住用指腹輕輕蹭過她發燙的臉頰:“原來我家小狐狸,早就是全家的寶貝了。”這話讓醉夢紫“嘤”地一聲躲進他懷裡,九尾狐尾卻不受控地從衣擺下鑽出來,毛茸茸地掃過納蘭京的小腿。

“快看!七姐的尾巴露出來了!”九妹醉夢泠興奮地指着晃動的紫毛,惹得衆人一陣輕笑。醉夢熙更是起哄:“平日裡總說我像野丫頭,原來最會撒嬌的是七姐!”她的話換來醉夢紫探出腦袋的一記白眼,卻又引得哄笑聲更甚。

夜色漸深,銀河在天際流淌。醉夢紫靠在納蘭京肩頭,聽着家人此起彼伏的歡笑聲,忽然覺得這樣的時光比任何法術都珍貴。她悄悄勾住他的小拇指,感受着掌心傳來的溫度,狐尾不自覺地纏繞上他的手腕。遠處西湖傳來畫舫的樂聲,與這滿院的煙火氣融成一曲人間清歡。

夜風裹着夜來香的甜膩漫進庭院,石桌上的燭火突然明滅不定。醉夢泠“呀”地一聲撲進覓兩哥哥懷裡,驚得醉夢熙立刻按住劍柄,狼耳警覺地豎成銳角:“莫慌!定是哪家的小妖怪路過。”話音未落,六姐醉夢蘭懷裡的松鼠突然“嗖”地竄上屋檐,前爪指着湖面方向吱吱亂叫。

衆人順着它的爪子望去,隻見西子湖面上不知何時浮起點點幽藍磷火,在水波間明滅如星子。醉夢紫的狐耳微微顫動,嗅到風中混着潮濕的水腥氣:“像是河伯的燈......”她話音未落,湖心驟然炸開一朵銀白水花,月光下,九條魚尾翻卷着掃過湖面,竟是九妹的同族水族在戲水。

“是表哥們!”醉夢泠掙脫開覓兩哥哥,粉色裙裾沾滿草屑也要往湖邊跑,發間珍珠簌簌掉落,“定是聞到我煮的酸梅湯香味了!”林秀琪連忙起身要攔,卻被醉合德笑着按住:“由她去吧,難得族中親人來訪。”

納蘭京見醉夢紫躍躍欲試的模樣,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想去瞧瞧?”他掌心的溫度順着發絲熨帖着她耳後,惹得狐尾又輕輕掃過他靴面。不等她回答,醉夢紅已經拽着三姐的衣袖跳起來:“走走!去看水族的把戲!我新制的夜光香囊正好派上用場!”

一行人提着燈籠來到湖畔,月光與磷火交相輝映。水族少年們立在荷葉上,魚尾泛着珍珠光澤,朝醉夢泠抛來閃着熒光的水藻花環。醉夢熙看得手癢,抽出木劍就要比劃:“不如與我過兩招!”她的戀人覓風急忙攔住,卻被醉夢青笑着打趣:“當心傷到這些嬌貴的尾巴。”

醉夢紫倚在納蘭京肩頭,看他專注望着湖面的側影。他月白長衫被夜風吹得鼓起,腰間羊脂玉墜随着動作輕晃。“在想什麼?”她踮腳湊近,狐尾悄悄纏上他手腕。納蘭京低頭輕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鼻尖:“在想,有你這樣靈動的小狐狸,連尋常夜晚都變得這般有趣。”

這時,醉夢泠突然舉着發光的貝殼跑來:“七姐!表哥說這是東海的夜明珠,送給你和納蘭公子!”貝殼在她掌心流轉着虹彩,倒映出兩人相視而笑的面容。遠處傳來醉夢紅的驚呼聲,原是水族少年用魚尾甩出漫天水花,在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彩虹,将這江南的夜,裝點成了琉璃夢境。

琉璃般的水幕漸漸消散,醉夢泠的水族表哥們突然潛入湖底,再浮出時,每個人頭頂都頂着盛滿夜光螺的荷葉船。“接住!”清亮的吆喝聲劃破夜空,綴着珍珠的貝殼碗、泛着熒光的珊瑚枝,如雨點般朝着岸邊抛來。醉夢紅興奮地跳起來去接,火紅的裙擺掃落滿樹夜露,驚得栖息在柳梢的夜莺撲棱棱飛起。

“當心!”納蘭京長臂一攬,将險些被珊瑚枝勾住發絲的醉夢紫護在懷中。她發間的紫晶步搖輕輕撞上他胸前的玉佩,發出清脆聲響。醉夢紫擡眼望去,月光為他的側臉鍍上銀邊,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影,呼吸間皆是他身上沉水香混着水汽的氣息。“下次可不許這般冒失。”他的聲音帶着笑意,指尖卻溫柔地替她理開纏在發間的水草。

此時,醉夢香忽然指着湖面中央驚呼。隻見水族們以魚尾拍水,竟在月光下拼出“阖家歡樂”四個發光水字。醉合德捋着胡須笑得開懷,林秀琪則紅着眼眶擦拭眼角:“這些孩子,倒比花燈會上的把戲還要精巧。”醉夢艾抱着裝滿夜光螺的竹籃,兔兒般的長耳朵輕輕顫動:“不如把這些螺放在院裡,夜裡就不怕走黑路了。”

八妹醉夢熙卻突然抽出佩劍,狼耳警覺地轉動:“不對勁!西南方有妖氣!”衆人尚未反應過來,湖面驟然翻湧,一條水桶粗的黑蛟破水而出,腥風裹着巨浪朝岸邊撲來。納蘭京眼疾手快,揮袖卷起醉夢紫騰空而起,金絲繡着九尾狐紋的紫色裙擺如流雲般在風中翻飛。

“休得放肆!”醉夢熙嬌喝一聲,劍光如練直刺黑蛟雙目。覓風緊随其後,手中長鞭甩出淩厲破空聲。醉夢青則迅速結印,湖水在她指尖凝成冰刃,寒光映得她青色紗衣愈發冷冽。黑蛟吃痛,狂嘯着噴出毒霧,卻被醉夢甜與燕子嚴聯手布下的結界盡數擋回。

醉夢紫伏在納蘭京懷中,看着家人默契配合的身影,心中湧起暖意。她的狐尾悄悄纏住他的腰,低聲道:“有你在,還有大家在,再厲害的妖怪也不足懼。”納蘭京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袖中飛出的符咒化作金光,與衆人攻勢彙作一道,将黑蛟重新逼回湖底。

風波漸息,水族們又浮出水面,用貝殼奏響歡快的曲調。醉夢紫落地時,發現自己的紫色繡鞋不知何時遺落,正窘迫間,納蘭京已彎腰将她打橫抱起:“小狐狸的玉足,可不能沾了夜露。”他溫熱的掌心透過裙擺傳來,惹得醉夢紫耳尖發燙,卻又忍不住窩在他懷裡偷笑。庭院裡,夜光螺散發出柔和光芒,将衆人相視而笑的模樣,染成了一幅永不褪色的畫。

夜露漸重,水族們踏着粼粼波光向衆人道别,湖面重新歸于平靜。醉夢泠攥着夜光螺追了好遠,粉裙沾滿湖邊的濕泥,發間珍珠發飾也歪到了一邊,直到被覓兩哥哥笑着抱回才作罷。林秀琪心疼地為女兒擦去臉上的水珠,嗔怪道:“瞧你這小泥猴兒,仔細着了涼。”

醉夢紫靠在納蘭京臂彎裡,看家人收拾着滿地的貝殼與珊瑚。醉夢紅正舉着枚扇形貝殼對着月光端詳,火紅裙擺掃過石階,驚起兩隻蟋蟀;醉夢蘭蹲在地上,用草莖串起夜光螺,身旁的松鼠“球球”也湊趣地叼來幾顆石子;三姐醉夢艾則忙着将艾草重新挂回廊下,嫩綠衣袖間隐約露出繡着玉兔的香囊。

“腿酸嗎?”納蘭京忽然低頭,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發頂。不等醉夢紫回答,他已輕輕将她放在石凳上,單膝跪地托起她赤裸的足踝。指尖觸到她微涼的肌膚時,醉夢紫耳尖猛地發燙,狐尾不受控地從裙擺下鑽出來,在月光下輕輕晃動。“别......”她伸手要攔,卻被納蘭京溫柔按住,“别動,沾了泥須得仔細擦擦。”說着掏出一方繡着并蒂蓮的絲帕,細緻地擦拭着她足尖的泥沙。

這一幕正巧被路過的五姐撞見,醉夢紅立刻捂嘴笑出聲:“哎喲,我們家七妹這是被捧在手心疼呢!”她故意拉長語調,惹得衆人紛紛側目。醉夢紫羞得将臉埋進衣袖,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而納蘭京卻神色自若,将擦淨的繡鞋替她穿上,系鞋帶時還不忘在腳踝處輕輕一吻。

“好了,夜深了。”醉合德拍了拍手中書卷,目光掃過圍坐的家人,“明日還要早起,都散了吧。”衆人應着起身,庭院裡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腳步聲與笑語。醉夢熙攬着覓風的肩膀,大笑着說要再比一場夜戰;醉夢青則與書生何童低聲讨論着方才降妖的法術;大姐醉夢香依偎在聶少凱身旁,鵝黃裙擺與對方的靛藍長衫在月光下交織成溫柔的色塊。

納蘭京将醉夢紫打橫抱起,往繡閣走去。夜風拂過湖面,送來陣陣荷香,檐下的風鈴叮當作響。懷中的小狐女早已沒了方才的羞怯,将臉埋在他胸前,聽着沉穩的心跳聲,嘴角不自覺揚起笑意。“今日開心嗎?”納蘭京輕聲問。醉夢紫擡起頭,琥珀色眼眸映着漫天星辰:“隻要有你在,每一天都很開心。”她的狐尾悄悄纏上他的手腕,像在訴說着綿長的情意。

繡閣内燭火搖曳,鎏金香爐裡的龍涎香袅袅升騰,與窗外飄來的荷香纏繞。納蘭京将醉夢紫輕輕放在軟榻上,轉身取來檀木梳,指尖拂過她發間沾着的夜露:“頭發濕着容易受寒。”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像是春日裡最和煦的風。

醉夢紫倚着繡滿并蒂蓮的軟墊,看着銅鏡裡映出納蘭京專注的模樣。他修長的手指穿過她如瀑的黑發,動作輕柔得仿佛在梳理一件稀世珍寶。月白錦袍的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與她墨色的長發形成鮮明對比。“在納蘭府,可曾有人為你這般梳頭?”她忽然開口,尾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澀。

納蘭京的動作頓了頓,随即輕笑出聲,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從未有過。”梳子穿過發絲的沙沙聲中,他的聲音染上幾分笑意,“那些胭脂俗粉,哪及得上我家小狐狸半分靈動?”說着,他指尖捏起一縷發絲,在她眼前輕輕晃動,“倒是你,化作狐形時,可讓多少少年郎魂牽夢繞?”

醉夢紫的耳尖瞬間豎起,猛地轉身,卻撞進他含笑的眼底。近在咫尺的距離,能清晰看到他睫毛投下的陰影,還有眼中流轉的溫柔。“我才不稀罕别人。”她哼了一聲,伸手去搶梳子,“就會打趣人!”

納蘭京輕易躲開她的動作,反而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輕輕拉回懷中。“别動。”他的聲音帶着不容抗拒的溫柔,重新拿起梳子,“還未梳完。”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耳後的狐毛,惹得醉夢紫渾身一顫,尾巴不受控地從裙擺下鑽出來,卷住他的手腕。

正當兩人親昵時,窗外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醉夢紫吓了一跳,狐耳警覺地豎起。納蘭京卻不慌不忙,順手将她散落的發絲别到耳後:“定是哪個小調皮。”話音未落,九妹醉夢泠的聲音從窗下傳來:“七姐姐!你的夜光螺忘在湖邊啦!”

醉夢紫又羞又惱,掙紮着要起身,卻被納蘭京按住肩膀。“我去取。”他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乖乖等我。”起身時,還不忘将她的狐尾輕輕塞回裙擺下,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無數次。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醉夢紫摸了摸發燙的臉頰,耳尖的狐毛輕輕顫動。繡閣外,月光如水,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而她的心裡,早已被這人填滿了每一寸角落。

納蘭京前腳剛踏出繡閣,後腳窗棂便被輕輕叩響。醉夢紫轉頭望去,隻見五姐醉夢紅扒着窗沿,火紅的衣袖勾着半片未褪的夜色,發間銀鈴随着動作叮當作響:“好你個小狐狸,背着我們偷偷撒嬌!”話音未落,二姐醉夢甜端着一碗桂花羹從她身後轉出,橙色裙裾掃過滿地月光,“就知道你沒喝安神湯。”

醉夢紫慌忙坐直身子,狐尾卻在此時不受控地纏上床頭紫紗帳,惹得姐妹們忍俊不禁。醉夢甜将羹湯放在案幾上,伸手刮了刮她發燙的臉頰:“臉比我新染的胭脂還要紅。”醉夢紅則早已跳上軟榻,抓起她的狐尾輕輕揉捏:“毛絨絨的,比我養的波斯貓還要軟乎!”

嬉笑間,窗外傳來腳步聲。醉夢紫耳尖一動,慌忙扯回狐尾,卻不小心帶落了床頭的琉璃鏡。納蘭京恰好推門而入,眼疾手快接住下墜的鏡子,月白長衫掠過門檻,袖口還沾着夜露:“在鬧什麼?”他的目光掃過醉夢紫泛紅的耳尖,唇角不自覺上揚。

醉夢紅朝他扮了個鬼臉:“納蘭公子可莫要偏心,我們七妹方才還念叨你取螺太慢!”醉夢紫羞得抓起軟墊砸過去,卻被納蘭京笑着截住。他将夜光螺放在她掌心,貝殼還帶着湖水的涼意:“湖邊結了薄露,明早陪你去看晨霧中的西子湖?”

這話惹來一陣哄笑。醉夢甜收拾起空碗,朝衆人使了個眼色:“時辰不早了,莫要擾了小情侶說悄悄話。”臨走前,她不忘将安神湯推到醉夢紫面前,“快些喝了,明日還要幫父親整理書塾。”

待姐妹們的腳步聲漸遠,繡閣重歸靜谧。醉夢紫捧着夜光螺,看貝殼内壁流轉的虹彩映在納蘭京臉上,忽然覺得這一刻比任何法術都珍貴。她舀起一勺桂花羹,遞到他唇邊:“你也嘗嘗。”

納蘭京就着她的手飲下甜羹,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手腕:“比我喝過的任何禦賜貢茶都甜。”他的聲音低沉,帶着蠱惑人心的溫柔。醉夢紫的心跳漏了一拍,耳尖的狐毛輕輕顫動。

夜風穿堂而過,将紗帳吹得輕輕鼓起。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一聲,兩聲,驚起沉睡的夜莺。醉夢紫靠在納蘭京肩頭,聽着他沉穩的心跳,忽然想起初化人形時,蜷縮在醉府柴房裡的自己。那時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在這江南煙雨裡,被人捧在掌心呵護。

“在想什麼?”納蘭京的聲音混着龍涎香傳來。醉夢紫擡頭,月光為他的眉眼鍍上一層柔光,忽然覺得這樣平凡的日子,便是她此生所求。她的狐尾悄悄纏上他的腰,“在想,以後每個夜晚,都要與你這般度過。”

窗外,夜光螺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與漫天星辰遙相呼應。繡閣内,珠簾輕晃,映着一對璧人相視而笑的模樣。遠處醉府的庭院裡,大姐醉夢香與聶少凱的秋千還在輕輕搖晃,三姐醉夢艾新栽的玉兔花苗正在夜露中舒展,八妹醉夢熙的木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這裡的每一寸時光,都浸潤着最溫暖的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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