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羅蘭色的眸子評估般地在衆刃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帶着面具的鳴狐身上,頓了頓,又自然而然地收回,微微眯起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骨喰,出去看看笑面青江有沒有跟着藥研過來,如果沒有的話讓他也過來。”
骨喰藤四郎點頭,走出了修複室。
人還是有些多了,“歌仙留下就好,剛剛經曆過一場戰鬥你們也累了吧?先去休息吧,之後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了。”
刀劍們當然不可能說這片戰場難度太低他們一點兒也不累,反正審神者明顯是想趕人,那他們就乖巧地去“休息”就好了。
人都走光了隻剩下魯魯修和歌仙兼定以及躺屍陌生人一枚後,歌仙兼定準備開口了,然後藥研藤四郎以及笑面青江跑了進來,于是歌仙兼定又閉上了嘴巴。
骨喰藤四郎和亂藤四郎被趕來時遇上的鳴狐的狐狸提醒過知道魯魯修趕人,也沒有不識相地留下,見魯魯修沒有多餘的吩咐後就自覺離開了。
笑面青江迷茫地看着魯魯修,叫藥研藤四郎過來的理由他倒是知道,但是叫他來幹嘛?這個人類身上也沒惡靈啊……
“笑面青江,麻煩你去等狐之助回來,帶它到廚房吧,做一份油豆腐給它,如果需要聯系時之政府的話我會叫它過來的。”
換言之,在他沒有叫狐之助過來之前讓他好好待着别讓它發現本丸裡多了一個陌生人類。
笑面青江表示自己明白,心下閃過一絲明悟。
特地叫他過來而不是讓鳴狐或者其他刀劍付喪神做這件事……是因為之前的“閑談”起作用了吧。
願意互動就好。
青發脅差動力滿滿地去蹲守狐之助,腦子裡還在盤算要不要把五虎退叫過來讓他的小老虎轉移狐之助的注意力。
藥研藤四郎已經幹脆利落地把傷患扒光了檢查他的傷勢。
過了一會兒。
“傷勢不重,大多數傷口都隻是皮外傷而已,不過他頭部有一處撞擊傷,這應該就是他陷入昏迷的原因……不清楚有沒有腦震蕩,這要等他醒來之後才能确定……抱歉。”
魯魯修道:“知道他死不了就夠了……本丸裡有足夠的傷藥嗎?”
藥研藤四郎在心裡盤算了一下,糾結地搖頭,“因為我們受傷基本都靠資源修複,所以給人類用的傷藥隻準備了很少的分量。”
當然也有舍不得浪費資源的審神者讓刀劍付喪神用藥然後自己熬過去的情況,不過之前收集購物需求的時候藥研藤四郎隻是提了一個家庭自備的急救包而已。
魯魯修聞言,掏出巴掌大的記事本和簽字筆,道:“需要哪些?”
藥研藤四郎思索着說了需要的醫療用品,然後補充道:“萬屋的商店統一在晚上十點時關門。”
現在是九點過一刻。
魯魯修撕下紙張,讓藥研藤四郎先處理着就走出了修複室。
歌仙兼定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抱着自己是近侍的自覺跟了上去。
歌仙兼定見魯魯修回到天守閣拿出一張卡,和紙條一起遞給他,“找個速度快的把東西買回來,然後把卡交給藥研藤四郎,在博多藤四郎出現前他就是本丸的财務官。”
歌仙兼定頓了頓,颔首應下。
淩晨三點鐘的時候,傷患醒了。
雖然魯魯修說男人一醒就叫他,但是藥研藤四郎等刃——确定魯魯修睡着後被嫌棄的近侍歌仙兼定還有鳴狐以及宗三左文字也來到了修複室,如果被發現的話就用來幫藥研藤四郎換班守夜這個借口——他們因為要立刻去叫魯魯修還是要先等一下這件事産生了分歧。
本來這一天就全程神經緊張,現在又因為明擺着的事産生分歧,饒是走沉穩冷靜人設的藥研藤四郎都有些火大。
四振刀站在門口,用屋内的男人聽不見的氣音争執着。
歌仙兼定和宗三左文字是傾向于先由他們來詢問基本情報的,藥研藤四郎也看得出來鳴狐之所以同意立刻彙報給審神者是因為他堅持這麼做而不是出自本心。
但是不能退讓。
藥研藤四郎一錘定音道:“審神者把這件事交給我負責,所以做決定的人是我,我要去叫醒審神者……”黑發短刀刻意看了歌仙兼定一眼,“多做多錯,在情況不明的時候還是不要擅自行動的好。”
是勸告?
還是警告?
無論藥研藤四郎是出于什麼心态說出的這句話,他的态度已經表明了這件事的不容置疑。
歌仙兼定覺得有些心累,想要辯白,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隻能沉默着目送黑發短刀在夜色下遠去,翡翠般的眸子陰沉沉如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