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島青理:“太好了,不是人販子!”
森鷗外:“……?”
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感覺自己被内涵了。
淡島青理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淡島青理,森先生您好。”
森鷗外笑着說:“夫人不必道歉,是我唐突了。這是我的女兒愛麗絲,她在和我鬧脾氣呢,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這就帶她走。”
說着,他蹲下身張開雙臂對愛麗□□哄道:“好啦,愛麗絲醬,快跟我回家。”
愛麗絲哼了一聲偏過頭:“才不要。”
她藍色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對着和她差不多高的銀發蘿莉說:“你好可愛,愛麗絲喜歡你,你叫什麼名字?可不可以和愛麗絲做朋友?”她說着,就要伸手去挽銀發蘿莉的胳膊。
莉帕後退了兩步躲過她的手,猛地側身緊緊抱住了伏黑惠的小腿開始瑟瑟發抖。
啊啊啊啊!什麼東西?!好恐怖!你不要過來啊!
對面被躲開的愛麗絲疑惑了一下,向她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
莉帕看到後直接将臉埋在了伏黑惠腿上!救命,好吓人!為什麼這個人類看起來碎碎的?!就像馬賽克拼起來的一樣!這就是電影裡說的僞人吧?!
而且為什麼和她的打扮那麼像啊?!撞人設了喂!糟了,該不會是來代替她的僞人吧?那種事情不要啊!
感受到腿部的抓握,伏黑惠彎腰把莉帕從地上抱了起來,目光警惕地看着湊近的金發女孩。從剛剛開始他就覺得這個女孩身上有種古怪的感覺,但是他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淡島青理在愛麗絲面前蹲下身,說:“真是對不起,莉帕有些怕生。你叫愛麗絲嗎?你也很可愛啊。”
太宰治在身後發出意味不明的嘁聲。
森鷗外望着縮在伏黑惠懷裡的小女孩,說:“這位小小姐是夫人您的女兒嗎?真是個天使一樣的孩子。”
淡島青理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面色有一瞬間扭曲。
不過很快她就收斂好了表情,優雅地起身為他介紹:“這是我的孩子,惠,還有治,這位是莉帕。”她省略了幾人的姓,統一用名字稱呼。
對于她的說法,太宰治隻是打了個哈欠,沒有反駁。
愛麗絲伸手拽住了伏黑惠的褲子,擡頭對莉帕說:“莉帕不喜歡我嗎?可是我想和莉帕一起玩。”
不不不,你不想!莉帕驚恐地抱緊了伏黑惠的脖子,生怕他把她放下來。
森鷗外勸阻了好一會兒,無果,隻能無奈地看向淡島青理:“不知道淡島夫人是要去哪裡?方不方便同行一段路呢?愛麗絲看起來真的很喜歡莉帕小姐。”
太宰治發出看熱鬧的聲音:“被奇怪的家夥纏上了呢,莉帕。”
淡島青理拍了拍他的頭說:“不要這麼說,很沒有禮貌的。”
莉帕在伏黑惠懷裡暗暗龇了龇牙。是因為誰才會被纏上的啊,你小子心裡最好有點數!
“我們是要去公園賞櫻的,森先生願意的話可以一起去。”
森鷗外:“當然願意,我的榮幸。”
幾人結伴向公園走去,一路上莉帕都縮在惠的懷裡,任憑愛麗絲怎麼說都不肯理她。
愛麗絲淚眼汪汪地來到淡島青理面前,伸出手表示自己傷心了,也要抱。
淡島青理臉上的笑有點挂不住了。
可以不抱嗎?
森鷗外在旁邊彎着腰說:“愛麗絲醬,來爸爸這裡,爸爸抱。”
愛麗絲扭頭:“我不!我就要淡島夫人抱!”
淡島青理無奈地把她抱了起來。
伏黑惠懷裡抱着莉帕,淡島青理哄着愛麗絲,于是森鷗外理所當然地走到了太宰治身邊。
“又見面了,太宰君。”
太宰治吃着一盒蟹肉罐頭,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陰魂不散呢,森先生。”
森鷗外笑了笑:“我的邀請,太宰君考慮得怎麼樣了?”
太宰治看了一眼前面正在和愛麗絲說話的女人,漫不經心地說:“當面拐帶小孩嗎?小心淡島夫人報警抓你哦。”
森鷗外說:“怎麼能說拐帶呢?太宰君也并不算淡島夫人的家人不是嗎?”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森鷗外:“抱歉抱歉,我并沒有挑撥的意思。隻是太宰君應該也感覺到了吧?你們不是一類人。”
“她很幸福,也很幸運,甚至比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要幸運。”美滿的家庭,平淡幸福的生活,溫柔又包容的性格,她擁有每一個普通人都羨慕的人生。
“太宰君,”森鷗外注視着他的眼睛,“這樣的人怎麼會懂你想要的是什麼呢?太過幸福的人往往是無知的,他們看不到這個世界的真相,也理解不了你的痛苦和追求。”
“難道森先生你懂嗎?”
森鷗外面帶蠱惑:“當然。太宰君,我們才是一類人。”
狡猾的騙子,太宰治心裡這麼評價道。一類人?這是他聽過的最好笑的詞語。
仍然對這個虛假的世界抱有期望的人,怎麼會同他是一類人呢?無非也是想要利用他來達成某種目的罷了。
不過,至少有一點他無法反駁。
望着前方溫聲交談越走越遠的幾人,太宰治感覺到似乎有一道透明的屏障隔在了他們中間,前方的身影漸漸模糊,甚至連被風吹來的說話聲都消失不見。
微長劉海掩蓋下的鸢色眼眸逐漸灰暗,他感覺腳步變得沉重,步伐逐漸緩慢下來。
那天的風很暖,櫻花很絢爛,所以才會鬼迷心竅地留了下來。但他不會停留太久,總有一天他會離開的。
所以……為什麼不能是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