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霭離開後不久,陸停雲照例回了書房。
雖然請了假,但今日事今日畢,該完成的工作不能耽誤,這是他的習慣。
不過今天有點意外。
他十一點左右進的書房,打開電腦滑動鼠标,過了半小時還沒進入工作狀态。
一開始以為是沒午睡的緣故,春困是很常見的現象。
于是又回了卧室小睡。
然而直到鬧鐘鈴響,他的腦子依舊清醒。
并且身體似乎越來越……燥熱。
陸停雲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
他按了按太陽穴,平躺片刻後,決定起身繼續回書房工作。
再這麼睡下去……他該回憶到昨天他抓着宋霭的腳踝往自己身前拖動那一幕了。
……
下午三點。
陸停雲高效完成了一些簡單的工作,剩下比較複雜的,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實在無法勝任,隻能留給明天再處理。
時間還早,陸停雲決定換身衣服,去樓上健身房消耗一下體力。
拳擊是他最喜歡且擅長的一項運動。
脫下西裝,戴上拳套,不被外界任何聲音影響,他隻需要盯緊一個目标,瘋狂揮拳,就能用最野蠻直接的方式釋放所有壓力與汗水。
一個半小時過去。
密汗涔涔,酣暢淋漓。
身體的燥熱終于得到緩解。
從健身房出來,陸停雲手臂上的肌肉線條仍處于血脈噴發的狀态。汗水密布在他的臉上和身上,那種黏糊的感覺和昨夜高度重合。
守在門外的傭人貼心遞來毛巾。
陸停雲接過簡單擦拭後,像往常一樣随口問道:“夫人回來了麼?”
傭人如實搖頭。
宋霭和陸家的人平時幾乎從不來往,他不願意去,也屬正常。
陸停雲垂眸,不再多問。
簡單沖了個冷水澡,陸停雲裹着浴巾從卧室出來。他有一個專門的衣帽間,用來收納需要在不同場合穿的衣服,卧室的衣櫃則隻放了一些工作常穿的西裝。
今天要給老太太過壽,雖然算不上特别隆重的場合,但着裝還是嚴謹些好。
這樣想着,陸停雲往衣帽間的方向走去。
路上經過了主卧。
不知道是不是宋霭出門的時候太急,沒關好,房門微微敞開了一條縫。陸停雲下意識往裡面瞥了一眼,透過那條縫正好瞥見宋霭稍顯淩亂的床。上面的紋路揭示着昨天經過了一個多麼荒唐的夜晚。
那股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灼燒感,似乎又從下腹某個位置蔓延了上來。
陸停雲迅速收回視線。
……
換好衣服後,陸停雲下樓,吩咐傭人把提前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待會兒一起帶去。
吳管家負責指揮。沒一會兒的功夫,禮物便整潔有序擺進了車後備箱。
臨近六點。陸停雲剛踏出家門,就聽到吳管家驚訝輕喊——“夫人回來了”。
陸停雲聞言擡頭,果然看見一輛法拉利轎跑朝他們疾馳而來。
宋霭開車向來很快。
陸停雲很早之前便見識過。
看着青年因風卷起而肆意飛舞的短發,那些在陸停雲腦海中盤旋了一整天的念頭,再次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
……
懶得去車庫,宋霭幹脆把車停在中央噴泉旁邊的廣場上。反正莊園面積大,停哪兒都不影響進出。
中央噴泉離别墅正門不遠。
宋霭剛下車就和門口的陸停雲對視上。
他注意到陸停雲穿了身休閑幹淨的衣服,體态一如既往地筆直挺拔,但氣質截然不同。溫文爾雅、儒質彬彬,簡直和平常冷淡古闆的樣子判若兩人。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宋霭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把這樣一個人和“性”聯系在一起。
吳管家很高興地朝他打了聲招呼,禮貌問道:“下午好夫人,先生要回老宅給老太太過壽,您要一起去嗎?”
宋霭趕在六點前回來,自然是要去的意思,于是随口應道:“嗯”。
“那太好了。”吳管家的表情更高興了,他是個觀念傳統的管家,最樂得其見的就是一家和睦。過了會兒,他又問道:“那您要和先生坐一台車嗎?”
宋霭抿了抿唇,瞄向陸停雲。
他倆昨天剛那什麼過,雖然分開了小半天,沒那麼尴尬了,但一想到要和這人共處一個密閉空間,他多少還是有點不自在。
還是算了吧?
宋霭正要開口拒絕,陸停雲卻忽然先一步道:“走吧。”
宋霭愣了愣。
他還沒反應過來,身經百戰的吳管家已經把這兩個字的意思領悟通透,“走吧,夫人,先生的意思是讓您和咱們坐一台車呢。”
宋霭:“……?”
陸停雲不是才說了兩個字嗎?你确定你不是亂猜??
不過下一秒,陸停雲擡腳上車的動作,證明了吳管家的翻譯非常正确。
話已至此,宋霭不好再推脫,貓腰鑽進後排。
和轎跑不同,SUV的空間要寬敞很多。宋霭上車後刻意挨着車門坐,和陸停雲的直線距離能達到半米。
這個舉動說不上明顯,但也絕不悄無聲息。
陸停雲餘光掃過他倆之間的空氣,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下。
車子緩緩啟動。
沒多久,快到老宅的時候,陸停雲忽然開口,好心提醒道:“今天是老太太70歲壽辰,我父親也會來。”
宋霭愣了愣,表情有點麻了,“你怎麼不早說?”
陸家三代人對宋霭的态度都不一樣。老太太是和藹,陸停雲是漠然。
而陸停雲的父親,也就是陸海川,對他就是明晃晃的厭惡了。有這個人在,這頓飯絕不可能吃得輕松。
“是我的疏忽。”陸停雲頓了頓,“如果你改了主意,我可以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來都來了。宋霭不屑于臨陣脫逃,更何況陸海川讨厭他,關他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