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抓着他的胳膊朝他嘶吼,“你幹什麼!你瘋了嗎!你他媽想死是不是!”
兩個人淩亂不堪,終于能面對着面說話了。
孟贻君看着周彧為他發狂暴怒,撕心裂肺地罵他,和他平時乖順的樣子一點兒都不一樣,周彧徹徹底底地生氣了,不是小孩子的發脾氣,是真的在生氣。
周彧看他還是不說話,憤怒的神情逐漸變得難過,他在孟贻君面前緩緩跪下,他弓着身子伏在孟贻君腳邊哭得痛徹心扉,他求孟贻君下次别這樣,别這樣對自己。
“你别這樣好不好,是我的錯你罵我,你打我,你别這樣好不好,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真的害怕……”
孟贻君死了怎麼辦?
一想到這個問題,周彧全身抖如篩糠,這似乎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在他過去十八年的人生裡從未出現,他心率快到頭暈目眩,孟贻君這種行為跟自殺沒什麼區别。
孟贻君看着周彧跪在他面前跟小孩似的哭泣,忍不住笑了,“知道錯了?”
周彧淚眼婆娑擡頭望着他,“因為司秉赫抱了我嗎?”
孟贻君徹底放松了,坐在地上,笑吟吟地說:“對。”
周彧擦幹眼淚,他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看見這樣極端又真實的孟贻君,苦澀地跟着他笑起來,跪着欺身上前,把他死死抱住,“你直接甩我兩個巴掌,我就知道了,幹嘛這樣?”
孟贻君:“現在打還來得及嗎?”
周彧摸着他的臉,鼻尖蹭着鼻尖,對上孟贻君調笑的視線,他棕色的瞳孔裡映出自己的樣子,低頭親親他,耳鬓厮磨,眼角的淚又溜了出來,點點頭,“來得及,你打吧。”
孟贻君牽起嘴角,“不想打,想做/愛。”
周彧沉默了一會,在思考孟贻君提出來這件事的可行性,介于現狀,說道:“你……讓我緩一下,我剛剛太害怕了,可能硬不起來。”
孟贻君沒說話,捧着他的臉吻上他,撬開他的唇齒,舌尖碰觸的瞬間,周彧感覺一下子就上來了,扣着他的頭加深這個吻。
周彧理智還在,克制住發情的欲望,停下看向荒蕪的周圍,畢竟他才十八,還是要臉的時候,如果非得打野戰……讓他做個心理建設,喘着粗氣朝孟贻君确認,“你确定……在這嗎?”
雖然目前為止沒有人經過,但萬一有人,第二天他們準上新聞。
标題:“深夜兩男子當衆不雅行為引發熱議”
孟贻君:“去車裡。”
周彧懸着的心放下,可又有點舍不得,他剛剛不該那麼問,其實旁邊的那塊草地挺平的。但是孟贻君都已經說去車裡,周彧張不開這個嘴。
快結束的時候,孟贻君才打電話叫拖車,倆人把身上清理幹淨,坐在後面休息了一會兒才出來,打開車門通風散氣。
兩個人靠在車上,孟贻君從褲兜掏出煙,含在嘴裡點煙,嘬了一口之後把它拿出來,遞到周彧嘴邊,“嘗嘗。”
煙嘴處還有孟贻君的口水,周彧接過來,放在嘴裡沒動,他不想抽煙,他隻想親吻孟贻君,間接也算。
孟贻君看他沒興趣,從他嘴裡奪過來,自顧地吸上一口,“怎麼不抽?”
周彧:“兩個人有一個人抽就夠了,不然得肺癌誰都照顧不了誰。”
孟贻君對周彧的嘴毒有些意外,人在巨大的情緒波動後會暴露真實的自己,周彧還有這一面,真是稀奇,還是這段時間跟自己學的?
孟贻君不能輸,反嗆道:“不用擔心,我死了也把你帶走,省得你跟别人摟摟抱抱。”
周彧牽起他的手,像是在思考,今天晚上孟贻君比他先來感覺,而且硬度跟正常人無異,之前幾次還是有點軟,但是今天他濕的一塌糊塗,周彧在外面蹭的時候,他急不可耐,甚至說了一句“快點□□。”
孟贻君第一次在這個場合下吐髒字,朝他剖開欲望,也是這麼久以來,兩個人最瘋的一次,周彧怕弄髒坐墊,事先把内搭脫下來鋪在上面。
孟贻君尿了,衣服被搞得濕答答,後面一直絞着他,把他夾出來,爽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真的切切實實感受到□□這個形容沒有誇張。
周彧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來:“你是越欺負我,你越興奮嗎?”
孟贻君搖搖頭,“不是。”是因為看你越在乎我,我越興奮。
當周彧油門踩到底的那一瞬間,孟贻君知道他為了讓自己停下來可以先把自己殺死,他如願以償看到了周彧的眼淚,看他跪在自己面前泣不成聲,他的目的都達到了,他很高興。
“那就好,我怕哪天被你欺負死,你在我墳前自/慰。”
孟贻君眯着眼看向周彧笑而不語,怎麼剛剛沒把他撞死。
“司秉赫怎麼回事?”
孟贻君即便不關心那小子為什麼哭成狗,但是那是自己的男人在安慰他,他得知道什麼情況,再定罪。
周彧結結巴巴,他不知道這事兒孟贻君知不知道,但是他答應司秉赫不說出去。
“司秉赫……他……”
孟贻君看他支支吾吾,差點沒再抽他幾個巴掌,真是不長記性。
孟贻君:“他發現自己不是親生的?”
周彧吃驚:“啊?這事兒你知道?”
孟贻君還以為多大的秘密,不屑地冷哼一聲,“就是我小姨帶着我去把他領回來的。”
“……”
孟贻君:“這麼多孤兒院就他一個健康的,晚到一點就連這種蠢豬都領不到,算他命好,來我小姨家。”
周彧聽見孟贻君說出蠢豬這倆字,情不自禁笑起來,司秉赫确實在學習方面差點天賦。
孟贻君接着說道:“他不知道的事兒還多着呢,他親生爸媽販毒剛從牢裡出來,那會兒他上初中,想把他要回去,我小姨沒給。他要是想找親爸媽,讓他來找我,我直接給他送回去。”
周彧:“……”這種情況就沒必要送回去了吧,照司秉赫嬌慣的性格,送回去還不如讓他死。
孟贻君一邊心疼地摩挲着愛車被撞壞的車頭,一邊說道:“他再對你動手動腳,我就讓他滾回他自己家。”
周彧那輛他不想管,可他這輛撞成這樣,司秉赫他要擔百分之九十的責任,這口惡氣他得找時間出了,他不會讓司秉赫好過的。
從那天過後,孟贻君對周彧變了很多,沒有再亂發脾氣,也沒有再打他,兩個人如同最普通不過的情侶一般,白天各自忙碌,晚上一起打打遊戲,逛逛超市,抱一抱,黏糊一會。
孟贻君感覺到久違的心安。
周彧自己提出來不再給司秉赫代課,他要辭職,孟贻君似乎在做脫敏訓練,這個提議被他反駁了,“他還有多久高考?”
周彧:“三個月。”
孟贻君:“那就上完。”如果臨近高考周彧走了,孟贻君的電話估計又要被小姨打爆。
而且,他不能阻止周彧正常社交,也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周彧工作,這是正常人該做的事情。他有一陣子沒有翻周彧的東西了,這是個良好的開端。
“他談戀愛了?男的?”孟贻君問。
周彧有點驚訝,“這你都看出來了?”
“你說的。”孟贻君眼尾帶笑看他,他什麼也不知道,故意試探周彧,沒想到這就招了。
周彧又掉陷阱裡了,隻能祈禱孟贻君别說出去,這要是傳出去了,隻能是他洩露的。
“……這事兒你别告訴他爸媽。”
孟贻君:“而且我看他那娘兒們唧唧的樣子,也不像個正常人,有女的能看上他就怪了。”
“……”有的人罵起人來,連自己也不放過。
孟贻君:“自己有男朋友還抱你?不檢點。”
“……”
周彧頭大,這個事情孟贻君是想起來就提一嘴,他就是為了孟贻君心裡把這個事情徹徹底底過去,他才提的辭職。
周彧沒說話,他明顯察覺出來,自從上次孟贻君說了那些話後,司秉赫對他似乎有點意思,之前他能确定是沒有的,因為司秉赫經常分享他和男朋友日常,現在不僅不說了,還暗戳戳想跟他搞對象。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裝不知道,等他高考完再說,關鍵這事兒跟孟贻君說也不合适,萬一他自作多情,這不破壞他們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