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瓊也難以說清自己懷着何種心情，總之就是很别扭。

顔向玉倒好，借着酒勁又抱又蹭又是說心裡話，一通操作把自己哄爽了，換成她抓心撓肺地格外在意。

越想越不爽，她太虧了！

舒瓊走到一半，原路折返。

“笃、笃。”

顔向玉這會兒已經下床了，正慢條斯理系着被她蹭得亂七八糟的襯衣扣子。聽見敲門聲便走來開門，見到來人後一怔。

舒瓊面無表情地把人朝裡一推，勇氣迸發，反手關上房門，将顔向玉按在了牆上。

顔向玉神情不定，垂眸看着舒瓊按在自己身上、看起來氣勢洶洶實際上沒施什麼力的胳膊，等待下文。

舒瓊扶着她的肩就親了上去。

姿态兇狠，唇瓣相貼。

兩人的鼻尖猝不及防撞到一起，顔向玉甚至配合地側了側臉。

但舒瓊很快就結束了這個吻，毫不猶豫地退開一步，撂下一句：“不能每次都是你占我便宜吧？”

說完，門砰的一關。

舒瓊頓感神清氣爽，施施然走了。

“……”

最後那番話顔向玉不置可否。

她垂着眼睫，指腹蹭過下唇，忍不住低笑出聲。

怎麼感覺，這次還是她在占舒瓊便宜呢？

--

集訓基地所處的星球是聯盟軍方專用的培訓星，生活型城市很少，光各類基地就占據了星球大半面積。

星艦還沒完全降落，手環的通信信号就被掐斷了。在這裡，隻有軍方的通訊器可以對外傳輸訊息。

快到接駁港時，軍大衆人在星艦主廳集合。

顔向玉出來時楚意萌正在講解去基地後要注意的點，見到邊穿外套邊走來的顔向玉，她又把内容撿重點複述了一遍。

金焰聞到顔向玉身上的淡淡酒氣，笑得很賊：“你也喝醉了？”

顔向玉視線停駐在舒瓊身上，看起來心情頗佳，“嗯”了一聲。

秦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跟金焰混熟了，見狀揶揄：“顔學妹酒品還不錯欸，喝醉也就是乖乖在房間裡睡一覺，睡醒就沒事了。不像我們大小姐，喝醉了竟然跑到主廳抱着我的腿大哭。”

舒瓊立即看向金焰，一臉錯億地哈哈大笑：“她是不是又開空氣摩托了？”

秦涼：“對對對，動作還很專業！”

金焰羞憤：“不許笑！”

三個人笑着笑着就幼稚地開始互毆。楚意萌被吵得腦殼痛，好不容易等到星艦落地，她率先走了出去。

基地派了懸浮大巴接送，軍大一行人和其他陌生軍校生一起通通塞進車内，沙丁魚罐頭似的一路晃蕩晃蕩。大巴風馳電掣地開了大半個小時，終于到達集訓基地。

一路上一輛車也見不着，最匪夷所思的是這裡的懸浮車竟然完全不限速。

很多人下車的時候白着臉幹嘔。

舒瓊倒沒那麼嚴重的反應，但也不太好受，口罩下的臉色蔫巴巴的。

賀叙愁朝隊友們解釋：“據說這裡的司機退役前都是開戰鬥機的。”

舒瓊苦笑：“這也是訓練的一環嗎。”

這個下馬威她服氣。

衆人沉默。

……怎麼不算呢。

一行人對照地圖找到宿舍樓，這邊的宿舍和軍大不能比，都是上下鋪四人寝，寝室内沒有獨衛，每棟樓一個大澡堂。

寝室内部沒有半點多餘的色彩，每張床都貼了名字，疊放着統一被褥和訓練服。

衆人定睛一看，發現甚至連靴子都有，再瞥見自己身後的大背包，忍不住又譴責了一遍常西純。

在基地的第一晚過得風平浪靜。唯一的問題是舒瓊和顔向玉都睡在上鋪，兩張床隔得極近，完全是頭對着頭的程度。

舒瓊懷疑自己往上一擡手就能摸到顔向玉的發絲。

關燈後寝室内一片黑暗，賀叙愁睡眠質量極好，舒瓊很快就聽見下鋪傳來對方平緩的呼吸聲。

金焰還沒睡，她在顔向玉下鋪，手環亮着光，大概在看提前下載好的漫畫小說。

舒瓊和顔向玉誰也沒說話，但都能感覺到對方微小動作間的悉簌動靜。

手環震動，舒瓊看清訊息内容，詫異地擡頭看了一眼，看見了顔向玉映在微光中的小半張臉。

顔向玉：睡不着？

舒瓊：你不也一樣。

顔向玉：我在想某人白天的強吻，你在想什麼？

舒瓊撇嘴，草草回了句“什麼也沒想，睡了睡了”。

按滅手環，眼前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她沉沉睡去，夢裡卻亂七八糟劇情跳躍，先是顔向玉問自己要不要跟她回老家看看，然後金焰突然開着空氣摩托跳出來說我可以載你們走，最後又莫名其妙地跳到她強吻顔向玉的場景。

夢裡的顔向玉邪魅一笑，扔了句：“這就是你的吻技？完全沒感覺啊。”

舒瓊腿一蹬，直接被氣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