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濟叟做的蠟燭,随着添加的靈力配比不同,功用也不同,有的能作用于鬼,有的能作用于人。
光濟叟娛樂完自己,便開始尋找能看見靈體的人,代理出售蠟燭,通過這類不太合規的交易,她逐漸掌握了一些世間的秩序,但願不願意遵守,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多數代理人都樂意幫光濟叟這個忙,畢竟他們也能從中獲取到巨大的利益,光濟叟和代理人們結了契,等一個死了,便換成下一個。
蘊燈……蘊燈其實不是第一個拒絕她的人,但光濟叟也不記得上一個拒絕的代理人是個什麼下場了。
原本見蘊燈開着一家售賣香薰蠟燭的小店,還以為是個志同道合的人,誰知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最後還是光濟叟強行結了契。
想到這,光濟叟突然不想讓那叛逆的姑娘多睡一個時辰了,不聽話的小寵物,就應該狠狠懲罰,這樣她才會記住教訓。
光濟叟正要轉身離開廚房去喊蘊燈起床,卻突然被灑了一身藥粉,有人從适才打開通風的狹窄窗戶爬進來,剛落地便大呼小叫着沖去洗手。
“天哪,這窗多少年沒擦了,油污膩得……蹭我手上都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當穿着寬松運動服的年輕女子邊抱怨邊嘩嘩洗手時,她身前一直擋着一隻物鬼,這女鬼長得尖酸刻薄的,看着不太好相與。
光濟叟這才發覺自己被定住了,動不了靈體,也發不出靈力。
原來那藥粉的功效和光濟叟的蠟燭類似,但她絲毫不慌,“我是光濟叟,請問來者何意?”
爬進來的人仿佛什麼也沒聽到,她伸手去取粘在窗台上的兩尊瓷像,打了好多泡沫來清洗它們的底座,光濟叟能認出,那兩尊瓷像正是眼前物鬼的本物。
無法理解為何會有物鬼願意将自己的本物交到這種人手裡,光濟叟露出了看白癡的眼神,“這人居然還看不見你?”
物鬼還是一言不發,而那邊的人終于把自己和瓷像都洗好了,那兩尊瓷像立刻落到洗手池邊,彼此碰了兩下,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那人驚訝極了,“抓到了?這麼快?那回去吧。”說着便摟起兩尊瓷像,在盡可能不沾到油污的動作下,原路出去了。
而長相尖酸刻薄的物鬼則控住光濟叟的後頸,跟在那人身後。
光濟叟冷靜地判斷着目前的形式,靈力低于自己的物鬼不可能發現她的存在,在白藏這座城市,目前應該沒有強過她的物鬼。
當然,即使光濟叟活了千百年,這世上依然有她不能理解的存在。
那麼,光濟叟便可以猜測,造成當下局面的有……一是那些藥粉作用,二是蘊燈出逃告密,她更傾向于,兩者都發生了。
大意了。
而附近能夠幫助蘊燈的物鬼……隻有那家藥堂。
果不其然,一人一鬼引着光濟叟往藥堂方向走,穿過前堂,來到後院,一切豁然開朗。
隻見石桌旁站着一穿着叮叮哐哐的年輕男子,坐着一穿着淡青色長衫的男鬼,原本蘊燈也坐着,看見她,立馬躲到了男鬼身後。
聰明。
整個白藏,除了光濟叟自己,隻有這個男鬼的靈力是最強的,可惜還是比她要略低一等。
當初光濟叟有着絕對不被發現的自信,才敢在古玩街落足的,是她小看了男鬼運用靈力的方式。
是年輕男子先說的話,“沒想到,在你的監控下,竟然遺漏了一隻這麼強大的物鬼,這是失職哦前煙。”
“經生,噓——”被人稱為前煙的物鬼将一根手指比到嘴前,發出奇怪的聲音,然後細細地觀察着光濟叟,片刻,上前撕去了她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