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本物的逐漸剝離,安全感急速流失,光濟叟甚至以為自己會第二次失去理智,但是沒有,在藥粉的作用下,她隻能僵直地站在那裡,聽着自己靈力的運作聲越來越急促。
看清光濟叟面具下的模樣,院中衆人頓時失聲,身後的女鬼首先不自在地放開她的後頸,低聲抱怨了一句,“怎麼會這麼小……”
雙手抱臂斜站在一旁的運動服女子十分不解,“怎麼啦?”
穿着叮叮哐哐的男子便解釋,“不管幾歲死亡,一般物鬼的外貌都會停留在盛年,如果外貌還是孩子,隻有一種可能,這鬼沒能活到盛年就死去了……你們這次抓來的物鬼一直僞裝成老頭,實際是個看起來隻有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不等運動服女子表示同情,前煙笑笑,“鬼的年紀,不可和人一概而論。”他把手中的面具放回光濟叟的手裡,舉起手,向她展示空白的手心。
他什麼意思。
光濟叟抓緊了面具,等她切實地感受到柔軟的觸感,靈力的運作才漸漸平緩下來。
而前煙已經放下他的手,轉而去問蘊燈,“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蘊燈也被光濟叟實際的樣貌驚住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願意把她交由我們處置嗎?”前煙的聲音仍然很溫和,讓光濟叟想起那些來拜祭老神仙的年輕書生們。
“可以!”蘊燈急切地點頭,就像是甩掉了一個包袱,那模樣看得光濟叟直來氣。
經生聳了聳肩,“晚霄不在白藏,怎麼辦?”
“那隻能送到玄英了。”前煙下了結論,“問題是,誰送?”
男人男鬼不約而同地轉頭去看前去抓拿光濟叟的女人女鬼,同聲共氣道:“懸鈎子?文可掬?”
懸鈎子又開始哇哇大叫,“你們這幫懶人懶鬼!又把活推給我和可掬做!”
講真,要不是動不了,光濟叟都想捂耳朵了。
長這麼大一個人,竟然比她小時候還要咋咋呼呼。
隻是沒等争出個一二三來,蘊燈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們便停下辯論,禮貌地讓出安靜的空間。
蘊燈接起電話,應了幾聲後,才說:“麻煩您等個幾分鐘,我馬上回來。”
挂掉電話,蘊燈問衆人,“你們有誰可以陪我回店裡一趟嗎?有買過蠟燭的客人上門求助,他、他是受害者。”
懸鈎子率先好奇道:“怎麼客人也是受害者?我以為這鬼犯的事隻有逼你打黑工?”
“啊……剛剛來不及說。”蘊燈瑟縮了下,“蠟燭的最後一道工序都是鬼來完成的,我不太清楚,好像使用後會有一些不太好的功效……”
“意思是,那些蠟燭其實都是法具。”前煙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現在才說——”而經生難得慌張,已經揪起了頭發。
看着眼前這群烏合之衆,光濟叟忍不住無聲大笑起來。
好戲,又是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