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好聽是姨娘,不還是個妾,雲簪說她進來的時候獨身一個,不說信任的人,就連熟悉的人都沒有一個,自然得尋摸着為自己多培養些信的過的人。
雲簪一家,剛被賣進府,一家子也沒根基,和喬姨娘一樣,相處的好了,也是兩處有益的事情。
其實剛剛宋鶴晴有點想要見一見玉簪這個她娘親留下來的丫鬟,問問更多的事情,比如喬姨娘有沒有名字,她叫什麼,她有沒有什麼遺言,她葬在哪裡,娘家還有沒有人,能不能聯系上。
隻可惜她還太小,又是姑娘家,不可能随意将人從莊子上喊過來,隻得作罷,到時候叫雲簪問問。
雲簪自然是無不答應,喬姨娘幫她們家在賈府站穩腳跟,算是對她家有恩,該報的。
如今她們家雖然是奴才,但就算是她爹,單純出力氣的,都覺得這日子其實比當初當佃戶的時候好,吃好穿好主家仁厚,家裡甚至為哥哥娶了個有手藝的媳婦兒,若不是在賈家,這麼好的姑娘輪得着他們?
更别提她姐姐了,曾經身上都是傷,每日就睡三個時辰,才不到十歲的人,當牛做馬什麼都要幹,進了府,吃得飽穿得暖,喬姨奶奶病着都為她打算,如今姐夫在莊子裡也算是小管事,吃喝不愁,她都有外甥和外甥女了。
雲簪回去之後就對宋鶴晴回說:“我哥哥麥盛已經告了假,出發去莊子裡了,他說一定将話帶回來。”
宋鶴晴得到消息,自然是高興的,不過如今賈家最高興的,隻怕是她的便宜哥哥——賈琏。
他和王家姑娘的婚事從去年開始辦,走過了納采、問名、納吉、納征,現如今剛過完年就又請了期,擇定了吉日,有了正經的婚書,就差親迎了。
婚書上的日子就在今年春天,如今他真是走起路來都帶着風,恨不得讓家裡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媳婦兒了。就連迎春這裡,他都特意來了一趟,帶了些東西過來。
宋鶴晴仔細一看,賈琏穿着蒼藍色飛魚箭袖,套着藏青色印花遊麟彩繡水色雲紋妝緞的排穗褂,外邊還披了貂皮披風,才十七八歲,濯濯如春日桃,正是最好的時候。
賈琏揚着下巴:“這是王家送來的,我看有些姑娘家用的東西,拿過來你們姐妹挑挑。”
宋鶴晴看了看箱子裡的東西,是些首飾物件,十分精緻,款式多樣新奇,許多都是京城裡沒見過的樣式。
仔細一看,首飾上鑲嵌着大大小小的珍珠,還有八曲荷花形螺钿銅鏡、珊瑚珠排串步搖、寶藍點翠珠钗、水波紋掐絲金魚簪、南洋砗磲念珠這樣的東西,大概都是王家管着海運時存下來的東西。
宋鶴晴先是道謝:“多謝二哥哥惦記,這些我都喜歡,這一箱子金玉輝映,珠光流轉,不愧是王家送來的東西。”随後撿了滿滿一匣子才停手,她可不會和賈琏客氣。
賈琏正在得意時,看妹妹不客氣,心裡反而很舒坦,又聽她誇王家的富貴,更覺得遂心,随手又給她抓了一匣子:“不過是箱子首飾,不值得什麼,你喜歡就多留些。”
宋鶴晴樂得見他如此大方,這些對于賈琏來說不算什麼,但對于她,可是難得的收入了。
賈家姑娘每月月錢隻有二兩,迎春年紀小,不怎麼需要錢,王媽媽就自己做主,拿來替姑娘日常打賞下人,隻是雲簪說她從沒收到過,也不知道最後都落入誰的腰包了。
見二妹妹真心高興,賈琏忽然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忽略自己這個庶出的妹妹了,竟然被養的眼界如此小,再好也不過隻是首飾而已,這以後見了王家姑娘,豈不是要鬧笑話?果然,還是得他帶着多開些眼界,看的多了,也就不至于見到個什麼都大驚小怪了。
随後,賈琏又去了隔壁分了些給探春和惜春,雖然她們還太小,戴不了首飾,但必須都得有。
另一邊,宋鶴晴看着滿滿兩匣子首飾,心滿意足,這可都是錢啊,她特地叫雲簪過來:“拿過去收好,最好裝有鎖的匣子裡。”
她記得書裡迎春的首飾就丢過,還是那種賈家統一采買了之後節日裡戴的貴重首飾,現如今迎春太小,記憶裡還沒有出現過這事兒,但她有印象有些不常戴的首飾最後再沒見過,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眼饞這些新得的。
雲簪有些為難:“姑娘,咱們這裡有鎖的匣子就兩個,一個裝的是姑娘的錢,另一個放的是姑娘的貴重首飾,沒别的可用了。”
宋鶴晴一想正好,從匣子裡撿了隻鑲嵌珍珠的金镯子遞給雲簪,吩咐她:“正好,你拿着這隻镯子,托人打些鎖子來。從今以後,我的東西最好都鎖着,鑰匙你拿着,要用找你開鎖。”
“怎麼忽然要都鎖上?可是姑娘東西丢了?”雲簪不禁發問。
“可能吧,過去太久了我也不記得了,但以後的東西你可得替我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