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了甄士隐,隻剩下他的妻子封氏,終究形單影隻,容易出事兒。而且封氏的父母也不一定願意她出發找女兒。
這邊宋鶴晴的書信交出去,喬清揚就傳書給妹妹,叫她一定要将此事辦好,并囑咐道,外甥女頭一次叫他幫忙辦什麼事兒,一定得用心去做。
喬清揚本質上還是個商人,在他心裡,他靠着宋鶴晴掙了錢,那就該回報,這好不容易等到一件事,自然要盡心。
随着書信南下,京中宋鶴晴新得了另一個消息。
雲簪過來傳的,說是麥盛又見了一面那個書生,說是他母親病已然養的差不多了,妻兒也安安穩穩的,家中一切再沒有更好的了。
并道:“我雖是情急之下賣書,但賣就是賣,這香譜已經是你家大人的了。
當時雙方交易,十兩銀子換書,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你家大人随後又送來一百兩,已經是我不該得的了,若不是家裡實在缺錢,我是不應該收下的。
如今這香譜掙錢我知道,但我隻是個書生,沒本錢,也沒本事,這香譜在家裡放了許久,家中沒有一個人能發揮其作用,終究是沒有這個機遇。
我不會再說什麼贖回不贖回的話了,叫你家大人也别來找我了,你我之間,實在無需再見。”
雲簪細細的解釋道:“我哥哥細細打聽了一番,說是這書生家裡姓文,叫文子墨,是安甯元年生人,安甯十八年中的秀才,之後又學了十年,考了三次,次次落榜。
原本家裡也是富戶,後來父親走了,家裡為了供他考學,田地賣了不少,如今家裡就剩一畝地,一個宅子了。”
“他年少得志,如今卻次次落榜,可有緣故?”宋鶴晴問。
這個時候,能在年少的時候連過縣試、府試、院試成為秀才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也就是文家家裡原來是富戶,才供得起。
賈珠十四歲進學,已然被稱為天才,而這個文子墨,條件比賈珠差許多,既沒有随叫随到的夫子,也沒有浩如煙海的書籍,卻依舊能在十八歲中秀才,的确是有些天賦異禀的。
“這事兒他們那片的鄰居都知道,說是這個文子墨性格莽直,得罪了山長,被人從書院趕了出來,不叫讀了。”
“不是,京城這麼多家書院,就沒有一家接收他的嗎?”宋鶴晴十分不解。
雲簪搖了搖頭:“倒也不是,隻是這書院收徒也是看人的,文子墨的事兒在他那一帶都知道,其他書院自然也不想收這麼個刺頭,有些書院倒是願意看天分收了他,但他又上不起。”
“其實這事兒也好解決,給他銀子就是了,可惜這人有些倔脾氣,不想要咱們的錢。”雲簪道。
“不要緊,既然收了這一百兩,他暫時應該是有錢念書的,等等吧,人和人之間的交往,不是就這一年的事情。”宋鶴晴暫且放下這件事。
很快,四月底,賈母六十七歲壽宴到了。
按說賈母應該是正月裡的生日,但那時候大家都剛剛過完年,哪有空參加什麼壽宴。
賈家要盡可能的多請一些人來,自然就要選個大家都不忙的日子,這就跟想要多收份子錢的話,結婚辦酒席最好在節假日是一個道理。
又因為五月是毒月,所以就定在了四月底,連帶着月底的休沐日,一連要辦好幾天日。
宋鶴晴不僅看見了上次席面上的那幾位姑娘,還瞧見了楚三姑娘,楚三姑娘一見了她,就走了過來。
“你家老太君的壽誕,竟然找不到你人了,你跟我來,有個人要見你。”楚三姑娘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