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走快些走,這家夥的腿膈得她疼死了。
季珩見她一副不願擡頭的模樣,還以為她是舍不得他離開,一時心情大好。
“等我。”
他俯身在她眉心吻了下,随後看向千銀,又恢複了那副戴着面具的假笑。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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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月樓
頂層的包廂内,沈泠正坐在桌前處理事務。
倏地,包廂門被人一把推開,走進來一個氣鼓鼓的紅衣公子。
“阿泠,他偷我送給你的酒喝。”
遲錦聞手上提着馮竹醉,頗為惱怒地将他丢在一旁,随即委屈地看向沈泠。
“清桂釀又釀好了一批新的,我想着親自給扶月樓送些來。”
遲錦聞對着沈泠控訴馮竹醉的罪行:“結果剛放到酒窖,就被這人偷着一下子喝了好幾壇!”
馮竹醉沒有内力,被他猛地摔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你講不講道理!”
他往後爬了兩步,直接将手上還沒喝完的酒壇丢到遲錦聞身上:“我都說了,君慕掌事允我在酒窖随意取酒喝!不過喝了你幾壇子酒,怎地這般小氣,上來就要喊打喊殺!”
“難怪你先前追不到心上人。”
馮竹醉又嘀咕了聲:
“就你這種人,誰會真的喜歡……”
“你說什麼?”
遲錦聞被氣得冷笑一聲,黑沉着臉,步步朝着馮竹醉踏過去。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馮竹醉,眼底殺意彌漫: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整個包廂劍拔弩張。
像是隻要馮竹醉再敢說一句,遲錦聞便能讓他瞬間血濺當場。
沈泠連頭也沒擡,右手提筆在賬本上圈畫,左手用算盤算着賬目,啟唇冷冷道了句:
“敢動手就滾出去。”
遲錦聞瞬間蔫了下去,眼尾垂着,可憐兮兮地瞧過去:“阿泠……”
“分明是他先喝我給你準備的清桂釀的……”
沈泠擡眸,勾了勾手指。
遲錦聞會意,像小狗似的屁颠颠跑過去。
沈泠俯身上前,伸手捧住遲錦聞的臉,在他唇上啄了下,低聲道:
“不過一點酒,喝了便喝了。他對我還有用,可别打跑了。”
遲錦聞被她親得火氣消了大半,心裡卻還是有些委屈,低着頭悶悶地應了聲:
“嗯。”
沈泠輕歎一聲。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别聽他說的那些話。”
“我喜歡你,以後也會一直喜歡你。”
沈泠知道遲錦聞因為之前的誤會,心上一直不安。
他害怕她會離開他,會突然不喜歡他,從而患得患失,始終小心翼翼。
沈泠每次都會用行動安撫他。
“今晚來落泠苑找我。”
沈泠又在他唇上吻了下:“有禮物送給你。”
遲錦聞聽了,臉上的沮喪委屈瞬間一掃而空,猛地擡眸看着她,笑意灼灼:
“好。”
一旁目睹遲錦聞被哄全程的馮竹醉:……
他是不是不該在這裡影響他們二人調情?
“啧,我還是走吧。”
馮竹醉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拍了拍衣袍的灰,擡步欲走。
倏地,沈泠從他身後叫住了他:
“馮公子,聽聞你與蘇家少主蘇漫頗有淵源?”
馮竹醉的腳步忽地一頓。
他回過頭去看着沈泠,臉上醉意全無,目光冷沉:“你如何得知?”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這裡有蘇少主的消息。”
沈泠提筆在紙上寫了兩筆,随即遞給馮竹醉,淺笑着回他:“若是馮公子要尋蘇少主,便去此地報我的名字,他們會幫你。”
馮竹醉接過紙條,忽而發問:“為何幫我?”
“權當公子先前幫了扶月樓的報酬。”
沈泠拱手行了一禮:“往後還有諸多地方需要仰仗公子,到時還請公子相幫一二。”
馮竹醉将紙卷成小卷,藏入袖中,對沈泠回了一禮:
“自然。”
待馮竹醉走後,遲錦聞坐在椅上,散漫地伸手撐着下颚。
“阿泠,你想幫他,為何不直接告訴他,反倒是叫他去麟阙尋我們?”
“因為——”
沈泠回頭,清淩的眉眼彎着,帶着些微的狡黠之色:“這樣就能讓他欠我兩份人情。”
一份是沈泠的,一份是林深的。
到時還能叫他幫兩份忙。
她在麟阙周圍設下的機關有些已經被人破解了,亟需再添幾道攔住那些不速之客。
正好馮竹醉是現成的機關大師,不用白不用。
除此之外,還因為蘇漫所在的地方特殊,她不便以沈泠的身份出面。
若是借着林深的身份,帶着麟阙的人前去,倒是方便許多,也不怕對上季珩無法收場。
遲錦聞看着沈泠靈動的笑靥,鳳眸微閃。
陽光落在她的側臉上,羽睫顫動間,像是萬千星辰落入她的眼底,仙姿絕豔,一眼萬年。
“阿泠。”
“嗯?”
“我想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