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聳聳肩，“她吃錯藥了。”

“今晚回去你媽會誇你嗎？”鄭思彤問，畢竟林菀表現這麼好。

“不會。”林菀斬釘截鐵地說，“最多讓我下個月出去旅遊。”

這還不好啊？鄭思彤目瞪口呆，實際的獎勵不比口頭獎勵好多了嗎。

“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去S市。”林菀問。

雖然這邀請很誘人，但是鄭思彤還是搖搖頭，她到現在都沒出過省呢，飛機也沒坐過，家裡一直都不讓她獨自旅遊，說那太危險了。

“等我們高中再一起去吧。”鄭思彤提議道。

林菀切了一聲，“無聊，誰要和你上同一個高中。”語氣裡是滿滿的嫌棄。

“啊？為什麼？要是我們高中也在一起，我作業就可以給你抄了啊。”說不定她倆還能像現在這樣，偶爾早退逃課翻牆，周末再一起出去逛街。

呵呵，誰在乎這個啊，林菀不打算再繼續這話題。

看林菀沉默了，于是鄭思彤開口問道：“你剛才台上緊張嗎？”

“還好吧，反正我沒戴眼鏡，看不清下面的人。”

實際上是林菀根本沒怎麼敢往台下看，人太多了，烏泱泱的聚在一起，看得她密恐都要犯了。

林菀不喜歡上台表演的主要原因是，她有點害怕台下人的目光，特别是一想到别人臉上的神色，就會不自覺地去揣測他們心裡在想什麼，越想腦子就越容易過載。

“那你也沒看到我？”鄭思彤小聲地問，她知道林菀肯定是看不到的，她都在站最後面，林菀能看到才有鬼呢。

林菀翻了個白眼，答案顯而易見。

也是，林菀怎麼可能會在乎台下的觀衆呢。她從來都是個特立獨行的人，鄭思彤想。

台上兩人那默契萬分的一幕鄭思彤還記着，無比相襯的身影，溫柔的對視還有挂在嘴邊的微笑，她們連學的樂器都那麼相配，鄭思彤隻覺得心裡酸溜溜的。

她很想問林菀到底跟梁詩柳關系好不好，但是問多了又怕林菀覺得她煩。

興許是看不慣鄭思彤垂頭喪氣的模樣，林菀歎了口氣，然後說：“雖然是沒看到啦，但是能感覺到。”

不用猜，林菀也知道台下的鄭思彤會向她投來什麼樣的目光，炙熱憧憬，興許還夾雜着幾分難以言說的情感。

大概就是被那雙真誠又幹淨的眼睛所蠱惑，林菀才會答應鄭思彤這種麻煩事。

因為鄭思彤想聽這首曲子，所以她會去彈，因為鄭思彤想讓她上台表演，所以她就會去。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真的能感受到嗎？”鄭思彤激動地問，悸動的心，顫抖的手。

騙你的啦，當然是不能的，哈哈哈哈哈，林菀心裡的那個尖耳小魔鬼這麼說道。

“嗯。”林菀最後隻是點了下頭。畢竟看到鄭思彤的狗狗眼，确實有點不忍心告訴她真相。

等林菀的媽媽和班主任進去後，兩人才從綠化帶後面站起來，然後回了禮堂。

演出結束後，班主任先是大力表揚了一下今晚班裡出節目的人，特别點名表揚了林菀，林菀表面上是謙虛地低頭，實際上是因為低頭比較好打哈欠。

班主任又講到周末的事情，底下的人沒幾個是認真聽她說的，滿腦子都是放學，快點放學，求求了。

這時有人拉着鄭思彤的衣服示意她回頭。

“怎麼了？”鄭思彤問。

“你能不能幫我問下林菀。”

“啊？”

鄭思彤當然不知道，剛才她不在的時候，班上的男生都沸騰了，一直在讨論林菀，還有那個神秘的提琴手。

“她□□号是什麼？”那個女生問道。

“你想要？”

女生搖搖頭，說自己隻是來傳個話而已。

“那誰想要？”

那人抿緊嘴，表示這個問題回答不了。

鄭思彤就直截了當地說，“那我給不了，讓他們自己去問林菀吧。”

看看林菀會不會罵他們一頓。

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鄭思彤竟然這麼不給面子，那女生有點意外，悻悻地閉嘴了。

早知道就不讓林菀上台了，鄭思彤開始後悔了，本來林菀就像是個隻有她發現的寶藏，現在好了，大家都發現了。一想到那麼多蒼蠅跟在林菀後頭打轉，鄭思彤就生氣。

她就該把林菀藏起來，藏到一個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最好林菀也不用看别人，鄭思彤心胸狹隘地想，想完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危險了。

那可不行，要真那樣，估計林菀會讨厭自己的，鄭思彤很清楚這點。

要是她能隻看着我一個人就好了，雖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是林菀能喜歡上我就好了。

直到這時候，鄭思彤才明白暗戀原來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自己心裡住的那頭小鹿整天撞得死去活來的，而故事的另一個主角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完全置身事外。

瞧，林菀這時候還有心思跟别人說話呢。

可能因為林菀平時太高冷了，所以沒什麼人敢靠近，但是今晚的氛圍變得融洽了很多，林菀臉上的表情看上去也沒那麼冷淡了，時不時還會笑一下。

她本來就長得好看，再一化妝，每根頭發絲都透露出精緻，就算不說話，靜靜站在那裡，就已經是明眸皓齒，我見猶憐了。

鄭思彤冷眼看着林菀旁邊站的那個男的，感覺那人一直在偷偷瞟着林菀，還低頭憋笑，用腳想都猜到那人心裡在想什麼了。鄭思彤覺得拳頭又硬了。

林菀真的是太沒警惕心了，鄭思彤心想。

大概是注意到鄭思彤的目光，林菀疑惑地看過來，鄭思彤馬上給了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林菀沖她做了個鬼臉。

嘻嘻，可愛捏，今天也是喜歡林菀的一天。